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小鱼儿》借点勇

41、到底图啥？

　　刘绍禹同学不知为何突然一阵心跳加速，脸也有点儿热热的。这句话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又好像很特别是怎么回事？而且，翼哥哥的味道真好闻……

　　他莫名有点儿紧张，连忙不着痕迹地背过身去，以免别人发现他微微泛红的脸。他想着既然快结束了，于是默默地在小桌子前，把饭菜一样一样拿出来，脸上却不自觉地挂着甜甜的笑意。

　　正在结账的女生看见他们的饭菜，对身边的小闺蜜嘟囔道：“啊，我也饿了，校门口好远哦，都不想走了，要是这儿有盒饭卖就好了。”

　　魏翼扫描的手一顿，心里一阵窃喜，已然开始计算明天中午可以叫餐馆老板送多少份快餐来了。他对那个女生说：“明天开始我们中午会卖快餐哦，需要的话可以过来买。不过数量有限，可能要早一点来哦。”他说这话的声音比较大，小店里所有人几乎都能听到。

　　“哇，真的吗？太好了～”“有些什么菜啊？”“多少钱一份？”“上午到底营业到几点呀？下午又几点开门呢？”“能电话订餐吗？”“或者Q/Q？”……少女们突然抛出一大堆问题，还想顺便套联系方式。

　　魏翼突然被砸来这么多问题，简直有点应接不暇，无奈地笑着说：“下午店门口会出公示，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来看。”

　　刘绍禹小刺头觉得翼哥哥脾气实在太好了，要是他早就不耐烦地把这些人赶走了。不过他转念一想，翼哥哥现在是个打工仔，也不能太不耐烦，瞬间又疑惑翼哥哥为什么要来受这罪。但是翼哥哥这个打工仔也太有主意了，竟然能私自决定停止营业，还不跟老板商量就说明天开始卖快餐，很容易被骂或者被炒鱿鱼的吧？

　　刘绍禹同学已然开始担心他的翼哥哥要是被老板骂或者炒鱿鱼会不会非常难过或者挫败，毕竟翼哥哥一直都活在金字塔尖儿上，从来都过得顺风顺水的，可能还没经历过挫折呢。刘绍禹同学为了魏老板可真是操碎了心。

　　总算结束收银并且把大家都应付走了，刘绍禹从冰柜里拿出一瓶罐装冰可乐，打开后递给他的翼哥哥，说：“你等下记得结账哦。”

　　魏翼噗嗤一笑，忍不住又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说：“饿了吧？对不起，我也没想到突然来这么多人，以前那个收银小哥说没什么人来的。”

　　刘绍禹边打开一盒米饭递给他，边没好气地说：“以前那个小哥有你这么帅么？”他边说边默默把菜的打包盒盖打开。

　　魏翼也边帮着一起开盖边得意地笑着说：“这个世界上比我还帅的我目前只见过一个。”

　　刘绍禹嗤笑一声，说：“不会刚好就是我吧？”

　　魏翼打个响指，笑着说：“真聪明。”

　　尽管两人现在状若平常地插科打诨，但刘绍禹想起他的翼哥哥刚才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有点儿心疼，皱着小眉头说：“翼哥哥，你为什么要来做这个呀？累死了，又不好玩，还要被人管着。你刚刚把客人都赶走了，肯定要被老板骂的，你说你图什么呀？”

　　魏翼心说我图能离你近一点呀，图每天都能见到你呀，图能让你开心呀。他笑着抚了抚刘绍禹的小眉头，责备地说：“又皱眉。我觉得挺好玩的呀，你下课或者放学后不是就会来陪我玩吗？”

　　他转而开玩笑地揶揄道：“而且小朋友，我没记错的话刚刚先赶人的是你吧？”

　　刘绍禹挑了挑眉，说：“我跟你能一样吗？我又不是这儿的员工，你们老板说不着我。”

　　魏翼笑着说：“那是，我们老板也舍不得说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刘绍禹不解又好奇地问：“为什么呀？”

　　魏翼神秘兮兮地凑到他面前，小声说：“因为我就是老板。”

　　刘绍禹闻言立马眼前一亮，兴奋地说：“真的吗？你把这个店买下来了？哇～”

　　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不脱，问：“那你开学后怎么办呀？”

　　魏翼摇头说：“没买，租的。不过这个暑假随便我们怎么玩儿，你说是不是很好玩？”

　　刘绍禹同学激动得眼睛都冒光了，点头如捣蒜，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后说：“哇～～这也太有趣了！”

　　他兴奋地扫视了一圈这个小超市，眨巴着他亮晶晶的大眼睛对魏翼说：“翼哥哥，你简直是个天才！翼哥哥，我们先不要跟哥哥说，下午也给他一个惊喜！”

