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上呀上呀上学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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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江北歌看着她无声的落泪，瞬间慌了神，梗着个脖子皱着眉，像每个不知道哪里惹到对象的直女那样坐立不安。
她想要伸手又觉得此时的关心有些突兀，不自在道：“你哭什么我又没骂你。 ”
陶浅浅抹掉眼泪，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有家人关心真好。”
江北歌感觉被批了一阵惊雷，心里雷得外焦里嫩。
怎么回事？她这个妹妹是过于缺乏关爱而变态了吗？难道说自己对她的关心真的少到了这种地步？
她甚至感到略微有些负罪感，说话的语气也弱了不少：“你……你别想多。我一向脾气比较冲。不是针对你的。”
陶浅浅：“嗯。”
这句老实的“嗯”让她更加头皮发麻了：“虽然学堂里的有不少人对你有意见……但你毕竟还是云境的三公主，他们不会敢把你怎么样的。况且你之前的懒散态度看着确实有些……让人恼火。你好好读书学习的话，哪怕跟不上别人，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嗯，我知道了。”陶浅浅有些乐了。没想到这看起来严肃端庄，潇洒干练的皇太女是这种性格。
心里关心妹妹却碍于脸面不愿承认。也不知道如果江枫眠若还在世，得知自己身后并非空无一人，会不会觉得有些安慰。
江北歌犹犹豫豫地，还是拍拍她的肩。像安慰小孩那样，偏偏还一脸别扭：“你有时间还是去学堂看看。你落下的课程太多。同期的学员都已经是灵境二三段了。凝儿更是已经修炼至五段。你却连灵根都还没唤醒。这很危险。”
知道她是在关心自己后。陶浅浅甜甜地笑了，乖巧地凑过去，像只柔顺求摸又古灵精怪的小猫：“多谢大皇姐。我知道了，明天就回学堂。”
江北歌原本凌厉如坚冰的脸，突的像漏了气一般，她咳了咳，面色微微郝红：“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干嘛。”
天，这个皇姐太有意思了。陶浅浅心里的坏胚人格蠢蠢欲动，忍不住想要调戏她。
江北歌被她水灵灵的眼神逼得一退再退，末了，几乎是有些闷气道：“你的风筝……还要吗？”
“要！”她眸子亮晶晶的。
江北歌终于找到了点做皇姐的威严。正色后让属下拿来一把弓弩。陶浅浅站在一旁仔细看着。
那把弩很精巧，遍体散发着紫色的流光，弩臂上雕刻着凤穿花纹。
优雅的凤扬着修长的颈，穿梭于繁华秀草间，翎羽摧残，如同拉弓人般，举重若轻，稳中求胜。于万人相搏间，立于不败之地。
江北歌眯上左眼，瞄准檐上的一角，小臂绷紧，拉到满弦。
可是弦上却没有箭。
只听“嗖”地一声，江北歌鬓边发丝一扬。
一道气流穿过空气，切开风刃，宛若离弦之箭，追风逐电，直中风筝尾部。
风筝在檐角摇摇欲坠，最后在余波的扰动中落下。
陶浅浅顾不上捡风筝，就睁着崇拜眼给她“啪啪”地鼓掌。
“皇姐好厉害。”
江北歌道：“这些都不算什么……寻常风灵根的人有些武功底子勤加修炼都能做到。”
“但是，皇姐这套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就不一般！”陶浅浅笑得粲然，同为练武之人，她很欣赏江北歌的扎实勤奋。要知道练武如同修气，多少人急功近利，基本功不实，只会一些花拳绣腿。在实战时被人揪住弱点，一顿狂殴。
可江北歌是那种，看上去就很正派，稳扎稳打，甚至不屑于用些阴谋诡计的。
陶浅浅与她作派不同。却由心佩服她的坚守正道。
江北歌被她说得一阵脸红，对于她毫不避讳的夸奖更是不知如何招架，这能退避三舍。
她把风筝捡起来交到陶浅浅手上后，便退得老远道：“别再在宫里玩风筝了。”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和她的侍从一同离开了此地。
陶浅浅举着风筝，遥遥和她招手。
第二日，她早早起来。没有穿着平日华贵的正红色蜀锦缎面长裙。而是穿了件略显朴素的白色细纹罗莎裙，外面罩了件朱红的四喜祥云小衫。用发带绑了两个团髻。
看着她这番打扮，霖儿接过她脱下的长裙，用羽毛掸了掸灰尘，疑问道：“小姐。今天你要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陶浅浅一边拨着脖子上环扣的璎珞，一边道：“嗯。我今天要去书寓堂。”
“哦，去学堂啊。”霖儿笑眯眯的。收了长裙，捧着它走出卧房，想将它送去捣衣间。
陶浅浅从书架上把看着有用的随便抽了几本，塞进包裹里。塞的满满当当。
应该是有用的吧。她想。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她系上带子，背起了包裹。
卧房外，霖儿突的手一抖。衣服滑落到地上。她眼里渐渐盛满不可思议。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眼，掩面惊呼道：“三公主主动提出去学堂？”
