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剧本带飞全人类》月莲城

7、英雄

　　不管凌非雪怎么不开心，她最终还是接受了更加详细的全身检查。X甚至拿着她的DNA图谱跟海蓝星数据库里羲国人的基因传承历史做比较，帮她确定了她是从哪几支海蓝星远古人类演变而来的本土后裔。
　　几遍详细的检查除了更加确定她是一个没有被核心碎片污染的如假包换的海蓝星人，并没有查出其他与诡异有关的东西。面对这样的结果，战歌的疑心显得更重。

　　X却有和战歌不一样的观点。宇宙那么大，即使他们真遇到一两个极端的天才，特别擅长控制核心碎片，也不是不可能。
　　但X才22岁，在来到海蓝星之前，还作为里梅尔遗民被战歌的反叛军保护得很好，并未正面见证过诡异世界的残酷，考虑问题可能会过分天真。他理解多年与诡异抗战的战歌为何如此谨慎，却也不想因为过分的谨慎，毁掉他判断将对团队将非常有用的海蓝星新队友。

　　为了缓解双方的关系，X主动说起了来海蓝星后调查的一些历史故事：“我发现凌非雪女士基因图谱背后有段有趣的历史。”

　　海蓝星是个海洋面积占据总面积85%的多水之星，只有三块较大的陆地，从大到小分别是占陆地面积65%的南洲、21%的东洲与14%的北洲。
　　3500多年前，羲国刚立国之时，不过是广袤南洲中一个很平凡的诸侯国。然而羲国仿若受到某个神明的祝福一般，每每遇到昏君要把社稷搞崩或是遭遇外敌，产生足以灭国的危机，总会伴随一位甚至数位战神同时出世救大厦于将倾。

　　敌国大军压城？战神率军打回去！
　　别的将领打输了，敌国想让我们割地赔款？战神上位再打回去！
　　昏君想投降？战神反手把昏君也一起打了，立新王继承羲国正统！
　　在一次次的胜战中，羲国传承三千多年，逐渐吞并了周边的小国，成为了民众普遍武德充沛的南洲大国。

　　约400年前，统一了北洲，又在东洲拥有了无数殖民附属国的超级大国曼国自觉时机已至，对南州吹响了侵略的号角。看到曼国密密麻麻铺满海面的火炮大船，几个南洲沿海国家火速选择了投降，迎曼军入南洲，宣布成为曼国殖民国。
　　羲国一看，好家伙，海外蛮夷把旗子插到我家门口来了，这还能忍？
　　因为有重武轻文、粗放生产、多民族统治不易等问题，当时羲国的国力远不如靠殖民攫取了数不尽财富，并汇集了大半个世界科技与人才的曼国。可羲国是战斗民族嘛，完全不带怂的，一瓶烧烈酒下肚，直接向曼国宣战！

　　这一战断断续续打了157年，期间就连被殖民成筛子的东洲以及南洲其他国家也都被拉来和北洲统一了战线。在那一个半世纪的时间里，可谓全世界的日常就是：吃饭、睡觉、轮流打羲国。
　　科学来讲，内忧外患还特别头铁的羲国应该已经被灭国无数次，再惊才绝艳的英雄也无法螳臂当车地阻挡历史往前滚动的车轮。但在不断来临的灭国危机面前，羲国却如井喷般出现能救关键战局于荼蘼的战神，甚至出现过二十八星同耀，杀疯了的超神时代。被后世敬称为二十八星宿武神的战神之首卫高一甚至用一副冷兵器弓箭，直接射死了坐在能挡住枪炮的防护网后发表演讲的一代曼国枭雄大帝伐利亚十四，让全世界震惊高呼‘他们拥有神秘的南洲巫术’。

　　在漫长的战事中，曼国的国力逐渐衰落，东洲宣布脱离曼国的殖民。最终曾经妄图统一世界的超级强国曼国本身也被羲国打分裂了，成为了如今占据北洲的两个大国：值国与曼国。而羲国凭借让敌国怀疑人生的强盛武运，在战争中将南洲统一，一跃成为如今海蓝星排行第一的超级巨国。

