35、柯·过去·所谓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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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里糊涂地成为苏格兰后，诸伏景光度过了一段梦一般的时光。
他的直属上级、在组织中地位奇特的桑落，本来以为是个穷凶极恶又性格古怪的代号高层，但相处下来才发现，桑落恐怕是这个组织里最干净的存在。
像他的白衣一样，在这个黑暗的世界，桑落是唯一一个纯粹的少年。
黑夜里的白色，在诸伏景光陷入地狱的某刻，送他回到了人间。
……
瞄准镜里是一场宴会。
苏格兰留在外面放风，波本和黑麦则是潜进会场，伺机带回某位富商留存的交易证据并了却他的性命。
而本来打算陪他们一起来的桑落被组织首领叫去见面，居心叵测的组织劳模于是毛遂自荐，愉悦地顶了桑落的位置，替他“陪护”难得一起行动的威士忌组。
于是琴酒坐在他的爱车里看监控，一切都很顺利，波本拿到了富商留存的证据，黑麦趁富商落单了结他的性命，就等二人安全撤离。
变故突生——
“苏格兰，把那个保姆和她抱着的婴儿也杀了。”
琴酒平淡地下令，只是恶劣的笑如何也忽视不掉。
其实最多也只用杀死那个保姆，但琴酒偏要他也亲手杀了那个婴儿。
诸伏景光沉默着，迟迟不肯开枪。
于是琴酒更开心了：“是想违抗上层的命令吗？”
那就太好了，琴酒又有理由给桑落添堵了。
但他的念想在两发子弹后落空。
琴酒的笑容顷刻消失，烦躁地留下了一声“啧”，在看到黑麦和波本撤出后便让伏特加驱车离开了。
回程，降谷零敏锐地发现了诸伏景光诡异的沉默，但碍于赤井秀一在，又什么都不能说。
于是等他们回到安全屋，诸伏景光那种低沉的感觉就不见了，只剩那份与往日相同的、在这个冷酷的组织中仅对一人的和煦。
“唔……欢迎回来，你们的任务怎么样了？”
彼时子夜，道空早就跟首领叙旧结束，正叼着片面包，借电脑的掩护与时间线另一边的齐木楠雄对接变化进展，顺便也等着三瓶威士忌回来。
最令道空感到喜悦的变化就是，昨天江户川柯南连累齐木楠雄遇到一起商场炸弹案件中，负责拆弹的警官是萩原研二。
就是江户川柯南这个保存了记忆但没出息的家伙乍一看见鲜活的萩原研二、猝不及防蹦出一句“他他他、他不是死了吗！？”很成功的招致了萩原研二本人和对与道空相关的一切信息都十分敏锐的松田阵平的注意。
“一切顺利——已经很晚了，桑落明天再玩吧，现在还是先好好休息。”
诸伏景光放下贝斯包，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
微微颤抖的手，到底没有躲过道空细微的知觉。
道空抬眼，瞥见诸伏景光有些刻意的微笑，心下有了决断，便点了点头，听话的上楼去了。
因为刚加入组织不久，还没来得及接触什么见血的任务就被道空拉到自己的保护圈来，再加之性格使然，诸伏景光比之自己在组织里摸爬滚打了一段时间的降谷零，更难以接受一些事情。
刚才经历了一样类似了殃及无辜的事吧。
“快一年了，小景就是卧底一年后牺牲的……”
小零没找出小景暴露的原因。
那就早点送他离开吧。
……
第二天，波本和黑麦分头被安排了其他任务，苏格兰则留在安全屋陪桑落——三瓶威士忌心照不宣，每天都会留下至少一个人陪少年玩，像昨天那样三个人一起出任务才是少见。
于是午饭之后，桑落提出想要出门，诸伏景光自然没什么理由拒绝，便陪着少年去了一趟商店街，看桑落买各种各样的零食的同时也注意着有没有什么安全屋里需要的。
“……桑落，你的牙刚好，医生说不要吃太多糖。”
在少年往推车里扔第五包糖果的时候，诸伏景光终于看不下去，只留下最少的那一包，放回了剩下的四包。
