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怨气比鬼重》火在天上

2、第2章

　　从仲裁所出来的仇山望不说神清气爽，至少是解决了一桩心事。

　　他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这个点回家的话，就要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好在天气还不算热，即便是大中午回家，也不会出现顶着太阳汗流浃背这样的问题。

　　仇山望在路边打了个车，上车后靠在车背上的一瞬间他打了个哈欠。

　　狗-日-的老板凌晨三点还给他发消息，就好像自己活不到第二天一样。

　　但是没关系，从今往后，就是二十五点找他，都跟他没关系了。

　　付钱到了小区门口下车的仇山望说了一句谢谢师傅，走进了小区内。

　　因为是大中午，人要么在家里做饭，要么就是在外面工作中午不回来吃了。除了偶尔能看到骑着电动车送外卖的外卖员，小区的路上根本没什么人。

　　仇山望正朝家走着，老远看到了两个人影正在往外面走。其中一个还有点乌漆麻黑的。

　　但是等仇山望真的看清楚时，才发现就一个人。这人他认识但不算熟悉，是他家的一个亲戚，属于吃席都坐不到一桌上的那种。

　　仇山望看了看天空中的大太阳，感觉自己应该是这几天加班太累，今天太阳又大才出现了错觉。

　　仇山望就和当代大多数年轻人一样，不喜欢亲戚，尤其是打着关心你，占你便宜还见不得你过得好的亲戚。

　　按照他之前对这个亲戚的了解，这种开始吃午饭的点，多少得蹭顿饭再走。

　　仇山望微微眯起眼睛，觉得有点不对劲。亲戚走得有些急了，脸色似乎也不似之前那般。

　　仇山望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眼睛真是有点花了，竟然觉得那人的脸上似乎灰蒙蒙一片。

　　可走近了，对方的脸上什么都没有。

　　但还是感觉不太对劲。

　　“常姨，刚从我家出来？”仇山望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先开口拦下了眉梢都带着点市侩精明的中年妇女。

　　以往都是女人先开口，这次却反了过来。

　　被拦下的常姨躲闪不及，只能站在原地，勉强着和仇山望聊了起来。

　　她眼神闪烁，笑容有点僵硬，似乎没想到不愿意搭理他们这帮子亲戚的仇山望会开口拦住自己，“是啊，我刚从你家出来。你今天回来得挺早的，你妈在家里做好吃的呢，你赶紧回去吧。”

　　仇山望盯着常姨看了两秒，犀利的目光与因为生活与上班而常年累积在身上的戾气，或者说怨气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常姨的笑容僵住，之前觉得有些累有些冷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感觉全都消失了。

　　仇山望挤出一个不带感情的笑容，这就是他对这些不熟悉的亲戚最后的体面，“啊，是吗。表弟应该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做饭吧。我就不拉着你聊了。路上小心。”

　　说是路上小心，但那语气和表情，看上去更像是祝你早死。

　　常姨硬撑着笑了笑，“啊，没事，没事。我先走了，你表弟刚才还打电话催我呢。”

　　看着女人离开之后，仇山望本来还挂着笑容的脸立刻消失，看不见半点笑意，变化那叫一个快。

　　他们刚才说的表弟，是常姨的儿子，一个被家里人宠坏了的小胖子。

　　堪称猫嫌狗厌的熊孩子典范，与自己弟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想到自己的弟弟妹妹，仇山望的脸色柔和了起来，他错了，熊孩子和弟妹根本没有可比性。

　　可惜今天离职得突然，去劳动仲裁花了些时间，来不及给他们买礼物，仇山望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好好陪一下父母弟妹，顺便搞一搞下份工作的事情。

　　行动力惊人的仇山望在心中粗粗地计划了一下，准备依次实行。

　　他家楼层不高，四层，有电梯。不过这点高度，对土木出身的仇山望根本不算什么，如果没电梯，他就直接用腿走楼梯，有时候还比电梯快呢。

　　这个点没人，电梯正好停在一楼，仇山望进了电梯，金属的电梯门模糊地映出他的身影。

　　仇山望放空大脑，看着前方，直到四楼到了，才下了电梯。

　　安装着电子锁的防盗门出现在他面前，还未进门脑海中就已经勾勒出了母亲在厨房做饭的场景了。

　　仇山望打开门，浓郁的饭菜香气扑鼻。

　　一瞬间，充斥在鼻尖的，家的味道，让仇山望的心情变好了许多。

　　穿上拖鞋，关好门，仇山望朝客厅走，“妈，我回来了。”

