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狗血追妻火葬场》秦籽酥

2、02

　　凌春想要挣开他，却被压得更紧。

　　迟斐垂下头，埋在她的脖颈叹了口气。
　　滚烫的气息扫得人浑身燥热，凌春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也被他黏腻的语气舒软了。
　　他说：“你我成婚两载，却未能予你体面，是我这个夫君的错。今日我来作偿，定让夫人快活满意。”

　　凌春不应，他便又去亲她的耳垂，贴在她耳边呢喃：“阿春，我好想你。”

　　“阿春，我想要你。”

　　“阿春……阿春……”

　　她被他磨得浑身酥软，半推半就，指腹轻轻攀上他结实宽厚的脊背。
　　本该光滑的皮肤却坑洼不平，恨不得每一寸都留下一道伤疤，结了痂又会再叠一层伤上去，如此反复。

　　凌春心颤。
　　她的夫君是名满天下的大将军，庇佑着一方百姓，这些伤疤是他光荣的见证，亦是她心疼的由来。

　　她眼眶湿润，吻了吻他的肩膀，“阿斐，我也很想你。”

　　窗外，初春的夜风吹拂，吹得院子花坛里的花骨朵儿东倒西歪。
　　原本紧合着的花苞被风一瓣一瓣吹开，羞怯怯地绽放片刻，在旖旎夜色中露出娇艳的颜色，又被月光一览无余。

　　这股邪风却好似仍不满足，吹得枝头刚长出来的嫩叶不住地发抖，惹得窗棂吱呀作响，吹皱假山脚下的池水，在月光下汨汨流淌，又惊了睡着的鱼儿和停留在树上的飞鸟……
　　直到刮得院里一片狼藉，连灯笼都被吹落进池子里浸透，在漾漾波光中砸出一片涟漪，方才安静下来，擦着地面无声无息地溜走了。

　　直到翌日清早，兰壹起来带人去收拾院子，凌春半梦半醒间听到她抱怨，又觉得腰上有股热意，这才缓缓睁眼。
　　她正被人圈在怀里，热意来自那人的大手上的温度。

　　凌春缓慢地眨了眨眼，望着他悄悄伸出指尖，一寸一寸描摹着他的轮廓。
　　这样的画面，在她独守空房的两年间她曾幻想过无数次，如今甚至有种不切实际的飘渺感。

　　许是脸上有了痒意，迟斐在梦中蹙起眉头，将怀里那人搂得更紧。
　　“鸢儿别闹，再睡会儿。”

　　怀里的人猛地一僵，迟斐这才后知后觉。
　　他霎时清醒过来，尴尬地看向脸色微沉的凌春，想要解释：“阿春，我……”

　　凌春却已然挣脱他的手臂，面无表情地起身穿衣，顺便叫了兰壹进来。
　　“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隔着屏风，兰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小声问道：“昨晚不是才洗过？”
　　何况方才她一直在门口，并未听到屋里的响动。

　　“去准备。”凌春却只平静地重复道。

　　主子执意要洗，想来是要紧的。
　　“是，奴婢这就去！”

　　等到兰壹匆匆跑了出去，迟斐也跟着下床来。
　　他从背后环住凌春的腰，下巴轻轻抵着她的肩膀，又是昨晚那黏糊糊的一套。
　　“阿春，是鸢儿喜欢在我睡觉时粘着我胡闹，并非是你想的那样。”

　　凌春冷眼看过去，“我想的哪样？”
　　昨晚是她半梦半醒间意乱情迷，如今天光大亮，她自不会再受他的蛊惑。

　　“阿春……”

　　凌春不准痕迹地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转而套了衣裳往外走去。
　　“今日还要去参加城主特意为你办的接风宴，将军还是早些收拾妥当，免得落人口实，说将军自恃功高没了规矩。”

　　她也算从军营里出来的人，哪怕昨晚做得腰酸，此刻走路也仍是腰板绷直动作利落，无半分纤弱女子的模样。
　　迟斐望着她冷漠的背影，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半晌后还是穿好衣服去了府上那间准备好的新院子。

　　彼时凌春坐在浴桶中用力擦拭着身上落下痕迹的地方。
　　脏，脏死了。
　　她很恨咬着牙，生生将手臂上白嫩的皮肤搓得渗出了血珠。

　　兰壹被吓得惊呼，“姑娘您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她赶忙过去将东西抢过来，又用干净的温水将那血珠冲洗掉，跪在桶边轻轻吹着她手臂上的那片伤处。

　　不知是不是太疼，亦或是被这水汽熏得，凌春眼眶发酸，几次都要落下泪来，却始终一言不发。

　　兰壹心疼地为她擦拭着，却也不敢多问，只道：“姑娘，老爷说过若你在将军府过得不开心，随时回去便是，你的院子他是一直在叫人收拾着的。”

　　凌春合了合眼。
　　若是在昨晚之前，她尚且还有这条退路。
　　可如今她已与迟斐有了夫妻之实，这两年来婆母和公爹对她也不错，只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便闹得两家不痛快，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更何况迟斐才带功回城，此刻与迟家交恶也不利于父亲那些铺子日后在城中的发展。

　　“今日发生之事切不可外传，更不能告诉我父亲。”凌春朝着兰壹一板一眼地说道。

　　这丫头就是个传话筒，她心里明镜似的，只是一直没有拆穿她。

　　兰壹忙不迭点头，“可是姑娘，新院子里的那位该怎么处置？方才有人瞧见将军……”

　　凌春扶着桶沿的手不住收紧，“迟斐去了？”

　　兰壹悻悻点头，替主子鸣不平：“才入府便这般勾引将军，日后怕是憋着更大的招数呢。”

　　这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凌春松了手，身子缓慢地滑进水里。
　　“先不管她。一会儿帮我挑件合适的衣裙，要去参加城主府的宴会。”

　　“是。”

　　……

　　马车在将军府门口等候。

　　凌春带着兰壹出来，便见迟斐已然等在车旁。
　　他望过来时，眸中似有惊艳闪过，又连忙笑着过来牵她的手。

　　“阿春今日真是美极了！与你相识十数载，我竟不曾见过你这样一面。”

　　迟斐今日与她穿了同色，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华贵衣衫衬得那张脸愈发俊朗，一如她记忆中的那个少年。

　　凌春没说话，任由他扶着自己坐上了马车。
　　因她记得，成婚那日他也是这般说辞。

　　将军府的马车宽敞舒适，且会用她最喜欢的熏香在里面熏上一遍。
　　凌春闻着熟悉的香味，紧绷着的神经总算稍有缓和。

　　她撩起窗帘朝外面看去，却见一娇弱的女子盈盈从门口走了出来，直奔迟斐跟前。

　　鸢儿已穿上迟斐为她新买的成衣，鹅黄色的料子更衬她如雪般的肌肤。
　　她红着眼眶，娇滴滴地拉起迟斐的衣袖，梨花带雨。

　　“将军为何要不辞而别……是不要鸢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