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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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把那本新书的事告诉吴邪，一本书而已，又没什么危险。要是拿出来，他肯定又要多想，跟着瞎操心。
顾德和陆队去了北京，虽然同事心照不宣的出警仍旧不带我，但起码心里清净一点了。这些表格、报告又不会跟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也不会对我大吼大叫，比同事可爱多了。
赶上休息，那本书我又认真看了看，地名共有五个，并且相隔甚远，根本看不出关联。我在网上搜了这些位置，大多是一些旅游检索，看了将近一个小时，眼都花了也没得到任何有效信息。
想了想，我又在每个地名后面加了古墓两个字重新搜索，想看看有没有新闻之类的。只有山东有一条相关内容，大概是某山庄山体塌陷，塌出一个大鼎，目前已被文物组织保护研究。
我又搜索了村子，没有什么内容。但我猜想这条新闻出来，大概会有很多三叔那样的人闻风而动。
所以有没有可能这本，真的只是三叔藏的货本子？
我直接给三叔去了个电话，他接的很快，嗓门巨大，震得我把电话拿远些。因为我向来不爱跟家里人联系，三叔很是惊讶。
“今天什么日子，忧丫头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
“你把吴邪害惨了，三叔叔。”
这件事不能直接说，他跟吴邪联系的多。要是猜错了，这老头再捅到吴邪那里，我肯定又要被哥哥数落了。只好是装作问责，先唬他试试。
三叔讪笑几声，“什么话，我都好久没在杭州了，怎么害你哥。”
“你把他钱都骗光了，哪有你这样做三叔叔的，骗侄子钱！”
“哎，做生意哪有不要本钱的，三叔我那么大的盘口，又不能跑了，他娘的要用骗这么难听的词吗？”
“我不管，你是不是还去我家了。”我道，“我哥哥书架上的古籍不知道被谁动了。”
三叔叔声音一下更大了，不可置信道，“你别气我了大侄女，我缺他那几本破书吗，那点钱不够我吃一顿饭的。”
三叔叔的第一反应是拿，而不是放。他虽然是一只老狐狸，但人的第一反应不会出错。
“那你最近在哪儿呢？”
这句话把三叔叔问得气笑了，“你还管上我啦，我还能去哪儿，在长沙。最近得闲了就回杭州，你这丫头真觉得我会动你哥那几本破书？”
我目的达到了，嘴上敷衍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没半小时吴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这老鬼果然找他告状去了。吴邪知道我的脾气，也没什么好说的，就只教育我以后对长辈客气一点。三叔没有儿女，还在我这受委屈，怪可怜的。
这天天吃清水煮面的，还可怜上三叔了。
“你来店里吗，还是我把饭带回去？我去市场买了蹄髈，一会到了四点就把汤炖上。”
“我一会去店里就行，要我带什么东西吗？”
“带把香菜，还有嘴别忘带了就行。”
现在才刚两点，删掉电脑上的搜索记录，我把打印书重新收好，转而打开那本爷爷的笔记。里面的内容确实精彩，其实很多故事我在饭桌上听过一点，但远不如文字动人，爷爷都是第一人称记录，代入感很强，即便我常说不信这些还是看了一身冷汗。
太爷和叔公都因为这行当丢了性命，爷爷虽然中了尸毒但还是侥幸活了下来，不过现在因为阴气入体疾病缠身。
盗墓本身就是缺德的行当，落得这种下场任谁听了都要说咎由自取，所以我才不想让吴邪去沾这些事。如今父亲是完全脱离这种生活的，二叔虽然明面上不管这些，其实暗地里给三叔擦了不少屁股。
爷爷的故事我了解了大概，全是一些还在长沙时的往事，并没有出现打印书的地名。
看了眼表，居然都五点半了，只好洗了把脸出门。这个月份的杭州还是很热，太阳下山之后能稍微好点，走了没几步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远远的就看到吴邪和老痒两个人蹲在店门外等我，一人手里拿了根老冰棍正吃着，老痒比吴邪还快，见到我就跳起来。
“快，快……来吴忧，再再再，再慢点汤要熬干了。”
老痒做饭手艺真的很好，电磁炉煲的汤居然也可以这么香。吴邪在快餐店买了三盒饭，我们用汤泡饭吃，油脂的香气跟大米的馥郁混合，越吃越停不下来。
自从离开学校，没了那种消耗大量体能的训练，加上不用出警，吃的就没原来多了。这次我吃完了一整盒饭，又喝了一大碗汤，肚子涨得厉害。
吴邪和老痒战斗力更强，中间又出去买了两盒饭。最后一口汤进肚，老痒咂咂嘴，靠在椅背上剔牙。他闲聊一样突然开口，“哎，我家有，有有……个老表也在干那那那行子事儿呢，赚不少，听他说都开上四，四个圈圈的车了。”
“哪行子？”吴邪很随意的接话。
