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悉叶vs柳（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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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球撞上铁丝网，又掉到地上，“轱辘轱辘”滚了几圈，不动了。
场内的旋转四射的风缓缓平息，露出风眼中心悉叶完整的身影。
他伫立着，等待着裁判的宣判，却迟迟听不见任何声音。
整个球场陷入了一场巨大难言的震撼里。
悉叶抬头提醒：“裁判？”
“哦，好，好……40……40比15。”裁判回过神。
场外的围观的部员们眼睛瞪大，嘴巴张开，表情呆滞，无法置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切原看着球场里，脸上的担忧转变成了兴奋，他的笑容迅速加深，在铁丝网外激动地蹦跳，同时舞动手臂：“悉叶，加油！一鼓作气的赢吧！”
真田思绪混乱复杂，他被巨大的冲击震骇地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每当这时，他就会寻求幸村的帮助，看似俊秀又略显瘦削的幸村内心有着强大的力量，如水中柱石般坚定，从不轻易动摇。
真田看向幸村，欲言又止。正对上幸村眼底残留的震撼，他冲真田笑了下，轻轻摇了摇头，感叹道：“真是让人嫉妒啊……”
场中，柳面色复杂地看向悉叶，和幸村说出了同样的话：“真是让人嫉妒的天赋，我上一次这么惊讶还是在刚上初中和精市对打时。”
悉叶奇道：“你们每个人都这么说，幸村部长真的这么强吗？”
柳抬起球拍：“你会有机会和他对打的，现在，我们的比赛还没有结束，不要以为我已经认输了啊。”
柳目光烁烁，悉叶的强大反而越发激起他的斗志，他的精神高度集中，等待捕捉稍纵即逝的漏洞。
悉叶于是笑了笑：“你看好了。”
他执着网球，扬起左手球拍，往右下方强力挥动，网球在此时脱手，被拍心重重击出。
柳在悉叶挥拍的那一刻已经预测出了网球落脚点，他迅速前跃，绷紧肌肉，猛力将球接住。
网球闪电般撕裂空气，直劈死角。
悉叶没有柳那样的预测能力，但他有天生极佳的动态视觉，前世时，国家队做过一次测试，用高速发球机器向队员们打出写着数字的网球，队员们需要在回击网球的同时报出网球上的数字。第二名的成绩是打回八个网球，看清七个数字。而悉叶可以打回十一个网球，看清十五个数字。
当然，打回十一个网球在现在这具身体上还是遥遥无期的梦，但叶悉的视动能力被完美的继承下来。
别人看不清的高速网球，在他眼里呈现出清晰的轨迹，如同加了慢动作，他甚至可以看清网球上转动内凹的白色线条。
悉叶轻盈地向左跃步，在网球弹起时分毫不差抵达最佳还击点，将球拍从左上到右下扬出一道笔直的斜线，网球在球拍上滚动，飞旋回对场。
“击向右边角的概率是92.53%。”柳在心中默念，随即快速右移，稳稳挥拍。
“啪”，接球的一刹那，柳心中一顿。这一球的旋转太强烈了。网球在拍面上剧烈抖动挣扎，紧握拍把的手也被震的松动。
他敛下心神，用双手持拍，咬紧牙关，额头和手臂齐齐爆出了青筋，竭尽全力挥动手臂。网球如同重炮，带着熊熊尾焰，烈火燎原般射出。
这是前所未有的一球，柳心中确定，凭借悉叶的力量，绝对无法还击。
可下一刻，球场再次狂风尖啸，狂风在脚下的草场上刻下了一道道痕迹，卷动着灰尘和草叶向悉叶聚拢，又被强大的领域激得逆飞出去。
重炮般的击球砸向这飓风构建的屏障，没有坚持住一秒便改变方向直直朝着右侧的铁丝网轰去。
“40比30！”
柳看向面前龙卷风般的屏障，霎时间，他像是得到了某种启示，脑中闪动着悉叶往右下方击球的场景，和他接住球时网球上的剧烈旋转。
“我明白了，你是运用了旋转吧。”柳的发丝在狂风中舞动。
“左手能够更好地打出向右的旋转，我力度越来越大的击球也让你得以借力打出更强的旋球，最终形成你的领域。”
“知道又如何，被你看破，难道就能被接住吗？”悉叶的声音随狂风扶摇而上，从高处俯扑而下，带着沉沉的回响，带着无尽的巍然。
声音由虚转实，狂风渐渐平息，悉叶站在平静的风眼处，神色自信从容：“你尽可以来试试。”
柳喟叹道：“没想到我限制住了你的右手，竟然让你加速进化。”
“这招叫什么？”柳问。
“嗯……刚刚想好，叫‘白地’。”
“‘白地’……”柳细细地咀嚼着这个名字，“所过之地，荡成一片白地。”
“好，‘白地’，来吧！”柳双目霍然睁开，拍把被猛地攥紧挥动，钛合金球拍从上往下划过一道炫目的弧光。
…………
“比赛结束，比分7比5，由青木获胜！”裁判庄严宣布。
悉叶全身虚软脱力，汗水涟涟，柳也不遑多让，两人挪动着来到球场中网前握手。
柳看着眼前的后辈：“你相信吗？我已经有了一些头绪，再来一局，我可能就能看清你那招‘白地’的漏洞了。”
