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铁]没有人比我更懂艺术加工》在梦

121、静谧小夜曲

　　星穹列车。

　　扶涯打着哈欠从桌上醒来，手边是乱糟糟的一堆资料，密密麻麻的文字令她难免恍惚了一瞬，很快想起来自己在智库找资料时犯困，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晃了晃还迷糊的脑袋，扶涯直起身伸了个懒腰，不小心碰掉了放在桌角的管状物体，哐啷一声砸在地上，听着还挺有分量。

　　扶涯盯着在地面上咕噜咕噜滚了好几圈的东西看了几秒，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帕姆给她的材料，不知道是列车被替换下来的哪个部分，用来制作笛子正好合适。

　　弯腰捡起半成品长笛，扶涯将其随手又放回了桌上，拖沓着步子往观景车厢走，一开门就跟正在勤奋扫地的列车长撞了个正着。

　　“唔，早上中午晚上好？”她并不知道具体时间，随意抬手跟帕姆打了个招呼，“列车长大人，有什么吃的吗？”

　　又是看资料又是睡觉的，醒来后的扶涯除了困意未消就是饥饿翻涌，当机立断出来找点口粮垫个肚子。

　　帕姆一般情况下也拿她没办法，指了指厨房的方向，“丹恒乘客在做下午茶，你可以去看一看帕。”

　　原来已经到下午了。扶涯拍了拍脸颊勉强清醒了几分，仍旧像幽魂一般飘着步子往厨房去，懒散地靠在门边跟里面忙碌的丹恒对上视线。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丹恒老师——”

　　丹恒瞥了眼这个霸占智库半天还中途睡过去的家伙，立即判断出了对方的来意，“来找吃的？”

　　“不愧是你，这都能看出来！”吃人嘴软的道理扶涯明白，十分真诚地比了个大拇指。丹恒确实是居家小能手，“万能的丹恒老师”不只是夸张的修饰，而是写实。

　　而面对这样的赞扬，丹恒不予置评。毕竟他手上正好是新鲜出炉的面包，而扶涯的目光早就黏在了上面，想看不出来都难。

　　本来就有考虑到扶涯的份，丹恒从来不会在这方面吝啬，顺手就把吃食递给了扶涯，“你的论文写完了？”

　　“哇！谢谢丹恒！”扶涯眼睛一亮，心满意足地接过面包，边三百六十度打量边心不在焉地回话，“还没呢，待会儿继续。”

　　看来他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智库了。丹恒在心底浅浅叹了口气，想着正好趁此机会把新上映的纪录片看完。

　　扶涯填饱肚子后又游荡回了智库继续赶工，争取在列车离开匹诺康尼前还能下车玩一玩。帕姆还在兢兢业业打理列车，丹恒也在收拾完厨房后按照计划前往放映厅。

　　车上的人都有事忙活，下车的人也没闲着。

　　进入梦境后就跟同伴分散的星到处晃悠，逛到梦境贩售店时被爱德华医生诱导消费，买下了一枚据说是阿基维利的梦泡打算送给帕姆。

　　下一秒她就想到下车前扶涯也让她带礼物来着的，便顺口询问爱德华医生这里有没有其他合适的梦泡。

　　“当然。”兼职销售的爱德华医生经验丰富，“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提供免费的寄送服务，只需要您提供收件人的姓名与位置便可。”

　　不差钱的扶涯打来了一笔巨款，星抱着手机看到账户余额两眼发直，怀疑自己就算把整座奥帝购物中心买下来都还能剩不少钱，再次对扶涯的财富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听到爱德华医生这么说，星当即就不再踌躇，放开手脚享受了一把“随便花”的快感。不过为了避免列车组的大家长事后追责，星还是收敛了几分，只是买下了自己看中的、扶涯可能会喜欢的东西，还没有丧心病狂到买空一条街。

　　“星穹列车，乘客扶涯收。”

　　出手豪横的星毫不意外地被升级成了VVIP客户，填个快递单都有一堆人争抢着帮她办好，她只需要坐在一边喝果汁吃甜点就好了。

　　待会儿去找三月看看，那边不是还有拍卖会嘛。星美滋滋地规划着接下来的行程，打算再给扶涯搜罗些有趣物件，也算是慰藉她为了赶论文而牺牲玩乐时间的郁闷心情。

　　就在她准备转战下一个地点时，一位意想不到的来客拦住了星的去路。

　　“你是……”

　　忽然出现的优雅女人站在星的面前，微笑着定定地看着她，显然是冲着星来的。

　　“你好，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小姐，你可以称呼我为……黑天鹅。”

　　对方友好地自我介绍道。

　　总觉得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礼貌地回以问候，紧接着就是问：“这位……黑天鹅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受一位……朋友所托，我想请你帮个忙。”

　　这算什么？帮忙还可以外包的吗？

　　虽然这话听上去奇奇怪怪的，但星并没有从黑天鹅身上察觉到恶意，便顺着话题聊了下去，“总得让我先知道帮什么忙吧？”

　　黑天鹅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冲星抬了下手，“跟我来。”

　　神神秘秘的。星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犹犹豫豫地跟了上去。

　　很难想象[黄金的时刻]如此繁华，竟然也有这么偏僻的角落。星跟着黑天鹅来到一处无人问津的隐藏空间，围栏之下是深不见底的虚空，要不是星确定她跟黑天鹅没什么私人恩怨，这会儿都该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挑了这么个地方方便毁尸灭迹。