　　刘绍禹觉得如果翼哥哥是在这儿给别人打工，那就一点儿都不好玩，但是，如果是在这里当老板，那也太有意思了！这不就意味着他们有了一个小基地吗？这不就是大孩子版的过家家游戏吗？他已经开始以店铺小主人的视角在打量这间小店了。

　　魏翼不无得意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下午我会把这儿改造一下，你明天开始就可以在这儿睡午觉了。你待会儿吃完再看看还有没有想改造的地方。”

　　刘绍禹又是一阵激动，说：“真的吗？！哇～翼哥哥，我真是爱死你了！不过会不会很辛苦啊？要不要请个店员来帮你呀？你明天开始真的要在这儿卖快餐吗？你上哪儿去弄快餐呀？我帮你一起吧！你会开车吗？你去我家挑一辆车用吧，不然太不方便了。”

　　魏翼同学虽然早就习惯了刘绍禹小同学一激动就放连环鞭炮似的说话方式，但每次还是会觉得一阵好笑。他宠溺地说：“不请人，请了人不是会打扰我们玩吗？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卖盒饭，但是反正我们自己也要吃，买得多老板就会给我们送进来，就用不着我自己每天来回跑了。你呢，有时间了就过来陪我玩玩就行。至于车嘛，”他神秘一笑，“我买了一辆，就停在外面，特别炫酷。”

　　刘绍禹听得连连点头，听到车停在外面的时候一愣：“外面？我刚刚在外面没看着车呀？”

　　魏翼又是神秘一笑，说：“先吃，吃完带你去看。”

　　刘绍禹又兴奋得直点头，这简直是他14岁的人生里最有意思的一件事情了。他兴奋地环顾四周，突然觉得这间小店特别可爱，觉得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物件都特别亲切。他恨不得立刻开始盘点店里的东西，思考店铺的经营策略，简直比魏大少爷不知道积极多少倍。他边吃边说：“翼哥哥，你待会儿先教我怎么收银吧，我要学～”

　　魏翼出神地看着兴奋得眼睛一直冒着光的刘绍禹，他太喜欢刘绍禹这副神情了，好希望这个表情能一直留在他的脸上，好希望这两点灿烂夺目的星光能一直留在他的眼睛里。

　　他宠溺地笑着说：“好啊，很简单的。不过有一点我要先声明哦，虽然说这个店咱们怎么玩都行，但是不可以因为这个影响学习，不然我就把它关了。”

　　刘绍禹噘起小嘴嘟起小脸蛋，不情不愿地说：“放心吧，魏老板，你又不给我工资，我犯不着。”

　　魏翼没忍住伸手戳了戳他嘟嘟的小脸蛋，说：“刘绍禹同学，你这想法很危险啊。”

　　刘绍禹忙举手，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我知道，正确的思想是有工资也犯不着，因为我现在就不是赚钱的时候，而且我也不差这点钱，是不是？”说完，他得意地看着魏翼，仿佛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魏翼简直要笑死了，揉了揉他的小刺毛，宠溺地说：“就数我们绍禹心里最有数。”

　　刘绍禹觉得翼哥哥对他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说话的方式和看他的眼神好像都不太一样。他说不上来是怎么不一样，明明都是很宠，但是他总觉得不太一样。现在，好像总很容易让他心跳加速。他不确定是翼哥哥变了还是是他的错觉，又或者是因为他自己的心境有些微妙的变化，毕竟他那晚在篮球场竟然有过想吻翼哥哥的念头，至今他还有点儿耿耿于怀……

　　“你待会儿把你的课程时间表给我列一下，我们来规划一下咱们小店的营业时间。”

　　魏翼的话把刘绍禹同学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他喜欢翼哥哥说“咱们小店”，立马开心点头说好。

　　吃完午饭，他们先把他们的小餐桌收拾干净，把垃圾丢到店外边的垃圾桶里，魏翼还顺便带刘绍禹去看他的小电驴，又把刘绍禹小朋友兴奋得不行。

　　刘绍禹还没坐过电瓶车，更没骑过，直想骑一把试试，被魏翼无情地拉进店里吹冷气喝可乐去了。大热天的，有空调和冰可乐的地方可不就是天堂吗？享乐直接把刘绍禹同学的好奇心和那股新鲜劲儿打败了，他瞬间就没了去大太阳下骑小毛驴的兴致。他们于是在店里的文具区拿了一本本子和两支笔，开始琢磨他们的营业时间和卖快餐计划。

　　“早上8点开始上课，上午共4节课，每节课45分钟，除了第2节课间休息20分钟，其余几节课课间都只休息10分钟，11:40放学；下午1:30开始上课，也是4节课，每节课45分钟，每节课间休息10分钟，5:00放学。”

