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感》xzozx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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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洵得知湛回南宫也没有问原因。长辈不告诉他，他也没有必要去问，只需暗自记在心里就行了。

　　洵与泓两人走在路上，俩人如以前一样打算去买大肠来吃，可是以前的那家摊贩已不见了，向人询问他俩才知道摊贩的主人过世了。

　　『真是可惜。』泓想了想后说『咱们去饭馆吃牛肉面吧！』

　　『也好…饭馆总不会倒了吧！』洵自己也一年半没出门，总觉得市貌改变不少，有些认不出来。

　　吃过牛肉面，洵拖着泓往人潮汹涌的精品街走。现在已入秋，采购秋服的人不少，许多人更是大包小包的提。洵在街上走着走着，注意到一间店里充满了妖气，走进那间店里后才发现是首饰店。店主是许久不见的狐妖林珊珊。她所雇用的店员也是精怪。

　　橱柜里摆放的饰品全是女孩子喜欢的首饰，洵绕了一圈后与泓一起离开『想不到精怪与那些佛道人士会用这种方法共存。现在领地里多了许多精怪开的商店，若是这种情况能维持久一点，那可就太好了。』甲绫曾告诉他这十八个多月，又有一批混血的精怪选择放弃妖族的血统，同时也有四十六人成功转变成精怪。他在沉睡前将令牌压在身上，无时无刻的加强阵法，无形间限制住佛道人士与精怪争斗时产生的破坏，最后无计可施的妥协。

　　『洵。你的修为已增进不少，现在需要的已不是修炼。重新找个身份到凡世吧！』泓对着洵说。

　　想了想，洵点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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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焕现在已是有名的道士，预约不但排得很满，身边也随时有人。洵最后只得放弃利用房焕身份的想法。十二月初，洵终于找到一份在香行里结帐的工作。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店，但是它的位置就在骨灰塔前，生意还算不错。

　　「喂！新来的，将这个搬到仓库里！」老板抽着烟叫道。

　　「来了。」洵快步跑到后面下货的地方搬起堆在地上的纸箱。

　　老板指示洵将金纸搬到仓库后，一个人回到前台看店。当洵从仓库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老板向一对夫妇推荐什么居家安全水晶还是什么的。洵对老板天花乱坠的说辞感到好笑的同时，他在那对夫妇的身后看见一位小女孩的魂魄并闻到香火的味道。

　　看了眼夫妇，洵拿了柜台上的糖果盒对着女孩说「小MM不要躲在后面，这里有糖果喔。」

　　小女孩畏缩的躲在夫妇身后。

　　洵笑着对那对夫妇说「她好可爱，几岁了？」

　　夫妇对望一眼，中年男人才颤抖的问「她身上是不是穿着白色碎花裙？」

　　洵故意露出奇怪的表情看着夫妇「妳们不会看吗？她还载着白色的绒帽呢！」

　　妇人伸手捂住嘴，眼眶里含泪的对中年人说「老公～」

　　中年人一把抓住洵「你看得见吗？我的女儿。」

　　洵露出惊讶的表情，看了看夫妇、又看了看小女孩，惊呼「啊！…又来了。」他懊悔的抓了抓头后僵硬的笑道「哈哈哈、没事没事，应该是我看错了。」接着挣脱中年人的手躲到后面。

　　过了一会儿，老板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小子，你看得见啊！我小时候也看得见，只是长大后生了场病，慢慢也就看不见那些东西…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怀念。」

　　「老板以前也看得见吗？」洵有些惊讶。他以前也曾听说过有些人小时看得见，长大后慢慢的看不见鬼怪。

　　老板吸了口烟，阴沈的说「嗯。很久以前的事了。」过了一会儿老板拍了拍洵的肩「小子。在这儿好好干！只是你可得记得，老子最讨厌的就是手脚不干净的人。」

　　洵听了没什么反应，因为他的目的不过是找份工作罢了。他看着眼前的灵骨塔叹了口气，有些担心自己在这儿会引来什么…万一弄得灵骨塔生意兴隆，那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晚上回家后，洵将自己的担心说给祖父听。老宫主摸了摸洵的头『不要紧。你平时多去其他地方走走就行了。』

