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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三仙】短兵相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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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微微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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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钓鱼的梳刺猬头的少年，不会比三井寿年纪大，坐着也看得出身材颀长。少年生得英俊温柔，嘴角带笑，眸里含情，穿了件款式简约的运动T恤，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他专注于手上颤巍巍的钓竿，闲散的脸上里满满的自信，身边除了渔具包，还放着一个运动包，包上放了颗有几道黑花纹的橙色皮球，在蔚蓝天海的背景里，橙色分外鲜艳。
挺远的海滩上，三井寿一边喂一只玳瑁猫，一边有一句没一句跟铁男聊天。聊着聊着，他的眼睛留在了刺猬头身上。
铁男摸摸耳环，凑到三井寿旁边说：“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三井寿眉心的刻痕又重了些，“不喜欢。不顺眼。”
“那你看他半天？想揍他？”
“不想。我算算他比我高多少。”
高多少这件事，三井寿在走过了打掉牙齿的秋、住进医院的冬、剪成刺猬头的春，走过了对自己的柔软发丝颇感无奈放弃了打发胶的炎夏之后才知道。刺猬头一米九，比他高六公分——官方数据，假如算上头发，差距会更大，三井寿拒绝背靠背比身高。
仙道彰笑得没脾气，复坐下，对右边坐位里的三井寿笑说：“我一年没长个子了，你多喝点牛奶，早点睡，加油追上我哦。”
三井寿赌气般地心说，长那么高有什么用？我现在的身高多完美，买衣服都比你容易。他从脚边提起一罐可乐猛灌了一口，呛着了，一阵咳嗽。
仙道轻轻给他敲背，笑他像个孩子。
像个孩子？三井寿咳着，急于辩解，勉强说出“你才……”
仙道善解人意，笑眯眯帮他说完：“我才像孩子，我比你年纪小我知道，你别着急。”
一群漂亮的啦啦队员将五颜六色的助威花捧到胸前，跑上球场。场面火热起来，音乐和鼓点，还有观众的欢呼，这一切让三井寿可以大胆地咳嗽，咳到脸红，等到咳嗽平复了，脸依然红。
那只手停在那里，热，但丝毫不觉得不对。
第一次和仙道单独相处，也在那片海滩，从IH回来，三井寿找了一天坐在沙滩上等他的玳瑁猫。也许它忘了他或者是气他太久不理它，他等到刺猬比猫咪更早走到他身边。
仙道要搭他的机车回程。三井寿点了点头，笑着叹了口气，心说有个同伴回程也好。他和猫毕竟是不同的，各有各道，同道才好同行。
八月的天气潮湿闷热，机车上的三井寿背后贴着另一个人的体温，那家伙单手提着渔具包，另一手毫不客气缠住他的腰。
他忽然懂了载人的感觉，是被依赖的幸福。他压低车速，想延续些时间，可惜路程太近，近到不够他想出一句有趣的告辞语，下意识地问：“你到底用的什么发胶？我换了许多牌子，都坚持不到半场，头发就塌了。”
至今他也不知道，因为仙道彰说下次告诉他，然后每次都忘记再提起。
哨声响了，双方跳球。三井寿终于喘匀了，猛地向后靠，将那只火热的手挤在他后背和椅子靠背之间。
仙道“嘶”了一声，不抽手反而跟上去，身体倾向他，停在暧昧的距离，甜甜地笑：“想要我近一点的话，说就行。”
三井寿往一边躲，不耐烦到：“你挡我看比赛啦！”等仙道坐回去，三井的脸又红起来。今天怎么这么热？明明都到了秋天。
这是一场表演赛，实力上明显占优势的一方很放松，给另一方足够的面子。三井和仙道都是优秀的篮球手，自然看得懂。
啦啦队再次跑上场，仙道无聊了，问三井要不要走，“我打算去买发胶，一起吧。”
三井寿说好，表演赛无聊死了，还不如自己打球痛快。今天他没骑机车，仙道彰骑自行车带他。他侧身坐后排，忍不住抱怨：“你这车骑着不窝腿吗？为什么不骑一辆高点儿的？”
自行车后排没地方放脚，三井寿提着腿翘起脚尖，很难受。仙道的车有些晃，让他更难保持平衡，只好抓着仙道的腰。
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三井寿想问，又不想问。万一仙道说是，他该怎么办？生气吗？那显得自己太小气。不生气？那还问来做什么呢？