悉叶剧烈地喘息，点了点头：“不用再来一局，再来一球我都要倒地了，柳学长你就不战而胜了。”
柳佯装着叹了一口气说：“那真遗憾。”又马上露出了微笑：“恭喜你成为立海大的正选队员，以后就是队友了。”
他顿住了，突然想起了笔记本上记录的资料，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你加入网球部以来，逃训25次，迟到早退不计其数……”
“额……”悉叶神色尴尬，讷讷无言。有一种底'裤被扒干净的无助感。此时的柳如同刻板严厉的班主任老师，简直让他不敢直视。
下一刻，柳居高临下，嘴里吐出刀子似的无情话语。
“以后我会好好看着你练习的。”
悉叶顿时眼前一黑，心里涌出无尽的绝望。
真的要因为切原这个小屁孩牺牲自己三年美好自由的初中生活吗？
等等，不如现在立刻反悔吧。
悉叶往场外望去，切原正又迎着悉叶的目光又蹦又跳，脸上是开怀欢欣的笑容。
悉叶一怔，不自觉回了一个笑容。无力的垂下脑袋，心生悲凉地想，算了就这样吧，到时候让切原给我打掩护，我偷偷逃训，我还可以赖给毛利学长（毛利：哈？），不行啊，怎么着都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他正哀伤的想着，突然听见了场边断续的声音，疑惑地抬头望去。
场边，立海大网球部的部员们一个个眼神炯炯，有人在欢呼，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鼓起掌来，一个带动着另一个，稀稀拉拉的掌声逐渐变地整齐，响亮，直至汇成一首宏大的交响乐，那奏响直冲云霄，包含着对这场完美比赛的赞叹，包含着少年人的青春热血。
切原在欢呼着悉叶的名字，更多人在欢呼着“王者立海大。”在掌声与欢呼声交织的海洋里，悉叶最终弯起眼睛释然地笑了。
幸村和真田也在人群中鼓掌，他们相视而笑，两人的心中都涌动着纯然的喜悦，就好像看到阳光洒落下，被他们细心浇灌的，名为立海大的苍天大树上，又抽出了一脉生机勃勃的嫩绿枝叶，和先前的那一枝一起，两条新枝在沐浴着阳光微微颤动。
他们知道，新枝的名字叫“传承”。
职业网球周刊的记者井上在躁动沸腾的人群中扼腕叹息，他刚才太过震惊，只顾着观看比赛，忘记了拍摄照片。
没办法了，他想。就拍拍现在这热烈的气氛吧，也不错嘛，多么青春逼人，年轻真好啊。
他举起相机，在球场内走动着拍摄，“咔嚓”“咔嚓”。一幕幕场景被锁定在了胶片里。
后来它们被洗出来，寄给了幸村，又被幸村认真装裱好，挂在了社团活动室里，占据了活动室照片墙的一块不小的角落。
如果你来参观立海大，想要体会全国第一的中学网球社严肃坚毅的王者之风，那你可千万别去他的活动室，否则满墙的照片会打破你对立海大所有的完美幻想。
当然，如果你不幸误入活动室，从进门沿着墙往里走去，就会看到：
第一张：“欢呼雀跃的立海大部员们。脸胀的通红，声嘶力竭着。”
第二张：“丸井摸着桑原光洁的脑门说着话，好像在安慰些什么，桑原露出郁闷的神色，”
第三张：“切原手脚并用缠在悉叶身上，兴奋激动的朝着空气挥舞拳头，看样子他好像把自己当成了一条野猴，把悉叶当成了他攀缘的树枝，悉叶面对镜头露出有些缺氧的表情。”
第四张：“照片上好像有两个柳，不过有一个看上去有些驼背，笑容有些玩世不恭，两个柳在正在交谈。”
第五张：“真田和幸村站立在毛利面前，毛利一脸被逼从良的无奈，三人好像达成了什么协议。”
第六张：“真田不知为何正面朝下，摔倒在地上，他身上的是大惊失色的切原，悉叶正伸出一只手，神情紧张，像是要拉着切原逃跑，幸村站在旁边，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第七张：“切原带着悉叶咬牙狂奔，身后是冒着浓浓黑气狂追不舍的真田，真田的鼻下还有两道血迹。”
第八张：“一张合照，幸村坐在中间，柳和真田分坐在他两侧，真田面色铁青，鼻子上贴着创口贴，身后是僵硬微笑的悉叶，而他身后畏畏缩缩的切原探出了个脑袋。仁王站在悉叶旁边好笑地打量他，丸井吹着泡泡，从旁边桑原增光瓦亮的脑袋后伸手比出一个耶，桑原和毛利蔫头巴脑的站着。”
啊，怎么说呢，不愧是严肃（划掉）坚毅（划掉）的王者之师啊，真是活力满满啊。
往深处走还有其他的照片，不过那是另外的故事了。
无论如何，今天，这群少年们在球场上跑动着、跳跃着、欢呼着，青春活力，意气风发。他们充满着活力与梦想，仿佛从他们的身体里涌出无穷的力量，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们征服。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悉叶vs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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