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望江》牧*槿

17、『拾柒』

　　【拾柒】

　　刑部已经着手调查希尔杜暴毙之事，但迟迟没有结果。由于没有遗诏，就由朝中大臣选举皇后娘娘所诞四阿哥为接任皇帝。我趁登基之时，蹒跚潜入梦阙宫中，扭动玉纸镇进了希尔杜的密室。
　　我逐一翻转画着我额娘的画轴，心里颇有些不爽快。
　　我延着希尔杜的心路，去探索那些埋藏在他深沉的眼神中的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吾对阿漓充满了思慕之情。每当她让吾为她画丹青时，吾都会羞赧地望着她，在纸上勾勒她的倩影。她很美，她很温柔，每日能沉睡在她与生俱来的菡萏香味中，这是吾之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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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格皇兄总是在吾之前得到吾喜欢的东西。那天他告诉我，他喜欢阿漓。吾想这次，吾绝对不能让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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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吾那么喜欢阿漓，阿漓也喜欢吾，但她却不得不屈服于礼教选择嫁给皇兄，从此在吾之视线中消失，只留下一支常戴的发簪。吾永远都不能赢皇兄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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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孤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孤本就是为了向阿漓和皇兄证明才会选择争取的，但突然发现孤太幼稚了，孤成为皇帝又怎么样呢？阿漓会回来么？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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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将至，孤心中早已定下目标，择与阿漓长得相似的女子。但寻找这样的女子哪里容易？
　　寥寥五六人，面目相似，气质却天壤地别。
　　布莱德的妹妹长得与阿漓太相似，只是有些娇蛮。就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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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服私访之时，路经望江楼，孤突然想在里面去看能否寻找到比阿鲁蒂莎更像阿漓的女子，结果真让孤找到了法音。虽然发色和眸色不大相似，但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娇媚，却是与阿漓极其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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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音。见到她之后孤才明白，原来世上两人相似的程度可以如此之高。同阿漓一样的水蓝色长发，同阿漓一样的菡萏香味，连身上那份清高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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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音是个有趣的女子，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让孤感到非常自在。她可以憨傻，可以伶俐，可以张皇如雀，可以细致如水，她身上那种神秘感会让人不由自主陷进去。孤甚至带她到了沁篱园中，缅怀曾经的爱与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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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太医传话来，法音怀孕了。但孤并不想莲音不开心，便只在夜里过去陪法音。但孤明白，孤这是在同时伤害两个好女子。
　　有时候，会为莲音心痛呢。渐渐关注她，理解她，却发现不再将她当做影子。如果不是替身的话，这种悸动就会一直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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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孤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因为莲音到了这里，甚至还将孤曾经对阿漓说过的一句话复述了出来，令孤惊异不已。孤一气之下将她遣至了庵中，但离开她后孤有无尽的思念蔓延。顾眄回忆，其实莲音与阿漓是完全不同呢。
　　她会跟孤撒娇，跟孤顶嘴，这些都是阿漓无法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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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莲音从解红庵回来后就与孤变得生疏，偶尔一次孤竟撞见她与布莱德在一起。孤的心里非常痛苦，狠下心来连夜将布莱德遣走。但莲音愈发冷漠的神情会让孤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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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爱莲音。但对阿漓，只是倾慕罢。
　　莲音，汝中有吾，吾中有汝。

　　我一震，笑着哭了。
　　原来在希尔杜的心中一直有一段未曾泯灭的爱，而他还未对我倾吐他真正的心意，就已经离我而去。我不是替身，不是玩物，不是只在他生命中停留片刻的路人。
　　从第一眼的对视，第一次寒暄，就注定了，这是一个美丽的错。
　　从此愁绪万千，梨雨阑干。
　　此刻我的心中已经打定一个主意，我要让恨终结。

　　——孩子，额娘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