　　“从凌非雪女士的基因图谱来看，她是羲国抗曼时期最著名的二十八星宿武神之一凌白术的后人。也许是这英雄的血液，让她对核心碎片的控制如此有天赋。”
　　听到X的推测，战歌一直蹙紧的眉头慢慢松开了。也许海蓝星人并不十分在意血脉论，但宗教信仰坚定的翠星人却不一样。翠星的宗教文化中，翠神母赐权柄于森、川、山、砂、海五名英雄，令他们守护世界。这些英雄繁衍后嗣，成为了翠星各人类族群的祖先。每当翠星出现危机之时，五英雄的血脉将苏醒在后人体内，成为引领族人走出困境的启明之星。
　　在战歌的认知中，能屡屡逆境翻盘的羲国毫无疑问是被某位神明眷顾着的。受神明赐福的战神之血流淌在凌非雪的体内，促使她在诡异入侵的灭国危机中成为对诡异污染抗性极高，甚至能轻松利用诡异核心碎片的传奇英雄，将肩负起挽社稷的重大责任。战歌觉得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

　　自认识以来，战歌头一次如此正视凌非雪。他作为一个第六感十分准确的挂逼，其实是罕有心怀恶意的人能接近他的，更不要说有目的性地欺骗他的感情。认识凌非雪以来，他的第六感从未示警，这也是他发现凌非雪可能欺骗他时他过激反应的原因。当他发现自己可能错怪了对方后，他也不吝于略略低头，向受了无妄之灾被反复检查的凌非雪致歉：【也许是我错了，请你原谅刚才的冒犯。】可疑问仍然不能完全被放下。虽然应当取消过于频繁的身体检查，但战歌仍然打算要紧盯凌非雪。如果她真的有问题，在之后必然要到来的抗诡之战中，她总会暴露她的目的。

　　凌非雪很难理解战歌对于英雄后裔的滤镜。凌白术虽然确实是他们家族谱上的老祖宗，但凌将军连同他的后嗣都很能生，血脉传承到今日，后人少说都有上万了。这就像现代羲国人一查族谱，总能发现某一代的祖宗是皇亲贵族一样，毫无意义。
　　但不理解归不理解，只要战歌对自己的怀疑被削弱了就是好事。凌非雪非常成熟地点头接受了战歌的道歉，好似要把种种不快一笔带过。

　　当天下午，战歌便在凌非雪的要求下，送她回图书馆。曾经战歌对幻觉权柄的掌握很有限，最多就是让路人不要注意到他，他行动时还是得完全避着监控。
　　如今凌非雪对幻觉的控制比他精细了很多。他们用一个双肩包收拢了战歌的触手，再给他诡异化的那半张脸戴上硅胶面-具。这些伪装十分粗糙，但凌非雪可以在路人眼中正常化这一切伪装，并让路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遮挡在他的前后左右，让大半监控都拍不到他的异状。
　　虽然凌非雪不能完全让战歌正大光明地走在路上，但战歌本身拥有的第六感会让他判断需要躲开哪些高风险的探头，比以往要容易得多。

　　于是战歌发现，送凌非雪的这一路，是他抵达海蓝星后，头一回融入人群中，接受路人的目光洗礼。这让习惯了在阴影中生存的战歌有种感慨、怅然以及略带紧张的复杂感觉。
　　上了出租车后，战歌想与凌非雪说点什么舒缓一下心情，却只见她神情淡然地望着窗外，并没有与他沟通的欲-望。
　　战歌已经察觉到了，从第二次身体检查后她就变得特别冷淡。不但不对着他讲骚话了，甚至在谈正事的场合之外都不跟他多讲一句话。
　　尽管他也不是很适应来自异性的骚话，但从有到无的对比，就是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落差，并为此介意不已。

　　战歌明白是他的怀疑让她感到不悦了，现在最佳的解决方法是尽快表现自己信任对方的诚意。
　　曾经他是如何对被怀疑的下属表示信任的呢？他把人派去了最危险的地方，让他们用血染的军功，为自己正名。
　　凌非雪若是羲国神明选定的当代英雄，应当也可以在抗诡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吧。毕竟曾被羲国神明赐福的那些英雄，个个武运昌隆，最终都成了名垂青史的战神。
　　在心中代入了一下场景的战歌，迅速打消了这个让第六感疯狂预警的可怕计划。还是别了，他若把凌非雪派去他感觉最危险的地方，她能不能当战神未知，但一定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见到他。

