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鸡岛之落霞之巅》程智

138、叶清平遴选大将军 叶南见出巡五州城

　　秋信辞去了大将军，消息传到万福宫，汪昭霖、汪昭日大喜，奔到万岁殿报与汪彦卓。汪彦卓出乎意料，托着下巴不说话。
　　汪昭日道：“叔叔，斗鸡卫大营前已贴出告示，新任大将军将从驻守五州的将军、副将和斗鸡卫驻青州城副将、参将中选出，一切都在咱们的掌控之中。”
　　汪昭霖道：“不错，五位将军和长奇、流灿都是咱们的人，高义、刘同就更不用说了，不管谁上位，斗鸡卫都会落入咱们手中。”
　　汪彦卓看着二人的得意之态，问：“秋将军为何辞任？”
　　二人没见到秋信的辞呈，答不上来。
　　汪彦卓放下手中书，道：“他小小年纪加入斗鸡卫，前后历经多任上司，叶景仁、郑老、叶华明、叶景成、叶景贤哪个是无能之辈，都被他哄的服服贴贴，二十七岁就能坐上大将军，统率三十万精兵强将。石洪去了一趟扶光园，他就辞了官职，你们不觉得蹊跷？”
　　二人对视一眼。
　　汪昭霖道：“青州城接二连三出了那么多事，身为大将军他难辞其咎。当日在校场大庭广众下被我打败，晚云楼再次成了二弟的手下败将，主动辞职总比被人斩于马下好吧？”说完，哈哈笑了。
　　汪昭日道：“叔叔，不管他为何辞职，大将军现在空缺，咱们的机会来了。您看，扶谁上位？我马上去安排。”
　　汪彦卓还在思索秋信为何会辞职，是他的意思还是谁的意思？歪着头没搭理二人。
　　两个人却已自顾自的聊起来。
　　汪昭霖道：“老将里，陶将军资历最老；我岳父次之；吴将军、章将军、江将军不分伯仲。若论资历，岳父怎么都有七分把握。论身手，长奇最出众，一众人里，也有七八分把握。如果他俩都落败，副将里还有咱俩和高义、刘同。”
　　汪昭日赞同，道：“不错。这次岛主聪明反被聪明误，不管选谁出来，都是咱们的马仔。”
　　一席话毕，二人哈哈大笑。
　　汪彦卓摇摇头，摆摆手示意他二人先出去。两个人正在兴头上，恨不得赶紧把兄弟们叫过来，喝酒庆祝庆祝，见他不耐烦，施礼离开。
　　汪昭霖、汪昭日才走出大殿，汪彦卓大喝一声，叫住了他们。二人只好抽身回来。
　　汪彦卓道：“岛主这招叫投石问路，秋将军此举叫以退为进。”
　　二人不解。
　　汪彦卓站起身，背着手道：“记着，大将军是岛主的大将军，你二人不得插手此事，在万福宫好好待着，静观其变。”
　　汪昭霖道：“叔叔，机会难得，不借机拿下斗鸡卫，咱们可就被动了。三十万精兵强将，云海潮再有本事，也一下子培养不出这么多人。”
　　汪彦卓转身坐回榻上，拿起书翻看，道：“我刚才的话，记住就是了。去吧。”
　　话犹未了，东珠笑吟吟的走进来。汪昭日斜了她一眼，只觉得眼角眉梢媚态百生，比晚云楼里的姑娘不知强了多少倍，一时竟想入非非起来。
　　汪彦卓观察入微，笑道：“昭日，年纪不小了，有心仪的姑娘说与婶婶，让她帮你张罗张罗。”
　　汪昭日回过神来，忙施了一礼，和汪昭霖告辞离开。

