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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学生的恶梦考试时期,期末考将所有学生压得喘不过气。不管是哪间图书馆都坐满了人,杨文只好留在租屋里看书。也因为这样,泓时常让林志祥准备宵夜,再吩咐孺光送过来。
「放著吧!」杨文复杂的看著孺光。
孺光听话的将食盒放到茶几上。
杨文站起来,走到小沙发那里坐下。他看著孺光说道「你应该发觉我身上流的血已经少了杨家特有的味道。」
孺光露出纠结的表情,接著他缓缓的点了一下头。
杨文向后靠到沙发的椅背上,双脚交叉,示意孺光坐下「你别站著。我有话要告诉你。」
孺光迟疑了一会儿才坐下来。
杨文平缓的说「月初我去了一趟地府。在生死簿上写了杨家一百多年前,也就是清末的时候,死了一百多人口。子嗣里除了直系三人、旁系六人,其余全部死亡。」
孺光的眼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可是记录在生死簿里的事实。那些死的人之中,十三名是被杨家的家主谋杀,剩下的一百多人也被家主安排成为人柱而死。」杨文的手指交叠,看著孺光惊慌的表情叹了口气「他们都是因为六面印而死!」
孺光瞪大双眼,才想站起来却狼狈的摔在地上。
「六面印是你的双胞胎兄弟,杨振航炼化的东西。我并不晓得他用那颗印做了什么,才会导致杨家从一百多年前开始,只要是接了六面印就会早死。现在六面印在我手里,但杨家家主的独子很快就会过来向我索要六面印回去。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六面印的由来,好在上面多加几层封印。」杨文平静的向孺光说明。
孺光蹒跚的爬到杨文身边,伸手拉住杨文的袖子无声的乞求…他张嘴用口型向杨文要求要看那颗六面印。
杨文想了很久才点头「好吧!不过你还是坐回去椅子上比较好。」
孺光回到椅子上坐好。
杨文从空间里面拿出装了六面印的纸盒,他用刀子划开纸盒,拿出里面的六面印…六面印上瀰漫著恶鬼的怒气、怨气、恶意、惊恐,整个六面印彷彿被一团黑雾笼罩著。
孺光看见杨文手上的六面印,先是震惊后是惊恐。他不停的摇头,最后痛苦的抓著头发跪坐在地上。
杨文的手指延著印章上的封印描绘,慢慢的六面印里的恶鬼又被压制回印章里。杨文起身将六面印放入一个新的纸盒,再拿纸胶带封好,重新用毛笔画上符纹。
孺光跪坐在地上,看著杨文在纸盒上密密麻麻的画满了复杂的符纹。他的眼里有著痛苦…
等杨文将纸盒画好,收进空间后。孺光无声的要求查看杨家的道术笔记。杨文拿出那本簿子。孺光疯狂的摇头表示不是那一本。
「可是杨家现在只剩下六面印与这本画满符纸的书了。」杨文无奈的说「古书再怎么保存,几百年已是极限。以前又不像现代科技进步,还有防潮的设备。更何况…四十几年社会动荡不安,能保留下来这些已经算是不错了。」
孺光颓废的瘫坐在地上…
杨文握著本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杨家现在的当权者是杨致格的独子杨舒华,他或许会知道什么…只是杨致格去年突然过世,也许他没有将事情交代清楚。我会这么认为是因为杨舒华的独子杨裴曾被军方请去问话,从他的嘴里只能得知些许的资讯…现在军方与其他有心人士已经知道六面印的存在。若不是我将印章藏起来,早被人偷走了。」
孺光低头不语。
杨文看著孺光紧闭著嘴。他知道孺光不会这么容易吐露出当年的事。他突然对孺光说「你要不要回杨家看一看。装成普通的旅客,应该不会被人发现你与正常人不同。」
孺光猛然抬头,目光炯炯的看著杨文。
