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鸡岛之落霞之巅》程智

128、三大员公审华芳案 汪副将泼皮避真相（上）

　　云涛伤得太重，脸如土灰，流了一地的血。秋原取出一粒不死丹，对秋信道：“把他送到扶光园，交给小重，千万别让小姐看到。”
　　秋信忙让季凯带人把他送过去。云涛嘴角滴着血，睁开眼，轻声道：“将军，你不要听他的，不是真的。”
　　秋信攥着他的手，心里又感激又心疼。回想初次相见，自己不过因一念之善，给他留了一个体面。今天他却挺身而出，两次澄清南见的清白。这份情意自己要如何报答？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勉强挤出一丝笑，道：“我知道。”
　　季凯护着云涛走了。
　　秋信这才想起秋原也伤了，走过去问：“你怎么回事，伤哪了？”
　　秋原抹了一下嘴角，道：“没事，累，歇几天就行。不过好消息是，他也伤了，肯定会安分些日子。”
　　周永叔、左丘公、丰长离走过来，关切的看着秋原。周永叔问：“真没事吗？他们今天恐怕只是小试牛刀，明天才是场恶战。”
　　秋原笃定的道：“没事。”
　　晚云楼已经被毁损的面目全非。梦晚云站在楼前唉声叹气，姑娘们举目看着，慢慢的眼圈红了。
　　秋信走过去，对晚云夫人道：“夫人，我爹有一个空闲的院子，里面的东西都是现成的，今晚你们先去那里歇着吧。”
　　梦晚云忙敛了悲色，众所周知，她名下不下数十处产业，一个楼算什么。秋信知根知底，在他面前矫情是小，伤了彼此的感情是大。忙道：“大将军客气了，不麻烦，我带姑娘们去悦华街。”
　　周永叔、左丘公走过来。左丘公道：“夫人放心，明天公审过后，本官就处理这件事，定会给夫人个说法。”
　　梦晚云忙道谢，跟众人辞行，带着姑娘们走了。
　　因为明天公审，不宜逗留，周永叔、左丘公、丰长离和秋信告辞，约定明日校场见。秋信带着秋原回了将军府。他明白秋原不和云涛回扶光园是不想叶清平担心，留在将军府也好。秋万年总是念叨小儿子，一边养伤一边陪陪老爹，两全其美。
　　秋信惦记着公审，丑时刚过，便从床上爬起来，要带人去青州校场布防，披衣推门出来，夜空里竟洋洋洒洒飘落着雪花，一团团一簇簇，如柳絮飞舞。再看地上，已铺了厚厚的一层。
　　秋信叫来韦冲，让他立刻准备八个大火炉，运到校场以备不时之需。
　　时至卯时，陆长奇、苏流灿、刘同、高义来见秋信，秋信命陆长奇带领刘同维护城内治安，苏流灿和高义随同他前往青州校场维护秩序。
　　卯时刚过，青州校场便聚集了几千人，适逢农闲时节，人们都过来凑热闹。天空依旧飘着淅淅沥沥的雪花，地上的积雪被人们踩出无数个脚印。气温骤降。
　　韦冲带着几十名将士将八口火炉摆放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放进炭火点燃了，校场里慢慢有了些暖意。
　　大牢里的狱卒将四百一十四名被告带入校场。人太多，一行人走到公审台，用了有半炷香的工夫。
　　看热闹的人们踮着脚尖张望着，想看看是些什么厉害角色，能把岛主的护卫伤了。
　　左丘公、周永叔、丰长离分坐在堂上。秋信、曲方坐在一旁。几位世族大家的公子沈秀、谭春辉、文正、翁逸、文彧也来听审。左丘公又命官差临时给他们加了些位子。
　　曲方十二月二十四到的青州城，刚返回丹州的女儿曲悠要一同返城，被曲方拦下。曲方到了青州城，当天去拜会了秋信，次日一早去扶光园拜见叶清平。
　　叶清平自见过晓雄后，有感他盛年华发早生、面容衰老，不觉肝肠寸断，躲在淑景阁里整天哭泣，一连三天汤水不进。短短几天，眼窝深陷，脸色憔悴，一下子消瘦了十来斤。
