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凑余生》鹿也惊呆

15、雨转天晴，人潮一角

　　晚上的会面，张清节不在。
　　不单是她，余州、林添和牧林都不在。此刻，几人正坐在民宿的堂屋里闲聊。
　　虽说是闲聊，但话语里依旧有可挖掘的地方。

　　比如为什么安排他们在这家民宿入住，木林就是这样解释的。

　　“等明后天雨小了，我就带你们去后边的景山上玩玩。别看咱们这个山小，他可是4A景区哦。山下就是一个大广场，每逢节假日镇上的人都会来这里摆摊或者活动，非常有意思。沿着山梯一路走，每一百米都会有一个避雨亭，拍照出片都很不错。在山四分之一的地方，需穿过一个仙人洞，过了仙人洞就到半山腰的地方，会看见一大片水库。平时镇上的用水都是从那儿来。山上还有各处泉眼，夏天的时候，住在附近的人都会用桶去装来喝，走了一路回到家都还是冰的，非常凉爽。泉眼周边就种着瓯柑或者杨梅，可惜你们来晚了些，不然还能带你们上山去摘杨梅玩呢。过了水库继续往上，就可以看到龙脊石了，这里头还有一个故事呢，到时候再说给你们听。山顶有一间寺庙，叫含山寺，虽然也招待游客，但它不是专门祈愿的寺庙，如果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张清节听得新奇又向往，不禁感慨：“文瑞镇有趣的地方好多呀。”
　　“确实不少。”木林说着，从旁拿出一个东西递给张清节。
　　张清节：“这是？”
　　“瓯柑，算是我们这里的特产了。”
　　张清节想起来这是她刚才介绍里的东西，“看起来像橘子。”
　　“差不多吧，算是杂交种出来的。”
　　张清节接过打量起来，皮皱皱的，像是橘子缺水不新鲜了。
　　木林笑着解释：“别看它这样，瓯柑是皮越皱越好的，剥开尝尝味道。”
　　张清节按照她说的做，发现瓯柑不仅皮老还厚！
　　她感觉自己在剥柚子。
　　等到终于剥完了皮，张清节别下一瓣放进嘴里，嚼了嚼，脸色说不上好。

　　瓯柑的口感，入口有些涩，果肉也不甜，像是本来就不甜的果汁还被掺了水的口感。瓣上依附的络又后又棉。
　　不论是味道还是口感，张清节都说不出一个夸字。

　　“味道怎么样？”木林问。
　　张清节犹豫片刻，说了个模棱两可的评价：“还行，挺好的。”
　　说是挺好，但剩下的都被她放在桌上了。

　　木林一听就笑了，从桌上拿过一瓣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说：“瓯柑味道一般，我第一次吃的时候咽都没咽下去，就像是橘子老了一点都不甜。不过……”她说着又往嘴里放了一瓣，“这种口感第一次吃可能会不喜欢，但很奇怪，一段时间后又会突然想吃了。”
　　张清节被她带动，嘴里的余甘似乎也在回笼，只是程度不够，催促着她再吃一点。
　　“我再尝尝。”她掰了瓣小的。去掉外面的膜衣只吃里面的果肉，没了难嚼的口感，确实好了许多。

　　这时，余州在旁边问：“我们这次采集就是景山这一片吧？”
　　“嗯。”木林点头：“所以才准备带你们去看看，算是提前熟悉一下环境吧。”

　　张清节这时才听明白，原来木林介绍的目的是这个啊，她还状况外跟人讨论了那么久的瓯柑，真是难为人家了。

　　苏臣不舒服开不了车，是林添去接的人。木林见他回来后，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告辞。
　　苏臣在楼下待了一会儿，问几人聊什么了。
　　余州：“就项目上的事，木小姐说过几天带咱们去山上看看，熟悉一下。”
　　“还有其他的嘛？”苏臣问。
　　余州看了眼张清节，考虑要不要说她跟木林讨论特产的事情。
　　“怎么了？”苏臣顺着余州的目光停在张清节身上，后者想了想，说：“还介绍了下镇上的特产，但都不是当季的，说有机会带我体验一下。”
　　“嗯。”苏臣明显精力不佳，简单说了下这几天的安排就去休息了。

　　项目的病因为苏臣的病耽误了几天，不过幸运的是耽误的这几天下着雨，正好不能外出。
　　他们工作的性质是看天吃饭，天不给好脸色，几人白天只能窝在民宿里。

　　又过了几天，雨有变小的趋势，临近中午的时候，还下了一会儿太阳雨。
　　余州站在窗边伸了个懒腰，说：“这雨总算要结束了。”
　　张清节认同地点点头，看着窗外转霁的天色，被雨淋湿的心情有了晒干的感觉，心情不不自觉就清爽起来。

　　苏臣的咳嗽声，让几人放晴的心晴稍滞。
　　余州：“你这咳嗽怎么感觉越来越严重了？”
　　苏臣带着口罩，喉结上下跳了跳，最后还是摇摇头不说话。
　　他现在说话感觉像是拿刀喇嗓子，呼吸都是痛的。