「我生于旁系,鲜少与杨家直系的亲属来往,对杨家的现况也不清楚。林志祥不是说过你鬼修的基础已定,只需每日抽空修行即可。钱的话…我记得林志祥也有记录你的工资,虽然你一直没有拿那些钱,但他仍然替你收著等著你去领。」杨文劝说著。
孺光点头。他爬起来向杨文行礼,消失不见。
晚一点,孺光再来收食盒时,身上穿的已不是饭馆的制服。杨文上网查了地图,印出来,又在纸上写了杨家的地址。最后他又添了自己家的地址「你帮我回去看一看他们…我大嫂再几个月就生了,你身上的阴气重,别靠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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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完就是春节,杨文要求租房的所有人回家前记得将房间收拾干净,免得过节回来发现屋子里多了窝筑巢的老鼠。
今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有人早早的收拾东西回乡过年,就连陈智辉也不等他的母亲催促,考完试就打包回家了。整栋房子只有杨文一个人留下来。杨文在所有人离开后,确定每个人都有将东西收进柜子里之后,引水清洗整栋房子。知道身边有监视的人,杨文明白房子的外墙不能用水洗,只好在晚上夜深人静时剪纸人帮忙打扫。
一月底,旧历春节又快到了。杨文在整理送给杨家的符纸时,特别用毛笔沾水在符纸上画了符纹,避免符纸又被偷走。等清水干了,一般人的肉眼是看不出符纸已被人动了手脚。那些符贴在墙上会让人不自觉的忽视,自然减低被小偷偷走的机率。杨文看著剩下七年份的符纸,顺手在上面也做了同样的功夫。虽然知道六面印很快就会被杨裴拿走,但杨文知道他一定会让自己补齐十年份的符纸,为了避免自己到时忘了,现在一起画上比较安全。
当杨家人上来拿符那天,杨文被杜世澄请去一家夜总会帮忙。
白天的夜总会很安静,杨文跟在罗成荣的后面进了大厅。在罗成荣与夜总会的主管谈话时,他的眼睛停在天花板上…
「你不下来吗?」杨文对著天花板上吊著的鬼问道。
罗成荣对著脸色变得苍白的夜总会的主管与工作人员说「不用担心,小杨已经在处理你们的问题了。」
主管僵硬的说「是吗?那就麻烦你们了。」
杨文不管罗成荣他们,看著天花板上吊著的鬼,伸手化了一只水鸟送上天花板。
轰一声,天花板开始震动,吊在天花板上的圆型灯饰摇晃了起来。大厅里,所有的人惊慌的往旁边躲。他们站到墙边看著杨文掏出口袋里的纸片往上抛,纸片神奇的贴上了天花板。接著他们看见杨文拍了一下手!天花板不再震动的同时,地板上发出碰的一声,彷彿有重物落在地上。
杨文看著地上的鬼,长叹了一口气。这只鬼身上穿著制服,样式与这里的服务生一样,只是它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恨。杨文轻声的问「你在这里多久了?」
鬼踫趴在地上喘息著…
杨文将四张纸片抛了出去,接著他握住手上的宽环聚集水气制作一面水墙,将鬼的样子显现在主管与工作人员的面前。
所有人变了脸。胆子小的人双腿打颤,失声尖叫。胆子大的人嘴里唸著类似“他们是无辜的…希望鬼不要找他们等等的话语”。杨文垂眼…这些人应该早就知道男鬼被人害死,但他们却包庇害死男鬼的人,才会使得男鬼的戾气加深。看著心有怨气的男鬼,杨文换了种语言与他谈话『想报仇吗?』他的语气里有著诱惑的力量。
男鬼抬头看著杨文『想!我要报仇。可是我近不了那个人的身。』
『是吗?说来听听。我或许可以帮你。』杨文的语气缓和。
男鬼连忙爬近,将自已的经历讲了出来。女友与他一起在这里打工,被一位太子党看上,最后被奸杀。他报警不但得不到帮助,反而得罪了那个人,最后被打死在夜总会的后巷里。这里的老板与同事居然还帮那个人做伪证脱罪。
