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恨意明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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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来了。”
“见到她时你在想什么？”
“掐死她。”
“……那现在呢？还想吗？”
“我停药了。”
……
办理完长期入住，酒店里来了位不速之客，明书音懒得计较辛炀是如何知道她的行程信息的，敞开门让他进来。
两人走到客厅，明书音从果盘里捡了个橘子剥开，坐下问他：“吃吗”
“不了。”辛炀拒绝。
明书音闻言啧了声，似是觉得有些可惜，“挺甜的，辛助理真不尝尝？”
话是这么说，辛炀却没从她脸上瞧出半分要分享的意思，于是他识趣没再回应。
扫了圈四周，眉头深深蹙起，“你就打算住这儿？”
遮掩不住的嫌弃。
“那不然呢？”明书音吃完最后一瓣橘子，笑着说，“我穷啊，辛助理。”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三年前被宁总流放到国外后，我呢一直都是无业游民的状态，有的住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挑肥拣瘦。”
她当出国是流放。
也不再称宁骋筠为父亲。
本是半真半假的玩笑话，辛炀听完却当了真，沉默良久对她说：“我帮你找房子。”
“……”
“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尽量办到。”
“……别介。”
明书信算是怕了这位一板一眼的助理，放下二郎腿起身去厨房洗手，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两瓶矿泉水，递给辛炀一瓶，自己喝了半瓶，“不聊这个了，让你准备的资料怎么样了？”
提到工作，辛炀总算没有那么紧绷，密码箱放桌上打开，里面是一沓沓厚实的文件，“所有的账目都在这里，包括近五年的财务报表和债务情况，比较重要的我做了标记。”
明书音闻言随手拿了一份看。
半分钟后，又换了一份。
如此持续十几次，她的神色已经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凝重不堪。
“怎么这么多未平的烂账？”
“公司的财务和法务是吃白饭的吗？”
明书音眉头狠狠皱成川字，“这个新兴科技又是怎么回事？有两笔货款逾期三年未付，就没想过诉讼催收吗？”
知道她眼里容不得沙子，辛炀正了正神色，如实回道：“宁总这两年精力大不如前，底下一些人就开始蠢蠢欲动，在财税上做手脚，之前至少还有所顾忌，不敢做太明显，自从宁总住院后，这些人就按耐不住了。”
“新兴科技是宁氏旗下的一家医疗器材公司，现在是宁总的弟弟宁骋疆在打理，那两笔烂账就是他经手的，当初汇报给宁总，宁总说暂时不用处理。”
陡然听到宁骋疆这三个字，明书音愣了一瞬，“你说二叔？”
辛炀点头：“对。”
“他不是在州山吗？怎么跑京北来了？”
问出这个问题，没等回答，明书音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了，是她想当然了。
思索几秒，她放下文件，对辛炀道：“你跟我讲一下公司现在的股权架构和经营状况，尽量事无巨细。”
“是。”
从辛炀口中，明书音得知宁氏如今的处境算不上好，甚至可以用水深火热这四个字来形容。
股权方面尤为明显。
宁骋筠仍是最大股东，实际拥有公司在外发行的43%的普通股。
但是，在过去的短短两个月内，这种相对成型的结构在慢慢地被打破。
有位姓赵的股东开始大量收购散股，目前已掌握38%的股权，抛却二级市场上流通的不到3%的剩余散股，与其他股东协商转让是最快夺取公司控制权的手段。
明书音倚着沙发，眸色愈发晦暗，“赵长和最近在和哪些人接触？”
辛炀说：“是刘总和耿总，这两位手上的股票比较多。”
明书音点头，“那……公司外部呢？”
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不被动摇，这位赵性股东至少要再收购1300万股，无论是从资金还是章程来看，都不可能在短期内达成。
更不是他一个长居闲职的总经理能够做到的。
这时就需要有人推他一把。
辛炀顿住。
看他这反应就是也不清楚的意思，明书音只得作罢，“找人盯住赵长和，有什么动静及时汇报。”
辛炀说：“知道。”
“二叔那边也看紧了。”
“嗯。”
过了会儿她又吩咐道：“另外，通知下去，明天上午召开股东会议。”
“明白。”
“……”
跟这位半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特助，明书音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好在辛炀善于察言观色，在她开口赶人之前主动离开了。
回国到现在，明书音只吃了一个橘子，胃里空荡荡的，正打算叫hotel delivery，手机响了，看清备注，她挑了挑眉。
“喂。”
“明总，您回来了。”
—
一个小时后，明书穿着吊带牛仔裤出现在西餐厅里，方曼早到十分钟，看见人后脸上露出讶异。
服务员递上菜单，明书音点了牛排意面，又要了份炙烤三文鱼，看见方曼对面是空的，抬头问她吃什么。
方曼还沉浸在对明书音变化如此之大的震惊里，嘴巴张了好一会儿才连忙拿起菜单看，“一份七分熟的Filet……再来一瓶干红，谢谢。”
明书音闻言看了眼手机，“今天周四，不用上班？”
方曼说：“请假了。”
“这样啊，还在keruien？”
“嗯。”
