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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   “公子,他们还是不信任你,得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够得到信任?”处理好陈博陵的事情后,陈博裕回来后就往书房钻。

      陈博裕边练字边说,“他们永远不可能信任我,信任这个东西,如同白纸,沾染上了一些墨水怎么都洗不掉,只会越积越多,我与他们本身就是不信任的关系,他们不敢多信我,毕竟那么多年的空隙怎么堵得上,除非我没有之前的记忆,永远不要记起来,要么从新投胎。”

      看着陈博裕勾起来的自嘲,江问渔心底的难过越发的增长,她是自小在家里长辈的疼爱中长大,以前不懂父不疼,兄长害,长辈有目的到底是怎么样子的,毕竟没有亲自体验过这其中的事情,哪儿能感同身受。

      可她一想到要是父兄不疼爱她,算计她,她就受不了,尤其是跟着陈博裕身边冷眼看着那些人扯着皮子谈笑风声,背后藏着把刀子,指不定哪天捅。

      祖母与嫡姐算计,父不爱,兄弟恨不得他从天上赶紧坠下来,最好是粉身碎骨,嫡母面上和气,心底弯弯绕绕一点不少,虽说不会动大体的利益,但她躲在暗处时不时的关注着动态,谁知道会什么时候咬上一口。

      这满府的人各自的心思,能不让人害怕、寒心吗?

      “放心吧!总有一天会挣脱这一切的。”陈博裕的笑意从眼底渗透,“我总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嗯!”江问渔轻轻应了一声,坚信了他的话,是的,她信陈博裕,陈博裕都那么努力的争取了,总不能到最后被一群不思进取,脑子里只有算计的人得逞,将陈博裕变成他们的傀儡。

      一室宁静,除了笔墨染纸的声音以外再无其他杂音,江问渔站在陈博裕一侧伺候。

      良久她才询问道,“公子之前的事情。”说道这个她有些局促,“之前被陷害的事情,那个结论是真的吗?”

      老夫人在太子跟前答应下来还陈博裕一个清白,定然会给出一个答案的,而这个答案在数月之后如数出现在众人跟前,并且大肆宣称,江问渔在偏远的院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听到了这事情,她听闻这事情是四公子身边的婢女做出来的,起因是因为四公子在五公子这里受了气她气不过,刚好新姨娘也惹得四公子不喜欢,才设计了这一出。

      这事情听起来荒谬,忠心的下人有,可四公子这样的还能有忠心的下人?四公子身边的人哪个没有伤,连亲近的小厮都有伤,何况四公子在五公子这里受了气这种小事让人记恨到用此阴谋?这论谁听到都不会信。

      这消息放出来没有人相信,没多久又放出来一个消息,有人教唆这位大婢女陷害五公子,那人告诉她要是五公子继续下去,将来一定会将四公子给排挤出来,这才让大婢女心神大乱做出此时。

      这个说法也不牢靠,为什么当时不放出来?现在放出来有些牵强了,不过还是不少人相信了这个说法,毕竟也是情有可原的,谁也不想自己的路走窄了,都会寻找方案自救,顶上的主子先后放出来是因为这事情被定义成了丑事,没想到前头的说法没人信,这才放出了全部。

      可不信的人还是不信,谁会相信四公子会有这么忠心的大丫鬟,除此之外还有第三派系,他们相信也许事情确实如此,但是背后绝对有什么隐情,比如四公子便是那个撺掇之人,为了自己的私心,他许了好处让身边大婢女做这等事情,只是没想到多年之后居然败露了。

      陈博裕听到这些缘由只是笑笑,他当然理清的当中的缘由,说来也可笑陈太师最喜爱的儿子,最终还不是被用来定罪,要是真的喜爱就不会用四哥的婢女来顶罪了,所以何为喜欢?

      “他喜爱陈博陵,不过是因为陈博陵有个貌美娇作的姨娘,爱屋及乌。”他陷入回忆,“因为有这么个姨娘,怎么样都没事,只要不触及底线,利益等物,四哥永远都是太师府中最受宠的儿子。”

      不是儿子,而是宠物,听话就多宠着些,不听话的总有他的去处,陈博裕对这事情看得透彻,他不再会去纠结这种事,对于父亲,也不再期望了。

      “这个说辞不管我接不接受,我都得接受,有些事情自个心知肚明罢了,这人是顶罪的。”他笑着,眼睛却是死气沉沉,毫无波动,“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也不能让人死而复生,更不能让这些下黑手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所以知道了什么用呢?”