万一他说不是呢？于是三井寿有了答案：仙道彰就是故意的。
秋日高爽，坏处是太阳很晒。三井寿低头藏进仙道彰的背影里。这家伙身上的味道是清新舒朗的留兰香，很好闻。他应该出汗了吧？为什么闻不到汗味？
“你打算抱我多久？”
仙道身体的扭动和出言提醒戳破了三井寿的私心贪恋，坐起来的时候他满脸都红着。本着输人不输阵打死也不能认输的别扭心态，三井寿跳下来，指责到：“你不会骑车你就说啊，晃什么晃！起开我带你。”
“可是……我们到了。”
仙道彰无辜的脸像只小白兔，这只兔子在三井寿心里乱蹦哒。
仙道指着路边一家小店铺，武藏发型屋。店面毫不起眼，隔着橱窗玻璃看得见里面的装修很老派，细长一条，几张能放下靠背刮脸的椅子。
三井寿很惊讶，他一直觉得仙道偏商务休闲风格，是个追求成熟美感的人，没想到他成熟得像个爷爷。他笑得肚子疼：“你在这儿做发型？你的品味真复古！”
仙道温柔地笑，说是啊，从小就在这家店理发，“我小时候跟爷爷生活，住这附近，习惯了。后来也回来剪，我这人恋旧。他家的发胶是自制的，你也看到效果多好。”
三井寿不想笑了，他的所有笑话在仙道面前都显得软绵绵地。为什么仙道永远宠辱不惊？真想看他惊慌的样子啊。
仙道问三井要不要一起买，三井寿摸了摸剪得过短的碎发，摇摇头，“我已经够帅了。接下来我们去哪儿？你是本地人，给你个机会尽尽地主之谊。”
“那一起吃饭吧，时间不早了。”
三井寿扶着车把，点头应到：“我带你，你指路。”
仙道指了个便利店，“就那儿，不用骑车。我们买点儿东西去我爷爷的房子，我给你做。”
真挫败啊，三井想，这个场子总要找回来的。
便利店没几个人，大白天也没开灯，不太亮堂。货架之间留出窄窄的过道，商品按照种类堆放，跟人差不多高的位置放着销量好、利润高的品牌。
关于做饭，三井寿是一窍不通，被仙道笑眯眯地拜托他提购物篮。他眼看着仙道在货架前挑了四、五种面粉或者别的粉，还有牛奶、酸奶、巧克力、椰蓉、豆馅、黄油、炼乳……以及他压根叫不上名字的配料。
而且决定放进购物篮之前，仙道都会仔细看配料表。三井寿十分惊讶，看仙道总是懒散模样，真没想到他这么细致。“你常自己做吗？”他问。
仙道最后放了一小瓶清酒进篮子，笑说：“在镰仓我自己住，也有懒得做饭买现成的时候。不过今天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为什么“好好招待”这几个音节从仙道口中说出来这么好听～这么的……好听。三井寿有一瞬的宕机，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逃避的想法，岔开话题：“我是不是该给你的爷爷带些礼物？仙道，你家人喜欢什么？”
仙道接过三井手中的购物篮去前台结账，淡淡摇头，“他老人家前年过世了。”
“啊，那……抱歉啊。”
“不用抱歉，一会儿你帮我推车吧，我提东西，很近，几分钟就到家。”
仙道的家有个可爱的院子，院子里有一颗樱树，樱树下吊着一个小小的秋千，厨房窗子正对着这个秋千。仙道围着一条樱花粉的围裙和面，说这是奶奶的围裙，他小时候她是个特别可爱的老太太，做得一手好点心。
三井寿说干看太无聊，我跟你一起做吧。然后把他那份面粉弄得满身都是，脸上脏得像只花猫。
仙道笑起来，比平时的温和更愉快些，擦了擦三井脸上白花花的面粉，收回手指的时候舔了舔，和白皙指尖碰撞的舌尖看起来跟围裙一样的粉嫩。“你去洗个澡，等你洗好，我也做得差不多了。”
三井寿抱着仙道借给他的睡衣走进浴室，整个洗澡过程都是晕乎乎的，他是不是要中暑了啊？那根指头和舌尖一直在他眼前晃悠，要么就是在他心里晃悠。
这可不行，输人不输阵！不能这么放任仙道小朋友调戏自己一天！三井寿匆匆擦干水珠，返回厨房去，仙道刚刚把托盘放进烤箱，转了三十分钟。
“哎，仙道。”他喊。
“啊，来了。”仙道答，将面板放进水槽。
“虽然但是，你的围裙可以摘掉了吧，实在太粉了。”三井寿走过去，解开仙道背后那个粉色的蝴蝶结，越过去关上水，他和橱柜形成了一只牢笼。
仙道在围裙上擦擦手，将围裙摘掉放一边，在有限的空间转过身，无奈道：“这我怎么洗？”他反手撑住台面，上半身不得不轻微后仰，面前那双深棕色漂亮眼睛贴近了。
三井寿盯着仙道脸颊上的白点儿，嘴巴凑过去，轻声道：“你别动，你脸上有面粉。”他的手都用着呢空不出来，所以……就用舌尖吧。为什么仙道比他高？踮脚尖很累的，以后睡前得记得喝牛奶才行。说真的，短兵相接是个好词儿。
总之，三十分钟对于烤蛋糕来说，真是刚刚好。
——完—202201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