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G同人）反逆之重奏》墨铭奇妙

6、TURN 06

　　TURN 06 幸福的碎片
　　鲁路修记得小时候，枢木朱雀曾用“玻璃”这样一种物质来形容“幸福”。因为在平时，人们是感觉不到的，然而，它确实存在着，只要稍微变换一下角度，玻璃就能映射出光芒——柔和的“幸福之光”。但这终究是有些虚幻了，似乎世人多半认为幸福是虚幻的吧？
　　所以当夏利手捧着纸鹤，满脸笑容地说“我希望可以和大家一起放烟花，这就是我的幸福”时，鲁路修有些愕然。
　　不知从何时起，鲁路修觉得自己是个罪人——罪人，是不配得到幸福的。对尤菲，对妮娜，对夏利……
　　鲁路修记得尤菲被Geass控制前纯真的笑脸，以及下一刻被Geass控制后疯狂的嗜血；鲁路修也记得妮娜在被尤菲保护之前，单纯又胆小的性格，以及尤菲被ZERO杀死后，她被疯狂的复仇执念所扭曲的人格；鲁路修更记得的，是夏利知道真相后，自己对其施展Geass时哭泣的眼睛——那双包含着信任和爱的眼睛，不管何时都不曾改变——夏利，这样一个纯粹的女孩，用自己来向鲁路修证明——这世上，有一种爱，是不求回报的……

　　如果说夏利的爱是海，宽广、无私，那洛洛的爱便仿佛是云——纯净，并无时无刻不在膨胀、扩散，永无止境……
　　所以对洛洛，鲁路修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于是只能借着兄弟的名义，驻足着，矛盾着，甚至有一些，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终会将这个瘦小的身躯伤的体无完肤，哪怕这并不是自己所期望……然而世事却总与人意相违背，你所站的立场，让你不得不做出许多违心的事情，说出许多违心的言论——所以鲁路修，是个骗子。
　　我的战斗，已经不再只为娜娜莉了——面对烟花绽放的绚烂夜空，鲁路修默默下定决心。自己已经失去了太多，所以不能再让眼前的朋友蒙受伤害，米蕾、利瓦尔、夏利……以及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洛洛……

　　皇历2018年5月，鲁路修利用驱逐ZERO的名义，成功将包括黑暗骑士团在内的100万日本人带离11区。此前向□□租借的蓬莱岛，成为用来复兴日本的重要基地。

　　“布里塔尼亚要和□□政治联姻！？开什么玩笑！”鲁路修愤怒地穿上ZERO的黑色装束，本想出其不意将□□纳入旗下，却不想被布里塔尼亚反将一军，这种措手不及的感觉让鲁路修很不痛快。
　　洛洛跟在他身后，焦急地唤着：“哥哥！”
　　鲁路修知道，洛洛是想跟自己一起去朱禁城。他停下动作，转身面对洛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似无意般略过洛洛的发梢。
　　“洛洛，你该待在这儿，咲世子会扮成我的样子。只有兄弟俩都在，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懂吗？”
　　洛洛垂下头，他不是只懂撒娇的无知小孩，当然知道自己留下的重要性。可这是他和哥哥一起生活后，第一次分开这么远。谁都不知道在朱禁城会发生什么意外，也许这根本就是布里塔尼亚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也说不定。
　　洛洛皱着眉头，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住鲁路修的胳膊。
　　“可是，哥哥……”
　　鲁路修摇了摇头：“别担心，我会带黑暗骑士团一起去。”
　　洛洛不再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
　　看着洛洛头顶毛茸茸的软发，鲁路修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却依旧停在半空，继而有些慌乱地从房间里的密道，逃跑一样往黑暗骑士团总部去了。

　　咲世子早已接到通知在密道等候，一边发动快艇一边静静地看着主人在自己面前神游，褐色的眸子里露出一丝微笑的神采。有些事，她这个忍者看的比谁都清楚。
　　鲁路修抬起自己的右手，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明明不该这般在乎，可为何身体总会先一步自作主张地想要靠近？就像和洛洛的亲昵本就是天经地义，就像……就像回到了兄弟俩相依为命的日子……
　　脑袋里早已刻下了那个小小身影，可嘴里总也不肯承认。鲁路修越想越矛盾，也越来越纠结，就连自己的指甲掐进手心渗出一丝鲜血，也浑然不知。

　　婚礼毫无悬念的遭到破坏，当黎星刻单枪匹马闯入现场欲将幼小的皇帝强行带离时，这场面向全世界的直播也愕然而止。
　　洛洛和夏利、利瓦尔坐在学生会室观看直播。在洛洛眼里看来，这些不知道会发生何事，认为事情不会牵扯进自己的天真学生真的是很幸福，他们可以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发表毫不关己的言论，然后继续过自己该过的生活，将新闻里的或大或小的事件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生活就该是这样，不是吗？
　　如果鲁路修依旧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那他们大概也会成为旁观者中的一员吧？洛洛想了想，忽然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他记得鲁路修没有恢复记忆时曾说过，对现今由大企业和大贵族把持的社会很厌倦，那就是说，即使鲁路修永远不恢复记忆，他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和这样的社会战斗吧？
　　洛洛想着想着，不经意笑了笑——自己的这个哥哥还真是从骨子里透着股反逆的精神呐！