　　仇山望这次回来实在是出人意料，仇母走出厨房，身上还穿着围裙，手里握着木铲，脸上是十分的惊讶。

　　“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不怪仇母这么问，实在是仇山望的公司和老板不做人。他儿子整天在外面跑，晚上就差住在公司了，中午就更不用说回来了。有段时间他头发掉了好多，人也清瘦了许多，把仇母心疼得不行。可仇山望还是坚持把工作干下去了。

　　惊喜来得突然的仇母也顾不上问什么问题了，“快，去沙发坐坐，休息休息，咱们一会儿开饭。”

　　仇母笑得慈祥，脸颊上的褶子都溢满了开心。

　　说出来都让人不敢相信，明明住在一个家里，却基本见不到儿子。

　　仇山望动了动鼻子，“妈，你快回去看火候吧，再不回去菜就要焦了。”

　　仇母立刻转身进了厨房。

　　将外套脱下来挂在玄关的衣架上，仇山望看到了两个从房门内探出来的小脑袋。

　　“哥！”

　　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少女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不青，青送。”仇山望挑了下眉，冲他俩招了招手，“窝在房间里不闷吗，出来客厅坐着。”

　　仇山望撸起袖子，进卫生间洗了个手，两个孩子就像是跟着鸭妈妈的小鸭子一样，在卫生间门口。

　　仇不青穿着居家服，t衫宽松长裤，扎了个丸子头，看上去清爽利落。她也不管弟弟，先开口道：“哥，你这次回来得好早！是公司放假了吗？”

　　仇青送哀怨地看了一眼仇不青，两人出生就差了几分钟，结果仇不青就成了姐姐。不过，他也想问这个问题，好奇地看着正在插手的仇山望。

　　看着堵在门口跟门神一样的弟妹，仇山望扶了扶额，“你们让让，堵在门口是怕我跑了吗？去帮妈把餐具摆好。”

　　仇不青和仇青送对视了一眼，可不是怕大哥跑了，周末还要上班，压根找不到人简直让他们对成年人的世界深深地惧怕。

　　仇不青的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起来，拉着仇山望的衣服小声道：“哥，你下午还在家吗？”

　　“在啊，怎么了？我本来还打算带你们出门逛逛的。”仇山望看了一眼两个像是有话说的孩子，勉强忍住了他们抓着自己在卫生间说话这件事。

　　“那哥你回来的时候碰没碰到常姨啊。”仇青送有些着急地说道。

　　听到常姨两个字，仇山望保持面色不变，“碰到了，她急着回去给她儿子做饭，就打了声招呼。”

　　听他这么说，仇不青立刻告状了起来，“哥！你不知道，常姨跟妈借了一万！”

　　仇青送立刻补充道：“而且她还没打借条！”

　　仇不青点头，“没错没错！她喜欢占便宜就算了，她还借钱不打借条！什么给她儿子做饭走得急，都是借口！她就是心虚了！”

　　姐姐在这边告状，弟弟变成了点头机。

　　仇山望虽然知道常姨看见他心虚，但也没想到是借钱还没打借条。

　　看着仇山望面色不变的样子，仇不青急得要死，“哥，你快去跟妈说，让她叫常姨打借条。我们思修课上刚学过，欠钱要按照格式打借条。”

　　仇青送小声道：“现在网上好多有借条还要不回钱，更别说没借条了。这钱要直接打水漂了。”

　　仇山望抬起手，示意这一唱一和的姐弟俩暂停。

　　他神色淡淡，“你们俩偷听别人谈话这事我就不说什么了，先去把碗筷摆好。”

　　仇不青和仇青送也知道仇山望的性格，乖乖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就转身朝厨房走去。

　　仇山望捏了捏鼻梁，只觉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来还想进厨房接过锅铲让老妈歇着，现在看来又得跑一趟了。