　　张清节小声建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开点药？”
　　林添在一旁补充：“下午我陪你去？”
　　苏臣点头，看了眼张清节。后者接收到眼神，想了想试探问道：“要我一起吗？”
　　苏臣眨眨眼默认。艰难扯着嗓子说：“逛逛。”
　　林添：“对对，来这么久了，正好在附近逛逛，我听木林说，这里晚上还有夜市，咱们就凑个热闹。”
　　余州也说：“那加我一个。”

　　于是，买药成了计划出行中最不重要的部分了。
　　买好了药，正好到饭点，几人找了一家饭点。
　　入座苏臣跟老板要了杯温水喝药。等菜的间隙，老板放了几个瓯柑在桌上，说给客人吃。

　　除苏臣外几人都尝过味道，就没有伸手拿。
　　见几人不动，老板就知道他们是外地人。拿了一个一边剥一边说：“你们来这里旅游的吧，这是我们特产，很有营养的。”
　　说着，把掰好的几瓣分给四人，苏臣给的尤其多：“你咳嗽更要多吃，这个止咳化痰很有用的！”

　　苏臣顺着老板话，拿起瓯柑吃起来。
　　老板见状，心满意足地走了。
　　张清节感受过瓯柑的滋味，便在一旁观察苏臣表情。见他没有任何不自然吃完了手上的，忍不住问：“好吃嘛？”
　　苏臣对吃的没什么讲究，好不好吃反正都要进肚子的。听她这样问，还真的认真想了想。
　　最后他点点头，轻声说：“还行。”

　　见此情形，张清节想的则是另一件事。
　　“那你多吃点。”说着，把自己手上的递过去。
　　毕竟这个对咳嗽好。

　　苏臣没说什么，拿过吃了起来。
　　没多久老板就把菜上齐，几人吃起来。席间聊到项目，苏臣说外业的无人机型号可能要调整，并且要增派2人。
　　林添皱眉头了，“现在人手那么紧张，不一定抽的出来人。”
　　苏臣：“这个不急，提前跟你说一下，免得到时候情况发生了你来不及准备。”
　　林添欲言又止，最后叹着气认下，“行行行，我看着安排一下，实在不行，臣哥你就顶上吧，毕竟你一个顶俩，可比其他人实惠多了！”
　　苏臣懒得搭理他：“吃饭。”

　　晚饭清淡为主，两个大男人吃得都有些不尽兴。
　　逛夜市的时候，自行组队往烧烤摊里钻。

　　张清节跟苏臣一起，在后面慢慢走着。
　　像是雨后春笋得到释放，今晚的夜市人很多。
　　两人原本并肩，最后慢慢变成了张清节走在前面，苏臣在她后面的队形。

　　看不见人却又感受到他很近，张清节想加快脚步结束这段路，但发现并没有作用。甚至在一处人流拥堵的广场还被苏臣拉着问：“走那么快做什么？”
　　嗓音沙哑，轻而淡，扫过张清节的耳廓。
　　张清节判断出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不敢再自作主张。只小声解释：“人太多了，想找个不那么挤的地方。”

　　苏臣抬头扫了一眼，确定了一个方向。绕过张清节，走到前面开路。
　　位置交换，张清节瞬间自如不少，跟在苏臣身后。
　　只是逐渐跟着，有些力不从心。她被往来的人挤着，没办法只能拉住苏臣的衣角争取不跟丢。
　　她不敢攥紧，以至于衣角有好几次脱手。

　　苏臣在前方无知无觉，张清节手卡在人潮缝隙中寻找衣角，摸索了一会还是抓不到。
　　“苏臣……”
　　她的声音石沉大海，淹没在人声浪潮里。而她的视线，也被往来的人遮挡了个干净，看不到苏臣了。

　　张清节索性停下来，待在原地。
　　她拿出手机正要给苏臣打电话，有忽然想到此时他肯定听不到，有换成发消息。
　　【我在……】她看了眼身旁的商铺。
　　【我在‘永和豆浆’的店前等你。】

　　消息发出去，她正要拍一张照片，苏臣略带怒气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怎么跟着我都会跟丢？需不需要要我拿根绳子绑着你？”
　　张清节回头，见他说完话正捂着嘴咳嗽。
　　咳得猛了，脸都憋红了。

　　“对不起。”张清节很不好意思，“人太多了……你没事吧？”
　　苏臣用他快要咳出肺的姿态表情他有事！很有事！

　　缓了缓，苏臣还不忘说：“人多，你不会拉着我？”
　　张清节话一窒，不知道如何接话。
　　或许以他的立场来看，这种事对两人来说无所谓，但张清节却有自己固守的坚持。矫情也好，固执也罢。这些超越男女界限的举动她都尽量避免。

　　苏臣才不管这些，拽着她的手腕，又换成牵着她的手。
　　重新走入人潮前，张清节听到苏臣说：“拉紧点。”

作者有话说

　　抱歉抱歉，身体原因，去医院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