杨文想了想,伸手拿出一张条子。这是陆十给他的通行证,专门用来让阴间的鬼回阳世完成自己的心愿。杨文将纸放在男鬼的眼前,又拿出墨水笔交给男鬼『好好考虑,你只可以选一人填。』
男鬼看清纸上写的东西,连忙跪下来接过纸与笔,趴在地上写清自己的名字,又在空白的地方写下害死他与女友的人名。在交回条子时,男鬼忍不住问『您真的愿意帮我吗?』
杨文收起条子,将水墙与地上、天花板上的纸片收回『若是阴差愿意签名,你就能够如愿以偿。请你先耐心等待几天,无论成不成,路边的游魂都会将条子送过来。』杨文并没告诉男鬼,如果地府的官员不愿签名,他会被陆十直接带回地府。
罗成荣看见杨文居然放鬼回到天花板上,并没有处理它,连忙走过来向杨文询问「你这样就处理完了?」
杨文摇头「现在是白日,他走不了,晚上会有阴差处理他的事情。你明天派人过来确定就行了。不过…你们今天找我过来,该不会只是因为这个吧!」杨文忍不住问道。小小一名男鬼,罗成荣自己就能处理,怎么会需要找他过来。
罗成荣尴尬的点头。
杨文马上明白,这间夜总会后台很硬。他心里不太高兴,却也不好发脾气,只能对罗成荣说「既然没什么事情,那我回去了。」说完他大步的走出夜总会的大门。
晚上陆十拿了条子回地府之后,杨文招了路边的游鬼过来帮忙。他对著飘在后院的游鬼们说『坐著吧!阴差拿条子回去批了。你们得等一会儿才行。』杨文还拿了好几叠的冥纸,在上面插了五包的香,让游鬼们食用。
等陆十回来将一叠条子交给了杨文之后,杨文将条子分发给游鬼,让游鬼们送通行证。
陆十看著地上的香灰感叹的说『大人吩咐他们就是了,何必破费。』
杨文轻笑『他们也不容易。』游鬼并无居所,无法得到供养,所以他们大多虚弱无力,没有太大的力量。给他们一点香火只是一点帮忙,让他们不致于挨饿。
『这是殿下交代在下给您的信。』陆十将信拿出来,双手奉上。
杨文打开信,发现地府的十殿阎王居然交给他一长串的人名,希望他能取消那些人的庇护。杨文在最后发现一张许可书。他倒了点墨水,用毛笔沾墨,提笔签名。当杨文两字落下,许可书自动分为两份。杨文将一份交给陆十,忍不住问了一声『他们会发生什么事?』
『土地、城隍等正神已接到命令。那些人少了庇护,自然有如出了水的鱼。不过…那也是他们罪有应得。』陆十轻巧的说。
杨文皱起眉头。床有床头母,房有地基主。当一个人不受任何的神保护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受到攻击,就算只是普通的纸鸟也能将他们杀死。
陆十这时也向杨文表示秦广王的意思『一殿殿下要在下通知大人。若大人遇见为非作歹的人,也可以撤回那人的庇护。』
『我明白了。』杨文点头。他心里第一个浮出的就是“马博文”这个名字,但他很清楚像马家这种权势的人家大多都有同样的毛病,所以杨文又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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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历十二月二十四日。租房里没半个人。杨文天刚亮就将整栋房子用阵法封锁免得有人跑进来。接著他洗好澡,穿好绵衣,再将水神的衣服整理好穿上。等著潏找他过去…
潏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才呼唤杨文过去,并告诉杨文润不与他们一起走。杨文躲在潏设好的屏障之内,由潏护著走水道离开。