　　陆小重不敢让南见见到叶清平这副样子，撒了个谎，哄骗过去。今日公审，奉命带着叶心和万小山一起过来。
　　叶清平不来，汪彦卓也没来，只派王继儒、汪昭日过来。
　　汪昭日想要愚人谷见识见识斗鸡岛的严刑峻法，特意将云崇对五人带过来观摩。
　　时至巳时，公审开始。因事发华芳园为万沧海的产业，万涛回避，左丘公调了一名文书陶幻作助手。
　　陶幻开审前与几名官差一一核实了被告人的身份。吆喝一声，众人屏息静气。陶幻站起身，捧着文书将事发经过念了一遍：“本月初八，翟小川奉岛主之命，前往华芳园向愚人谷大巫师云海潮下请帖，请他到扶光园一叙。因云海潮是总督大人的贵客，同日，汪昭霖奉总督大人之命，前往园中探视。行至大巫师居所，见翟小川手持兵刃，欲对大巫师不利，汪昭霖立刻命人将其拿下。翟小川武功高强，众人不敌。汪昭霖将园中看守护院招来，共同擒拿翟小川。双方均有损伤。”
　　陶幻念完了，左丘公大喝一声：“诸位，你们可都听明白了？”
　　“明白。”人们喊了一声。
　　左丘公对着汪昭霖和身后各被告问：“你们也都听明白了？陶幻说的可是事发当天的全部过程？有没有遗漏？有没有需要补充？”
　　汪昭霖脑袋一扬，不答。
　　左丘公等了半刻，没有人回答。于是道：“好，没人说话，那本官就视同没有遗漏，文书对当天的事发经过记录无误。接下来，本官结合各位的证言一一审问。”
　　左丘公顿了顿，对汪昭霖道：“被告汪昭霖，你身为斗鸡卫驻丹州军副将，为何会出现在华芳园？你说此行受总督大人委派，主管上司曲方可知？”
　　汪昭霖道：“我休假中，此行是帮叔叔关照客人。”
　　左丘公道：“本官理解，你此举与斗鸡卫无关，是吗？”
　　汪昭霖白了他一眼，不答。
　　左丘公道：“回答。”
　　汪昭霖懒懒的回了句：“是。”
　　左丘公点了点头，一边翻着案卷，一边慢悠悠的问：“当日你对本官说‘翟小川擅闯华芳园，行刺大巫师，在场的人都可以证明。’经本官查证：翟小川是奉岛主之命前往华芳园去送请贴的。此事有岛主作证。华芳园守门人亲自将翟小川带到大巫师云海潮居所。有守门人作证。所以，翟小川进入华芳园，不存在‘擅闯’之说。汪昭霖，你说翟小川‘擅闯’华芳园，可有其他证据？”
　　汪昭霖不喜他刨根问底，况本就是随口说出来的，笑道：“我见到他时，他正在大巫师住所外畏手畏脚，鬼头鬼脑欲行不轨之事。我问他为何在这里，他转身就走。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为何不回答我。”
　　左丘公道：“被告，上次过堂你说翟小川行刺大巫师，刚刚说‘欲行不轨之事’，你说的不轨之事是何事？”
　　汪昭霖受不了他咬文嚼字，嬉笑道：“大人说呢？”
　　左丘公惊堂木一拍，板着脸道：“捉贼捉赃！你身为斗鸡卫将官，休假中也应该知道这么浅显的道理。‘欲行’是未行，对未行之事你主观臆断为‘行刺’，对象还是愚人谷的大巫师。此举算什么？”
　　汪昭霖扬着头，哼了一声。
　　左丘公看他一脸傲气，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不急不恼，接着道：“本官再问你，你说翟小川行刺大巫师。他是如何行刺大巫师的？用的是什么兵器？你到达现场时，当时是什么情况？”
　　汪昭霖嘻嘻笑道：“大人，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他在大巫师住所外畏手畏脚、鬼头鬼脑欲行不轨之事。’如果不是我带人及时赶到，大巫师怕是早遭了他的毒手。”
　　左丘公看他一脸嬉皮笑脸的模样，微不可察的扫了一眼曲方，然后不急不恼道：“他用的是何兵器？”
　　汪昭霖歪着头道：“鞭子。约有九尺二寸，通体赤红。”