　　秋信去职，吴潜、章斗、曲方、江平甫、陶之方被列入考察之列。对于五人的情况，叶清平了如指掌。
　　吴潜、章斗性子火爆，如季金堂一样，一点就着。不过深明大义，进退有据。两人现结成了儿女亲家，一个坐镇黄州一个坐镇泰州，互为倚靠，可谓是天作之合。
　　曲方性子清冷，喜怒形于色，率真勇武，深得将士爱戴，在军中资历仅次于陶之方。
　　江平甫老成练达，上得统帅器重下得将士拥戴，不像武将倒像个舞文弄墨的文臣。
　　陶之方神勇豪气，少时脾气火爆，随着年龄增长，褪去一身草莽之气，整天待在屋子里看书，越发变得儒雅持重，加入斗鸡卫时间在叶景仁之前，现任将军中资历最深。
　　五人棋逢对手，各有千秋，若从他们中选一位大将军，绝不是件容易事。且，如果五人调动，谁能补上他们的空缺。泰州、丹州自不用说，福州、黄州两位副将资历尚浅，难当大任，只有铜州或可一试。
　　叶清平沉思了两天，难以决断。
　　南见听说秋信辞去了大将军，心里正纳闷，见叶清平这般模样，便问可是有事。
　　叶清平不瞒她，说自己正为新任大将军的人选烦恼。
　　南见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把驻在各地的将军召回来，比试一番，胜者居之，既公平又便捷。”
　　叶清平不是没有想过，但同时把五州的将军召回青州，如果有人借机闹事，岂不被动？再者，五位将军都是有了年纪的人，比试身手大可不必。大将军的人选要的是能谋善断、一身肝胆。这些条件，五位将军都具备，叶清平对此深信不疑。
　　南见见他不答，试探着问：“不然我当个钦差大臣，去各州看看，实地观摩一下将军们的成果，回来报与岛主。如此，岂不更让人信服？”
　　叶清平眼前一亮，随即摇头，道：“姐姐历经千辛万苦才回到家里，我可不要你再走。”
　　南见上前搔了一下他的脸，笑道：“傻瓜，我是二当家啊，你稳坐中军帐，姐姐当个监军，四处去巡视。如此，你高枕无忧，百姓免受鱼肉，将领勤勉，我也不必日日拘泥在女红里。”说完，转身回去准备了。
　　叶清平拦不住，转念一想，去外面转转也好，一来可避开云海潮；二来青州暗流涌动，已成了个是非之地，大战一触即发，她走了正可免去自己的后顾之忧。于是命叶心、傻叔、末小冬、江小夏护卫南见左右，又让她带上两个丫头，并让陆小重通知秋信一同前往。
　　秋信听了，喜上眉梢，比当初被任命为大将军还要欢乐，一扫往日儒雅正经的将军做派，换上一身清爽的便装，让方崖简单收拾了两套衣裳，背在背上，银子也不带，别过父亲，跨上马到渺渺山下等着南见。
　　南见没想到叶清平会让秋信和她一起出巡，想要反驳。叶清平哄道：“好姐姐，他自幼跟在伯父身边，走遍了六州十二郡，到哪都熟门熟路。有他给姐姐带路，做起事来会方便许多。况且他才去职大将军，出去走走比待在城里听流言蜚语好。”
　　南见听得有理，只好答应让他同行。
　　一行人二月初一出发，临行前，叶清平写了一纸公文，交给叶心；让木华准备了三季的衣裳两大包银子两大包干粮；又精心挑选了两个细心的丫头；然后对叶心、末小冬、江小夏好一通嘱咐。那模样，不像个十九岁的少年，倒像个四五十岁的老妈妈。
　　出发当天，叶清平亲自将南见送下渺渺山，送出青州城，又向黄州方向送出五里地，婆婆妈妈说了几车话，转头才看见秋信。
　　秋信对这个未来的小舅子实在有些头痛，心想，你做到这一步，我要怎么做才能讨得老婆的欢心？难不成心、肝、肺都掏出来，让她看看是红是黑，是清是浊才肯作罢。只是，我有此意，命却不多给与。真是愁死个人。
　　叶清平见他孤身一人，满脸疑惑。秋信忙表忠心，道：“岛主放心，秋信起誓：此去定拼尽平生所学用尽浑身解数护卫小姐周全。若违此誓，秋信自裁谢罪，弃尸荒野，永不相见。”
　　叶清平笑道：“将军言重，我好奇你怎么连个随从也没带。虽然不是大将军了，也不至于潦倒至此。”
　　秋信笑道：“岛主心细如丝，一应行李准备停当。秋信心小，只装的下小姐的安危，轻装简从，只愿此行不负岛主所托，早去早回。”
　　叶清平知道他嘴上锦绣，不和他争辩，又嘱咐了南见几句，目送他们离开。
　　别了南见，叶清平返回城里。他随身只带着万小山、庆明。三个人溜溜达达，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一边留意着附近的民生。眼看日薄西山，途经一家小酒馆，三个人坐下来歇脚。
　　正月的生意，客人有限，老板很是殷勤。庆明点了一坛酒、一壶茶、两个菜，简单吃了两口，站起身重新上路。
　　叶清平突然站住了，盯着门口看。万小山、庆明不明所以，顺着他看的方向瞧过去。门口有几个人走来走去，似是附近的人过来打酒的。
　　万小山走到叶清平身边，低声问：“看到什么了？”
　　叶清平道：“一个人，一闪而过，手很白。”
　　闻言，万小山一个箭步跳出去，在门口张望一番，然后飞身跃到屋顶，四处找寻。街上零零散散几个人，有打酒的，有闲聊的，但没有一个手白的。
　　万小山跳到地面。叶清平和庆明走出来，道：“走吧，他怕是一直盯着咱们，不用找，让他自己走出来。”
　　回到扶光园，已是二月初五深夜。陆小重让人准备饭菜，叶清平不吃，万小山、庆明匆匆吃了两口，回去歇着了。
　　叶清平不累，靠在床上发呆。陆小重见他不睡，索性抱过来一堆奏报。
　　叶清平打开一看，竟是陶之方、曲方、江平甫、吴潜、章斗快马加鞭让人送过来的。五人言辞不一，意思却相近，大抵是秋信自履职大将军以来，对岛主忠心不二，对将士们善待有加，□□防乱尽忠职守，其功绩堪比景仁大将军在世。岛主如想在岛内再找个如秋信一般的大将军，如同大海捞针。希望岛主三思而后行，不要批准秋信的辞呈。
　　叶清平放下奏报，困意上涌，躺在床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