“绿川哥哥，我的牙已经不疼了……”
道空伸手揪住诸伏景光的衣角，逐渐熟练地开始撒娇，听起来可怜兮兮的，试图挽救他的糖果。
前几天，天天吃糖但不注意保护牙齿的道空终于接受了人类世界血的教训，牙疼了整整五秒钟，虽然无祖及时让那阵剧痛中道崩殂，但那一瞬钻心的疼痛还是让无祖印象深刻。
刚好目睹桑落捂着牙脸色大变的赤井秀一一挑眉，后脚就把“桑落吃糖太多牙疼”这个消息报告给了诸伏景光。
阿卡伊·笑：我管不了你，我还不知道谁管得到你吗？
于是桑落的糖罐子就被彻底没收，一天最多两块，日子十分煎熬。
（阿无：可恶，我吃了几百年宝情糖都活蹦乱跳，怎么人类世界的糖才吃了几个月就牙疼了！）
“不行，已经给你留了一包了，在你的牙齿还没有完全康复之前，还是不可以吃太多糖。”
只是诸伏景光油盐不进，拉着道空的小手，也不管他半步一回头，径直走向了收银台。
“绿川哥哥怎么这样嘛！”
桑落委屈，并要大声说出来。
“……唉。”
看少年委屈的紧，诸伏景光叹口气，揉了揉他低下的头。
“等你好了，随便你吃，我给你买，好不好？”
少年一听，视线都火热了几分，干脆利落应下来，又是活蹦乱跳的好孩子，当下跑去前面的兑币机，毅然决定跟捕鱼再战一百回合。
提着满满两袋零食，诸伏景光看着桑落的背影失笑，而看着少年生疏的操作，嘴角的弧度又渐渐淡了下来。
如果，他能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长大的话……
虽然这个组织烂透了，但至少他是不该在这里的。
如果能带他走的话……
“绿川哥哥，你喜欢这里吗？”
诸伏景光出神之际，道空已经彻底放弃玩好那个机器，把剩下的一筐子币送给身边的小朋友后就回到了诸伏景光身边。
眼下，少年站在电玩城的出口，点了点他的墨镜，仿佛将身后的嘈杂隔绝开来，依旧透过那一副墨镜，微微抬头，看着诸伏景光。
“我……”
但这个问题，诸伏景光无法回答。
“这里是这个世界的黑色——对我来说，阴暗本就无处不在，只是这里恰好汇聚了这些阴暗。”
道空伸手，轻轻捂住了诸伏景光的眼睛。
“在这里，暴力、杀戮、所谓罪恶，一切都是合适的——在黑色的世界里，有罪的是白色。”
对暗而言，有光才是错的。
“……合适的？”
也许是这个声音带给了诸伏景光某些熟悉感，也许是那两颗子弹也穿透了诸伏景光的方向，迷茫之间，他什么也不想顾及了。
不是苏格兰威士忌，也不是公安诸伏景光，只是最初怀着憧憬，心底也在追求正义的少年。
诸伏景光有些过激：“怎么会合适？又怎么可能正确？那些助纣为虐的人我还可以说服自己他们死有余辜，可孩子又有什么错？甚至还只是一个婴儿……”
就要因为无端的恶意，刚刚诞生就离开世界。
明明是为了守护这样的人，可现在又亲手杀死了这样的人。
我到底在做什么？
“因为，你是‘光’啊。”
恢复光明，少年不知何时卸下了他的掩饰，出现在诸伏景光面前的是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少年——
自从遇到桑落，这是诸伏景光第一次这样见他的脸。
少年带着浅浅的微笑，没再说什么，转身向着前方走去。
不知何时，早已日落。
……
逛过街，那就是吃饭的时间。
好巧不巧，也不知道道空是不是被远在五年后的江户川柯南传染了，遇到命案的频次直线上升。
而且，还是以桑落的身份，在诸伏景光面前，遇到松田阵平。（研二：我呢？我就无所谓吗！）
同时，诸伏景光也很紧张。
虽然他有一种谜一样的直觉，桑落早就知道他是卧底，但在这当口遇到警校的同窗好友，诸伏景光只能竭力祈祷松田和萩原看不见他。
于是两个各怀鬼胎的家伙心照不宣的想要逃离现场。
然而事情往往不会像想象中那么顺利。
众所周知，道空给松田阵平的那枚与众不同的御守，它变成了灰扑扑的颜色。
