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三章 再生【含入Ｖ公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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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是为了什么？
“呃……不知道。”
打架斗狠？伸张正义？烧伤抢掠？
“……”
你手中的是什么？
“是剑。”
那你为何而挥剑？
“只为了以后不用再只能躲在井里，捂住十三的嘴。”
“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只有杀了你一条路了叶含笑？小黑都被你逼死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罢休……”恢复体力的慕容小五低头走到叶含笑面前，抽出他配在腰间的长剑，剑尖直指叶含笑的眉心。
“或许，真是……不死不休吧？”
“那你便去死好了！”她闭上眼睛那不是她习惯的佩剑，握在手中的力度和质感都有着天壤之别，一旦出鞘，便由不得她控制力度和速度，也就没有了反悔的余地。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刀剑没入骨肉，那瞬间的触感竟然会通过剑身只传达到她的手心，让人胆战心惊。
可是这一次，她却没有害怕。似乎是有一种孤勇，她听得他那边痛苦定发出一声低吟，这才放心睁开眼睛。
长剑直直贯穿了叶含笑的左胸，慕容小五一见那淋漓的鲜血，心中一紧，竟然忘了拔剑。
“还真准。”叶含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小五你终是忍心……多好。”
叶含笑默默地拿出一个火折，解开他的外衣。里面结结实实捆扎着严严实实的，是火药。
“如此，也可瞑目了。你我一道去死吧。”
秋高气爽，清晨的阳光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街道上，桌上的露水来没有消散，和之前无数个清晨一样，张大妈搬出刚刚出炉的包子，准备一天的经营。却不料，她才把包子放好，就被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
说是东西，或者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个人。
之所以用“应该”这个词来限定，那是因为这眼前的东西怎么看，又怎么看不像人。
“大婶，你这包子卖么？”
出……出声了！张大妈心里一惊，听这声音软软糯糯，应该是个小姑娘。可是这小姑娘……张大妈看了一样她身上已经和抹布一样的衣服和海带一样的头发……谁来告诉她，这还能叫姑娘么？？？！！！
“卖，卖。姑娘买包子？”张大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数遍，也看不出她像是有钱能买包子的。
“嗯。”那人指着张大妈她方才拿出来的蒸笼，“那边的都要了。”
“这……姑娘这是……”
“我吃得下。”那女孩猛地抬头，映入人眼帘的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胡人……”张大妈在心里默默念叨，“好些年了，都未曾见再见到胡人啊，这眼睛是漂亮，就是眼神怪吓人的。”
为那双眼睛所惑，张大妈犹豫地为她装好了整整一蒸笼包子，姑娘接了包子，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姑娘，你还没付钱呢！”张大妈喊着，却看见桌上赫然立着个金元宝，看样子，足有十两。
“这……”她半信半疑地将元宝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痛得她眼泪直流，“这年头，这年头的人都是怎么了……”
手里提着满满一大包的包子，一边吃一边走，路还没有走完一半，包子已经被吃了不少了。
她掂了掂剩下包子的分量，合计了一下剩余的路程，决定还是先将包子留着做干粮，以后路上可以吃。
前面不远处是一处清澈的小溪。她忽然瞥见自己额前已经黏成一截一截的头发，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洗澡已是有半月有余了。
她象征性地看了一眼四周，此地僻静，再加之时辰尚早，除了她自己，就再无旁人了。于是便大大方方覅脱了衣服，跳进小溪里洗起澡来。
这一幕，要是被外人亦或者是这姑娘的爹爹娘亲，弟弟妹妹，哥哥姐姐们看到……又会是一幕怎样的惊天地泣鬼神啊！
值得庆幸的是，此时此刻此地，并无他人。
梳洗完毕，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套干净的浅紫色女装，她利落地换好衣服，将换下的衣服丢在了一边，“又要去买身新衣服了。”
原来，这姑娘平日里从来都不换洗衣服，都是到那衣服旧到不能再旧，才匆匆换上新的；那些看似破旧不堪的衣服，也不是本来就是这个模样。
“洛阳……”头发还没有吹干，因而不能梳起，她索性借用等头发吹干的这段时间，看起地图来，“没有……”说着便在地图标有洛阳的地方，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接下来……去哪里呢？”
洛阳的牡丹，扬州的柳绵，南诏的春日，塞北的飞雪。她犹记得他说过的那些他曾经向往的美丽风光，如今她已踏遍大江南北，看尽了所有的风景，却依旧找不到他。
她正想着，一只小雀鸟此时停在了肩头。冲她唧唧喳喳地叫唤，而她也撅着嘴巴学鸟叫，像是在逗那小鸟儿开心。
“武林大会？”她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若我没有记错，今年的武林大会，是在……江南吧？”
