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一直都爱你 #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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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母亲最后的状态，林麦至今都是寒毛卓竖的。
她像是得了失心疯，对身边的一切敏感而又抗拒，每天不是骂就是砸，再不济就是对着空气哭哭啼啼。林麦因为这事被朋友们嘲笑，他为此自卑到了骨子里。
现在看司夏川，和当初的母亲如出一辙，他们好像都能看见旁人看不见的东西，林麦只认为这是故意的，很快，他回忆起从天堂落入地狱的种种过往，接着便理智丧失全无，或者说他的本性被爆发出来了。
当年母亲是怎么解脱来着？
好像是死了吧。
林麦表情凝固，双眼浮现出杀意，他从自己的包中取出一把崭新的料理刀，随手拔掉刀鞘，从木质墙壁缝隙中渗进来的阳光照射在刀面，形成好看的流彩银光，光芒晃到了段星夜的眼睛上。
“神经病，都去死吧！”林麦发疯一般怒吼，双手握着刀柄，毫不犹豫的朝司夏川刺去。
“噗嗤。”空气中响起了一道怪异的声音，直到听见声音林麦才缓缓回过神来，大喘着气将手松开。
他望着自己发红的双手，怎么都想不起来刚才干了什么，他只知道他此时不敢抬头，他怕一抬头就再也回不去了。
可惜顺着刀柄流下的鲜血滴在了他的鞋上，最后融入地面原本的褐色，为旧的颜色上面增添了一抹鲜艳。
“不...不...。”林麦内心还在挣扎着，耳边只听见司夏川悲惨的哭声。
“段星夜！段星夜...！”
段星夜？林麦愣住了，他自然不会忘记这个名字，为什么司夏川现在要喊这个人？
他诧异看去，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到说不出来话。
本该只有他和司夏川两个人的空间里突然凭空出现了第三个人，这人正躺在司夏川怀中，他腰间狠狠插着一把匕首，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
林麦难以置信的揉揉眼睛，可不管看几次都清楚地看见了这第三个人，他能确信刚才绝对没有外人进来，就算有，这个小屋子里也没有可躲藏的地方，怎么可能不被人发现？所以这个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你...！”林麦感觉自己此时没有存在于现实世界，他脸色僵硬的朝第三个人的脸上张望，当他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后瞬间被吓得坐在了地上。
“段星河！鬼啊！”林麦浑身上下已经彻底失去血色，他战战兢兢的指着对方，然而对面两人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中。
他以为被他捅伤的人是段星河，这样一切就能解释通了，只有鬼才能突然凭空出现。
“啊！！”林麦双手护住头，还在声嘶力竭的大喊，司夏川早就已经哭到失去了声音。
就在此时，厢房的大门猛然被人踹开，一位身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手举枪支冲进屋内，迅速将趴在地上的林麦当场扣下，林麦本来还在不断挣扎着，可当他看见此人后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救救我！救救我！...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求求你了快带我...！”
孟旭无视了林麦的反应，他单手按动耳朵上戴的对讲，“11点15分，刑侦一科缉拿犯罪嫌疑人林麦。”
话音落下，从四面八方各处传来了剧烈的脚步声，当众人部署在古宅密室点位后，林麦才迟迟发现，他早就已经是瓮中之鳖。
方才围在古宅密室门口的便衣学生们原来全部都是警方的人，这一出真够兴师动众的，林麦内心想做最后的挣扎，可身体还是最先妥协下来了。
“孟队！”庄睿的声音从厢房外面响起，他发现所有人都聚集在厢房门口，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他好奇的探头，一眼就看见了司夏川和他面前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孟队！这...！不叫救护车吗？”庄睿见到这一幕难免会被吓一跳，为什么大家看见伤员都如此镇定？
孟旭给林麦扣好手铐，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拽起来交给庄睿。庄睿本来还想说什么，可他瞥见孟旭露出了少见的难堪模样，就好像见到某种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孟旭听见庄睿的话，侧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心里直犯膈应，这血真的是人类的血吗？应该说幽灵是可以流血的吗？
警方早就在古宅密室各处安装了微型监控，厢房也不例外，他们故意放出烟雾弹让林麦以为厢房是安全的地方，既然林麦动用自己网红的身份行便，他们便故意让警校的学生装作林麦的粉丝，共同参与本场追击。
警方自然查到林麦和司夏川的关系，也查到了林麦对段星河所进行的骚扰，至于司夏川，在蒋羽的事件之前他确实和段星河完全没有联系。所以相较于司夏川，林麦的嫌疑更大，可惜除了骚扰行为以外，没有林麦杀人的证据。