　　正在思考着回图书馆后的安排的凌非雪，突然听战歌说：【我们在这条街道停一下吧。作为昨天弄脏了你被子的赔礼，请允许我为你购置一身新衣服。】
　　凌非雪终于赏光瞥了他一眼。本来还想晾一晾他，可迎着他紧盯着她的，严肃正经中略带点拘谨的视线，她还是忍不住觉得自己的XP又狠狠动了。凌非雪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自己作为颜控底线十分低的事实，决定给美貌的精灵一个示好的机会。

　　下车后，凌非雪将战歌带到她入职后常光顾的品牌服装店。这店主打干练OL风，配色虽然大都是棕、黑、白，但在细节上非常用心，既修身型又不会影响行动，还做了足够多的暗袋，非常适合随身携带一些必需品。
　　凌非雪本以为战歌带她来买衣服是为了致歉，进店后应该就会像个合格的钱包一般选个避开监控的角落等她。谁知道战歌全程跟在她左右一起翻看商品，一转头就能看见他认真选了几件女士衬衣，沉静地拿在手上等待她挑选。

　　“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预感到这条街上有许多店里的监控没有威胁，可能部分是坏的，部分没有开启备份功能。】
　　翠星人的第六感被动技实在太好用了。虽然凌非雪自认为自己拥有更加厉害的完整预知前因后果的能力，但直到此刻她都没有再用出来过，可能是需要什么特殊的契机。

　　凌非雪接过了战歌为她挑选的衣服。他似乎对鲜艳的颜色情有独钟，从一堆庄重的颜色中挑选出了嫩嫩的新绿，朝气蓬勃的明黄以及充满通透感的天青。
　　【春季适宜清新的颜色。但这家店里的服饰过于沉闷朴素，选不出一整套适合春季的搭配。】
　　凌非雪诧异地打量着战歌：“我还以为你不在意打扮。”他身上穿的和衣柜里的，明显全是功能性大于观赏性的深色作战服，十分耐脏的样子。

　　凌非雪如果去过翠星，就会发现自负美貌的翠星人无论男女，都乐意在美的追求上花费大量时间。半诡异化之前的战歌，也曾经是个会主动去寻找闪耀的宝石、绚丽的羽毛、贵重的金属打扮自己，以求做人群中最靓的那个仔的爱美翠星少年。
　　诡异化后，战歌便收起了全部打扮自己的心。
　　他觉得状如怪物的自己不配。

　　【要不要换家店？】战歌扯开了话题，【如果你觉得很麻烦就算了。】

　　凌非雪起了兴致。在战歌的带领下，他们又去了另外一家店。这间店是个潮牌，不但做女装，也做男装，主打的就是一个剪裁大胆，风格时尚。
　　战歌亲手为她选了一条缀满珠子的白绿渐变色薄纱连衣裙。裙子的上身效果像是朵沾了晶莹露水的铃兰花，格外清新。为了迎合职场，战歌还给她搭了一条短款的白色针织开衫和中跟淑女鞋，从视觉上提升了腰线，越发显得本就有拥有1.78米傲人身高的凌非雪身姿窈窕，腿长两米八。
　　虽然打扮得那么水嫩不符合凌非雪为自己设定的精英职场女性的形象，但对战歌给她搭配的这套衣服，她还是十分满意的。作为礼尚往来，暂时没有钱付账的她打算先从战歌这儿预支一些，给他也买点什么，稍微打扮一下这个美貌的精灵。
　　因为背后有触手的关系，店里的衣服显然都不适合他，但诸如领巾、小饰品配件什么的，还是可以选一选的。

