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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充满了电,放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杨文的眼睛时不时往手机飘…昨晚湛说会打电话来,所以杨文今天不敢乱跑,他怕万一没接到电话让湛觉得他不礼貌怎么办?
下午刚过三点,手机终于响了起来,杨文看著萤幕上陌生的号码,小心的接了起来「喂?」
「哈~你不会就这么等了一天吧?」电话里湛喷笑出声「…真是乖孩子。」
杨文觉得无奈。他又不知道湛是什么级别的水族,说不定人家光用手指就可以捏死他了。
湛笑完了,轻快的说「明天中午有空吧!我们吃个饭,顺便向你介绍另一个“人”。加上那个人,北边在走动的人就全到了。」
「好。我到哪儿找你们?」杨文听了心里挺高兴的。原来不只湛一个同族在北土出没。
湛轻笑「你把地址传给我,我们明天中午十二点会去接你。」
隔天早上,杨文特地早起,将衣服熨好放在床上,然后上网看刚刷出来的新闻。快十二点的时候,杨文换好衣服,带了手机与钱包就出门。十二点整,一台跑车开了过来。杨文看见湛与另一名男士提了好几个食盒下车…
「我与泓商量后觉得今日还是在你家里谈会比较好。」湛笑著举起手里的食盒「这是泓开的饭馆做的菜,我们进去吃吧!」
杨文连忙开门,领著他们走进自己房里「我住这间。」他想半天只挤出这一句,然后快速的拉窗帘开窗户透气。
湛在杨文拉开窗帘的时候注意到屋外的水井「你这儿的水气全从井里来…你平时就从那儿走?」
杨文点头「嗯。这里的河道是人工河道,我不能将河道的地基挖开,要不然两边房子的地基不稳,很有可能会垮下来。所以我除了往地下水脉走之外别无它法。」
湛点头「凡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现在居然还能让我们绕路。」他伸手将杨文拉到泓的面前「这是泓,在东北做生意,市里有几家饭馆是他开的。」
「你好。」杨文向泓点头。他对眼前冷得像冰的男人感到好奇…
泓伸手按在杨文头上摸了摸「我在人世用的名字是严砚,你呢?」
「杨文。九月升大四。」杨文看著泓的衣服…不知道他的衣服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泓看著杨文盯著他的衣服,连忙转头看向在一旁偷著乐的湛。
湛止不住脸上的笑,他对泓说「洵喜欢抓人的衣服。」
杨文收回视线,连忙申诉道「我只是好奇。潏的衣服凉凉的,充满水气。湛的有海水的气息…」他会拉人衣服只是因为这是最快辨别哪种水族的方法。
「今晚再让你看。我们先吃饭吧!」泓笑著将食盒打开,里面全是小菜。
杨文从抽屉里拿出三双筷子递给湛与泓,然后坐在茶几前等著吃饭。三个食盒很快的就被他们吃完。杨文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
「好吃吧!这菜是我们水族喜欢的味道,下次想吃去泓的饭馆让他们做给你吃。」湛说完又拿了两个食盒,里面是饭后的点心。
杨文好奇的问「不一样吗?…我是说我们与凡人的味觉。」他只记得自己从去年开始吃不下荤食。若不是今天吃的小菜里有猪、牛、羊肉,而他吃了也不觉得噁,反而觉得齿颊留香,杨文恐怕不知道自己还能吃荤菜。
「当然。这些菜你若是让凡人吃,他们怕是嚐不出味道。」泓说完指了指湛「我目前的身份是生意人,湛在凡间的身份是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外科医生,你以后不舒服记得去xxx医院挂他的号,免得让人检查出你非人的身份,被抓去做实验。」
杨文目瞪口呆…还可以出国啊?