警方快速锁定嫌疑人，而今天设这场局的最终目的是诱导林麦主动说出真相，这也是将林麦和司夏川两人单独留在一起的原因，警方自然不会只有这一个办法，只能说林麦过于放松警惕，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迷局中的一部分，事情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孟旭等人在监控中看见林麦拔刀准备刺向司夏川，所以他们早就做好冲进去的准备，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司夏川的身体竟然超脱常识的反向旋转了一圈，就在林麦的刀即将接触到司夏川之际，他们两人的中间凭空出现了一个男人。
男人真的没有任何征兆，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都还来不及辨别发生了什么，林麦的刀已经扎进男人的身体中。
孟旭壮着胆子看了男人一眼，惊讶的发现男人的长相与卫河分尸案受害者段星河惊人的相似。但很快他通过对方的身形和外貌确认出此人并不是段星河，他更像段星河的弟弟段星夜，也就是那位突然情绪失控，正在被警方保护着进行紧急抢救的人。
这就更诡异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也就是说此人真的是不存在于这个世间的生物。
如此超脱常识的事情，若不是孟旭亲眼所见，他这辈子都不会相信。可是幽灵受伤了，人类的医生可以抢救吗？既然是幽灵了，怎么会受到物理伤害？可他流出来的血确实像人类，这...。
“医疗班！快去找医疗班！”孟旭不敢再多想，赶紧对门口的警察大声道。
还在屋内的司夏川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段星夜刚才动用了最后的力量，深深亲吻司夏川吸取了大量的阳气，才得以化成实体帮他挡下这一刀。而这份冲动的后果便是段星夜彻底失去了意识和呼吸，他现在就像一个失去生命的死人，任凭司夏川如何摇晃他他都动弹不得，连最后的道别都没来得及说。
司夏川突然被吸收阳气，自然也快要昏睡过去，可他胸口处撕裂般的痛苦让他无法陷入睡眠，莫名的恐惧与孤独袭上了他的心头，他光是想着以后他的身边再也没有这样奇怪的人陪他说话，没有这般温暖的人拥他入眠，他就痛苦的什么都做不下去，只想就这样和他一起去往他所在的世界。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司夏川单手掩面，不想让旁人看见他的表情，段星夜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但是答案司夏川似乎知道。
他怀中的身体瞬间变成冰冷的冰块，直到最后，实感一点点的消散，没有任何留恋的化为了虚无，甚至连沾染到他身上的红色也荡然无存。
司夏川的怀抱空了，再也无法填满。
孟旭才刚见识到了人凭空出现，现在又见识到了人间蒸发，这下彻底傻了眼。不只是他，周边一众皆是如此，在这之余，他们被司夏川的情绪感染，不禁鼻尖酸痛。
医疗班恰巧赶过来，匆忙询问道，“伤员在哪里？”
孟旭摇摇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再次看向司夏川，他想安慰他，可他此时应该说什么话才好？他见识过很多悲欢离合，这样子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就在场面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时，一声彩铃响起，孟旭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声音来自于司夏川的衣服口袋。
铃声响了很久很久，司夏川才发怔的拿出手机。来电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这个号码从来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喂。”他将手机接通放在耳边，那边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后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微弱带着哭腔的声音道，“...是我。”
司夏川用手狠狠的擦了一下眼睛，“我知道。”
“他回来了，他和我的身体融为一体了。”
“我知道。”
“我原本以为我们两个的感情是独立的，可是我才发现并不是那样。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感情，我所有的感情全部都在他那里。”
“... ...。”司夏川没有回答。
对方的哭声逐渐变大，惹得他身边的家属和医生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他半掩口鼻，泣不成声，“原来我这么爱你...。”
司夏川肿着双眼抬头，越过门外的层层陌生人，他看见了远处天空正对着他的那朵灰色的云彩。
古宅密室的天空总是黑压压一片，很少会出现这种单独一片的云彩，司夏川不自觉的点点头，可很快发现对方看不见他的反应。
“...我一直都知道。”
如果不是在古宅密室的话，兴许外面会是一个好天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