　　左丘公冲陶幻使了个眼色，陶幻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上面放着一条鞭子。左丘公让他端到汪昭霖跟前，道：“被告，你好好看看，翟小川当日用的可是这条鞭子。”
　　汪昭霖看都不看，道：“他的鞭子名动天下，全岛的人都认得。就是这条。”
　　左丘公道：“被告，本官审案不偏不倚，这条鞭子是不是当天翟小川用过的鞭子，你仔细看来，看好了。”
　　汪昭霖目视前方，但并未看鞭子。因为于他而言，无论审判过程如何，斗鸡岛上都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左丘公知道他狂妄自大，不把事情查清，证据坐实，让他认罪伏法，绝无可能。因此，耐着性子等他。
　　雪还在下，唰唰的雪糁小而密，慢慢掩盖上人们刚才走过时留下的脚印。
　　汪昭霖抬头看了看天，慢悠悠的道：“大人，天不善呐，你老人家爱民如子，有什么话直说吧，别拐来拐去，让大伙陪着在这里受冻。”
　　曲方板着脸，对这半个儿子的言谈举止越发的寒心。
　　“受冻事小，枉法事大。此事一方是岛主护卫，一方是以汪副将为首的四百一十四名被告，涉案人数多，口供五花八门，众说纷纭，不查清事实如何定案？”左丘公慢悠悠的道。然后又问了一遍：“被告，你眼前之物可是当天翟小川所用的兵器？如实回答。”
　　汪昭霖道：“是。”
　　左丘公让人把他带到一边，然后将汪昭霖十二个随从带过来，问：“你们的口供上说，当天翟小川用的是一条鞭子。你们看一下，可是面前这条？”
　　十二个人犹如和汪昭霖用了同一张脸，对这场公审既不在乎也无丝毫敬畏，一起答道：“是。”
　　左丘公又说了一遍：“仔细看，看清楚了。”
　　十二个人懒懒的答道：“看清了。”
　　左丘公问：“你们的意思，当天翟小川是用这条鞭子行刺大巫师的？”
　　一人道：“不错，他正是用这条鞭子打向大巫师。亏得我们及时赶到，否则还不知酿成什么恶果呢！”
　　一人道：“他是岛主的护卫，狂妄的很，不仅大巫师，见了我们副将也是扬鞭子就打。他若不死，岛上的子民哪有安宁可言。”
　　左丘公听了，马上问：“你是说，翟小川用鞭子袭击被告汪昭霖？”
　　那人好像非常不喜他说“被告汪昭霖”，白了他一眼，道：“正是，不过我们副将武功高强，他没得逞。”
　　这些情况原案卷上没有，左丘公示意文书记下，并让那人当场签字画押。
　　左丘公拿着案卷，问：“整个打斗过程中，你们可进过大巫师住所？与他有过交流？他身上可有伤痕？”
　　一人道：“翟小川犯事不成，急于逃跑，我们与他缠斗在一起，没进过大巫师的房间。”
　　左丘公转头问汪昭霖：“被告你也没去过？”
　　汪昭霖道：“大巫师身手一流，翟小川和大巫师打斗没占到便宜，不甘心，暗处偷袭。诸位看吧，这就是常年跟在岛主身边的人，阴险狡诈、卑鄙下作。”
　　“说的好，就是如此。”汪昭日坐在曲方下首，大声嚷了一句。
　　左丘公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肃静！再有胡言乱语，扰乱公堂者打出去。”
　　汪昭日瞪了他一眼。
　　沈秀看了一眼汪昭霖，脑仁疼。心想，这都哪跟哪呀，你要编也编的用点心啊！
　　曲方的脸更僵了。
　　秋信面色漠然。也许在他意识里，对汪氏这两兄弟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是他一直没发现。
　　左丘公让人把十二名被告带到一边，然后将六十七名被告带过来，问道：“你们过堂的时候说翟小川当日没有带兵刃，你们可看清了？”
　　诸位被告你看我，我看你，有些迟疑。
　　左丘公抬头打量着他们，眼前之人个个身材魁梧，都是看家护院的好手，比总督署的官差看起来更加威武。只是眼神闪烁，似做了什么亏心事。
