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畸变海岛】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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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希尔歪了歪脑袋：“怎么了？”
“明明刚进来的时候，你不长这样的。”许厌低声问。
“海洋污染。”赛希尔的眼神略有偏移。
许厌知道自己的问题踩了线，但他本来的任务就是验证这件事情，他一定要搞清楚，这个赛希尔是否存留有上一个副本的记忆。
然而与上一个副本相同，赛希尔会刻意地隐瞒这一切。
“没什么，”许厌的嗓子被火星呛到了，咳了几声，“你很好看。”
赛希尔笑。
异变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丑陋的痕迹，反而让他更加迷人：“你说什么？”
不知是因为火焰的灼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说出这句话时，许厌的脸很红，然后复述了一遍：“美的不可方物，像海神一样。”
许厌没有说出口的是，他觉得赛希尔的触手很性感。
“嗯？”赛希尔欣然接受了许厌别扭的夸夸，眉眼弯弯，“你也很好看。”
操，受不住了。
许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招架不住这样的直球（都怪赛希尔太好看了），他一瞬间红了耳根，有些手足无措地低头看着乱糟糟的衣服，摸了一把脸上的灰：“嗯？别敷衍我了，我好看不好看，自己心里还是有点儿b数的。”
赛希尔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这样还挺可爱的。”
许厌（震惊）：？！
“你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赛希尔伸出一根触手，轻轻贴在许厌的额头上，“你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吗？”
许厌知道自己的情绪确实不太稳定，可是不知为何，面对赛希尔的时候，他居然更加放松下来，并没有刻意去隐瞒这些情绪：“我知道。”
他有些不满地撇开赛希尔的触手。
赛希尔又抬起还没有完全异变的右手，敲了敲许厌的脑壳：“你被雨水干扰了，不采取措施，很快就会变成你母亲和弟弟的样子。”
许厌反驳：“凭什么？我为什么就不能像你一样？”
在赛希尔眼里，这样闹别扭的许厌更像是在撒娇。
他被许厌逗笑了：“可以啊，只要你熬过前几个阶段，中途没有死亡，最后也会像我一样的。”
许厌：……
“但是，如果你不想变异，”赛希尔的表情自然而然地严肃起来，笃定道，“就对我使用玻璃碎片，你的认知能力正在崩塌，需要我帮你。”
听到这个道具的名称，许厌重新警惕起来：“嗯？”
这不就相当于在说：我要窃取你的记忆吗？
赛希尔垂眸：“你当然可以这样理解。由你作出选择，选择相信我，减缓畸变的速度；还是拒绝我，自己承担认知的崩塌。”
许厌的手在不由自主地颤抖，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容乐观，赛希尔说的没错——如果他想离开这个海岛，就必须要减缓自身的畸变。
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然后相信一些东西。
“好。”许厌点点头。
他并非优柔寡断之人，能用赛希尔的记忆与自己做交换，也算是比较划算了。
既然选择了赛希尔，那就至少要相信他。
-------------许厌的记忆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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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前站着一个人。
他背对着我，远处斑驳的城市灯光把他的轮廊暧昧地衬托出来，好像一个黑色的怪物。
举起我的相机，对准了这个人。按下快门。
“哟。”这个少年回过头来，好像跟我很熟悉一样打招呼，但我还是被他吓了一跳，相机脱离手指，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是谁？”我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少年歪了歪头，虽然看不清楚他的相貌，但想必他的神情一定是相当玩味的吧。
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是来干什么的呢？”他问。
他声音很轻柔，尾音却挑逗一般翘上去。
我捡起落在水泥地面上的相机，轻轻地按了按，发现屏幕并没有如我所期望般亮起来。
“你也看见了，我是来拍夜景的。”我泪丧地举起相机，心中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
“夜景？”他指指身后灯红酒绿的城市。
“城市在变化，如果不记录下来，它就要变成我讨厌的样子了。不过拜你所赐，我的相机摔坏了。”我没好气道。
“这可和我无关，”他说，他的发色是金色的，太奇怪了。
“再说，小朋友，你也耽误了我的事。”
“什么事？”他是来干什么的？
他轻笑一声：“看一场好戏。”
“什么？”
“你叫什么，多大年纪？”他回避了我的问题。
“许厌，八岁。”我说。
“我叫竺琅。”他笑了。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天台下传来，少年嘴角一弯，然后把食指放在嘴边，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走向天台栏杆旁。
