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小鱼儿》借点勇

11、失而复得的喜悦

　　第二天，小魏翼起了个大早。他昨天就让妈妈把游戏机收好了，那之后，他就对今天的拜访充满了期待。

　　昨天下午被吵醒的林悠非常惊讶，自从小魏翼懂事以来，从来没有打扰过她午休，也从没见他兴奋到这种程度过。搁平时她可能会生气，这种小事不能等她睡醒了再说吗？但这几天小魏翼总是闷闷不乐的，她和魏行己原本还都有点儿担心，现在见他总算恢复正常，还多了些这两年少有的活力，而且还是因为那两个孩子，她很欣慰。

　　听小魏翼说完，林悠及时给他泼了一盆凉水，说：“妈妈觉得你这个主意特别好，但这个游戏这么流行，弟弟们可能已经玩过了吧？”

　　小魏翼小脸立马一垮，皱着小眉头，噘着小嘴，一副既苦恼又失望的样子。

　　林悠见状，立马安抚道：“不过他们北城家里好像没有，你带去给他们玩他们肯定也很开心。”

　　见小魏翼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开心起来，林悠补充道：“而且妈妈刚才也只是说有那个可能。我们问一问梁馨阿姨好不好？”

　　小魏翼立马点头如捣蒜。

　　在得知两位弟弟都没有玩过这个游戏后，小魏翼简直比之前还要开心。他还和妈妈一起动手做了小曲奇饼干，打算带去给他们两兄弟吃。这是他第一次做，以前妈妈叫他一起做他总嫌弄得手上身上都脏脏的。小魏翼是有点儿小小的洁癖在的。

　　小绍禹早早地就坐在了客厅的大落地窗前向外张望，一听到汽车的声音就往院子里冲，发现不是小翼哥哥后又失望地走回去坐着。

　　刘绍君实在看不下去了，想着得想办法转移弟弟的注意力才行。一番思考后，他进书房拿了一叠爸爸妈妈打印用的A4纸来到弟弟面前，说：“小禹，我们来想想待会儿跟小翼哥哥玩什么游戏好不好？”

　　哥哥有趣的游戏提议总算把小绍禹的注意力从干巴巴的守望中转移了开来。

　　小绍君对小翼哥哥今天的到来也非常期待。他也很想念小翼哥哥，也很希望小翼哥哥来陪他们玩。他虽然早就习惯了自己看书、自己写作业、自己练琴，但是小翼哥哥比他懂得多得多，能教他很多东西，他很喜欢。尤其是上次小翼哥哥离开的时候好像不太开心，后来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他隐约觉得他知道原因，可是他也不确定，而且就算确定了他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弟弟问他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大概是弟弟问过的最难的问题了。于是在弟弟不知道第多少次问他的时候，他就建议弟弟直接打电话邀请小翼哥哥来家里玩。以前都是林阿姨带着小翼哥哥来陪他们，现在他们邀请一次也很应该。

　　弟弟起初还有些羞涩和难为情，因为觉得小翼哥哥不来了都是因为他那天说错话了。他就说那就他来打吧。弟弟又很犹豫，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就该道歉，于是昨天终于鼓起勇气打了那个电话。看到弟弟昨天打完电话后开心的样子，他也开心极了。

　　“滴滴～”

　　听到这个声音，小绍禹像被触到了什么开关似的眼前一亮，是小翼哥哥～这次一定没错，小翼哥哥每次来都是这样鸣笛的。

　　“哥哥，是小翼哥哥来了。”小绍禹激动地从地上“腾”地站起来，拉着哥哥就往院外冲去，眼中闪着明晃晃的星光，脸上挂着纯真无邪的灿烂笑容。

　　果然林阿姨和小翼哥哥，两小只先是热情乖巧地跟林阿姨问好，再一人牵着小翼哥哥一只手把小翼哥哥带进屋里，小绍禹边走边兴奋地说：“小翼哥哥，小翼哥哥，哥哥说我们今天可以一起玩折纸游戏，我们家有好多好多纸，哥哥说我们可以折各种各样的纸飞机，比赛谁的飞机飞得更远；还可以折小纸船，看谁的纸船经得起风浪；还可以折纸青蛙，还有爱心，还有……”

