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 吴邪bg]蛇果》特级铁锅

20、笔记

　　我给宝胜公司打了几个电话，这种大公司都是有专门的接线员的，不可能直接联系的上老总。想传话还得一层一层的往上递交，非常麻烦。我搬了二叔明面公司的名头和自己的姓名，那边记录了一下就说让我等待回电。

　　顾德是肿着半张脸来上班的，手指印根根分明，那一巴掌远比我想象中的力道还大。同事都知道我俩昨晚一起下的班，几个人交换眼神，对事情的发展格外感兴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耳光，我反而没那么怵他了，自然的拉开椅子坐下。

　　陆队进屋，看见顾德那张脸愣了几秒，随即摆了下手，“顾德，你出来一下。”

　　两个人前脚出去，后脚早就忍不住了的男同事们呼啦啦地围了上来，直言直语地问起顾德那个巴掌印来。

　　我猛地扯起桌上的电脑耳机，故意把长长的线甩的“啪”一声响，然后带在耳朵上，冷着脸置若罔闻的继续敲我的文档。

　　这些人讨了个没趣，也早知道我是这样的性子，撇撇嘴就散了。

　　午餐时间我在餐厅打了饭，刚坐下对面就放下了另一个餐盘。我在单位独来独往惯了，不愿意跟那些臭男人混在一起，时间久了自然也没有人愿意贴上来看冷脸。愣了一下，抬头，顾德已经坐下来了，见我盯着他，摸着脸笑了笑。

　　“看不出来啊，劲儿挺大的呢。"

　　他说的是我那一巴掌，我不想搭理他，低下头吃饭。

　　“跟你说个好事呗，我后天回北京去。”

　　“……啊？”我猛地抬起头，好不容易理清的思路又混乱起来。这未免也太怪了，他出现就跟一块大石落进水潭一样，激起的巨大浪花猝不及防把我浇了透。而始作俑者居然说走就走，好像只是想吓我一下，根本没有深层的目的可言。

　　顾德对我的反应相当满意，夹了筷菜吃到嘴里，细细地嚼完咽下才又开口道：“还有一件好事，陆队要调过去，这老鬼升官了。”

　　思绪一下变得非常混乱，我应付不来顾德就是因为他说话做事过于跳脱，很多时候我都是因为跟不上所以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他见我不说话，用筷子轻轻敲了敲餐盘。“小同事，你得想想以后的事了，陆队调走，肯定会调新队长来，你得争取争取。坐在这里干文职真的没什么意思，浑浑噩噩的，你还不如去接你们吴家的老本行。”

　　“到底关你什么事。”我烦躁的厉害，盘里的米被我戳的散开又压成团。“张口闭口吴家老本行，我进了警局，跟他们自然是两个立场。想拿这个一直压我，顾组长，只有小孩才会抓着一件事不放。”

　　“哎呀，第一次被小孩说教。”他很没有边界感的把筷子伸过来，夹了我盘里的一块炒蛋。“两个立场的意思可是很微妙的，黑白为对立，你能在心里分得清吗？”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

　　“好好好好，”顾德撇了撇嘴，咕囔了一句什么，我也没太听清。

　　后面他便不再说话了，极度烦躁的情况下我无法进行思考，干脆也低头吃饭。

　　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我应该去了解那些吴家和九门的往事。那些我认为是糟粕的东西，我以为自己可以无视且抛在脑后，但却是我实实在在的根系。

　　下班之后我没有去吴山居，而是回到父母家里，到吴邪的房间，想去找那本爷爷的笔记。他收藏书本都很认真，原来还在家里住的时候书架灰尘都不沾。现在太久没回来住，落了一层薄灰。

　　我一层一层的看，就连小学至今的课本都是整齐陈列的。三叔送的一些古籍和他自己的买的杂谈都在中间层，很多书脊上的文字都是古文，我看不懂，只好弯下腰一本一本拿出来。

　　视线放低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有一本书对比其他书来说相当新，也更干净。学校培养的刑侦意识让我没有立刻伸手去拿，而是缓缓地先把它旁边的书抽了出来。

　　没有书脊，也没有封面，厚度中等。也没有任何异味，只有比较浓烈得油墨味道，说明它被印出来的时间不长。这本书好像是刻意放在这里等人发现的。给吴邪的吗？如果是在等我，那有些过于惊悚了。

　　转念一想难道是老爹从海外淘来的？家里知道吴邪好这一口，因为我们最近不回家，就给随手放到书架上了？

　　可很少有人会拨开两边的书，把新的书塞在中间，除非它有排序。在没有顺序的情况下做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吃饱了撑的。