　　左丘公等了有半盏茶的工夫，六十七人对过堂时说的话并不是很笃定，没有人回答。
　　在场的人们也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左丘公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看他们还没反应，问：“本月初八，翟小川在华芳园中用的是什么兵器，你们可看见了？可看清了？如实回答。”
　　等了半晌，六个人嘀嘀咕咕的道：“他手里没拿兵器。”
　　左丘公又看其他人，一个个的神色茫然，好像还是不确定的样子。于是抖抖手里的案卷，厉声道：“本月初八，翟小川在华芳园中出现，身上没有带兵器。这是过堂时你们提供的口供，上面有你们签字画押，是吗？”
　　六十七人嘟嘟囔囔的道：“是。”
　　左丘公大喝一声：“大声回答，翟小川当日可带着兵器？”
　　众人顿了片刻，懒懒的回答：“没有带兵器。”
　　左丘公追问道：“你们可看清了？”
　　众人又道：“看清了。”
　　左丘公又问：“他没带兵器，是怎么行刺的大巫师？如实招来。”
　　又是一阵静默。
　　左丘公道：“本官的话你们听清了？他如何行刺的大巫师？你们可看见了。”
　　一人道：“我赶过去时，人们正在混战，几百人战在一起，没看清。”
　　左丘公道：“你没看见翟小川刺杀大巫师？”
　　那人道：“没有。”
　　左丘公又问其他人。
　　其他人回答的大同小异，都道是赶过去时众人缠斗在一起，没有看见翟小川行刺大巫师。
　　左丘公摇着脑袋，问：“你们的意思，是说混战中翟小川没有兵器？”
　　众人答：“是。”
　　左丘公追问：“你们说的混战，是翟小川一个人对几百人？”
　　众人迟疑一会儿，道：“是。”
　　左丘公命人将他们带下去。然后将二百六十人带过来。这些人提供的口供，当日翟小川使用的兵器是刀。
　　左丘公也不啰嗦，让他们确认过堂时的口供可有误。这些人倒爽快，异口同声道：“无误。”
　　左丘公又问：“翟小川是否行刺大巫师，你们可看见了？”
　　众人又是异口同声道：“看见了，我们赶过去时他正在和大巫师打斗。”
　　左丘公问：“打斗中，翟小川使用的是刀？”
　　众人道：“是。”
　　左丘公命人拿上证物，让众人仔细看看，可是这把刀。
　　众人道：“是。”
　　左丘公接着问：“你们赶到时，翟小川正在和大巫师打斗，现场还有什么人？”
　　一人道：“几十个园子里的人吧，没数，差不多吧。”
　　“还有吗？除了园子里的人，你可看见汪副将和他的随从了？”左丘公问。
　　那人道：“看见了。”
　　左丘公又问其他人，他们也说看到了。
　　时间到了未时，雪洋洋洒洒，下了多半天。幸有几个火炉供人们取暖，加上案子离奇，人们说法各异，引得围观的子民不减反增。
　　左丘公趁着将二百六十人带下去的空隙，喝了一口热茶，搓搓手，继续审问。剩余的七十四人提供的口供，翟小川当日使用的兵器是鞭子，但没看到和大巫师打斗，也没看到他行刺大巫师。
　　左丘公根据程序，依然是让他们确认口供记录是否有误，众人答无误。
　　左丘公又问：“翟小川是在什么情况使用的鞭子？”
　　众人道：“打斗中。”
　　左丘公命人呈上证物，让众人仔细辨认，可是这条鞭子？
　　众人道：“是。”
　　左丘公追问：“和什么人打斗中？具体都有哪些？是他一对多，还是多对多？”
　　一人道：“多数是园子里的人。”
　　其他人赞同。
　　“汪副将和随从可在场？”左丘公问。
　　“在场。”众人答。
　　“大巫师云海潮可在场？”左丘公问。
　　众人迟疑了。
　　“大巫师云海潮可在场？”左丘公又问了一遍。
　　汪昭日站起来，大声道：“左丘大人，此事是斗鸡岛自己家的事，与大巫师无关吧？说起来，岛主教导……..”