　　他想不起来了，他停下来，着急地对哥哥说：“哥哥，哥哥，你快跟小翼哥哥说说，还有什么。”他兴奋坏了，把刚刚哥哥跟他说的话吧啦吧啦一股脑地倒出来，可把林悠萌化了。

　　刘绍君见弟弟小嘴叭叭的，结果却忘词了，也是噗嗤一笑，说：“小翼哥哥会的更多，我们让小翼哥哥教我们玩。”

　　小绍禹于是兴奋得原地打转式地边蹦蹦跳跳边拍起了手掌，嘴里欢快地说：“好耶好耶，小翼哥哥教我们玩。”

　　小魏翼看他们俩这么开心，尤其是小绍禹这股兴奋劲儿，开心极了的同时，觉得心里暖暖的。他并没有被小绍禹嫉恨，反而被他这样喜爱和需要着，真好。

　　从小绍禹那儿听到他们今天的计划，他才知道刘绍君今天的计划和他一样，也是陪刘绍禹玩，不看书、不写作业、不练琴，只陪刘绍禹玩。他内心又一次受到了触动，忍不住对刘绍君竖起了大拇指。他有很多次都被刘绍君对小绍禹的宠和爱触动，也很多次被小小年纪的刘绍君的聪明和才华惊艳，但这是第一次，他情不自禁地对刘绍君小同学竖起了大拇指。

　　小魏翼随意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对小绍禹说：“没问题，那我们先玩折纸。我还给你们带了一个礼物，等我们睡完午觉就拆开好不好？”

　　小绍禹立马兴奋得张着他亮晶晶的大眼睛，激动地说：“哇，有礼物！哥哥！小翼哥哥给我们带了礼物！”

　　刘绍君也对魏翼带来的礼物既期待又好奇，但怕弟弟兴奋过头，于是说：“嗯，不过小翼哥哥说要乖乖睡了午觉的小朋友才能拆礼物哦。”

　　小绍禹闻言连连点头，点得那股兴奋劲儿，魏翼都怕他头晕，连忙伸手定住着他的小脑袋说：“那我们先来玩折纸吧。

　　三个小朋友在刘绍禹小朋友的欢呼雀跃声中开始了折纸游戏。

　　他们按照小绍禹刚刚说的顺序，先折了纸飞机。尽管魏翼和刘绍君手把手指导了小绍禹好几次，他还是不得要领，折出来的纸飞机歪七扭八的，飞起来总轻飘飘的，飞不了多远，也没有办法照着想要的方向飞，小绍禹非常懊恼。小魏翼于是折了一个复杂帅气的战斗机送给小绍禹，小绍禹开心极了，但他飞纸飞机的手法也不得要领，在魏翼和刘绍君手上能飞很远的飞机被他一飞，就直直地摔在地上，很难得有一两次能飞得比较远的，但他还是很执着地要求比赛。

　　刚开始他总是飞得最近的一个，比着比着就皱起小眉头、垂头丧气起来。刘绍君见状就开始偷偷输给他。魏翼哪里会看不出来呢？为了不着痕迹地让小绍禹飞得最远，他在又一次轻松打败小绍禹后说：“一定是你的飞机有问题。”

　　“果然”，在他重新给小绍禹折了一个帅气的飞机后，小绍禹总是飞得最远的那个。小绍禹开心极了，一赢就满屋子跑着庆祝，于是，满屋子都是他的快乐。

　　“小翼哥哥，这个飞机太厉害了，你可不可以再给我折一个？我要带回去跟其他小朋友比赛！”小绍禹觉得他能赢都是小翼哥哥给他新折的纸飞机的功劳。

　　魏翼和刘绍君相视一笑。魏翼说：“没问题。”毕竟他觉得小绍禹的小朋友们飞纸飞机的技术应该也不太行。

　　后来，他们又折了小船、小青蛙、爱心，魏翼还教他们折了飞镖和千纸鹤。因为操作难度太大，刘绍禹小朋友并没有成功过，但看到千纸鹤的成品的时候他惊讶得小嘴张成了o字型，两只原本就大的眼睛也瞪得圆溜溜的，把大家逗得笑得不行。