　　哦，忘了，这里是梦境不是现实，就算她不小心摔下去最后的结果也只是会在现实中醒来而已。

　　“害怕吗？”黑天鹅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地问道。

　　想明白了的星坦坦荡荡地摇摇头，“梦里有什么好怕的。”

　　对方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轻蹙了下眉头，彷佛在苦恼什么似的，轻飘飘叹了口气，惋惜地自言自语：“看来这个方法行不通……”

　　见星不明所以地盯着自己，黑天鹅心态极好地温声询问道：“那么，你是否有感觉到梦境中不和谐的地方？”

　　这算什么问题？被搞得云里雾里的星险些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问卷调查或者随机采访中，抓挠着后脑勺不确定地回答道：“呃……我第一次来匹诺康尼，也不知道怎么样算不和谐啊……”

　　显然这个答案并非黑天鹅想要的，见星会是如此反应，黑天鹅沉吟片刻，终于露出了几分凝重的神色。

　　“你相信我吗？”

　　对初次见面的人怀抱信任实在有点为难星，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黑天鹅身上有种熟悉感，正因如此她才愿意跟着黑天鹅走，同样的原因也足够促使她迟疑地点了下头。

　　“那么，醒来吧。”

　　黑天鹅缓缓抬起手，温热的指尖触碰到星的额头，给她带去一阵极其霸道的困意，星几乎是没有任何防备地软了身体，在摔到地面前被黑天鹅眼疾手快地接住，然后沉沉睡了过去。

　　“呼……”星的身体从眼前消失，目的达成的黑天鹅浅浅松了口气。

　　而睡着了的星却是从白日梦酒店的客房中醒了过来，她不明所以地爬出入梦池，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跟她入梦前相比似乎有些许变化。

　　最明显的要数空气中十分黏腻的诡异气息，就像噩梦开始前的征兆一样，压得星稍微有点喘不上气。她刚准备坐下来好好梳理一下情况，一转身就跟不请自来、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门口的陌生女子对上了视线。

　　“……嗨？”还处于迷茫阶段的星愣愣地打了声招呼，对方看上去很面生，但给星的感觉却没有那么陌生。

　　“醒了吗？”对方也没有自我介绍，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星：“嘎？”

　　“抱歉，时间紧迫。”来者微微敛目，一只手搭在了随身携带的长刀刀柄上，作势就要拔刀。

　　完全被这番变故打得措手不及，星一边后退一边伸手试图安抚对方，“冷静冷静，我们无冤无仇还不至于——”

　　只见赤红的刀光闪过，星连一丝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头一歪眼一闭，干脆利落地失去了意识。

　　——

　　帕姆被一堆乱七八糟的快递淹没时，扶涯正好坐在同一车厢中削笛子，被门口的动静吓得一抖，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跑过去帮忙，哼哧哼哧地把帕姆刨出来，正准备得意洋洋地邀功，就在签收单上看到全是自己名字后瞬间僵硬在原地。

　　“那个，列车长……”

　　扶涯讪讪地笑搓了搓手，换来帕姆一个没好气的眼神，“我就知道扶涯乘客又乱花钱了帕！”

　　如此夸张体量的快递海，列车上除了扶涯没人有这么大手笔。

　　“咳咳，这我冤枉啊。”扶涯睁圆了眼睛，极力表现自己的无辜，“我只是委托星代购，谁知道她这么能买……”

　　虽然收到礼物确实能抚慰被论文折磨的自己，但是这些快递还不知道要拆到猴年马月去，受不了列车乱糟糟的列车长此时已经炸毛了。

　　本质上还是自己惹出来的祸，心虚的扶涯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毛茸茸的帕姆给祂顺毛，并转移话题说请列车长一起帮忙拆快递。

　　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纵容扶涯的帕姆象征性地气了一下，用耳朵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扶涯的手背就算同意了。

　　山一般的快递拆起来没完没了，扶涯又是个喜欢玩乐的性子，开了几个盲盒后体验到了乐趣，当即把沉浸在纪录片世界里的丹恒拉了出来一起玩。

　　于是列车留守人士就这么随意地坐在地上，拆完快递后当场上手试用，折腾出了不少乐子。

　　直到扶涯拆出了一个梦泡。

　　这东西算匹诺康尼的特产，出现在这里合情合理。然而被扶涯随手丢到一边的快递盒又恰巧映入了丹恒的眼帘，他目光一顿，捡起快递盒看了两眼，眸色凝重了一瞬，又将其递给了扶涯。

　　“这不是星寄来的。”

　　诶？匹诺康尼上还有其他人会给她寄东西吗？扶涯疑惑地接过快递盒，往写着寄件人姓名的快递单上定睛一看：

　　【寄件人：阿月】

　　有关复乐园和阿月的记忆瞬间翻涌起来，扶涯在过去的经历中翻找出了那句现在听来意味深长的暗示——

　　“……比如神奇的梦泡，一定要体验一下哦。”

　　所以这枚梦泡应该就是阿月当初拜访匹诺康尼时特意留给扶涯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混进了这堆快递里，但兜兜转转总归被送到了扶涯手中。

　　那么这其中到底刻录了一个怎样的梦境……或者说怎样的一段记忆呢？

　　在丹恒和帕姆关心的注视下，扶涯深吸了口气，捧着梦泡将其贴到了自己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