其实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在江南藏剑山庄。
“能不能不去？”她讨好地向那小鸟笑道，谁知那小雀儿一点也不卖她的面子，拍了拍翅膀便飞走了。
“也不知爹爹是怎么想的……家里那么多人，偏偏要我去。”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长剑；突然意识到：自那日起，自己似乎已经很少拔剑出鞘了。
“日子还剩得不多，还得去雇一匹快马。”
望向前方，是一条一眼看不到头的漫漫长路，她手里紧握着缰绳，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那人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来，自此他离开后，自己总是会时不时想起这话来。像是泡开的茉莉花茶，明明是香甜的气味，到了嘴里却只剩下苦涩。
“小五，要好好的呀。”
秋日的江南，亦是多雨的。但是与春天不同，江南的每一场秋雨带来的，都是刺骨的冰凉。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
慕容小五仰头，一些不怎么愉快的经历让她潜意识里有些抗拒这样的天气。藏剑山庄坐落于江南靠近临安的一座小城，本是盛极一时。可惜五年前……自此，藏剑山庄一蹶不振，此次能举办武林大会，自然是藏剑山庄复兴的大好机会。如今离大会举行还有数日，城门口便熙熙攘攘地聚集了不少藏剑山庄的弟子，对来往行人一一排查，以防有人混迹进来故意破坏。
慕容小五一路风尘，加之又淋了雨，模样说不出的狼狈。任谁都不会相信，这厮便是名震天下的慕容城的少主。
“名帖！”守门的弟子见来的是这么一位，本以为只是乞丐。可又见她背上负剑，不由地起了警觉，担心慕容小五是故意来找麻烦的。
慕容小五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惊讶道，“安中，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中见来人一下便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心中更是惊讶，要知道他只是藏剑山庄一个最最不起眼的小弟子，怎么会被人识得？“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我是……”慕容小五突然想起了自己和藏剑山庄还有些过节，现在就道明身份未免有些尴尬，“我是来……打酱油的！”
“呃……”面对这样没有可信性的回答，安中实在是无语了，但是又没出反驳，需知他家正是城里唯一一家酱油铺，号称小城酱油之王。“你一个打酱油的来武林大会做……”
他本想问她到底来做什么，是不是来捣乱的，可是下一秒他发现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不用问了，因为慕容小五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的确是来捣乱的。
慕容小五的靴子，一个多月都不曾换过，靴子底下都是烂泥巴，此刻这双靴子正踩在一个人脸上，而那张脸之所以被踩到变形还能被安中一眼认出那是因为安中和他很熟——那正是安中前来视察情况的师傅的脸。
在场的藏剑山庄弟子全部齐刷刷拔出宝剑，对准慕容小五，却因为顾及她脚下那位，迟迟不敢动手。
“臭……臭丫头你做什么？”苏源被慕容小五死死踩住，半张脸陷在泥里动弹不得，说话也要吃进去不少泥浆，又羞又恼。
“我还要问你呢！老爷爷，你一把年纪了，何苦调戏人家小姑娘，她都能做你孙女了！”慕容小五甩手指了指身后哭得梨花带雨的一个卖花姑娘，“羞不羞？”
在场的藏剑山庄弟子拔出来的宝剑都在一个不经意抖动了一下——苏长老……你的老毛病敢少犯一下么？
“你这个臭丫头！”苏源被当场揭穿，面子上挂不住，身子又动弹不得，只得朝四面怒吼道，“还愣着做什么？木头么！”
却还没等其他弟子反应过来动手，慕容小五右手握剑提气，剑鞘便顺着方向直直飞了出去，没入城墙。
在场的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需知这是何等功力？在场哪个又会是她的对手？
慕容小五手中的长剑剑身依旧流动着朴实无华的致命光芒，便有眼尖的人一眼认出，这是那把名剑才会有的光芒，又是谁才有这个资格，握着这把宝剑。
“破执，慕容旦！”
慕容小五与藏剑山庄众人继续僵持着，气氛凝重异常。千钧一发之际，却见远处有几人匆匆奔来，直直便朝着她单膝跪下，“见过少主。”
“唉……”方才还威风凛凛的慕容小五突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都说别这样叫我了啊。”
“这是规矩。少主，礼不可废。”为首的一个青衣男子低头恭声回话道。“要知道，您是慕容城的未来。”
慕容小五长长叹了一口气，眼神要比这秋雨还有寂寞清冷。良久，她终是放开了苏源，又指着一边缩在墙角的小姑娘道，“罢了，罢了。这姑娘带回去，总可以了吧？”
“少主英明。”还是那人回话，慕容小五不住地摇头叹气，最后干脆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
那几人倒是不担心自己主人逃跑，反而气定神闲地起身，有人上前带走姑娘，有人责扶起趴在地上起不来的苏源。待事情处理妥当，又是那青衣男子朝众人抱拳歉疚道，“我家少主顽劣任性，还请诸位多多包涵，不要计较。”
众人连忙摆手，“无妨，无妨。”话说，谁敢和你计较啊！
男子欣慰地点了点头，又是朝大家一个抱拳，便是转身追慕容小五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