　　【我不需要。】面对凌非雪的好意，战歌表现得很硬汉。
　　然而接下来面对各色配饰逐渐上头，并花了10分钟时间反复挑选的人也是他。
　　待出门的时候，他的脖子上已戴上了一条与他的发色接近，与凌非雪裙子也十分搭配的浅绿色领巾，并端正地扣上了铃兰花造型的宝石扣。
　　他们都对服饰店之行表示满意，在愉快的气氛中彻底和好如初。
　　只有远在基地的X，面对他用技术手段给战歌开的海蓝星消费账户中最新一笔男女服饰消费记录陷入了沉思。他们两个在上班的途中，到底干什么去了？

　　凌非雪与战歌在图书馆外不引人注目的小巷暂时分别。凌非雪回去复工，战歌则按照之前在基地商议的计划，尽量远离她所在的位置，以测定她的幻术能覆盖的范围。
　　凌非雪抵达图书馆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了，她的上级领导信息部部长却十分和颜悦色，还主动问她怎么没有多休息一会儿。

　　牡丹市图书馆信息部，听起来很现代化的样子，却不受馆长的重视，被塞了一堆不太能干活的人。
　　你要说塞的人能力不行吧，也不是。
　　部门里那位每天一张报从早看到晚的清闲大爷，国家一级建造师，参与过多个国家项目，是因为慢性病转到图书馆来等退休的。
　　那位不紧不慢用一指禅打字谁也不理的自闭大婶，国家精算师，是因为职场问题压力过大转到图书馆来等退休的。
　　那位没事就发表战斗民族言论的激情老叔，上过维和战场，得过一盒子勋章，还是转到图书馆来等退休的。
　　可谓是追忆当年人人是大佬，卧虎藏龙；思及如今人人等退休，卧龙凤雏。

　　在部长打了好多次申请后，今年终于给部门派了个能干的人才。凌非雪，羲国Top1学府本硕连读学历，毕业后即以笔试第一的优秀成绩通过国家公务员考试。羲国的公务员考试是全国统一的大考，根据成绩以及个人志愿择优录取，很多岗位哪怕跨专业也可以入职。其竞争甚至比高考更激烈，堪称神仙打架，往年能考进前三百的考生都有机会进入重点部门工作。
　　图书馆的工作工资低，没啥晋升空间，休假还不规律，就像相亲市场上那些没钱没未来，还不会疼人的三无男，在国考市场上向来没有一丝热度。

　　所以当部长听说国考第一要来他们部门，顿时像听说了公主要下嫁贫农一般懵比。反应过来后，他生怕来的是什么有心理疾病的咸鱼或是怀有某种奇怪理想的刺头儿。但了解过后，才发现这个姑娘待人接物都很正常，只是个非常听父母话的乖乖女。父母认为她性格单纯，怕她在社会上吃亏，多番打听下，才做主让她进了人际关系简单的图书馆。
　　“女孩子的工作只要稳定就好了，不需要太辛苦的。”入职谈心时，凌非雪柔柔地对部长道，“女孩子重要的是在友好的环境下，做好力所能及的事，开心地过好每一天。我很认同我父母的观点。”

　　这谁听了不一声叹息：唉，现在的羲国父母一代不如一代，只想让孩子当温室花朵，把老祖宗敢闯敢拼的战斗民族之魂都丢了啊。
　　出于对羲国顶尖人才因父母的教育而自愿流于平庸的痛惜，部长对凌非雪一直十分照顾。别人请假他总要压一压，凌非雪请假一律放行。

　　凌非雪没有辜负部长的照顾，自从接手了阅读量基本为0的图书馆媒体矩阵后，一手打造了‘让知识更有趣’的科普专栏，凭借诙谐又接地气的高质量内容，在面向国内的巨博、阅读号和面向全世界的视窗号上都迅速积累起了海量粉丝。就连今年和反魔教部联合进行的宣传活动，也是由她牵头去联系的。类似的跨部门跨界合作，在她的工作计划中还有好多个。
　　面对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为图书馆带来大量政绩的宝藏下属，部长当然是要捧在手心珍惜的。

　　“小凌啊，你今早给我发的反魔教部采访说明情况我看了。”部长顾及着凌非雪的情绪，委婉地解释，“上面下了指示，如今关于‘有求必应女神’的一切信息都不能在官方渠道报道了。反魔教周的宣传活动可能也要被喊停。辛苦你这段时间的筹备。即使最终采访作废，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这两天你就暂缓一下手头的工作，慢慢思考，另外选题吧。”
　　凌非雪笑得很真诚：“没关系，部长。这次反魔教部之行已让我收获良多。”