大海的深处,水族的聚集地里。杨文害怕会遇上润,就算看见湛、泓与潜也不敢过去找他们乖乖的留在潏的身边。这是第一次杨文看见潏的样子,眉眼清秀之外,气质也是温文儒雅。只是潏的人身仍然比杨文大上许多。潏笑著说这是因为在水族的宫殿里显现的是力量的正体,力量越强,看起来也越大。
杨文小心翼翼的寻找润的身影。最后他忍不住问潏『润在何处?』
『戴罪之身不可入殿。洵无需担心。』潏说完领著杨文往正前方走。
杨文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为什么潏会说润是“戴罪之身”?潏不也受罚,被困在水神庙里吗?还是说…他是被润所牵累?就在杨文边走边想的时候,他的头已经因为站在大殿前方水族散发的威压而低了下来。
潏伸手牵住杨文的手将他带到一全身夹带寒冰的中年人的身边『玄天大人!』潏行了一个礼。
杨文跟著潏也行了一个礼。他注意到玄天大人的衣服上的龟纹与鳞片散发著黑曜石的光芒。水气碰触到他的衣服,马上凝结成冰珠。
玄天伸手摸了摸杨文的头『幼娃乖巧。富贵福泽。』
杨文打了个冷颤…真是直透骨底的冰冷。
潏笑著对玄天说『玄天大人吉言。』
『我族多年未曾生息蕃庶。这娃虽为坼副,如今眼开足稳。甚好。』玄天大人说完将一个篮子放到杨文面前。篮子的最上面放著红灵芝,底下许多珍果。
杨文傻傻的接过灵芝,小声的道谢『多谢玄天大人。』他被灵芝散发的淡香引得口水直流。
玄天呵呵笑了起来『十殿称许。乃汝之幸。汝已得其所哉,只需铸山煮海。』
「仅遵大人吩咐。』杨文抱著篮子低头行礼。
走远了一点。杨文拉了拉潏的衣服『前次。为何吾目不能视?』上次潏将他包得紧紧的,什么人也看不了,若是勉强还会头晕目眩。
『魂未全,自不能视。』潏伸手摸了摸杨文的头。带著他向几名水族前辈道谢。那些前辈都是上次杨文被蛊吸走身上精气后,依潏的请求送天材地宝过来给杨文吃的前辈。不知不觉之间,杨文的手上被塞了更多东西。大多是吃的与玩的东西,还有几罐酒。
当一位身穿红纹的水族走过来的时候,潏将杨文拉到身后,客气的对来人说『久违颜范,南宫之主。』
『不敢受潏大人之礼。终久是兄长下愚不移,还请潏大人多多包涵。』潏口里的南宫之主小心的道歉。
潏轻哼一声『有道是灵禽在后,坌鸟先飞。著紧千年已过,润仍是憃愚冥烦。伤洵之事,吾志之不忘。』
南宫之主叹了口气,转而对著杨文说『梅雨之时,鸡黍之约。潜会于梅雨之时登门拜访。』
杨文抓紧了潏的衣服,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这个人是润的弟弟,亦是他的叔叔,要有礼貌才行。
当最后一道阳光消失。一个琉璃色的酒缸被送上来。酒缸旁放著杨文去年见过的那个水色酒觥与酒筹。杨文的辈分最低,是最后一个喝酒的人。潏接过酒筹倒了一点酒到酒觥里,小心的放到杨文面前『嚼。』
杨文这次打算好好品嚐,可是潏不给杨文机会,直接灌了下来。杨文晕乎乎的闭上眼。一下子就昏睡过去。
睡梦之中,杨文又梦见自己被封在六面印里面,这一次他不只看见自己附身在曾曾祖母杨君秀身上沉睡。几年后他醒来时,眼前出现的是被人闷死在床上的孩童,床边站著一对夫妇,当男人伸手扶住哭得差点晕眩的妇人时,杨文发现自己不自觉的受血缘的吸引,附身在那名男人身上。闭眼前,他看见只有三十初头的杨致格与一名老人站在房门前。杨文听见那名老人对杨致格说“当年你的姑姑与旁族的孩子贪玩放出恶鬼,才使杨家上百口死于非命。你可得好好记住,留给他家一条血脉已是大恩,万不得让那恶鬼有机会再生。”杨致格看著老人的脸郑重的点头。老人在杨致格转头看向房里的夫妇时,脸上露出狞笑,嘴里喃喃的唸道“岂可让杨家造化毁于一旦”。
经过又一次的沉睡,杨文睁眼发现年轻了六十岁的爷爷。爷爷正抱著一具因为泡水而肿胀的幼童尸体痛哭,他的身旁还站著只有十岁的父亲。杨文麻木的看著自己依附在仍然年幼的父亲身上。他回头看见杨致格已是满头白发,他站在远处,双眼透露出深沉与无情…这一次动手的人是他。