      他说得很轻,“秋闱我一定要好好的,好好地爬上去,未来一步步往上爬,爬到至高无上的位置,他们够不着的地方。”

      江问渔只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她只能说一句,“那预祝公子能够心想事成!”多余的话不必说,说多了也没有意义。

      “多谢。”

      “公子还需要防着四公子与夏姨娘。”

      “无妨,不过是不成器的人。”

      虽说这次差点着了道,可用的这种下流的手段第一次也许能成,但已经打草惊蛇了,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可惜了,他们差点就成功了,夺到了他的东西。

      “那就好!”江问渔点头,“公子!”

      江问渔张张嘴,最终还是制止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有些事情何必说呢!

      她退开了,等晚上回到屋子里却一直在思索自己的事情。

      白日她在那些蝇营狗苟的勾当中得心应手,骤然间她察觉到自己变了好多,站在铜镜前看自己却差点认不出自己,第一眼就怔住了,明明镜子里的那张脸还是原来的那张脸,眼睛嘴巴鼻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可她总是觉得很陌生,许久才认出来这是谁。

      是太久没有照镜子了吧!许是无意间避开照镜子,导致她这两年没怎么照过,可秀谷总是说她长得好,和以前一样,不过是这两年张开了,变得更加耐看了。

      “问渔,回来了!”秀谷当完差看到江问渔在床边捧着镜子发呆,一时失笑,“怎么?沉溺在自己的容颜中不能自拔?”

      她与江问渔相处久了,也习惯了对方的习性,见她捧着镜子有些诧异,随即就了然了。

      江问渔之前排斥自己这幅容颜,连看都不太愿意看,如今捧着镜子发呆,她猜是因为太久没看自己,被自己惊艳了。

      这个年纪的姑娘家谁不爱美,而江问渔以前很排斥自己的脸就让秀谷很诧异,一般好看的姑娘哪会排斥自己的长相,可是江问渔并不,她很不喜欢自己的容颜,这十分的反常,如今又突然观摩起来了,只怕其中有缘由。

      江问渔缓缓道,“我长得好看吗?”

      其实她知道自己与好看相差甚多,但也算不上难看,她的长相清秀,五官大气没有丝毫的艳丽,这与顾明月这种艳丽的姑娘比起来反而显得十分平庸。

      秀谷来到江问渔跟前细细揣摩,“很耐看。”江问渔的五官确实是第一眼看不到惊艳,可越往后看则越耐看,“怎么了这么在乎自己的长相?”

      江问渔听着她说话,脸色越发难看,她轻轻地将手放置胸口,感受心脏的跳动。

      “我好像......”她眉头紧蹙,“我好像爱慕上了一个不能够爱慕之人......”

      她心痛公子的遭遇,为了安慰抱住了公子,等冷静下来后又觉得自己的动作过于孟浪,她就不该越了那条线抱住公子,现在她回想起那两个拥抱,心脏都忍不住猛烈跳动,带着一丝隐晦的欣喜,她意识到了一丝不异常,刚开始不能判断自己是怎么回事,可骤然她想起了与她年龄相仿的姑娘曾说过这症状就是少年爱慕,那她很不对劲啊。

      爱慕上公子,这想法必须要扼杀的,她只是一个下人,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成为陈博裕的姨娘,不能成为对方的嫡妻,那她宁可不要,姨娘这个词汇太侮辱人了,他们江家的女儿是万万不可能做他人的姨娘,哪怕是她爱的人。

      对陈博裕有心动无疑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不能爱慕?”秀谷坐在床榻上看着依旧愣愣看着镜子的江问渔,“为什么不能?”

      “因为得不到回应啊!”江问渔叹息道,她将手中的铜镜浅搁在枕头下,拿起绣品开始绣,“因为就算得到了也不是我想要的。”

      她说得甚轻,若有若无的感叹让秀谷很不明白,“不是想要的?”与江问渔接触的人不少,可是深入接触的也就那么几个,秀谷想不到是谁。

      看着江问渔对着微弱的灯光绣绣品,忍不住提醒,“你别在晚上绣,伤眼。”很快她又被冷风打断了思绪,“怎么不关窗?”