　　夏利疑惑地看着洛洛，她不觉得这场婚礼有什么可笑的地方啊，就在她想问问洛洛的时候，利瓦尔发出一声悲呼：“啊——为什么会在最紧张的时刻信号出错啊啊啊——”
　　黎星刻的闯入让会场一片骚乱，洛洛玩弄着手机上的吊坠，猜想着哥哥大概也快有所行动了吧。虽然会有不安，但洛洛相信，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哥哥一定能解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新闻里还是没有关于这场骚动的后续报道，接近午夜，学生会室依旧灯火通明。利瓦尔和夏利很是担心参加婚礼的米蕾会长的安危，直到“鲁路修”接到米蕾的电话，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利瓦尔感觉全身的精力都快被抽走了，软软的趴在桌上。而夏利，掩饰不住紧张过度后喜悦的眼泪——“鲁路修”笑着递给夏利一块手帕，这让夏利有些受宠若惊，睁大一双碧玉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这个温柔地一反常态的“鲁路修”，当然，并没有因为吃惊而忘记礼貌的道谢。

　　洛洛微微皱起眉头，边起身边对“鲁路修”说：“哥哥，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鲁路修”跟着洛洛一路走到图书馆，通往密室的暗道就设在此处。而这个密室，是当初维蕾塔用来监视鲁路修的监察室，现在则变为鲁路修在学园内的地下司令部。
　　“模仿哥哥的样子似乎有些做作呢！”洛洛一边摆弄着作为开启暗道的机关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鲁路修”有些吃惊：“这么微小的差别也能看出来吗？真是非常抱歉。”
　　“模仿别人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听着是夸奖的话，洛洛的口气却像是在教训人。
　　“可是，‘要与别人相处的圆滑些’，这个是ZERO的命令。”“鲁路修”双手垂叠在身前，语气很是温顺。
　　不知为何，洛洛就是觉得生气：“服从指示是理所当然的，可替身替过了头，是会产生问题的，请务必要理解这一点。”
　　“我知道了。”

　　正说着，两人已经通过电梯，下到司令部，维蕾塔正坐在椅子上。
　　“鲁路修”摘下高智能人皮面具，向维蕾塔作自我介绍：“我是ZERO与鲁路修少爷的影子替身……”
　　不等她说完，维蕾塔便打断她的话：“咲世子，你的ZERO现在正陷入绝境……”
　　根据维蕾塔的情报，鲁路修和黑暗骑士团现在正在□□与布里塔尼亚军战斗，休奈泽尔二皇子率领圆桌骑士加入战局。
　　洛洛的身子有些颤抖，也就是说，哥哥现在的处境真的很危险——洛洛禁不住有些后悔，如果当时自己偷偷跟去，那就能用Geass帮到哥哥了，即使帮不到，也一定能保护哥哥周全……想着想着，他又忽然摇了摇头，努力将不祥的想法从脑中抛开——哥哥一定没问题的！因为我的哥哥是全世界最聪明最能干的人！所以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事实也确如洛洛所坚信的那般，不久后，他就收到鲁路修的安全联络。

　　咲世子假扮的鲁路修就站在自己身边，可洛洛却打心里觉得烦躁，看着那张和哥哥一样的脸会烦躁，听着和哥哥一样的声音也会烦躁——世界上只有一个人配拥有鲁路修的音容笑貌，那只能是我的哥哥！
　　洛洛无聊地嘟起嘴，又开始为自己孩子气的想法而烦躁——总之哥哥走的这几天，他能感觉到的，除了担心，就只剩下烦躁、烦躁、烦躁……他就像是浑身的毛都直竖起的小猫一样，全身上下散发着“请勿靠近”的讯号。
　　咲世子为了缓解气氛，还是和这只叛逆的小猫说着话：“这个地方，不会有问题吗？”
　　洛洛根本不看他，眼睛死死地盯着中央巨大的圆柱形容器，容器里的水与外界相通。
　　“这里是机情局的地方，也就是属于我和哥哥的地方。”
　　水面映出一团黑影，似乎有什么正从水下浮上来。洛洛瞬间露出大大的笑容，在潜艇的舱门还没完全打开时，便雀跃地叫出声：“欢迎回来，哥哥！”叛逆的小猫幻化为可爱的猫仔。
　　鲁路修抬头对上洛洛的眼睛，微微一笑：“我回来了，洛洛！”继而表情严肃地问咲世子，“咲世子，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咲世子摘下面具，笑着答道：“没有什么紧急的，详情我已经整理好存储在您指示的文件中了。”
　　咲世子跟着兄弟俩，在令人轻松的蓝色海底通道走着，鱼儿悠闲地在身旁游弋，气氛显然也是轻松愉快的。
　　洛洛像只好久没有被主人带出去溜达的宠物般，欢快地在前面引路。
　　“哥哥，你暂时会在这里待上一阵子了吧？”
　　“得好好想想对付圆桌骑士的方法……”
　　鲁路修边说着边快步赶上，与洛洛并肩走着。咲世子目送着兄弟俩离开，在他们身后深深一鞠躬作为道别，满目含笑——洛洛果然只是个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