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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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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亚从没见过神的真身,对他而言,神域那座巨大的雕塑就是他对神全部的印象。
盖亚曾和德利依偎在雕塑的脚底,德利叔叔盖亚织着云锦,盖亚则仰望着巨大的雕塑,问:“德利叔叔,神去哪里了?”
德利抬头:“他只是短暂消失了。”
盖亚扑倒云锦上,被乱七八糟的线团缠绕成一团,小身板奋力挣扎,气竭趴在地上,小脚无力的支棱在地上。
德利替他摘下云锦线,揉了揉盖亚的脸颊。
盖亚:“神为什么会消失?”
“善良的神为恶魔留了一滴泪。”
盖亚愣愣看着德利。
德利:“恶魔趁机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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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亚。”
一手大手轻轻揉过盖亚的发顶,似乎是在轻声呼唤,盖亚微微皱眉,翻身抱住身下托着他的大手,在梦里呢喃:“神,你在哪里……”
阿尔瓦沉默看着这一切。
看着那个虚影缓步朝他走来,于他身前轻轻蹲下,将掌心的盖亚托到自己面前。
“年轻人,”那个少年虚影说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贪婪。”
阿尔瓦一愣,继而退后一步,警惕看着虚影,“你是谁?”
“神。”
“嗤。”阿尔瓦冷笑,“兽族的神早就死了!”
那个虚影略一偏头,语气里已经依旧是温暖的笑意,“这点信仰之力维持不了我的形态,这是神域的孩子,请帮我照顾他。”
那虚影照亮的空间逐渐黯淡,连同他本人也在慢慢淡化消失,从脚开始,最后到承托着盖亚的手,那只手缓缓淡去。
阿尔瓦鬼迷心窍伸出手,在盖亚摔到地上前,稳稳接住了他。
光影消散于空中,盖亚抬手,揉过眼睛困倦的看着阿尔瓦,“……阿尔瓦叔叔。”
阿尔瓦目光一动。
盖亚抱着阿尔瓦的手臂,脸颊轻蹭过他的掌心:“是你救了盖亚。”
“不是。”阿尔瓦目光复杂,他抱住盖亚,闭眼朝后一靠,“活着只是暂时的。”
盖亚不解的看着阿尔瓦。
阿尔瓦缓缓舒出一口气,他起身,把盖亚放到地上,走向虫体,伸出利爪试图卸下虫体的尾针。
盖亚小步追在阿尔瓦身后:“阿尔瓦叔叔,你要做什么?”
阿尔瓦崩断了两根指甲。
盖亚:“盖亚来帮你。”
“滚开!”阿尔瓦不耐烦的拨开盖亚。
盖亚一屁股坐在地上,懵懵望着阿尔瓦。
阿尔瓦欲言又止:“不需要你的帮忙!”
“哦。”盖亚也不难过,他爬起来,揉搓着自己脏兮兮的脸颊,自己哄着自己,“痛痛飞,痛痛飞。”
阿尔瓦:“……白痴。”
阿尔瓦卸下虫体的尾针,走到铁栏前将虫体近乎一米的尾针猛然朝着钥匙扎去。
铁锁砰响。
盖亚像只小猫清洁时的摸样,以手背蹭过脸颊,搓下一层透明色干掉的粘液。
盖亚茫然盯着自己的小手:“这是什么?”