　　几天后洵又看见那对夫妇，这次洵将房焕的名片递了上去「我没有什么本事，以前遇到问题时是这人帮的忙。妳们去找这个人吧！」

　　夫妇道谢离开后，洵趴在柜台上发呆。这时灵骨塔的方向传来佛经声，听久了让人觉得有些烦躁。傍晚，一群人坐着巴士从灵骨塔离开，洵看着巴士离开时注意到巴士的顶部停了几只乌鸦。

　　「小子！你在看什么？」老板突然问道。

　　「那巴士不太对劲！」洵回。车开得那么快，那几只乌鸦居然能站着不动。

　　老板马上走到店门口，可他只看见巴士的尾巴「哪儿不对劲了？」

　　洵笑道「只是有些奇怪的感觉罢了。」

　　过了两天，老板拿了报纸放在洵的面前「你说的巴士昨日载游客上山，出了翻车事故。二十三人死亡十九人重伤，还有几人的尸体还没找到。」

　　洵愣了一下，拿起报纸「怎么会！？」报纸上写巴士是因为山路结冰，导致巴士打滑摔落山谷。

　　「我那天只看见车牌，是这辆没有错。」老板摸了摸下巴，拍拍洵的肩「下次如果看见什么记得告诉我。」

　　洵觉得这老板也很奇怪，一般人遇到这种事不会这么感兴趣。老板怎么好似巴不得这种事每天发生一样。

　　十二月大雪纷飞。洵去上班时总需要走上一段积落雪的山路。山路虽然不陡，可是除雪车总是快中午时才过来除雪，因此走在堆了一晚的积雪上还是有些困难。这天洵在半路上看见一部抛锚的车子，车里一对情侣正在吵架。他瞟了眼后，自顾自的往上走。

　　到了店前，老板还没来。洵只能坐在店门口等老板过来开店。等了半天老板来是来了，但货车的后面还拖着那对情侣的车子。老板将钥匙丢给洵「小子！记得先开暖气。」

　　洵接了钥匙打开店门，进店后马上按照吩咐开暖气，接着才拉开铁门准备开店。都处理好后，洵又拿着铲子到店门口的铲雪。这时车里的情侣虽然没有吵架了，但俩人仍在生闷气。洵看着他们向老板买了些鲜花，走向灵骨塔。

　　「怎么？那对小俩口怎么了吗？」老板好奇的问。

　　洵摇头「没事。我走路上来时正好看见他们在吵架。大冷天的怎么会上山来呢？真怪。」

　　「嘿嘿。」老板笑了几声「那俩口子是为了帮打掉的胎立墓来的。我刚才有偷听到他们吵架的内容。」

　　洵愣了一下「怪不得会吵架。」

　　两小时后铲雪车总算将路给清出来，那对情侣这时也臭着脸从灵骨塔里出来。洵看着俩人开车离开后，发现老板不知何时将手里的报纸折起盯着两人的背影发呆。

　　周末，洵吃早餐时差点把米浆给吐出来。饭桌前的电视新闻上正在播那对情侣烧炭殉情的消息。在现在这种年代想烧炭自杀也不容易，而且那对情侣居然能在装有空调的房里自杀成功。要知道那可得封掉家里的通气孔才做得到的事儿，更别说还得毁掉屋内所有消防设备。

　　到了香行，洵正巧看见老板正用电脑查询那对情侣自杀的消息。这时洵终于觉得有些不妥…怎么在这儿工作后老是遇到将死之人？

　　「小子，你来啦～」老板叼着烟笑呵呵的打招呼。

　　洵揪了眼报纸后道早安「老板早…」然后他迟疑的说「老板…我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最近看得死人变多了。」