　　刘绍禹边说，魏翼边在纸上做时间表。根据这个时间表，他们一致觉得早上9:30左右开门就可以了，然后中午12:30关门吃饭午休，应该能保证刘绍禹有至少半小时的午休时间；下午2:00开门，这样刘绍禹去上课后，魏翼还可以再睡一会儿；晚上6:00关门，关门后他们可以打会儿篮球再回家。简直太完美了，两人对这个营业时间都非常满意。

　　然后就是卖快餐了，首先进多少货？

　　“多了容易浪费，少了老板不送。”魏翼轻皱着眉头嘀咕着，想了想，问，“你们年级来补课的学生总共有多少？女生有多少？”

　　刘绍禹被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儿无语，虽然今天看顾客的性别构成也确实如此，但是……“翼哥哥，你……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呀，你这是打算出卖自己的色相做生意吗？”

　　魏翼先被他这话噎住，随后发出一阵爆笑，厚脸皮地得意洋洋地说：“谁叫我有呢～”

　　说完，他还更厚脸皮地补充道：“我跟你说，等会儿下午来的同学里肯定还有很多是冲着你来的，我不仅打算出卖我自己的色相，还打算出卖你的。”

　　刘绍禹又是一阵无语，很想说那我不来了，但又实在不想错过这么好玩的事儿，于是破罐子破摔地说：“随便吧，赚钱了记得五五分，不行，三七分，我再分一半给我哥。”

　　魏翼又是一阵好笑，说：“诶，同学，你数学是不是不太好？我怎么也是大股东，而且在店时间最长诶，而且要分给你哥也是我来分啊。四三三吧。”

　　他转而坏笑着问：“那要是亏了呢？”

　　刘绍禹手上转笔的动作一顿，说：“不可能，我这色相能亏？实在不行咱们就卖韩玟章的签名照，包赚。”

　　魏翼闻言心情有点儿复杂，又想笑又有点儿酸酸的，他佯装吃醋（实际也确实在吃醋），酸溜溜地问：“为什么是卖他的？他比我帅吗？”

　　刘绍禹坏笑着说：“那卖你的？”

　　这欠扁的主意立马惹来魏翼一个弹脑门儿，但也让魏翼同学瞬间释怀了。

　　基本定好营业时间和卖快餐计划后，魏翼让刘绍禹趴收银台上睡一会儿，或者回教室睡，刘绍禹同学自然毫不犹豫地趴在了收银台上。

　　下午，小超市原收银小哥安排了一个做工程的和一个保洁过来，一个负责拆墙和床、挂帘子、把新买的床搁好，另一个负责打扫店内卫生，重点是把厕所和马桶刷干净。见都弄得差不多了，魏翼就催酒店那边尽快把被子送来。

　　下午每节课间还是有很多女生来店里买东西，虽然只有10分钟课间休息时间，但是大家真的还蛮愿意跑的，魏翼还挺佩服她们的。来的顾客里还有一些男生，可能真的是来买东西的……

　　重点不是这些，重点是魏老板收到了很多问有没有这个有没有那个或者说这个没货了吗那个明天会补货吗之类的问题，把他和刘绍禹问得一阵一阵懵逼加凌乱，大眼瞪大眼……果然偷懒不盘库存的报应来了，他根本不知道是哪些货没了，连要补些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根本无从下手……

　　他看着店里货架上没多少的存货，思考了一下后决定打破框架，直接重新选货。最了解学生的不就是学生自己吗？

　　他打电话给各个供货商，先问他们有没有网站或者网店，可以从中挑选商品，没有的话能不能拍照给他选，再不行他就大概只能去店里选了……他看了眼外面的大太阳，恨不得能长出十张嘴来说服供应商们。

　　好在他一张嘴的沟通能力也不错，供应商们要不就给了他网站，要不就不厌其烦地给了他照片。他先自己选了些他看着不错的下了单，让对方明天上午10点送来。其余的就等刘绍禹和刘绍君来了再让他们参谋参谋再进些什么货、分别批发多少、怎么定价……

　　理清进货后，他终于决定整理一下他货柜上仅剩不多的货了……

　　还没开始理货呢，他又想起明天还要卖快餐，于是在下午第三节课上课期间，骑着他的小电驴去跟中午那家饭店老板谈生意，最后商定下来暂定每天上午11:30送80份两荤两素的盒饭以及他和刘绍禹的三荤两素到他店里，前一天先电话定好菜单，并跟饭店老板再三强调饭菜一定要干净卫生，他甚至决定要老爸找人拟个正规点的合同。

　　回到店里汗还没吹干呢，第三节课的下课铃声就响了，魏大少爷又要开始收银了……还没整理货架呢……还没写小黑板公告呢……

　　感觉自己一个下午一口气都没歇过的魏大少爷总算知道“玩”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还好刘绍禹同学每节课间都会来陪他，不然他也得问问自己到底图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