忽地,盖亚腰上一紧,双脚腾空被抱离地面,阿尔瓦带着盖亚滚进阴影里,下一刻,铁栏外的重门缓缓打开。
灯光照进来刹那,盖亚被阿尔瓦抱着滚进了角洞。
空旷监狱里,回响着外来人的交谈声。
“少校!虫体阁下的显示仪突然显示……”
谈话声戛然而止,虫体的尸体暴露在所有虫的目光下,所有虫兵鄂然在原地,法兰林克脸色铁青。
“打开!”法兰林阴沉着脸,把钥匙甩在一只虫兵身上。
虫兵手忙脚乱接过钥匙:“是是……是是是……”
“啪。”
一声。
钥匙掉在地上,虫兵一愣,立刻,枪声炸响,虫兵维持着低身捡钥匙的动作,直挺挺朝地上倒下去。
所有虫兵顿时噤若寒蝉。
法林克林阴寒着脸,枪口指向下一个人。
下一只虫兵飞快捡起钥匙打开铁门,铁门轰隆朝两侧打开,法兰克林一把推开虫兵,一边迈进监狱,对着虫体身后射发完了一梭子子弹。
盖亚捉紧阿尔瓦的衣领,被枪声吓得微微颤抖。
阿尔瓦低头,搂紧盖亚的同时,艰难思考着,如果把这只幼崽交出,虫兵是不是能放过自己……不……他只会再次被捉回去……
忽地,阿尔瓦察觉到胸口一热,他后撤开些许,是盖亚,将小手一上一下按在了阿尔瓦胸口。
盖亚小声地说:“痛痛飞,通通飞……”
阿尔瓦抬手捂着盖亚的嘴,低声道:“闭嘴,否则……我就把你……把你……”
盖亚扑闪着大眼睛。
他的双手发出些若微光,阿尔瓦这才有所察觉,自己的伤口似乎在渐渐好转。
“你……”
阿尔瓦惊讶看着盖亚,话音未落,便觉自己的耳朵被尖锐虫哨震的发痛。
法兰克林望着虫尸,发出了愤怒的尖利虫啸!
一呼百应,刹那,整个开守所上空全是此起彼伏的虫啸叫声。
阿尔瓦慕然松开盖亚,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他的双眼瞬间充血通红,瞳孔在圆瞳和竖瞳之间来回切换,尖牙若隐若现,獠牙指向盖亚。
安德里躬身在地道里匍匐前进,虫啸激起时,他的脑海里顿时传来阵阵刺痛。
“喂……”安德里抬头,就见自己前面带路的人轻车熟路拿出一副隔音耳机,罩在头顶,并且丝毫不顾自己死活,埋头猛冲。
安德里:“……”
虫啸会刺激兽族的理智,但完全体的兽人应该不会受此影响才对,自己的觉醒,哪里有问题。
安德里按着胸口,他能感应到盖亚的位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搜!人不可能跑掉!肯定在这里面!”法兰克林额头青筋乱跳。他打量地上打斗的痕迹,观察虫体僵硬的身体,蓦然,他注意到虫体失去的尾针!
“他们挖地道走了!快!检查地面!”
阿尔瓦咬紧牙关,抱紧盖亚朝后慢慢撤去,角洞位于整个监狱最隐蔽的位置,但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脚步声逼近,怎么办?
阿尔瓦再次看向盖亚,他试着把盖亚朝外推了推,盖亚却紧紧抱着他的脖子,“阿尔瓦叔叔,捉迷藏要结束了吗?”
一双军靴定格在角洞前。
阿尔瓦捂住盖亚的嘴,双瞳剧震。
砰。
一声沉闷的敲击声传来,阿尔瓦脚底一空,整个人掉进了突然出现的洞里!
与此同时,法兰林克猛然底头,一梭子弹瞬间钉进墙洞里!
“妈的!蚁族!”法兰林克破口大骂。
一只只有半人高的蚁兽钻进角洞!
“盖亚!”安德里一把抢过阿尔瓦怀里的幼崽,“靠!你怎么这么臭?”
盖亚清脆稚嫩的声音回答:“你系谁?”
安德里:“……”
阿尔瓦尚未回过神来,只听身后砰一声,一只被截断的蚁虫触须掉落在眼前,陌生亚兽说:“再叙旧我们就得死在这里了!”
安德里抱着盖亚,沿着来路迅速爬走:“走!”
头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猛烈的撞击声,阿尔瓦看了眼陌生亚兽,径直跟上了安德里。
亚兽将通道锁死,迅速跟上。
“你系谁啊?”地道里,盖亚空灵稚嫩的声音又响起,“你系谁?盖亚要阿尔瓦叔叔。”
安德里气急败坏,他提心吊胆一晚上,这个臭小子居然把他忘了?!还要别的兽?
安德里怒道:“我是你兽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