湛忍笑忍了很久,他最后没忍住大笑出声「只要不被人发现,我们哪儿都可以去。我可是医学博士,所谓的海归人士。」
「这样啊…你都不用管自己的洞府吗?」杨文呐呐的问。就算身为人时,他也从没想过出国读书或是旅游。自从被潏救了之后,每日光读书,整理自己的领地就让他无暇注意其他的事,没想到湛居然可以出国读博士。
湛愣了一下「不…我与你不同,不需要建府,所以想去哪都行。」说完之后湛坐到杨文身边「若不是潏大人离不开地底,不能踏上旱地,你应该可以养在他身边,不用这么早出来建府。」
杨文沉默了一会儿「嗯…这个地方就够我操心了,我也不想到处跑。」他不喜欢旅游,只想安稳的过日子。
「泓也一样!百年之前邀他与我一起下西洋,这家伙居然塞给我一包金子就把我打发了。」湛笑了起来「你还小,好好修练才是正途,等你不需要洞府也足以自保之后,再考虑其他的事。水族有千年的寿命你还有很长的时间考虑。」
泓这时插话「你也差不多该把名字告诉洵了。以后我们还是别用真名称呼彼此,特别是洵的身边有不少老鼠在监视著。」
杨文想起他还被人监视著,连忙开口提醒湛与泓「是军方的人。自从答应义兄救人后,他们就跟在我身后。最近已经减少到一人跟监,比较自由了。」说完他连忙问湛「湛在人世用的是什么名字?」
湛翻出手机「方子奕。即时通是xxxxxxxxxx,以后我们可以挂网聊天。严砚,你也把你的电话与即时通给小文。」
交换好电话,利用杨文的电脑加了即时通。严砚伸手抓杨文的手,在宽环上留下印记,然后翻出一张卡交给杨文「这是饭馆的卡,你给经理看他就会明白该准备什么给你。我在饭馆里的经理是三百年鬼修,我们的事他也清楚,用不著躲著他。」
杨文低头看了饭馆的名字…高级店!他听过却不敢踏进去的那种。想到以后可以去那里找东西吃,杨文开心了起来。
「我们该走了,晚上在昨天遇见你的地方见。对了!你身边的老鼠可不止一只,虽然这只比较没用,也没胆!」说完,湛用手用力的往茶几上拍。茶几上浮出一位穿著宋朝圆领袍衫的男人,他跪倒在地上,张著的嘴里看不见舌头,应是被人割了下来。
杨文眨眨眼。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茶几买了七个多月,从没发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湛指著男人「他附在吊死的树上,在树被砍倒做成家俱之后,又栖身在茶几里。」
杨文看著跪在眼前的男人叹了口气「怪不得我房里被人行窃时独独留下这茶几。」那时他房里的东西被搬到只剩下床架与茶几。杨文在床架的铁管里找到监听器,却找不到茶几哪儿被人做了手脚。现在想起来,茶几是实木做的,小偷怎么可能会放过它。原来是它自己躲过小偷。
泓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伸手在空中划了几下,招出一位身穿西装的男人「林志祥,这个人就交给你管教。」
「是。大人。」林志祥弯腰鞠躬。
「小文,这就是我刚才说的经理林志祥,有事你吩咐他就可以了。」泓拍拍杨文的手臂,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男子「他既然沾了你的气享了好处,就得服侍你才行。目前暂时就交给林志祥来管教,过些日子再送回来。」
杨文才想拒绝,就看见那个男人向他磕头,只好无奈的同意了「好吧…」
晚上九点刚过的时候,杨文就向他的同学打招呼回房间休息。他先顺著水道巡视完领地才跑到昨天遇见湛的地方。这时湛与泓已经等在空中,两人正聊得高兴。杨文看著泓身上深得近黑的衣服,很想伸手摸摸看。
湛笑著对泓说『我没说错吧!是个孩子。』
泓拉著杨文的手,让他触摸身上的衣服『这是水化成的衣服,上面全是水气与云气。若你摸的是玄天大人的衣服,衣服里的寒气可会将你冻僵。所以你以后可得小心一点,不要见了衣服就乱摸。』
杨文仍记得被玄天大人抱在怀里的感觉,冷得剌骨。泓的衣服同样的冰冷,却不可怕。就在杨文比较玄天大人与泓的衣服时,他突然感到有东西勾住身体,全身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全冒了出来。杨文惊愕的转头,发现湛用手拉著他衣服一角,连忙伸手将自己的衣服扯回。
『懂了吧!衣服被人碰时,感觉直接会传到你身上。不好受吧!』湛笑著说。
杨文的右手抱著刚才被湛抓住的地方站在空中,左手还拉著泓的衣服不放。
泓将杨文带到身边,招来一朵雨云『把衣服放进去洗一洗就好了。』
杨文将衣服放在云上,衣服马上吸了那片雨云,变得更加的厚重,然后水滴开始从衣服里渗了出来,不停的往下滴水。水滴飘在空中,形成一大片雨雾往下降。杨文睁大眼睛,有些烦恼的抓了抓头…我的洗衣水变成雾了!?
