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鸡岛之落霞之巅》程智

103、郑大少求娶汪静好 汪总督誓诛大太岁

　　郑成离了家门，闷闷不乐的去找沈秀。金文哲在青州城的住处，没有他不知道的。但几番查找下来，一无所获。偷袭他们的凶手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任他拿着季凯给的名单，全部询问了一遍，一个可疑的都没有找到。两件事，一件都没有办好，让他在叶清平面前很没有面子。今天又被樊姜奚落了一番，气的他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把这两件事办好。
　　郑成和沈秀之间没秘密，顺便把樊姜的话说了一遍，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让沈秀说说文家怎么回事。
　　沈秀的关注点却不在文家，倒是金文哲和汪静好的婚约给了他点启示，笑着对郑成道：“大哥，你不是要找金大少嘛，好办。”
　　“好办？怎么办？”郑成问。
　　沈秀贴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然后拍着他的肩膀道：“听我的，他一定会自己走出来。”
　　郑成迟疑道：“岛主不是让文树嫁我嘛，这……是不是和岛主的意思相悖？”
　　沈秀嘿嘿一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是为了引金文哲出来，到时候拿了他，把事摊开一说，你和文妹妹的婚事谁能反对？”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之气，笑道：“要是汪小姐舍不得大哥，你就一起娶两个，让她们生一男一女，岂不是喜上加喜。”
　　郑成嘘了一声。不过沈秀说的话他还是入了心，要找金文哲这法子无疑是最好的。于是说做便做，和沈秀告辞，急匆匆的回府里找他母亲去了。
　　樊姜听他变了主意，心里大喜。
　　郑成催促道：“娘，此事耽误不得。你赶紧找个妥帖的人替我去求亲吧。称着岛主赐婚的事还没传开，先为儿子把汪小姐定下。万一岛主问起来，就说我已经有婚约在身，岛主也不好强来。”
　　樊姜听他说的明白，忙让管家左丹找个巧嘴的媒婆，又带着丫头到库里找寻礼物。媒婆来了，樊姜先给了她一锭金子，又奉上大礼，只说是顺道给汪夫人的，并不为求亲一事。媒婆心领神会，拿了钱带上礼物走了。
　　再说罗锦，莫名其妙的收到郑家的提亲，没头没脑，正发呆，偏巧汪静好听见了，心里大喜。媒婆一走，笑吟吟的走进来，脸上的春色显露无疑。
　　罗锦不理她，让人去请汪彦卓。
　　汪彦卓正在长明殿和曲方聊丹州的事，下人通报夫人有事请他过去一趟。曲方知趣的道：“总督去忙吧，我过来几日还没拜见大将军，去将军府看看。”
　　汪彦卓颔首，道：“让昭霖陪你，他呀，跟秋将军同龄，做事就差了一大截，亏得你带着。”
　　别了曲方，汪彦卓前往万福殿。一进门，汪静好便像只欢快的雀儿直冲进他怀里。汪彦卓揽着她的肩，笑道：“什么日子，终于给爹个好脸了。”
　　汪静好娇嗔的冲他噘噘嘴，头一歪，又靠在他怀里。
　　汪彦卓搂着她走到榻边，挨着罗锦坐了。
　　罗锦看着父女二人，叹了一声，接着笑道：“女大不中留啊，大人好好搂一搂，免得出了门，就没机会了。”
　　汪彦卓听她话里有话，道：“我汪彦卓的女儿，活到七老八十也是我的心头肉、掌中宝，任她走的多远，线也在我手里。”
　　汪静好嘻嘻笑着，索性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肩膀，愈发像个小姑娘。
　　罗锦白了二人一眼，道：“唉，那样当然最好。不过如今呢，大人的宝贝疙瘩有人看上了，托媒人来提亲。所以请大人过来定夺。”
　　这倒是汪彦卓没想到的，狐疑的问：“提亲？哪家？”
　　罗锦笑道：“郑家，郑老的孙儿，郑成。”
　　汪彦卓倒吸一口凉气，板着脸脑子里飞快的转着。
　　汪静好抬起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抽出身子，往外挪了两寸，轻声道：“爹，你要想女儿欢快，就把我和那头猪的婚约解除。否则，一辈子也别想见我笑了。”
　　汪彦卓看着她，压低声音道：“你们小时候不是很好吗？”