　　他们吃了一个愉快的午餐，小绍禹还是吃得小手小脸满是油光，但小魏翼这次却只想笑，竟然丝毫嫌恶都没有了，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吃完午饭后，他们都乖乖地去睡了午觉。这是小绍禹睡得最乖的一个午觉，他对小翼哥哥的礼物好奇得不行，在无限的期待中做了一个美美的梦，梦里哥哥对他说：“小禹，你是哥哥最爱最珍贵的礼物。”小翼哥哥对他说：“小禹，小翼哥哥最喜欢最喜欢的就是你。”他开心得在睡梦里笑出了声。

　　小绍禹今天这股兴奋劲儿，大概是因为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失而复得的喜悦吧。而小魏翼同学今天对叽叽喳喳吵得不行的小绍禹容忍度如此之高，又何尝不是因为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呢？

　　一般来说，小绍禹都是午睡时间最长的一个，但今天也许是因为过于兴奋，也许是因为脑子里一直想着礼物，也许只是巧合，总之，今天，他是第一个醒来的。小翼哥哥和他一起睡在他的下铺，哥哥睡在上铺，他睁开眼睛，一转头就看见在他身边仍然熟睡着的小翼哥哥。

　　一般来说，醒来后如果不想立刻起床，他会在床上玩一玩自己的小手手和小脚脚自娱自乐，但是今天他身边躺着他最喜欢的小翼哥哥。他想起刚刚的美梦，脸上不由自主地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他爬起身，凑到小魏翼跟前，认真观察了一会儿小翼哥哥的口鼻眼后，倾身上前，笨拙地亲了亲小翼哥哥的小嘴，像亲哥哥和爸爸妈妈一样，然后轻声说：“小禹最喜欢最喜欢的也是小翼哥哥。”

　　被小绍禹爬起身的动静惊扰醒的小魏翼大脑一片混乱，什么情况？这句话什么意思？要睁开眼睛吗？这个小屁孩，幸好你只是个小屁孩，不然你早就被我打死了。他的嘴巴好软，而且冰冰凉凉的，好像很适合夏天亲亲。为什么冰冰凉凉的？冷气开太足了吗？不会着凉吧？……

　　就在小魏翼被那个莫名其妙的亲亲和那句不明所以的话搅得思绪纷乱、胡思乱想之际，他察觉到了小绍禹爬下床的动静，然后是爬楼梯上上铺的动静，然后他听见上铺的刘绍君迷迷糊糊地说：“小禹你醒啦？”

　　小绍禹立马对哥哥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凑到哥哥面前，“mua”了一口哥哥的小嘴，轻声说：“哥哥，你也是小禹最爱最珍贵的礼物。”

　　刘绍君立马了然，像是早就习惯了般，经验老道地问：“小禹，你刚刚是不是做梦了？”

　　小绍禹开心地点头，天真烂漫地“嗯”了一声。

　　小魏翼这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以及那个亲亲的由来，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心里暗骂了句“小屁孩儿”。

　　他们三个一同从卧室下楼来到客厅，一路上，小绍禹不停地问魏翼：“小翼哥哥，礼物呢？你带给我们的礼物呢？”惹得小魏翼哭笑不得，只好故作神秘地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心急的小绍禹于是着急得要跑起来，被刘绍君一把拉住，说：“好好下楼梯，摔着了疼的可不是我哦。”

　　刘绍君小同学这话是跟爸爸妈妈学的，因为小绍禹特别活泼，性子又急，但是特别怕疼，于是爸爸妈妈老这么吓唬他。

　　小绍禹果然立马安分了下来，小手牵着哥哥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小心翼翼地慢慢下楼。

　　在他们午睡期间，林悠早就把游戏机连在了电视机上，就等着三个小宝贝起床了。于是乎，小绍禹一来到客厅就看见了电视机里小小的马力欧一蹦一跳的画面。

　　那是超级马力欧游戏的待机画面，虽然没有声音，但那个画面已经足够吸引从来没有玩过这种游戏的小绍禹了。他兴奋地冲到电视机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视屏幕，简直出了神。回过神来后，他抬起头，眨巴着他亮晶晶的大眼睛，激动地问魏翼道：“小翼哥哥，小翼哥哥，这个是礼物吗？这个就是礼物对不对？”

　　小魏翼看着和小小马力欧同框的小绍禹，深刻觉得他昨天还是错了。和精致、漂亮、可爱的小绍禹比起来，大胡子叔叔马力欧根本一点儿都不够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