　　再次把书架仔细看了一遍，发现没有第二本这样的书，也只有这本是新放进去的。只好用口袋里的手帕垫着，把书抽了出来。

　　我在吴邪的书桌前坐下，翻开那本书。

　　这是一本自印的书，没有出版社和编码，里面的内容很混乱。像是在记账，货名全是一些瓷器和编码。瓷器的种类也很杂乱，几乎什么都有，大部分后面都标了（损）。

　　我很快就意识到这也许出自盗墓贼或者考古工作者，因为这样大批量，有损坏的瓷器的记录是很少有的。应该没有哪个瓷器场的老板那么无聊，专门雇人给瑕疵品编号吧。

　　“西沙出。”我看着右下角原本该写页码的地方写了这样三个小字。

　　这种内容持续了十多页，瓷器结束之后变成了青铜器，看得我莫名其妙，这难道是三叔叔偷藏的黑货本子吗？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所以把他把这玩意藏在了吴邪的书架上。

　　打印机印出来的无法通过字迹做辨认，它的油墨味道重的让人无法忽视，根据这个可以判断打印的时间应该在近一周以内。电话震动起来，我一边粗略向后翻着一边接起。吴邪打来问我怎么没去吴山居，最近事情接连发生，估计也是担心。“喂，哥哥，我回爸妈家了，拿点东西。”

　　“你回家怎么不说一声，我去接你吧。”他说道，声音小了一点，估计在转头跟老痒说话。“你先做饭，我去接小忧。”

　　从二十页左右之后，内容出现了变动，从瓷器变成了一些青铜器皿，标码处的地标写的是山东瓜子庙。里面的内容一时半会我也没有头绪，只能暂时收起来放进书包里。吴邪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到楼下，我把书橱重新收拾整齐，随便又挑了几本能看懂大概的古书，然后用干抹布把书架上的细灰全都擦净。

　　晚上又是吃的清水挂面，汤里飘了三个荷包蛋，和零星几个菜叶。老痒从家里拿了一罐他妈妈腌的咸萝卜，吃的直嘬牙，被吴邪踹了脚板凳腿才收了声。

　　我知道吴邪跟老痒拿货砸了不少钱，这么久也没开张，估计手头挺紧的。

　　我手里钱多，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总是有求必应，所以越长大反而没有了那种物求欲，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和零花钱加起来，在存折上有个六七万差不多。但怎么给他还是个大问题，吴邪这个人有点好面子，加上家里那种妹大于兄的教育，直接拿钱给他，他肯定不会收。

　　“愣什么神呢，”吴邪叫了我一声，“再不吃一会要坨了。”

　　汤已经被面吸收了很多，用筷子搅动起来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让人更加没有食欲。我把碗放回桌上，然后把吴邪的碗也抢走。“我吃够面条了，今天我们去吃楼外楼吧，我请客。”

　　老痒简直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原本吴邪还犹豫，看到他那副不争气的样子也是气笑了。

　　三个锁了店门，直奔楼外楼。

　　一连点了六个菜都是荤菜，第一个菜上来的时候，老痒都等不得菜凉，烫的直哈气。连吃了几筷，解了馋才慢下来。吴邪看我在那盯着老痒偷乐，伸手夹了醋鱼到我碗里。

　　“别看了，吃饭。”

　　楼外楼在杭州很有名气，菜的口味相当好，吴邪嘴上说老痒没出息，自己也是一直没停筷。连续吃那么久的清水面条，谁都受不了。六个菜居然被我们吃的干干净净，老痒打了很响的饱嗝，嘴里叼着牙签，喊服务员打包了烤鸭的鸭架，说明天要用这个做汤底煮面。

　　我买了单，老痒说让我们不用管他，他要走着回去消食。

　　我跟吴邪也决定散散步，他很自然的伸手接过我的包，我都忘了里面装了好几本古籍的事了，他没防备，险些没拽住。

　　“我靠，吴sir，你在包里装砖头吗？”

　　我只好把上层的几本古籍拿出来给他看，他有点惊讶，因为我一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有些抗拒，现在居然主动去了解。

　　很快他猜到了我的想法，道：“你那同事又说胡话了？”

　　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只是突然觉得，知道一点也没有坏处，要不然被别人抓住了根本找不到点反击。”

　　吴邪没认同也没反对，只是把我的包甩到肩上，又从口袋拿出烟来点上，表情轻松。“可以啊，当闲书看就行，这些东西其实挺有意思的。”

　　“哦，对了，哥哥，我还想看看爷爷的那本笔记。”

　　“行，在店里，明天拿给你。”

　　我突然灵光一闪，从钱包里点出五张红的递给他。他第一反应是躲，差点被那一背包‘砖头’拽倒，稳了稳才问。

　　“干什么？又干什么坏事了，要贿赂我。”

　　“哪里是……”我把钱往他兜里塞，表情相当无辜。“古籍我都看不懂，要你教教我……”

　　“少来啊，什么时候教你收过费。”

　　“哎呀——”

　　他也犟，明明知道撕扯不过我还偏要较劲儿，最后几张纸票皱的像被牛嚼过一样。

　　“我不想吃鸭架煮的面条不行吗！”我生气的跺跺脚，破罐子破摔似的闭眼大声道：“都沾了老痒的口水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吴邪像是被烟呛到一样剧烈咳嗽，他在笑。我找到机会把钱塞进了他口袋里。

　　“你不准笑，你明天给我买鸽子，我要喝鸽子汤。”

　　终于是找了理由支援他点，至少不用每天吃挂面，终于可以改善一下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