      秋天到来,气温下降,昼夜温差也彼多,今夜有风,她往回赶时风不断从空隙往里钻,席卷她的身躯,冻得她直直发冷,可等她回到屋也没有感觉几分温暖,江问渔并没烧炭,还将窗户打开,风带着寒气毫不客气地钻了进来,更让她惊心的是坐在床榻边的江问渔也只是穿了单薄的里衣,看着就冷。

      但她被江问渔手中的镜子一打岔,短暂的忘了寒冷,风一个卷扑贯穿了她整个身子,将她打醒,她赶紧去窗户给关上,点上煤炭暖和屋内。

      做完这些见江问渔绣荷包的动作没有停歇,最后只能饿无奈地多点几根蜡烛。

      “何必在晚上绣东西!”

      江问渔沉默片刻,“我从小绣功不好,曾想过要是有心悦之人,我就将自己绣的荷包给他,因为她们都是这么做的,我看大哥二哥收了好几个姑娘家的荷包。”声音沉寂了下去,没了风她的脑子一片浆糊,“所以我想试试,哪怕没有回应,至少代表我心悦过,我绣功不好,好歹能够绣出一个像样的东西,好歹是一份心意,可是如今......”

      绣功好了,却不能送出去,她的嘴角浮现了一抹苦笑,渗透心神,压制不下去。

      “得不到有必要争取吗?”这话再轻不过了,若有若无地敲打着自己的心灵,同样也是在问自己,有必要吗?

      她不知道,她期盼着这是错觉,她不清晰自己是否真的对陈博产生了别样的心思,可这不对的,怎么能够喜欢他呢!她无法作为他的嫡妻,更没办法做他的妾,这份感情只能有始无终,她也只能将这份情放在心底。

      “为什么不争取,万一争取到了呢?”

      江问渔笑着看向秀谷,细细碎碎的笑意染遍了眼眸,“哪有这么容易啊!”

      她不得不感叹秀谷的性子很干净,对一切东西都抱有美好的猜想,也是一种难得啊!

      “怎么不会!”秀谷凑到江问渔身边,在她的床榻坐下,“就像我,以前从来没想过在厨房中挣扎出一片天地,有独当一面,可是我现在就是实现了。而且能补贴家中,以前想都不敢想。”

      卖进府时家里穷,进府后温饱解决了,她还能寄信安慰两句,可没有银两补贴家用,有些话说多了反而伤感,至于回去那是更不可能的,回去探亲家中的人只会担忧家中吃食够不够吃,这还不如不去。

      所以秀谷刚开始打杂那段时间都没有回去,哪怕是寄信也少,直到自己手头宽松了才与其联系。

      江问渔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他们两人说的事情根本不是一回事,对方想要的努努力就能够得到的,而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隔着很多东西,比如家世,根本没办法争取。

      “嗯努力争取一下。”嘴角却转化成了无奈。

      可是怎么争取呢?他们隔着的东西不是那么简单能够化解的,而且她心中隔阂的事情很多。

      秀谷不知道江问渔心中想的事情,她见自己劝说好江问渔便放心了,在怀里掏了两下,掏出了一封信与巴掌大小的包裹给对方。

      “这个是麦穗给你的,你和麦穗......”她犹豫再三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怎么了?是吵架了吗?”

      江问渔也有些恍惚,她和麦穗好久没联系了,虽然前段时间与公子提到对方,可那之后这个人的名字就消失了,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有一些陌生,愣了好久才将人给对应了起来。

      麦穗啊!确实好久没有遇到了,好久没说上话了,虽然对方的长相还印在脑子里。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江问渔对麦穗的愤怒早就消散了,其实她站在对方的角度想也觉得对方没错,麦穗和秀谷本就没有多少感情,那么向秀谷下手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就算对方有危险丢了性命也没关系,越惨反而越能够引起五公子的注意与重视,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放心的离开。

      将感情抛掉,站在理智的角度,麦穗做的一点都没有错,她为了她将利益最大化,为她争取到了一丝的希望,所有过错都自己抗了下来,唯一错的就是没有听她的不要伤害秀谷罢了,从某个方面来说她还是很佩服麦穗的,佩服对方这么狠得下心来,她需要跟对方学习这种事情。

      “有些争执,她为了一口吃的和我争执了起来。”

      真正的原因不方便告诉秀谷的,秀谷那么单纯,有些事情还是少沾染,少知道为好。

      “问渔,你要吃的我给你啊。没必要这样争执。”秀谷从怀里掏出吃的给她,“别为了这种事情吵架。”

      江问渔笑着接应了一句,“嗯!不会了!”她一直知道麦穗想要成为人上人,那么她们在利益共同时不会发生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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