　　回到自己位于角落，隐私非常有保障的座位上，凌非雪拿过了记事的小黑板，开始整理思路。
　　1.诡异是什么？
　　根据X在联络器上给她开放的情报收集APP部分权限，可知诡异是一种生物的总称。它们拥有肢体扭曲、精神疯狂、能使用超凡能力等特征。
　　诡异受到拥有诡异核心的诡异主宰统治，像是蜂群对女王蜂一般对诡异主宰绝对服从。诡异主宰通过侵略智慧星球来扩张诡异的数量。侵略的过程为驱使诡异们通过寄生、强制交-配、服下诱使身体畸变的诡异血肉等手段，将智慧生物原本的意志抹去，作为诡异主宰的附庸自愿加入诡异之中。
　　智慧生物堕落成诡异的过程被称为诡异化，包括肢体变形、获得超凡能力、丧失理智乃至人格。
　　在诡异主宰存在的时代，由高智慧生物堕落而成的诡异尚且能保持一定的理智，维持文明的传承。诡异主宰死去之后，诡异文明逐渐崩坏，如今由诡异王统治的大多数诡异之间只存在极其粗糙的等级制度，更强大的诡异可以随意对弱小的诡异生杀予夺。

　　2.新一代诡异王为什么要塑造‘有求必应女神’？
　　虽然诡异拥有一定的超凡能力，但并没有所谓的神力真的去实现不可能之事。所以诡异王需要暗中调遣拥有不同能力的诡异打配合战，去伪造一位好似无所不能的魔神来散布恐怖，让正常的社会秩序崩塌，以取得对海蓝星的恐怖统治。
　　在统治形成之后，诡异王可以模仿诡异主宰曾经的套路，让诡异通过凌-辱海蓝星民众，强迫民众服用畸变药剂等手段，让海蓝星沦陷为一颗新的诡异星球。

　　3.下一步该怎么办？
　　在战歌他们与羲国政-府达成合作之前，她不能过早地暴露她身在外星阵营的事实，以免自己被不明情况的高层控制甚至抹杀。这意味着她还不能脱离现在的正常生活，必须伪装普通人远离风暴的核心。
　　如今她拥有了幻觉权柄，或许可以通过控制一个背锅侠之类的手段，向高层传递信息。但具体怎么做，还是要等预知了诡异的第二次行动后才能决定。

　　整理完思路的凌非雪，将黑板上的寥寥几个粉笔字悉数擦掉。

　　快下班时，约定来接她回家的战歌在通讯器上发来了消息：
　　【我还未测出幻觉的范围，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牡丹市不是极限。我现在搭上高铁出市了，目的地是玫瑰市。】
　　凌非雪被震了一下，牡丹市和玫瑰市中间隔了三个省。他是不是过于依赖第六感了？他不怕幻觉突然失效，直接给羲国民众上演一部高铁惊魂：【为什么要如此冒险？】难道真是什么见鬼的羲国英雄论给了他勇气？

　　【在发现牡丹市将有第一次诡异引发的灾难之前，我和X他们就曾经坐着伪装成越野车的飞船在羲国漫无目的地穿梭。因为我与獠牙作为翠星人都有很强的第六感，如果我们途经之处将要发生灾难，我们可以凭借蛛丝马迹让潜意识示警。等我确定了你的幻觉覆盖的范围，我希望你也给獠牙捏个正常人的外形，让他和我走不同的路线，去羲国更多地方进行感知，好早日发现诡异第二次行动的地点。】
　　凌非雪懂了：【我会的，你一路小心。如果感知到了什么，尽快告诉我。】

　　战歌的消息来得比想象中更早，第二天一早，他便在情报分享APP上更新了情报，并特意联络了凌非雪：【我在途经百合市时，第六感示警。诡异的第二次伪神行动大概率就在百合市鹿鸣山区域。】
　　凌非雪猛地蹙紧了眉。
　　竟是鹿鸣山。这是她爷爷凌龙居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