　　此刻，仇山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把袖子撸下去，走到厨房，看着正好将菜盛到盘子里的仇母，直接问道：“妈，我刚才在楼下碰见常姨了，她来咱家干嘛的？”

　　正在摆放碗筷的仇不青和仇青送都竖起耳朵听了起来，一听仇山望直接这么问，仇不青立刻朝仇青送做了一个龇牙咧嘴的搞怪表情。

　　这意思是，不愧是老哥，上来就直接问，一点都不委婉。

　　两个小的一大半心神都朝厨房去了。

　　仇母听到仇山望这么问，她正常地回答道：“啊？你常姨就是来咱家坐会儿。”

　　仇山望看着已经做好的几道菜，“她什么性格你我都清楚，说直白点就是爱占小便宜。哪次不是快饭点来做客，然后领着她儿子来蹭一顿？”

　　仇母没说话。

　　仇山望看着他妈，觉得有点无奈，他妈哪都好，就是耳根子有点软，不过头脑清醒，就算有人借钱也会让人打借条。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就没打借条，还真是够奇怪的。

　　仇山望微微皱起眉头，面容严肃，直接投了个炸弹，“妈，我辞职了。”

　　“啊？”不仅是仇母，就连偷听的姐弟俩也震惊了。

　　要知道，仇山望本这黑心公司压榨，一压榨就是思念，跟没提过要辞职，结果今天就直接变成了辞职的状态。

　　仇不青小声地对仇青送说：“看见了吗，这才是真正的狠人。从来不说，只做。”

　　仇青送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说法。

　　“不仅辞职了，还把老板和公司告了。不仅告了，我还举报他们消防设施有问题，项目器材有安全隐患，和偷税漏税。”

　　仇山望说出来一秃噜，每个听上去都十分严重。

　　仇山望没管被炸了个晕头转向的仇母和弟妹，言简意赅道：“业内应该都不会再要我了，我也不打算搞这行了。所以，妈，常姨来做什么了？”

　　仇母拉过凳子坐了下来，还沉浸在自家大儿子那惊天地泣鬼神的说辞里，恍惚道：“你，你常姨来借钱了，借了一万。”

　　其实仇山望对于老东家并没有太多的那种我离职了，我要给你这垃圾公司和老板找麻烦的想法，他只在乎实质性的东西，比如劳动仲裁的赔偿。

　　他说的那些举报的事情，其实没干，太过缺德。说出来只是为了让仇母有一种紧张的心理。但是他不介意把说的这些都落实。

　　管他消防设施有没有问题，项目器材有没有安全隐患，公司有没有偷税漏税。举报了再说，没有也能让冯贵忙活又上火，有的话可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仇山望准备回头就落实这些，再次开口问道：“打借条了吗？”

　　仇母摇了摇头，“没。我看她着急，说家里急着用，就转了一万给她。”还没让常桂芬打借条。

　　仇母变得疑惑起来，怪了，怎么今天忘了打借条这事了。

　　她虽然耳根子有些软，头脑却清醒，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借钱可以，前提是要打借条。

　　仇山望示意她现在立刻给常姨打电话，“我回来还没到十五分钟，她可能刚到家，妈你现在打电话给她，说没打借条，我去她家取。”

　　让这种人把借条送过来是不可能的，只能堵上门去取。

　　仇母犹豫了一下，“可是，都是亲戚，这借条不打也没关系吧？”

　　这下子不仅是仇山望，就连仇不青和仇青送都惊讶起来了。

　　“妈！你怎么了？妈！你清醒点啊！”仇不青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大声道：“现在有借条都可能要不回钱来，不打借条那跟把钱送给人家有什么区别啊！”

　　仇青送奇怪地看了仇母一眼，“妈，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你去客厅坐着休息会儿？反正就剩个汤了，我来做也行。”

　　仇家向来男性做饭，仇母是自己喜欢研究吃的，也爱吃，才自己下厨。今天也是，她新学了几道菜，想要大显身手，给他们做着尝尝。

　　仇山望瞥了弟妹一眼，还好这俩小家伙向来古灵精怪，告诉他借钱这事，不然这钱估计真的拿不回来了。

　　“亲兄弟也要算明账，更何况常姨和我们的关系都出三代了。她有自己的亲戚。”