“就跟你爷……爷，跟你三叔一、一一样。”老痒道，“那些玩意倒手就，啊……就有人要，不少赚呢。老吴，要不咱们也……”
“我靠，这可有个条子坐着呢，你就这么想进去？”吴邪笑骂，以为他只是吹牛，用手指了指我。“差业绩吗同志？我给你通风报信，他一有动作我立马给你打电话。”
“哎——忧、忧妹妹是自己人，还，还还能抓我吗？”老痒一急就结巴的更厉害，一个字憋好几遍才憋出来完整的句子。“我也……也就是吹牛，哪有那个胆子。不，不不过，这天天的，不来钱，你、你就不急？”
吴邪嘴上说不急，其实他心里也急。一直没有进账，货天天就在这里落灰，任谁都坐不住。好在铺子离景区近，他批了点矿泉水、饮料、雪糕什么的放在冰柜里，一天靠这些能卖个百十块。
我也怕他真听了老痒的煽动动歪心思，毕竟他对三叔和爷爷的那些故事格外着迷，很有可能一冲动就干上吴家的老本行。
“我劝你别多想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到时候看在咱们关系好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申请个无期。”我笑笑，抱着胳膊也靠在椅背上。“阿姨可就你一个儿子，还是别冒这个险了。”
老痒吃瘪，切了声。“不，不说这个，来猜拳，输了……的洗碗。”
我观察老痒的表情，感觉他心里还是对这些存着念想，就给吴邪使了个眼色。他跟老痒关系好，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还能多劝劝。
吴邪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在背后给我比了个ok的手势。
老痒又大叫起来：“你你你们俩，使什么眼色呢，是不是——是想串通起来坑我洗碗。”
这下我俩都无语了。
最后我输了猜拳，但刷碗的是吴邪，我靠在铺子接的比较简易的水池边看。水管没接热水，汤的油花粘在碗上，被水一激就凝固起来，格外难刷。他很使劲的用百洁布来回蹭着，发出‘叽叽’的声响。
“爷爷的笔记我看完了。”我道，“不过我很好奇，这行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继续做下去。爷爷是生计所迫，那三叔又是因为什么呢？”
吴邪似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却把我这个疑惑归结于我的正义感过强，他咕囔着，声音跟布与碗面摩擦的声音混在一起，显得模糊不清。
“有些事，总该有人做。”
“什么事？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手艺……”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但又觉得是无稽之谈，反正也是我跟吴邪的闲聊，于是就玩笑一样的讲了出来。“你说，有没有可能，当初咱们吴家突然没落不是因为时代筛分，而是因为别的什么秘密。然后，到现在这个秘密都还需要有人去追寻，所以三叔才会继续做盗墓贼——还想让你也当盗墓贼。”
吴邪听完撇了我一眼，也想了想，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就着我的话问。“侦探吴，真是精彩的推理，那你觉得是什么秘密。”
“不知道。”本身只是随便说的，加上我对家里这方面的事了解不深，哪里细想。我想逗逗他，便故作神秘的把嘴凑到他耳朵边上，轻声道：“说不定是什么长生不老之术呢，天法道，道法天，道法孜然——”
吴邪被我哈的耳朵痒，可手上沾了油没法挡，只能歪着脑袋往自己肩膀上贴。“什么孜然、辣椒，不帮忙你就去外堂坐着。”
我目的达到，心情畅快，干脆就着姿势没骨头一样靠在他身上。“你快点嘛哥哥，刷完好关店回家啦。”
他没再接话，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些，半晌突然开口接话。“当初爷爷离开长沙是因为被美国人骗了，牵连了很多人，这个你不是知道的，所以才隐退了，入赘到杭州咱们奶奶家。倒也说不上没落，之前去长沙，三叔不是还跟咱们吹过，吴家的盘口能顶长沙半边天。”
我“哦”一声，没想到他又把话绕了回来，还认真的解释给我听。
“至于三叔，嗯……他那个性格你觉得他还能做什么？”
“也是……”我点点头，扬起脑瓜。我们两个正背靠着背，抬头我的头顶就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我只随便说说，难不成世界上还真能有长生不老术啊，秦始皇都死了诶。”
吴邪终于刷完了最后的、最难刷的锅，在擦手巾上擦净手上的水珠，一把按住我的脑袋把我推远几步。“我也是随便接接茬，走，关店回家。”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