他拉着我的手蹲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探测镜。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台下/阴影中的两个人，他们两个人看起来都相当紧张，带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但因为光线太暗，我仅能看清楚这些。
我转头看看竺琅，他举着望远镜，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我听见他喃喃自语：“啊呀，被我发现了。”
“这是在干什么？”我问，他把望远镜递给我。
透过望远镜，我看见两个人正压低了声音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一个人打开了箱子，上面印有“morphine”的字样，我不知那是什么，大概是什么货物吧。
渐渐的，两个人竟然动起手来，他们开始只是推推搡搡，后来其中一个人掏出了手/枪，对准了对方。
我有些吃惊，因为我看见竺琅也拿出了手/枪，对准了那个持枪的人。
“搞什么？”我压低了声音。
“没什么，工作而已。”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回答，并迅速扣动板机。
我条件反射般闭上眼，听见了极响亮的一声，随后睁开眼时，看到了冒着白烟的枪口后竺琅苍白的脸，以及天台下应声倒下的人。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竺琅已经一只脚跨上了铁栅栏，动作优雅地从天台上跳了下去，行云流水般。
好吓人，我这是惹上□□了吗？
竺琅走向那个惊魂未定的人，踹了一脚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并提起手提箱，掂量了掂量。
“不好意思打扰了，“竺琅说，“跟我走吧。”
后来他们交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大概是不想让我听到吧。
再后来，竺琅想要送我回家。
“许厌，”他递给我一张名片，“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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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我的八岁生日。
红色的闪光灯透过窗帘缝映入眼帘，随后车内的人强行打开了门。
我害怕极了，躲在沙发后面。
“有人吗？”我听见他们喊，“许厌在吗？”
“我在……”我从沙发后面探出脑袋。
“别害怕，孩子，我们是医生，想跟你确认几件事，你能出来一下吗？”一个人向我伸出手来。
“有什么事吗？”我问，同时向她走去。
那人神色有些为难地站在那儿，过了一会儿才含糊不清地说：“孩子，你先别太紧张好吗？答应阿姨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要保持冷静……我知道这么说你可能……”
“出什么事了？”我打断她，感觉自己的语气有点急切和恐惧。
我从她身边绕过去，径直走向门外。
我的眼前围着一层一层的人，我看到白大褂眼中的疲倦与痛惜。
我看到红色的闪光灯，灯下被血染成暗红色的白色布料，以及布料下隐隐约约凸显出的人形。
脑袋里突然“轰”得的一声，促使我双_腿不受控制地颤抖，我有点站不稳了，身体向前倾去，双手扶住了单架，一不小心拽下了氤氲着红色的，似乎要掩盖住什么的布料。
眼前瞬间恍惚了一下，有些许分不清这扭曲的，怪异的，惊恐的面庞来自于谁，她的棕色卷发……混杂着脑浆，让我有种生理厌恶的恶心感，然后我回过头干呕了起来。
“不！”我伸手抓住眼前一个白大褂的衣角。
“我不认识……我不认识她。她不是我的家人……”我咬牙切齿。
眼前的人伸手抱住了我，我听见他在抽泣：“对不起，孩子，没想到……事故会这么严重。”
等我再醒来时，我已经在某个不知名的墓地里了，之前混乱的记忆仿佛被诏泽吞噬着，连我也在泥潭中挣扎，却掀不起一点水花，思想好似被封锁着，什么也听见，什么也看不见。
偶然看到记忆断层处的东西，便大概了解了我的父母是如何如何开车撞倒了树，并摔下大桥面目全非的。
我无依无靠，没有别的亲人。
陌生的人们叹息与怜悯过后，墓地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明明……今天明明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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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给我做饭，我要自己做饭。
我点燃了煤气，然后倒油。
但是我的意识不太清醒，我不小心把油溅到外面了。
厨房燃烧起来。
我手足无措。
我喊着“母亲”去往母亲的卧室，在途中，想起来母亲已经被我葬入坟墓了。
然而——再次看到床上熟睡的母亲时，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恐慌。
【赛希尔：原来从这个时候开始，外面的世界已经开始扭曲了。】
“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我想做的……我是被逼迫的……”
小小的许厌缩成一团，不知道要怎么补救这一切。
卧室熟睡的母亲、死掉的父亲，还有厨房里燃起的熊熊烈火。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杀人。”许厌说，他的眼前恍惚起来。
【画外的赛希尔看着他，闭上了眼睛。】
【许厌，不是你的错。】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畸变海岛】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