　　在仇山望三个人的话语里，仇母的掏出了手机，打电话给了常姨。

　　没过多久，电话被接通了。

　　仇山望把手机接了过来，仇不青和仇青送姐弟俩十分有眼色，一个接过了锅铲，准备做汤，一个扶着仇母回了房间，还顺便给仇母接了杯水。

　　仇山望持着手机来到玄关，不等对面开口率先说道：“常姨，我是山望。您到家了吗？”

　　仇山望拿好钥匙，穿好鞋，站在了门前。

　　似乎没想到仇山望用仇母的电话打给她，对面的女人干巴巴地说道：“啊，到家了。怎么了？”

　　仇山望言简意赅道：“您和我妈借了一万块钱，没打借条。您急着给表弟做饭，就不劳您特意跑一趟了。我去找您拿，很快就到。”

　　不给对面的人反应时间，仇山望挂了电话。

　　仇不青从主卧室走了出来，看着站在玄关穿外套的仇山望，“哥，你现在出门啊？”

　　仇山望把仇母的手机递给仇不青，“现在不拿，以后就可能都拿不到了。”

　　仇母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来电时常桂芬。

　　仇不青难为地看着手里的手机，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适合把手机给他妈。

　　仇山望打开门，“不用接，开静音。饭好了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了。”

　　嘱咐完，他就走出了家门。

　　手机还剩下百分之八十六的电，十分充足。同时，这也是仇山望上班没有时间摸鱼的证明。

　　过年跟着家里串门时记下来的地址现在竟然可以派上用场，仇山望却只觉得心累。这是过年需要应付亲戚的证明。

　　从等车到到达目的地，还有段时间。

　　没有任何犹豫，仇山望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之前说的那些举报内容的举报电话。

　　然后依次打给了对应的部门。

　　直到司机来，他还在打电话。

　　这电话打了许久，听得本来坐在驾驶位置上想要唠嗑的司机都闭上了嘴巴，生怕自己被波及，因为话太多而被仇山望举报。

　　常家住在一个老小区里，虽然有些老，但并不破旧。

　　仇山望只想趁早解决事情，可是他一走进小区里，就觉得这小区的气场不太对劲。

　　气场，听上去是个很奇妙的词语。

　　但仇山望确实感觉到了什么，众所周知，搞土木的多少都有那么点玄学本事在身上，风水这种问题很多时候尤为重要。

　　如果说以前来这里，风水还算平和的话，那现在，就是给人一种有些阴冷的感觉。

　　仇山望皱起眉头，虽然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在这行业干了，可多年的专业习惯，还是让他下意识地去分析这地方的风水。

　　仇山望没看到什么最近动土的迹象，应该不是修建了什么才导致风水被破坏。

　　等他进了常家所在的那栋楼，扑面而来的凉气一下子就驱散了中午太阳带来的炎热。

　　常家在六楼，电梯上贴了一个维修的通知，能走的只有楼梯了。

　　仇山望看着面前的楼梯，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他想到了周末被叫到公司加班，结果电梯停电，只得上楼梯的场景，等他上去了，才发现六楼楼梯的安全通道的大门被锁了没开，他又不得不去别的楼层找楼梯上去。

　　最后冯贵以他晚了十分钟为由，扣了他半天的工资。

　　想到这里，仇山望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身上散发的怨气，眉间的戾气愣是让本来阴凉的楼道变得平平无奇起来。

　　此时的仇山望，看上去就像是个要债的。

　　等仇山望站定在常家门口时，他已经在心里按着冯贵的头把这垃圾老板暴揍了一顿。

　　他有些用力地敲了敲门，为了避免里面的人听不到，让借条的时间无限延后这样的乌龙。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仇山望面无表情地看着开门的人，不是常姨，是常姨的儿子。

　　“你谁啊？你来我家干嘛？！”小胖子生气地问道，抬手就想把仇山望推开。

　　“别以为我不打你。”

　　仇山望一句话让小胖子缩了缩身子。

　　仇山望他是真的说到做到。

　　之前过年去仇家拜年，小胖子他把仇不青的做了好久的手工弄坏了，看他妈不管，仇山望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揍了一顿，并且警告他妈，如果管不好孩子就带回去管，别出来丢人现眼。