杨文睁眼已是满枕的眼泪…附身在杨家三次,前两次都被杨家的掌权人杀死。这次投生在无魂之身,并且因为国家政策的改变而侥幸逃过一劫。
整理好心情,杨文闻到一股香味。他转头看见自己的床上与被子上摆著许多东西,全是昨天收到的礼物。他注意到床头上飘著一颗光球。伸手碰了一下,杨文听见潏的留言。潏留了一个装食物的盒子给杨文。
杨文看了手机上的显示,早上五点半。既然睡不著,杨文就开始收拾满床的东西。收了一会儿,杨文嘴馋的看著玄天大人的红灵芝。十分钟后,杨文还是忍不住诱惑,先跑到浴室刷牙,然后丢著满床的东西不管,拿著那颗灵芝咬了一口…没什么味道,嚐起来有淡淡的甘味。
吃了半颗杨文就觉得饱了,肚里暖暖的相当舒服。他将食材与药材收到潏给的盒子里,接著又将礼物堆在一起。最后搬了年末打折时买的好几个大型塑胶箱,将空间里所有的东西拿出来重新整理。杨文将书本装满两个箱子,又将礼物与装了食物的盒子放一箱,杂物一箱。最后将装了六面印的纸盒与那本簿子单独放在一个箱子里。
当杨文收好东西重新放入空间,他伸手将布的阵法收回。摆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义兄季烨霆。
「喂!?小文你跑哪了?电话怎么打不通?」季烨霆慌张的问。
杨文暗叫不好。他赶忙说「我昨天在练习布阵…今早才想起来要将阵法撤下。」
「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季烨霆松了口气。
「怎么会!」杨文觉得好笑。
季烨霆无奈「你多少有点自觉…先不提这个。你今天没事吧?」
「嗯…」杨文今天的确没事,原本的预定是留在家里挂网,上即时通找人聊天。
「那好。现在快七点,你吃早餐了吗?」季烨霆又问了一句。
杨文觉得奇怪,他总觉得义兄的语气有些急切「吃了。」
「那你马上坐车回家,妈等你回家陪她买年货。我也差不多该出门了。你记得穿厚一点。」季烨霆说完快速的挂断电话。
杨文傻眼…怎么又要他帮忙买年货了?
傍晚杨文瘫在季家沙发上休息。他的身体虽然并不疲惫,心里却被市场上砍价厮杀的人潮折腾的喘不过气。怪不得义兄早上闪得这么快。
季烨霆回家,看见杨文的样子,不忍心的问「妈是买了多少东西?把你折腾成这样?」
杨文对义兄翻了个白眼,伸手指向餐桌的方向…那里摆了好几十袋的年货。
季烨霆干笑…
吃过晚饭,杨文小声的问义兄「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今天早上在电话里听起来很紧张。」
季烨霆侧头看著杨文「一位局长的儿子被鬼锁命,杜世澄昨天原本想找你帮忙,你的手机却打不通。这事你不管也好,那位局长的儿子不知道到底惹上什么。梁青书说即使想请神却被驳回,平白折损了几名手下。今天中午那人七孔流血死在停车场的车子旁边。」
杨文将手撑在沙发上…他不确定季烨霆说的人是地府名单里的哪一位人士。想了想,他打算晚上回家,拿那张纸出来检查,若是有名字刚被划掉,八九不离十很有可能是今天死掉的那个人。
季烨霆看杨文若有所思,奇怪的问「怎么?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大哥明日提醒杜世澄与梁青书,就说我上次告诉他们的变动已经开始了。类似这样的事只会更多,不想被牵扯就只能躲远一点。我这阵子会躲在图书馆里避难。」杨文故意用“避难”这两个字。他知道那些人会将避难误解为躲避鬼怪,殊不知杨文避的是杜世澄那些人。他已经同意地府的要求,万万不得插手,免得被误认为毁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