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鸡岛之落霞之巅》程智

4、山灵猴机警避祸事 护卫长隐身护众将

　　灵猴，据坊间传言，虽为猴身，却爱假扮成人，好酒好色，常偷偷跨过慰灵湖，穿过斗鸡林，跑进附近的村镇打酒喝。有一次，顺手抱走镇上一个四岁的女孩儿，人们找了四天四宿，才在山里发现了女孩儿的踪迹。
　　时任大将军叶景仁亲自出马，将女孩儿救出，并将这只顽皮的猴子带回了扶光园。时任总督叶景成发现猴子极为聪明，将其驯化，后放归落霞山，让它成为守山灵猴。也有说，是竹影将其驯化。因时过境迁已无从考证。
　　猴子甩开双臂，走的大步流星，气候的骤变对它显然没有影响。秋信紧跟在它身后，一边观察山间的动静，一边不知不觉摸向腰间的匕首。突然，猴子跃起数丈高，嘶吼两声蹿向另一面山坡，眨眼之间不见了。陆长奇想要去追，被秋信伸手拦住。一行人顺着山路继续往上走，没走几步，便呆住了。
　　山路上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堆骷髅头，刚好挡住一行人的去路。汪昭霖跳过去，两眼溜圆，盯着人头发呆。秋信扫视着四周，轻声道：“戒备！”
　　骷髅头，粗略估计，有数千之众。它们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然而仔细观察，若敷上一层皮肉，必是各个面目安详、神态悠然。
　　山上静的出奇。
　　时间已到了午时，秋信抬头看了一眼当空的红日，料定汪昭昭不会在此处，再往前走凶多吉少，于是下令，即刻下山。
　　闻言，汪昭霖立马反对。他反对，汪昭日自然也不肯，坚持上山找寻汪昭昭的下落。秋信不想和他们在此处争执，压低声音对二人道：“昭昭不在这里，有人想转移咱们的视线。这里危险，下山说。”
　　汪昭霖自视甚高，对这个和自己年龄相当，级别上比自己岳父还高的秋信一向不大看得上，瞅着一堆骷髅头，嘴一咧，笑道：“想来斗鸡岛没有如此多冤死的人，哪来这么多骷髅头？将军，您下山去吧，我和陆指挥使会把这些挡路的玩意儿清理干净，说不定，还能有些意外的收获。都说这里是不祥之地，今儿才知道藏着这么个大秘密，难怪越往上走越冷，这是阴曹地府的哀嚎啊！”说完，冲着骷髅堆挥出一掌，只听“咣咣”一阵爆炸声，半空里扬起一阵阵白色的粉沫。众人掩着口鼻忙向后躲避。
　　秋信咳嗽了两声，纵使性子再好，脸上也现出一片愠色。陆长奇挡在他身前，对汪昭霖道：“昭霖，大将军说的对，这里危险，咱们先下山。”
　　话音刚落，一阵箭雨袭来。众人忙抽出飞天雀抵挡。季凯、程光跳到秋信身边，紧紧护住他。陆长奇、高义则一边护住文焰一边留意汪昭霖、汪昭日。众将士手忙脚乱，一边挑箭一边以秋信为中心聚拢。
　　箭雨一阵紧似一阵，一阵密似一阵，将士们奋力反抗。不多时，地上散落的羽箭便堆了数尺高。
　　秋信嗅觉极好，一边躲避着箭雨一边问季凯、程光：“你们闻到硫磺味了吗？”二人手脚并用，忙的不可开交，异口同声道：“没有。”秋信推开二人，一边挑着羽箭一边跳出三丈开外，对众人大吼一声：“往山下撤，快。”说完，带头往山下跑去。
　　众人跑出没有二里地，身后突然蹿出无数只红头黑身的小蛇，闪到众人面前，抬起身子拦住了去路。秋信二话不说，抽出佩剑迎着蛇头刺过去。他边刺边对陆长奇道：“带他们下山。”
　　陆长奇领命，背起文焰，带着众人往山下撤。季凯、程光则留下与秋信一起对付蛇群。
　　陆长奇带领众人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眼看到了山脚下，对面突然闪出四个青衣青面的人，不由分说，冲着众人便打。文焰早吓得魂飞天外，趴在陆长奇背上浑身打颤。高义、汪昭霖、汪昭日护在陆长奇身前，与四人战在一处。
　　高义、汪昭霖身手不凡，在青州卫与斗鸡卫中已是翘楚，但和四名青衣人相比，短短几十招内，败相已显。见状，陆长奇放下文焰，交给青州卫将士，抽出飞天雀，腾空而起，冲着青衣人杀将过去。几人战了有几百回合，陆长奇渐渐体力不支。
　　汪昭霖对众将士大喝一声：“一起上！”
