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咒回（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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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好疼…”
张牙舞爪的怪物嘴里不断叫喊着疼痛，它身形很大，长而锋利的爪子耷拉在树上，血红色的眼睛向下看，那张如蠕虫般的嘴有四颗牙齿，上面沾染着细碎的血肉。
女人抱着五六个小孩蹲在树丛里，他们浑身颤抖，小孩年龄不大却异常懂事，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贴在女人怀里，他们互相握着他人的手，血水从他们头顶落下，其中一个孩子似是没忍住发出一声短呼，女人眼里有了份绝望，但还是死死的护着孩子们。
忽的一把剑挑开了几人头顶的树枝，一道身影落在他们眼里，是一个金发少年，那金发少年嘴边携着一抹浅笑，和周围宛若地狱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像是一道光。
少年将剑收回剑鞘，阳光从其上反射在那呆呆站立的怪物身上，那怪物也不叫疼了，只直勾勾的看着少年，也就是明。
“需要我实现你的愿望吗？”他如此说道。
在女人看过来的时候，指了指那个爪子放在女人头顶树上的怪物“代价是变成那种东西，恩，咒灵。”
那怪物的爪子在明指向它的时候不自觉的收了一下，树干断裂，倒在女人身旁，女人将孩子们抱的更紧了些，“我变成那个怪物也会伤害我的学生们吧？”
明歪了下头，思考了一下，“如果你想不伤害你的学生也可以。”
那怪物似是察觉到它被无视了，血红色的眼睛落到女人和孩子们身上，爪子也顺势落了下来，明没有拔剑，而是看着女人，等着她的选择。
“我答应！”
“苍！”
两道声音重合，明脖间的十字架亮起，照耀在女人跪在地上的身躯上，她的影子慢慢转化成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头上出现两根触角，身躯一眼望去黑漆漆的一片，只剩下一根手臂，那手臂像鞭子一样堕在地上。
五条悟来到明的身边，女人已经转换成咒灵了，她的身体倒在孩子们的身旁，孩子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没有死亡这一概念，推搡了几下见老师没醒，就以为是老师太累了。
他们脱下自己外套盖在老师身上，围在女人身边，保护着女人。
…
五条悟戴着那圆片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隐藏了他此刻的情绪，他看着那咒灵只是围着孩子们身边，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低下头，俯视着明。
他个子一向高大，随着年龄的递长，他现在已经比明高了不是一个头，明却和被时间暂停了一般，永远的稚嫩，永远的残忍。
“你为什么不直接祓除咒灵？”
听到五条悟的话，明歪了下头，“她的愿望是能一辈子保护这些孩子，我祓除了咒灵，愿望的代价还是让她变成咒灵。难道我帮他祓除咒灵会更好吗？”
明看向五条悟等他给出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他真的为这个问题所困惑。
五条悟扭过了头，没有再看明，也没有回答明这个问题，只是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这些咒灵，不会伤害你的吧？”
“有的会。”明不假思索的答道“有些咒灵会在杀死其他活物后再杀死我，比如刚刚你消灭的那只。”
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五条悟抿直了嘴角，六眼忽然察觉到了咒力波动，一群人蜂拥着跑了进来，他们有的脸色发白，有的却迷茫的跟着大部队跑，一只咒灵从他们后面袭来，明向五条悟身后退去，拉住五条悟的衣角。
若要平时他会直接拉住五条悟的手，但他现在感觉到五条悟似乎有点生他的气，又不知道怎么哄，只能退而求次的拉住他的衣角。
五条悟没有甩开他，只是在那咒灵走近门口时打了个手势。
“赫！”
没有如苍一般大的阵容，但威力却更甚，直接将地面上的碎石变成了粉末，普通人如果不站上去根本察觉不到，那咒灵瞬间消失不见，连黑雾都没有留下。
“啊！这是什么东西！”
有人突然尖叫，明的视线也落在那人身上，那人正站在那个女人化为的咒灵边上，此时正坐在地上，挣扎的向后挪。
“他在做什么…”