　　老板咧嘴一笑「是吗？老子香行开了这么多年，见多死人了。这…还不算啥。」

　　「那就好。」洵只能这么说，然后拿着抹布与水桶去擦柜台与橱窗。在擦橱窗时洵忍不住偷偷打量老板。说实话…他看不出什么。老板的面相是有福的人，从掌纹看来也不是短命的人，从店铺的位置在来…正好在灵骨塔的正门，从天空上看来土地的样子就像元宝一样，但是怎么就死那么多人呢？洵非常不解。

　　十二月底，洵对来店里的客人用不了几天就会出事已经习惯，也习惯带着一盒房焕的名片好随时可以打发不知从哪儿听说他能看见鬼的客人。这天正刮着爆风雪，完全没有客人上门，就连老板也放任门口的雪堆着，并不要求洵去清扫停车场的积雪。除了老板的那台旧电视机传来的声音外，四周可说是无声状态。

　　中午老板打电话叫外卖，可是大雪封住了上山的路，外卖表示可能需要一个钟头才送得到，这导致洵的午餐从便当等级直掉泡面的结果。洵怀念的看着桌上的泡面…他有多少年没吃过泡面了。

　　「小子，你不吃吗？」老板稀哩呼噜的吃完一杯后盯着洵的泡面不放。

　　洵按住自己的泡面「我喜欢软面。老板…您若是饿了，后面还有不少。」

　　老板笑嘻嘻的走过来，一把拿过洵的泡面「不错、不错，你说的对！后面还有不少，你再去泡一杯就行了。」

　　…洵一时无言，转身到后面再泡了两杯。他有些担心那老板抢了他的东西会发生什么事！要知道泓身为严砚时有人施加压力抢泓的房子，结果那始作俑者最后破产。

　　下午老板接到一通电话躲到仓库里半小时，接着就对洵说「小子！今天雪大，店里提早歇业。你准备关门。」

　　洵本来就不是多事的人，马上关暖气、收拾店里的垃圾，接着穿衣到外面拉铁门。老板将收银机里的钱提出，确定后面上锁后再走到前门上锁，接着潇洒的坐上货车离开。留洵一个人走路下山。

　　雪已经积得非常深。洵下山的同时四处打量结冰的树枝与雪地上动物留下的脚印子，颇自得其乐！当他走到山脚从公车亭那儿等候的人口里得知公车因为下雪晚班，马上决定走回市区。

　　马路中央因来往的车子所排放出来的废气而融化，融雪如小溪一般流淌在路边。路上的行人还不少，洵走在路上并不觉得寂寞，反而觉得有点像是在集体出游一般。走了一个多小时，总算走到比较靠近市区的地方，洵趁人不注意躲进巷子里化为水气回家。

　　隔天早上洵到香行前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老板。当他打电话给老板时，接电话的是医院的护士…老板昨天晚上出车祸，腿部骨折下午才出得了院。老板让洵在门上贴上今日休息的纸条，明天再来上班。贴完纸条，洵走路下山后直接坐公车到市中心。

　　转了几次车，路过已经转卖的书店时，洵在心里忍不住叹息。他觉得自己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了！自己明明也没多关心那家书店，却仍然觉得不舍。洵坐在车上开始反省自己…他想起自己以前还经常整理空间，可最近总是往里面一扔就不管，还有其他许多习惯也因为这几年吃饱睡睡饱吃的生活着改变不少。

　　坐公车在市区逛了一圈，洵回到家时潏与润已准备好晚饭。他高高兴兴的跑到餐桌前坐下『好香。』

　　太妃端了饭过来放在洵的面前『娃娃今天怎么没有香火的味道？』

　　『老板出车祸，放我一天假。』洵有些不解的说『自在那香行工作，我老是看到将死之人。那香行的风水虽然不错，但也不至于兴盛，而且那老板对进来的客人所发生的事不但不讶异，彷佛早就料到那些人会死。』