这个颜色不是因为道空没上好色而掉色了，恰恰相反，那是道空最重要的本源仙力的一缕分支。
而当距离足够近，或者道空百年难得一动的心绪出现波动，他的本源仙力也会产生一些回应。
二者相叠加，这反应更为强烈。
就比如现在。
“……嗯？”
“啊？怎么了小阵平？”
萩原研二注意到他刚才狠气了一通的幼驯染在冲到前厅时突然一顿，按了下胸口。
研二：……不会是叫他们气出心脏病来了吧？虽然我也很气，但是你先别气。
“研二，空在这里。”
松田阵平没来由地，突然这么觉得。
但松田阵平四下看了一圈，没见到那张惊艳四座的脸。
闻言，在那几个半醉不醉的前辈管理秩序之际，萩原研二也趁机观察了一番，依旧无果。
“我说，你这不会是犯相思病思出幻觉来了吧？”
毕竟满打满算，松田阵平差不多两年没见着道空的面了，甚至连张能供他聊慰思念的照片都没有。
研二：很难想象似乎是个恋爱脑的幼驯染的心理状态。
闻言，心理状态不明的松田阵平十分不友善地举起了沙包大的拳头。
萩原研二认输，连忙摆了摆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就是有种感觉……”
心中那种莫名的感觉驱使松田阵平在骚乱的人群中穿梭，然后精准抓住了某个人的手腕。
一句叶罗丽魔法还没念完的道空猝不及防被抓包，吓得一激灵，但面上波澜不惊，就是欲盖弥彰地推了推纹丝未动的眼镜。
跟道满一脉相传，一紧张就格外严肃的阿无：“这位先生，请问有何贵干？”
而诸伏景光听到桑落的声音，一回头，险些被拽着桑落的松田阵平吓个半死。
“嗯？不是吗……”
虽然并没有看到熟悉的样貌，但是声音略带几分熟悉，松田阵平心下疑惑，并未松开手。
那莫名的感觉无比明确，这就是道空。
被心心念念的道空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掉马，而更怕掉马的诸伏景光权衡片刻，决定相信他与好友之间的默契。
“不好意思，先生找我弟弟有事吗？”
于是诸伏景光半步上前，挡在了道空身前。（阿无：呼）
猝不及防撞见失联甚久的同窗好友，还被装不熟，松田阵平反应了一瞬，但随即理解，松开手并接过了话：
“没什么，只是以为看到认识的人而已——现在比较乱，这位先生还是不要带着弟弟乱跑比较好。”
象征性一展证件，松田阵平略一点头，就仍然存疑地拽着刚挤过来的萩原研二去临时顶替搜查一课工作了。
研二：你礼貌吗？
在掉马边像反复横跳的两位：好险。
“绿川哥哥，我们要等那个警察哥哥回来再走吗？”
道空率先出击，主打一个措手不及。
“这个……我们在命案现场着急离开反而很可疑吧，等下和那些无关人员一起出去吧。”
诸伏景光倒是不怎么慌，完美寻到了理由。
道空点点头，目送松田阵平跨界抓凶手去，才又从口袋里摸出便签大小的澄虚道典来，顺道满给他编的台词。
你以为道空好端端干嘛捂人眼睛？还不是因为记不住道满写的台词，偷偷在手背上打了仅自己可见的小抄。（雾）
嗯……下一步该准备给小景找个理由脱离出去了，小满写的是……
“桑落。”
“嗯？”
诸伏景光很少这么叫他，一般的称呼是“桑落先生”，这代表的是组织的代号成员，桑落酒。
而单一个桑落，叫的是他现在的名字。
诸伏景光看着面前的少年前所未有地认真：“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能带你走的话，你愿意跟我走吗？"
阿无·歪歪头：……呐？
……
人性：55%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柯·过去·所谓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