“妈妈，我害怕！”
“他好像在看什么？难道有什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
人群中传来嘈杂声，大部分普通人是看不到咒灵的，一般有咒力的或者即将死亡的人才会看到咒灵的存在，也有许多人是没看到咒灵就死掉了。
那群留下来的，有些就是看到了五条悟将咒灵祓除了，才留在这里的，毕竟如果再遇到这种怪物留在有能力消灭它的人身旁才最有安全。
五条悟也没赶他们走，咒灵由普通人的负面情绪产生，五条悟一般会在祓除咒灵后离去，剩下的就交给其他的后勤人员，偶尔也会留下来稳住普通人的情绪，让他们镇定下来不至于产生新的咒灵。
那个人可能是有咒力在身的潜在咒术师，因为那个咒灵并没有攻击他的意思，只是焦躁的围在孩子们身边。
那群孩子里有一个小孩挡在女人化的咒灵身前，警惕的看着五条悟，他像是知道五条悟会伤害他的老师一样，小小的身躯连咒灵的手臂都挡不住，却站的很挺直。
五条悟看了一眼小孩，突然做出一个鬼脸，吓的小孩向后退了一步，眼眶瞬间通红。
“…”
明瞬间产生了一种无语的情绪，这情绪经常会在五条悟在的时候产生，因为五条悟总是做一些让他无法理解的行为，有时候像个小孩，有时候像个无赖，
若是夏油杰在还会收敛一点。
明想了一下，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若是夏油杰在可能会和五条悟一样幼稚，别看夏油杰每天笑嘻嘻的像个成熟的好大人，但能和五条悟成为挚友，性格上一定有相似的部分，在不违背他的正论时，五条悟做什么他都不会管有时候甚至会插一脚。
明恍然大悟。
原来人类最直白的感情是幼稚。
“明要不要也做一个鬼脸？”五条悟似是察觉到他的心理，搭在他肩膀上问道。
明点头，学着五条悟刚刚那副动作，做了一个鬼脸。他学的很像，但他如光的形象在一群小孩的心里破灭，他们都红了眼眶，小孩子的情绪最直白，抽泣了几声哭成一片。
孩子们的哭声具有感染力，来到植物园的大部分是带着小孩来的，听到别的小孩哭，他们瘪了下嘴，也跟着哭了起来，人群乱成一团，每个家长都着急哄着他们的小孩，小孩的哭声扰的大家只想让小孩们安静下来，管不到其他事。
只能说夏油杰不在，若是他在肯定会让五条悟不要教坏明，但是他不在，所以五条悟看到这个画面反而哈哈大笑，拉着男人的衣领将他远离咒灵。
明则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那最先哭成一片的孩子们，他应该尽量的让别人快乐，而不是让别人哭泣。
所以他走到孩子们面前，女人化为的咒灵并没有攻击他，反而抬起手臂围着他，将他收入自己的保护圈。
“别哭了，我道歉，对不起。”明说着一人脑袋上摸了摸，蹲下身摊开手臂，做出一副拥抱的模样。
自从他学会了拥抱和摸头，一直屡试不爽，这次也一样，孩子们慢慢停下了哭泣，萝卜头们一个个涌入他的怀里，只有那个看得到咒灵的小孩没有，他站在那里也没有哭，只是眼眶红红的看着明。
他是看见明脖间挂的十字架发光后，老师就变成怪物了，虽然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小孩直觉认为明对老师做了坏事，所以他也不要亲近明了。
但他心底里一直有个声音反对着他的想法，那个声音告诉他老师是自愿的，那个声音催促着他让他也跟着其他人去明的怀里，享受明的安慰。小孩站在原地可怜兮兮的看着明，他的嘴角被自己抿的很直，像个没有人理的流浪小狗。
明看见了，他朝男孩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男孩心里那个绷着的弦断了，他哒哒跑了几步，也跟着其他小朋友挤在明的怀里，泪水从他眼眶掉落，但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忍耐的不像一个孩子。
五条悟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宠溺。
六眼能看到一切，包括明身上的让人不自觉产生喜爱的“咒力”，说是咒力其实也不像，五条悟无法判断这是什么，就和他无法拒绝去喜爱明。
一边感到警惕，一边又不自觉的喜爱。
“不过老子可是最强之一。”他将堆叠在额前的银发推至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苍蓝色的眼眸在阳光下像水晶一般美丽，正好此时明看了过来，五条悟脸上的微笑扩大，伸手，对着明做了个鬼脸。
像是逗小孩一般。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咒回（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