　　太妃坐到洵的左侧『洵可算过那人的生辰八字。』

　　『算过。可我觉得那人改过命，算出来的结果与他不合。』洵并不擅长算命，顶多就算出个吉凶。可他偷偷算过老板的命…按老板的生活情况来看，怎么也不像是大凶之命。

　　老宫主喝了口茶『凡人总有些偏方，你正好去学点凡人的手法。不过…最多也就半年，明年鬼门开前一定要离开才行。』

　　洵点头。

　　隔天洵上班时，迎接他的是老板的臭脸。老板似乎对自己会出车祸感到不满。到了中午一辆跑车停在店前，洵看着福来的王掌柜从车上下来，进店里后一看到老板就哈哈大笑。

　　「老张！你也有这一天啊！哈哈哈～」王掌柜乐不可支。

　　老板臭着一张脸「你来干嘛？」

　　王掌柜大笑的拍着老板的肩「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这扫把星居然也有这一天。你这一摔，大伙可乐坏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老板愤怒的说「还有别老是叫我扫把星。」

　　王掌柜迳自拖过椅子坐下「你本来就是扫把星！从来没人能跟你相处超过一个月的时间，还平安无事！」

　　老板挑眉「谁说？他在我这工作一个多月，还不是活蹦乱跳。」老板指向洵。

　　王掌柜转头看向洵「真的？」

　　洵平静的看着老板与王掌柜吐出一个字「我命硬！」他对扫把星这说把相当感兴趣，不过…还是别问太多，免得自己出皮漏！

　　老板的眼里出现怀疑，而王掌柜则是露出审视的目光。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洵平淡的说完盯着灵骨塔的方向发呆。外面的雪还没有融化，来办丧事的人直接坐着巴士上下山，根本不会有什么客人上门。他现在除了发呆之外没事可做。

　　王掌柜走到洵的面前「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洵眨眼「当然不能告诉你。不过即使你有我的八字也算不出什么，虽然不确定…不过老板应该跟我一样，改过命！」

　　「你怎么知道？」老板震惊的看着洵。

　　洵耸肩「自从那对情侣烧炭自杀后，我用铜钱占了一卦。」将两枚铜钱放在桌上「虽然我没办法算得很准确…但老板你的…实在是差太多了。」

　　「小子…你…」老板的面色不佳。

　　将双手举高，做投降状「我与老板不一样，没办法在一个地方待太久。」洵叹了口气「就像这份工，我顶多做半年就得辞职换地方干。」

　　「我出车祸与你有关吗？」老板摸了摸打了石膏的腿。

　　洵睁眼说瞎话「我不至于影响到其他人。」

　　王掌柜上下打量洵后说「你说你只能在这儿待半年…那…半年后要不要去我那儿打工？」

　　「好啊！」洵大方的点头。

　　王掌柜与老板愣了一下！接着老板生气的拍桌「喂！老子还没死呢。要跳槽也敢当着老子的面。」

　　「又没人当你死了。」王掌柜拿了老板放在桌上的烟抽了一口后撇嘴「怎么老抽这种烟。」接着他将烟塞到洵手上「诺。拿去。」

　　洵急忙接过烟后皱起眉头「这烟里夹了什么？闻起来有种棺材味。」

　　王掌柜大笑「你不知这位仁兄喜欢在烟里夹薰杉木叶吗？」

　　「原来如此。」洵总算明白为何会有灵骨塔烟囱里的味道了。

　　王掌柜一愣。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接受度还真高。」

　　「这是个人喜好的问题。」洵以前也曾听过有人半夜跑到墓地挖骨头啃的事，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

　　老板总算露出笑容「就是！老子就是喜欢棺材味。」

　　洵劝了一句「烧焦的东西会致癌，烟也一样。老板还是少抽一点吧！」

　　老板皱着眉，狠狠的抽了一口烟「老子就这嗜好，要我戒烟倒不如杀了我。」

　　下班后，洵走在路上。突然想起他以前曾听说过有些盗墓者会在身上放尸水或是骨粉，好糊弄殭尸等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