书寓堂。牌匾上工工整整刻着这三个字。门外疏竹掩映，苍翠欲滴。又有梨花几枝，幽香阵阵。很有一番文雅的书卷气。
陶浅浅从窗外看进去。大部分学生都已先行落座，在整理书籍。
江木凝周围环绕着不少女学生，不知道在谈论什么，看起来其乐融融。
一个小胖墩想和江木凝说话。但是被挤在外围。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陶浅浅猫着背，看得正专心。
“啪”。有人从后面用书拍她的脑袋。她回过头。颧骨微高，撑起一张皱巴巴的皲裂树皮般的脸，鬓发斑白的女夫子板着脸蹬她：“江枫眠，你在这贼头贼脑的看什么呢？既然来了还不进去？难道要老身请你进去？”
“不用不用。”她扛着自己的包裹，跟在女夫子后面。
不少学生探出头，看到她的身影都是微微一愣。
只有江木凝对她微笑着，对她点头示意。陶浅浅也礼貌地对她招招手。
她在人群中找到唯一的空位坐下。左一本，右一本，掏出一嘟噜书。忙得焦头烂额。
女夫子走到三尺杏台上，佝偻着背，手持书卷，咳嗽一声：“今天，我们来讲讲云境历史上的政权更迭。”
陶浅浅在底下束起了耳朵。她来到云境已有三日。却对云境的历史了解甚少。唯一知晓的也就是玄阳女帝“千古一帝”的名号，和雷厉风行的改革措施。
女夫子摇头晃脑地缓缓道来。滔滔不绝，舌灿莲花：
“云境在洪武年前，皆为男子执政。与其他地域般，以男子为尊。而自洪武年后，诞生了有位颇有手腕的女人，掌管后宫，坐上了帝后之位。她便是后来的青鸾女帝。
“当时的皇帝病入膏肓，立帝后长子为皇太子，不久后辞世，太子继位。青鸾成了太后，仍心系自己的宏图大业，她利用母族势力，倒逼新帝让权，新帝势力彼时势力单薄，羽翼未丰，只好应允。”
“青鸾在朝中暗暗巩固自己的势力。将大部分臣子都换为自己母族的亲信，废丞相，改为三枢。皇帝逐渐沦为傀儡。朝中只闻宣太后，不闻徐祯帝。”
“经过三十年未雨绸缪，终于，青鸾在六十七岁时以荒废朝政为由，弹劾徐祯。而后立次子刘逸为帝。不久后，两位藩王联合，起兵反对太后干预朝政，被宣太后派军镇压，之后，更是设立内阁，改皇帝料理政事的文昌殿为鎏金殿。”
“皇帝日渐力不从心。此时太后与宰相同谋，以宰相为首的一行官员逼迫刘逸退位，此时藩王之乱又起，刘逸不得已禅位。青鸾登临皇位，成第一代女帝。上位后平定藩王之乱。战乱平定后，刘逸被赐毒酒一杯。死于冷宫。”
“诛杀藩王，划分行省。取消官位世袭，创立青试，汇集天下人才。太平元年，政治清明。”
“而在青鸾女帝死前，留下诏书一封，封长女江辽为帝。当时朝中反对势力众多。但都被一一荡平。青鸾为长女的继位铺好了路，江辽登临帝位后，沉迷远古灵气修炼之说，研究长达二十年之久。成为了云境历史上第一个以凡躯修灵蕴的修炼者。并注下众多书籍，留给后人。
“她证实了女子的躯体至纯至净，更适宜炼气修身。并且开拓青考人才选拔渠道，引女子入仕。拥有修炼资格的女子，逐渐成为了上位者的主要构成。”
“与此同时，使用邪门歪道的魔物们也蠢蠢欲动。当时魔界的魔尊掳了江辽女帝的二女儿——江挽公主，女帝大怒，向魔界发起大战。战争持续三月，战火烧得云境满目疮痍。”
江挽，乃是当今玄阳女帝幼时名讳。
陶浅浅的脑海中映出鎏金殿上，坐在金漆雕凤宝座上，珠帘之后，雍容华贵，不怒而威的美艳妇人。
她曾经也是一名金枝玉叶的公主。大抵也是在沧桑变换，权利相争的洗礼中，才渐渐成长为了令万人跟从，俯首称臣的女帝。
玄真元年，玄阳女帝登基后。云境不断领兵攻打魔界，步步紧逼。甚至把魔界与云境交界处的十八城也全部拿下，这里面大抵也包含了女皇曾作魔界俘虏的仇恨与屈辱。
“江挽殿下在魔界两月，受尽折磨，好在获神兽玄凤庇佑，返回故土。之后在江辽指导下勤加修炼，参透天道神机。掌控了世间的纯阳之火——凤凰真火。”
“凤凰真火乃是神创之物。殿下以凡人之躯，炼就神火。她登临帝位后，便是云境的第三代女帝——玄阳女帝。也就是当今圣上。”
话说到此，底下的学员目光里充满了敬仰。如果说前两代女帝，让女子有了与男子同等的权利，那玄阳女帝的改革措施，则是彻底抬升了女子的地位。
“首先，是在科考制度上，延续青考，加大灵修测试的占比，为后世女子掌权提供稳定的来源。”
“之后，是颁布历法，是为‘女甄法’，规定官家女子可纳多房。若夫婿不贤，夫家不仁德，女子可以休夫。”
“军事上，编立新军。灵修者成为皇家禁军主力，站力大大提高。玄阳女帝亲率皇羽军，横扫十六城，直把魔界逼退到万沧海以北。四方向云境称臣，缴纳贡赋。”
这些倒是和陶浅浅知晓的相差无几。玄阳女帝在位期间，杀伐果决，铁血手腕。凭借凤凰真火和皇羽军，镇压了无数反抗的声音。
魔界退到万沧海以北，偃旗息鼓多年未出。甚至还不断向云境送质子，便是为了留下残存的军力，保住本根。
传闻魔界万沧海下镇压上古魔物，玄阳女帝大抵也是忌讳魔界被逼到绝路，开启禁术。所以才没有赶尽杀绝。只是生消硬耗着他们的残存力量。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上呀上呀上学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