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虽的古代生活日常》予我渔池

5、第 5 章

　　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黑夜。

　　闪电划过天空，片刻清明后，暴雨来袭，狂风乱卷。

　　“汪汪汪！”阿灰急跑到屋檐下躲雨，趴下后便盯着天空，警惕的眼睛一眨不眨。

　　呼啦呼啦的风声在雷响中十分渺小，侵盆而至的大雨轰打着房顶。

　　莫小虽迷糊着坐起身，上官立安已经起来了，正去厨房拿盆子接水。

　　小鸡叽叽叽地直叫，上官立安上手将小鸡一只只抓起来放进背篓里，而后他将背篓放在桌子上，背篓上倒扣着簸箕，处理完了小鸡，他才拿起盆桶离开厨房。

　　一滴雨水滴落在莫小虽脸上，本是浑噩的神情立马清醒过来。

　　源源不断的雨水落在床上，莫小虽赶忙将被子拿起来。

　　这是他们唯一的被子，可不能被打湿了。

　　雷声停了，风继续吹打房门。

　　窗户不堪其扰破开，风带着雨直往屋里卷。

　　莫小虽将被子放在干净的桌子上，便赶忙去将窗户压住。

　　上官立安走进屋，将盆和桶放在漏雨的地方。

　　莫小虽还在窗户那压着，吃力得紧。

　　上官立安见状赶忙从箱子里拿出一根木棍走到莫小虽面前，他将木棍横放在窗户中间，关上窗户。

　　莫小虽捡起断成两半的木棍，这棍子好脆弱，再不用脆木当档条了。

　　“阿灰。”莫小虽走到屋门口，朝外大声喊。

　　阿灰还趴在屋檐，狗眼如炬，“汪！”

　　它甩掉一身水，跑到莫小虽身旁。

　　“阿灰进来。”莫小虽扒拉着阿灰的狗头，等阿灰进来后，莫小虽将房门关上。

　　上官立安将煤油灯点燃，屋内一下亮堂起来。

　　不少地面被水打湿，幸好抢救及时，未落下太多。

　　床那处还在漏雨，上官立安将床上的稻草全部抱起来放在桌子上，而后把一个盆子放在床上接水。

　　这一夜是别想睡觉了。

　　幸好此时已经寅时末，再过不久天便要亮。

　　雨一直持续到了天明，才将将转小。

　　盆桶里的水不知泼了多少次。

　　莫小虽觉得有些冷，今日雨后，天气便开始转凉了。

　　上官立安摸了摸他的手，而后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衣服。

　　“穿上。”他动手将衣服搭在莫小虽的肩膀上，“我先出去看看。”

　　莫小虽点点头，“我也出去。”

　　俩人一狗走出屋子，来到屋檐下。

　　天青色，烟雨蒙。

　　院子里的地面被水泡出了稀泥，一脚踩下去便能带出许多泥。

　　阿灰四只脚跳下台阶，溅得一身泥水。

　　莫小虽无奈，“阿灰，你下去干嘛。”

　　“汪汪汪！”阿灰朝俩主人吠了几声。

　　“去吧。”上官立安摆摆手，阿灰便奔出院子。

　　经过一夜的风吹雨打，院子门已经形同虚设。

　　莫小虽不解道：“阿灰去干嘛啊？”

　　“阿灰去山上。”

　　上官立安边解释，边推开厨房的门。

　　厨房里漏雨更为严重，地面也只比院子里好了一些。

　　上官立安一脚踩下去，鞋子便湿。

　　他脱下鞋子，换上木屐。

　　莫小虽在外头看着，他不太想沾的一脚泥。

　　幸好厨房只是狼藉，放在柜子里的厨具和粮食皆没有损坏，小鸡也没事。

　　等上官立安出来后，莫小虽与他商量道：“咱们要不要去买防雨布，之后肯定雨多。”

　　昨日那姑娘给了他们二十文，最后离开的时候，姑娘忘了要回来。

　　莫小虽也是之后才想明白，当时上官立安急着脱手野鸡，未尝不是想快些离开，免得姑娘找过来要钱。

　　现下他们还有十九文钱，买一些防雨布，再加一层竹片上，防过一个雨季应是不成问题。

　　漏雨是个大问题，他们暂时也修不了房顶。

　　“那好，雨停了我便去买。”上官立安答道。

　　一个时辰后，细雨便不再下。

　　正在上官立安准备出门之际，阿灰叼着一只兔子回到家中。

　　阿灰将兔子甩在地面，“汪汪汪。”