杨文的神情引得湛大笑『哈哈哈…』
泓引水气化了颗球扔向湛『你明知道洵还小,别这么欺负他。』
『知道。』湛应了一声,伸手招了云朵坐在上面,又转头问杨文『洵常去找潏大人吗?』
杨文有样学样,招了朵云用手确定能坐之后才爬上去坐好『潏让我初一、十五去找他。』
『那就好。』湛笑瞇瞇的说『我们都曾受潏大人的照顾,你是他的孩子,我们自然要带你一把。』
泓招了云坐到杨文身边对他说『我偶尔会来这里谈生意,湛暂时留在这里当医生。我们每隔几十年就会换身份,要不然瞒不过科技日新月异的凡人。你虽然还在这里读书,但过几年也得准备离开,用新的身份回来。』
杨文听了心里一沉…他现在已不是人,如果外貌不变又怎能安稳的过日子。
湛不以为意的说『不要担心。我现在这个身份,是方家夭折的孩子方子奕。泓的身份是严家的次子严砚。这两人在家中的地位都不高,少了我们影响也不大。你现在顶用杨文的身份,还是过继之子,要离开更加的容易,十年后再找机会假死,重新按排合适的身份还阳成了。』
杨文说不出话来…他说不出自己就是杨文,这身份并不是顶用更不是假冒来著。
接下来的时间,杨文安静的听湛与泓讲他们以前发生的事情。一直到天快亮了,四周的云朵聚集成云海的时候。湛突然张口长啸,引起云海一阵翻腾。接下来泓也长啸,引了一股北方的水气过来。
湛对杨文说『我们已经向你领土的生灵告知我与泓的到访,现在该你回应,好让他们明白你已经同意我们的到来。』
杨文张口学著湛与泓长啸。刚才聚集的云海与北方的水气合在一起,变成一阵细雨,短短一两分钟就全数消失露出蔚蓝的天空,东边也升起金色的太阳。
『以后电话连络!』湛对著杨文说完,跳下了云朵。
泓也伸手拍拍杨文『我也要回去准备合同的事了。』
杨文一个人坐在云上,看著两人离开时带动的水气在阳光之下闪闪发亮…还没等他欣赏完,租房里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杨文跳下云层回到自己房里,睁眼接起电话。
梁青书在电话的另一头著急的问「小杨,你有没有听到像钟声一样的吟叫声?」
杨文愣了一下,他们的长啸有那么大声吗?他连忙问「是不是有三次?」
「没错!你也听到了吗?」梁青书问。
杨文觉得好笑「嗯!那么大声不可能没听到。」他们在云上长啸的声音,居然在凡人的耳里变成了钟声?…怪不得泓会说,人与水族不一样。听觉都差这么多,味觉就更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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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潏。湛与泓二人,可识得?』杨文在鬼门开前终于有时间跑去潏那里问他问题。
潏的音调里有著怀念『然。多年未见,不知安好。』
杨文想起湛嘲笑他的样子,马上抱怨『生龙活虎。可比鲜虾。』活跳跳的,看不出已活了上千年。
『甚好。甚好。』潏笑了起来。
杨文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最后他选择拐著弯问『潏何时到吾之洞府一聚?」
潏长叹一口气『吾受罚于此。仅在族人相聚之时,方可离开此地。』
杨文朝空中伸出手,过了一会儿他才感觉到潏靠了过来,他的衣服也垂在杨文的身侧。杨文小心的抓住潏的衣服问道『湛为何唤吾为潏之子?』