　　众将士手持兵刃一起杀了过去。谁知，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群黑压压的东西遮住了太阳，由南向北振翅而来。陆长奇抬头一看，大叫一声：“不好！”原来是数万只蝙蝠。
　　它们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落霞山？陆长奇心下不解，转头对汪昭霖道：“不要恋战，快撤！”说完，跳出圈外，对着四名青衣人道：“斗鸡卫、青州卫奉命行事，你们是什么人，敢和官府作对？”四人不答，却不约而同跳到了灵猴蹲过的洞口。陆长奇还没反应过来，蝙蝠群到了。
　　众人和蝙蝠正杀的难解难分，秋信带着季凯、程光跑下来了。见状，秋信再次吹起口哨，招唤灵猴现身。洞口的一名青衣人看着秋信，突然扬手掷出一柄飞镖。陆长奇眼疾手快，丢出飞天雀迎了过去。谁知，飞镖穿过宝刀径直袭向秋信，生生在飞天雀上留下一个大洞。陆长奇骇然，再要救秋信时，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闪过，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之声，飞镖“啪”的落到地上。有惊无险，秋信安然无恙。
　　青衣人恼羞成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秋信跟前，手持佩剑迎头便刺。秋信还未出手，一名白衣白袍头带白色面具的人突然出现，挡在他面前迎着青衣人杀过去。他身形极快，手里一条长鞭舞的虎虎生风，看得人眼花缭乱。洞口其他三名青衣人见状，一起跳过来和他战在一处。
　　秋信称机冲陆长奇、汪昭霖等人使个眼色，让他们快撤。众人忙不迭的向山外跑去。蝙蝠群还追在众人身后，不停的撕咬。秋信边撤边呼唤灵猴。待众人跑到慰灵湖畔，灵猴终于摇摇晃晃的走出来。蝙蝠群黑压压的冲它飞过去，一字排开聚拢在它身后。
　　过了慰灵湖，秋信让季凯去找苏流灿。
　　汪昭霖脸色铁青，沉声对秋信道：“将军，你跟那猴子很熟嘛，昭昭是不是让它藏在山里了，你倒是帮忙问问。”
　　秋信知道他没找到汪昭昭，心里不痛快，不跟他计较，道：“当日景仁大将军将它拿住，我与它有一面之缘。这猴子是个混世魔王，性子反复无常，虽经驯化，难脱畜生本性。不过它奉命守山，多年来没有再下山骚扰百姓，昭昭如果想上山，需要过它这关。所以，他们一定不在这里。”
　　汪昭日道：“三弟的鞭子和腰带在这里找到，这又如何解释？还有山上那些骷髅头，又是怎么回事？”
　　不需他问，秋信自然也想过这些问题，不过，汪昭昭的鞭子和腰带应该不难解释，难的是上千具头骨，怎么会出现在落霞山？这样想着，便半天没言语。
　　陆长奇对汪昭霖、汪昭日道：“两位，山上那些骷髅头肯定不是昭昭、瑞哥和六十名青州卫的，究竟怎么回事，还要好好查查。咱们先回去和总督大人报告，等大人定夺。”
　　汪昭霖道：“那倒是，这么多骸骨，不查还了得。这座山里的秘密恐怕不只这些，四个青衣人是谁，不说只有一只灵猴吗？还有那个白袍人？对外传言是不祥之地，原来是不愿让人靠近，以方便某些人行苟且之事。总督大人治下，斗鸡岛乃极乐之地，绝不能有藏污纳垢之所，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正说着，苏流灿带人回来了，对秋信道：“将军，在附近又找了一遍，没有人。”
　　秋信颔首，扬头看着对面的落霞山，白袍人别人不知道是谁，他心里可清楚，那道白光出自流光剑，自然是他的弟弟秋原。陆长奇都对付不了的青衣人，而能以一敌四，自然也只有他的弟弟秋原可以做到。既然秋原来了，说明他们此行已经惊动了岛主叶清平。岛主出马，不管是上千具骷髅头，无数条小红蛇还是神秘的青衣人，落霞山的事就无需他操心了。
　　“弟弟呀，千万保重！”秋信心里叹了一声，然后招呼众人道：“上马，打道回府。”
　　回到青州城，秋信先去总督署将情况和汪彦卓说了，并命令副将苏流灿，这段时间配合青州卫寻找失踪众人，一切听从总督大人调遣。汪彦卓虽然不见了一个儿子，却非常深明大义，谢了秋信，让金叔敖备饭，款待众将士。看文焰情致不高，之后又派人将他送回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