　　莫小虽上前捡起兔子，这只兔子明显不是阿灰猎的，因为兔子身上没有撕咬的痕迹。

　　也不知阿灰是怎么得来的这只兔子，莫小虽一喜，兔子可比野鸡值钱多了。

　　“把兔子卖了吧。”

　　上官立安接过兔子，“好。”

　　将兔子放进背篓里，他与莫小虽和阿灰告了别，便独自一人往城里走。

　　上官立安走了，莫小虽带着阿灰来到后院流水口处。

　　泉水并没有变昏，只是水流的速度加快。

　　莫小虽给阿灰洗着毛毛，将阿灰身上结痂的泥土搓洗干净。

　　直到给阿灰洗完了脚脚，他摸头夸赞道：“阿灰真乖。”

　　阿灰摇摆身子，甩掉毛发上的水分，连带着甩了莫小虽一身。

　　莫小虽装着生气轻轻拍打阿灰肚肚一下。

　　阿灰顿时可怜兮兮，狗尾巴也耷拉下去，嘴里呜啊呜啊地叫着。

　　莫小虽察觉出不对劲儿，这手感怎么是硬的？

　　阿灰是胖胖的一只狗，肚子应该是圆滚滚肉嘟嘟。

　　莫小虽再次下手，摸阿灰的肚子。

　　他左右摸，阿灰躲着他。

　　莫小虽掰着阿灰的狗头，呵令道：“阿灰别动。”

　　阿灰委屈地呜咽一声，任由莫小虽上下其手。

　　莫小虽捏捏阿灰肚子，视线震惊地盯着阿灰腹部。

　　阿灰的毛毛特别多，通过肉眼极难看出阿灰肚子有什么异常。

　　“这是有了啊。”

　　阿灰“嗷！”了声。

　　莫小虽看不出阿灰怀孕多久了，可肚子里的狗儿子已经成型，还不小。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那是他们刚来到祁家村的时候。

　　因着莫小虽和上官立安的特殊身份，他们能分到的土地很少，也没有官府的补助。

　　就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阿灰时常会带一只猎物下山，为家庭雪中送炭。

　　莫小虽观察到了一个问题，有些猎物身上的伤痕不像是阿灰造成的。

　　因为阿灰的牙没有那么大，爪印也没那么宽。

　　本以为阿灰是抢了别的动物的猎物，谁曾想，阿灰是勾搭到了狗男人。

　　猎物多半是狗男人送给阿灰的，阿灰又带回了家中。

　　上官立安说阿灰看不上村狗，原来阿灰喜欢的是野狗。

　　片刻功夫，莫小虽便已经脑补了许多关于阿灰和野狗之间的爱恨情仇。

　　“阿灰呀，真是狗不可貌相啊，想不到你长得这么憨厚老实，其实喜欢玩野的。”莫小虽感叹地摸着阿灰的狗头。

　　阿灰狗眼迷茫眨动。

　　“汪？！”

　　调笑了一番阿灰，莫小虽来到厨房。

　　先给小鸡喂食，小鸡还待在背篓里，地面泥泞，莫小虽打算等地面干了，再把小鸡放下去。

　　小鸡着急地吃食着米糠，小翅膀扑腾着压到同伴抢食。

　　莫小虽看了一会儿，便不再看了。

　　他要自己弄吃的。

　　他也不会弄其它的，就简单煮个粥吧。

　　立安回来了也可以吃，那时估摸着还是热乎的。

　　他打开米缸，看着这只有两斤的粮食。

　　穷啊，得少放点米熬。

　　于是午时一到，一锅稀成汤水的粥便登场了。

　　他给阿灰的狗碗盛了俩勺，“阿灰怀孕了，多吃点。”

　　话音刚落，阿灰的脑袋便埋在狗碗舔舐起汤水来。

　　莫小虽的肚子已经呱呱叫。

　　喝了一肚子粥后，上官立安终于回来。

　　见他中午只吃稀汤，上官立安放下手中的防雨布，立即给他熬了一锅浓粥。

　　莫小虽直呼浪费，又感慨上官立安真好。

　　“你也吃。”

　　上官立安接过莫小虽熬的稀粥开始吃。

　　莫小虽顿感心酸，眼眶慢慢变红。

　　他转过身去，不愿意让上官立安看出自己的模样。

　　上官立安哪能看不出来，可他没有直面莫小虽。

　　小虽既然不想自己看见，那自己便要装作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