　　汪静好一点不客气，抬高声音道：“你都说是小时候了。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肥头大耳，一张脸可以填平东海，两个鼻孔可以给鲨鱼当窝，一张大嘴油油腻腻，活像一段猪肠子，够咱们全岛人吃半年，一对小眼睛还没我脸上的雀斑大，一对招风耳左边扇着东海右边扇着大荣。又整天跟晚云夫人混在一起，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货色！”
　　“放肆！”汪彦卓嘴上虽这样说，脸上倒很平静。
　　汪静好腾一声站起来，走到罗锦身边坐了，委屈巴巴的道：“娘，爹不疼我！我死也不嫁金文哲。”
　　汪彦卓颇疼女儿，即便心里再不悦，对她也有十二分的耐心，见她沉了小脸，心先软了，耐着性子道：“他现在是蠢了点，不过发福，富贵而已。女孩子家家的，要找个疼自己的。爹看他以后准是个怕老婆的命。放心，嫁了他错不了。”
　　汪静好一点不领情，冲着他哼了一声，道：“找个疼自己的又如何？娘不疼你吗？你不是又找了个自己喜欢的？你只许自己放火，不许女儿点灯，这叫什么？”
　　“静好！”罗锦嗔怪的打断了她。
　　汪彦卓被女儿堵的无话可说，扫了一眼罗锦，道：“郑家知道静好有婚约在身，你回了他们便是。”说完，起身往外走。
　　汪静好大喊一声：“我不活了。”说着，哭着站起来向柱子跑过去。
　　夫妻二人大惊，忙不迭的追过去。汪静好用头撞着柱子，汪彦卓一把将她拽回怀里。汪静好见死不成，哇哇大哭。
　　罗锦气急败坏，对汪彦卓道：“都是大人惯的，快把她带回你房里，免得出个好歹找我要人。”说着，浑身颤抖的叫丫头收拾女儿的东西，赶紧送到万岁殿去。
　　汪彦卓搂着女儿，心有余悸。他是真吓坏了，搂了一会儿，好言哄道：“爹还舍不得你呢，不想你这么早嫁了。昭昭丢了，爹再把你嫁出去，一点乐趣都没了。你若心里有爹，再陪我两年。我一定给你寻门好亲事，比郑成、金文哲都好。”
　　汪静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哽咽道：“除了郑成，我谁也不嫁。”
　　汪彦卓心凉了半截，揽着她的肩，低声下气的道：“你身在闺中，不知他的品性。他明知你和文哲定有婚约，还来提亲，必是另有所图。听爹的话，不要意气用事。”说毕，将她交给罗锦，嘱咐道：“看好她。”
　　汪彦卓回到长明殿，颓废的坐到榻上。汪静好撞柱子的一幕在他眼前不停的闪现，弄的他胆战心惊、气血上涌，叫来金叔敖、陆长奇，把郑成提亲的事说与二人。金叔敖大惊，陆长奇则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
　　汪彦卓让金叔敖说说，郑成此举意欲何为。
　　金叔敖略一沉吟，皱着双眉道：“听说岛主刚为他赐了婚，莫不是对文小姐不满，想来出金蝉脱壳？”
　　汪彦卓托着下巴，心想，叶清平也怪，怎么这么喜欢给人牵线搭桥、保媒拉纤？自己都还没个夫人，真是个异类。不过话说回来，郑成跟他走的还真是近啊！既然近，为何又违背叶清平的意思，来招惹他汪彦卓的女儿呢？
　　“就这些？”汪彦卓问金叔敖。
　　金叔敖咧着嘴，道：“郑大少这人从不按常理出牌，之前文哲吃了秋原的亏，他信誓旦旦的说，要为文哲出口气，杀杀秋原的威风。哪知转头就忘了。我看着，他现在跟扶光园走的太近，派了一队斗鸡卫驻守在渺渺山，很得岛主的宠信。”
　　“若如此，他为何又违背岛主的意思，来万福宫提亲呢？”汪彦卓问。
　　金叔敖扬着头想了一会儿，喃喃道：“他派人封了金府，是不是因为找不到文哲，想用这个法子引他出来呀？”
　　这说法与汪彦卓的想法不谋而合。他起身在大殿里踱着步子，气定神闲的道：“他心太大，金家的钱想要，我汪彦卓的女儿他也想要。我若不答应，与郑家的情份从此一刀两断；若答应，一女岂可嫁二夫。他这是把我架在火炉上烤。”
　　“是啊，他是故意给大人出难题。为今之计，不如让文哲和小姐马上成婚，断了他这个念头。”金叔敖道。
　　一席话让汪彦卓大为不快，话里的私货也太明显了。汪静好哭唧唧的小脸又浮现在他眼前。儿女啊，真是讨债鬼！他汪彦卓什么时候这么缩手缩脚、瞻前顾后过？他坐到榻上，对陆长奇道：“你去找苏流灿，告诉他‘一山不容二虎’，斗鸡卫只能有一个副将，让他赶紧处理。”
　　陆长奇领命，出去传话了。
　　汪彦卓对金叔敖道：“如果苏流灿那边顺利，金家的危机就解了。”
　　金叔敖没想到他如此决绝，谦恭的施了一礼，喃喃道：“大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