明书音看着对面安安静静的女人，三年的时间似乎没有给她带来任何改变，她总说宁骋筠的助理是个闷油瓶，她这位前助理也不遑多让。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再找话。
菜品很快上齐，方曼起身给她倒酒，被明书音拦住，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下，她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最近头痛太严重，医生让我戒掉对酒精的依赖。”
方曼说抱歉，转头让服务员换白开水过来。
填饱肚子，方曼提议送她回酒店，明书音没拒绝，很快，一辆黑色奔驰停在餐厅门口。
明书音拉开车门坐上副驾，不忘调侃她：“看来我走后方助理过得不错，这么快就开上豪车了。”
方曼没隐瞒，“我升职了，副总经理。”
话落从内视镜里看她反应。
“这是好事啊。”明书音说，看起来是真心为她高兴，“那我以后得喊你方总了，听着有面子多了。”
方曼又沉默不语了。
明书音变了，从她见到她的第一刻起就感受到了。
过去的她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透露着精致二字，衣服饰品必须是当季新品，公众场合总是穿得得体隆重，因为她知道自己代表的可以是keruien，可以是宁氏，唯独不可以是她自己。
而如今，她可以穿着吊带牛仔裤，素颜出现在对衣着有要求的高档餐厅，不用刻意讲进餐礼仪，大口吃着意面牛肉，仿佛形象管理于她而言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
这样富有生气的明书音，不知多久没有见过。
临分别前，方曼开口叫住了她。
“明总。”
明书音回过头问她：“怎么了？”
方曼上下嘴唇碰了碰，最后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合格的笑容，“没什么，欢迎回来。”
她想，她该为她的变化感到高兴。
于是没有提keruien再次易主的事。
明书音莞尔， “谢谢。”
——
【州府国际。】
收到消息时，江聿风正和朋友打台球，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和一听就是什么地方的内容，毫不意外地被他归类为垃圾信息，没理。
被眼尖的霍辞看见了，贱兮兮嘿了声，“怎么个事儿？这是有情况啊。”
“什么情况？谁有情况？”邢漾一头雾水。
霍辞故意拉长语调，眼睛往江聿风脸上瞥，“还能有谁，阿聿呗。”
邢漾讶异，也跟着看向江聿风，“真假？”
谁知当事人听了跟没听见一样，没什么情绪地俯下身，视线盯着自由球，瞄准送杆，用力一击，球体发出清脆的碰撞，黑八滚动几圈，落入袋中。
不到六分钟，他再次一杆清台。
随后意味不明地睨了眼霍辞。
霍辞起初没反应过来，还在乐呵着吃好兄弟的瓜，结果越想越不对劲，等咂摸出味来，江聿风已经开下一局了。
他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你刚刚是不是在嘲讽我？”
江聿风在找角度，没有理会他，霍辞瞬间炸了，抓着另一个兄弟问，“邢漾你看到没，他嘲讽我！”
邢漾拍开他的爪子，笑着给了他最后一击，“你打得确实不如阿聿，被嘲讽不是很正常？”
霍辞下意识反驳：“我打不过你就打得过……不是，重点是球吗？”
“难道不是？”邢漾反问。
“……”
霍辞异常无语，摆了摆手，“算了，跟你讲不通。”
邢漾说别啊，讲了不就通了。
霍辞想着也是，就摊牌了，“有人给阿聿发了个酒店地址。”
“嗯，然后呢？”
邢漾还是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
“还然后呢？蠢死你得了。”
霍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嚷嚷着道：“你想想都直接约在酒店了，能是什么纯洁的关系吗？盖着棉被聊天啊？”
“说出去你信吗？”
邢漾思索几秒觉得他这推测太过主观臆断，“说不定就是哪个姑娘对他有意思，约着吃顿饭而已，你把人想得太龌龊。”
“我龌龊？”霍辞被气笑了，抄起球杆砸他，“我看你还是不了解他。”
装温顺骗人感情的可不是他霍辞，
况且狼再怎么装也不会真的变成狗，江聿风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邢漾挑了挑眉，“哦。”
霍辞：“……”
三人又打了几局，前几次还能推脱给运气，后几局完全就是单方面被江聿风虐，一盘不见得能有一次摸球的机会。
最后郁闷地杆一撂，走到吧台给女朋友打电话去了。
邢漾负责清台，江聿风则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不是说好了一起吃晚饭？”
“为什么，我们都一周没见面了。”
“你说谁？”霍辞嗓门一下子拔高，“明书音？”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小声点。”苏菁说。
霍辞后知后觉偏头朝沙发的位置看去。已经晚了，江聿风听到了那个名字，此刻眼睛眯成一条缝，正情绪不明地盯着他看。
霍辞突然就心虚了，捂着听筒降低音量。
他安慰自己，毕竟隔着一定的距离呢，听不听得清还不一定，却还是在男人起身时，全身神经紧绷起来。
“你干嘛去？”
江聿风没回。
霍辞嘴快提醒他，“杀人犯法的，江聿风。”
听到后面那句，江聿风的脚步果然停住了。
他蹙起眉，似是第一次意识到。
哦，原来我已经恨她恨到这个地步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恨意明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