潏将杨文捧起,伸手点了杨文的额头。一道记忆传进杨文的脑里。他看见潏的背影。潏的手上捧了一颗蛋。那顶蛋慢慢的失去光芒,变得青紫。潏不停的将自己的生气注入蛋内,最后潏单单保住那蛋的生气,仍无法挽回蛋内光芒的消失。然后杨文看见自己第二次到达水神庙与阿山对峙的画面,最后出现的是他吞下了那颗蛋与蛋融合在一起的画面。
『吾为潏之子。』杨文伸手抓住潏的衣带紧张的问道。
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吾与润之子。』
杨文吃了一惊,连忙问『润在何处?』也是,光靠一个人是无法孕育子嗣。潏的另一半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丢下潏一个人在这里?
『吾与润休憩于此。洵若想见润需再等百年,润甦醒之时。』潏一边说一边将杨文带到一个巨物的旁边。
黑暗之中,杨文伸手触摸他身旁的巨物。光滑泛有水气的鳞片,顺著鳞片之间的细缝摸了一圈,杨文发现光是一片鳞就有他这么高…好大!杨文身上的鳞片被巨兽身上的灵气引了出来,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鳞片,再与手下的这一大片相比,顿时感到无比的受挫。这得活多少年才能长这么大?
潏这时也化形将杨文包在自己与润的中间。
杨文可以感觉到另一个巨兽靠了过来,他伸手摸了摸,小声的唤『潏?』手下的鳞片随之震动起来,耳里也传来潏的声音『何事?』
简单的回了一句『无事。』杨文带著好奇,小心的靠了过去。他身上的鳞片碰到潏的身体,舒服与安心的感觉包围住杨文。不知不觉之间,杨文发现自己居然可以捲成一圈,蜷缩在潏与润的中间。他闭起眼睛,安稳的睡著了。
等杨文醒来,他己经回到租屋的地方。这时他才想起忘了问潏自己在吞下蛋之前,潏从他身上拿了什么东西,还有潏到底是怎么向其他水族介绍自己?为什么让他吞下那颗蛋,让他变成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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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旧历七月鬼门开的那天,杨文用毛笔在福来香行买来的信封上写了自己的名字与生辰八字,然后点火烧掉。当纸包化为灰烬的时候,杨文的眼前飘了一个信封,正是他刚才烧掉的那个。伸手抓住,打开来…里面空空如也。他又拿了放在一旁的冥纸,烧掉一叠之后,再次打开信封,里面塞满了满满的钞票。
身为凡人的“杨文”果然死了,现在只有水族的洵顶用的杨文的身份活著。杨文很清楚,只有死掉的人才收得到祭拜的东西,特别是写了生辰八字的信封,绝对不会有送错的事。想到这里杨文惊觉潏说他受罚于地底。他心里明白潏将他转化为水族的方法八成是违禁之术,以后在湛与泓的面前可不能说溜嘴,给潏带来麻烦。别人是装疯卖傻,他得装呆卖小才行。
就在杨文胡思乱想的时候,魏敦的电话再次杀到「小杨。明天有空吗?」
「有空。什么事?」杨文顺口问了一句。
魏敦松了一大口气「是鬼车,据说见到的人都会出意外。刚才接到通报,我底下的人看见鬼车,你明天过来看他身上是不是缠了什么?」
「行!」杨文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