　　“啪”的一声，左丘公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本官审案，哪轮得到旁人插嘴！再口出狂言，先打一百大板。”
　　汪昭日一脸春风，抱着双臂对场中各位被告嚷道：“好好答，想好了再答，瞧把大人难的。”然后若无其事的坐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经过此番吵闹，七十四人乱了，有的说大巫师在场，有的说不在场。
　　左丘公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你们说一起到的事发现场，既一起到的，为何有人看见大巫师，有人看不见大巫师？你们仔细想想，他当时到底在不在？”
　　七十四人窃窃私语，说着当日的情景。
　　左丘公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等了他们半炷香的工夫。
　　天更阴了。看样子，雪还要继续下。
　　秋信坐的端正，不动声色又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着场上众人的举动。乌泱泱的四百多人，鱼龙混杂，往民生里说，少说涉及几十户人家的生计，多则上百家；以岛内太平说，四百人可以组建五分之一个青州卫了，他们要闹事，平定起来也要费一些心思。
　　七十四人商量好了，回答：“大巫师不在场。”
　　左丘公道：“你们看清了，确定大巫师不在场。”
　　众人答：“确定。”
　　左丘公又问：“你们是华芳园的看家护院，为何会聚到大巫师居所？”
　　众人这次倒没有迟疑，答：“园子总管说有人闹事，让我们赶过去平息事态。”
　　左丘公把华芳园主管许观带上来，问众人：“可是此人下的令？”
　　众人道：“是。”
　　左丘公命人将七十四人带下去。接着问许观：“许总管，当日华芳园发生械斗，园子里有四百零一人参与，守卫们说是你下的命令，可有此事？”
　　许观道：“回大人，当日汪副将的助手来找我，说有人行刺大巫师，歹徒凶残，命我带人增援。大巫师是我们园子里的贵客，我不敢懈怠，忙命守卫们都赶过去驰援，以免客人横遭不测。”
　　左丘公问：“你派了多少人过去？”
　　许观道：“除了当日轮休不在岗和在各处服侍的，其余的均派过去了。
　　左丘公问：“在场四百零一名被告，都是你当日派过去的吗？”
　　许观道：“是。”
　　左丘公问：“你们园子里的守卫有多少人？”
　　许观沉吟一会儿，道：“七百多人吧。”
　　左丘公道：“汪副将的助手跟你说过行刺大巫师的歹徒有几个吗？”
　　许观道：“没有。”
　　左丘公问：“你有去现场看过吗？”
　　许观道：“我在园子里事务繁多，当日正有几件棘手的事处理，事后去过，事发时未来得及去。”
　　左丘公让陶幻拿上来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一个杯子。左丘公问许观：“许总管，你仔细看看，这个杯子可是华芳园里的东西？”
　　许观细细打量一番，道：“回大人，是园子里的东西。”
　　左丘公让人将许观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