　　从此，小胖子看到仇山望就又害怕又讨厌。

　　但是想到之前他妈在饭桌数落仇山望的话，小胖子又觉得勇气回来了。

　　他叫嚣道：“我妈说了，你快三十岁的人整天在外面给人搬砖和水泥，窝囊又丢人，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赶紧从我家滚出去！”

　　大概在不懂行的人眼里，搞土木的不是和水泥就是搬砖，就是农民工，根本看不起搞土木的，虽然他们搞土木的也是这么自嘲的，可这些外行人根本没资格对别人的工作说三道四。

　　仇山望冷笑了一声，也懒得纠缠，“赶紧去叫你妈。不然……”他抬起手把小胖子提了起来。

　　对一个将怨气发泄到了健身上的土木专业的老哥来说，单手提起一个小胖子根本不算什么。

　　“看看是你屁股硬，还是这水泥地硬。”

　　小胖子在空中挣扎了几下，终于维持不住嚣张的样子，有点害怕地说道：“我，我妈不在家，她刚才出门了。”

　　仇山望把手机打开，打开拨号面板，“你妈电话。”

　　小胖子没说话。

　　“嗯？”

　　屈服在仇山望可怕眼神下的小胖子说了一串号码，然后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给常姨打起了电话。

　　就算被挂断再接着打。

　　终于，电话接通了。

　　小胖子率先嚎出了声，“妈！快来救我！”

　　仇山望把手机拿开，贴到自己耳边，“常姨，我在你家门口，你去哪了？怎么不在家，我不是说马上来取借条吗？”

　　电话那边，能够听到隐约的碰、胡这样的声音。

　　结果十分明显，借了钱之后，常桂芬拿着这钱去麻将馆了。

　　仇山望没管在那边着急儿子的常桂芬，直截了当地说：“常姨你自己想吧，表弟一个人在家你也不怕出问题。你没回来之前，我都和表弟在一块，很安全。您不用担心。”

　　说完，仇山望就把电话挂了。

　　他把小胖子放下来，“你去墙边站好。”

　　小胖子在家能躺不坐，能坐不站，听到仇山望的话，那是相当的不乐意。

　　仇山望呵了一声，直接把门关上了。

　　就这样，小胖子和他一起被关在门外了。

　　看着关上的门，小胖子傻眼了。

　　这期间不管这小胖子怎么撒野，就是惹得邻居出来问怎么回事，仇山望也回答得轻描淡写。

　　“哦，孩子不懂事，出来把门带上了，等他妈回来送钥匙给我们开门。”

　　邻居是见过仇山望的，就是过年的时候，知道他们确实是亲戚，就也没在意。

　　等到常姨终于急三火四地回来，小胖子已经干嚎了十几分钟了，嗓子都有点哑了。

　　常姨一见，立刻乖儿，宝贝地叫了起来，掏出钥匙要开门。

　　仇山望阻止了她的动作。

　　“干嘛？！”常姨气得眼睛里像是有火，要不是打不过仇山望，她都要扑上去抓花仇山望的脸了。

　　仇山望才不管她的屁事，从兜里掏出笔和纸，这都是之前准备好的。为的是避免打借条的时候说家里没笔没纸。

　　手机上显示出欠条的标准格式，要不是条件不允许，连印泥仇山望都得带过来。

　　“常姨你先把借条签了吧。借条格式我都帮你写好了，你照着抄上去填了就行。表弟就是嚎的时候声音太大，其他屁事没有。”

　　常桂芬脸皮抽了抽，虽然还想再胡搅蛮缠，但是儿子更重要。她黑着脸不情不愿地写了借条。

　　确认借条上一个字都没错之后，仇山望瞥了这两人一眼，“我知道常姨你看不起我，觉得我就是个农民工，那正好，以后你也别找我家借钱了，这钱要是规定期内还不上，咱们法庭见吧。谁家都困难，不止你一家。走了，不用送了。”

　　仇山望把借条保存好，转身离开了。

　　看着仇山望离开的身影，常桂芬啐了一口。但看到儿子，还是勉强克制住了怒火。

　　嘭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

　　楼道内再次恢复了平静与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