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社畜的我在末日铲尸》四火夕山

5、吃到肉了

　　在居民建筑群里，姜子尧第一眼就看见了那间刷着黄白条纹墙漆的房子，那一小块区域的房子在灰旧的小巷里粉饰得像是个童话屋。

　　来南铺区也是姜子尧的提议下促成的，按照原时间的他和霍驰本是在南铺区过夜，他猜测这里的危险程度并不高，幸运的是他们刚好到了文字讲述的地方

　　【——文字：我们计划着离开这个城市必须有一手准备，幸存者中有一个不成文的习惯，在城市的中转站都会留有一定的物资，我和霍驰想赌一次。

　　离开的前两夜，我们在南铺街道的住宅区发现了充足的物资，墙面上还有明显的油漆味儿，我猜这就是为什么只有这栋房子干净的原因。

　　屋里的房间像是个温馨小家，只有沙发上摆着一具白骨，我们猜这屋子的主人选择了自尽，末日降临之后，心理防线崩溃的人并不是少数。

　　不难想象这屋子主人的处境，他独自藏在屋子内，不能有火光，不能发出大的声响，而外头肯定围满了行尸和异种，那些怪物中或许还包含着他的亲友家人。

　　抛开令人沉重的东西，霍驰很高兴，因为他在柜子里翻到了几罐完好的肉罐头，我们可以在这里休整一会儿，哪怕时间短暂。】

　　居住区的房子很密集，甚至有些旧，灰败废弃的小道上还有晃荡的黑影，行尸寻不到目标就像是烂掉的布偶随便停在某个角落里。

　　姜子尧如释重负，朝着那建筑一指：“去那个房子里。”

　　霍驰应得很快：“行，我都听姜哥的。”

　　刘东没有异议，他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因为方才的救命之恩，他更加相信姜子尧的决策。

　　三人从墙上落到地面，他们低着身体潜到门口，门是普通的木门看着并不结实。

　　霍驰用斧头将边缘锁附近砸出一个豁口来，先是谨慎地朝屋子里看了一眼，他们才伸进一只手拧开锁把门打开了。

　　走进去，把门关好，迎面就是客厅，沙发上赫然摆着一架人骨，衣服还没有腐朽，那是人完整的骨头，称得上干净。

　　霍驰经过这人骨的时候动作都有些拘谨，他觉得阴森森的像个鬼屋：“我有种被盯着的感觉。”

　　刘东却笑了，他说这房子的主人比大多数人要幸运，只有正常死亡的人的尸体才是一具骨头，被病毒感染的人根本没有入土为安的机会，它们会变成一摊烂肉永远苟存于世。

　　三人先是将一楼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开始翻找，屋子里有充足的食物，有矿泉水，自热火锅和方便面，因为断了电，冰箱里还有腐烂的水果。

　　姜子尧一心想找到提及的肉罐头，果不其然，最后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翻到了，一共四罐，他拿起来就特意在霍驰面前晃了晃。

　　“我去！荤的！”霍驰又惊又喜：“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尝不到肉了！”

　　“吃吧。”姜子尧直接朝他丢了一罐，然后递给了刘东一罐：“直接在这里吃了再回去吧，肉罐头可难搞机不可失，再留一个罐给小孩尝尝。”

　　霍驰接话：“正好我饿了，先吃到嘴里再说。”

　　刘东看着这些丰富的东西，脸上有疑问：“你之前就知道这里？”

　　“这倒没有。”姜子尧回答：“只是大部分时候直觉很准而已，你也看到了。”

　　刘东不再多问，继续把吃的用的往包里装，他在厨房还发现了一桶汽油，这可是宝贝。

　　姜子尧和霍驰坐在客厅，叫来刘东一起，开了几瓶矿泉水和自热火锅，他们可算是能好好饱餐一顿，比压缩饼干好吃多了。

　　桌子还有相框，上面是四口一家，这主人的头骨对着相框仿佛能看到他的思念，霍驰特意对那架人骨说了声谢谢，虽然他们的行径堪比土匪。

　　三人都吃饱了，霍驰悠闲地剔牙看着能哼出一首歌，姜子尧拿起了瓶装的矿泉水，刚想喝进嘴里，瓶口上就多了一块儿木屑，细小的灰尘抖落了下来，都源自一个方向。

　　姜子尧动作一顿，他忽然变得小心起来，很快放下水瓶。

　　“霍驰。”
　　“二楼是不是还没有检查？”

　　他刻意放轻了声音，刘东和霍驰立马停下了动作，手悄然地摸向武器。

　　二楼有动静，这屋子的楼梯和地板也是木制的，他抬起头朝顶上看，视线盯着缝隙，很快，他看见了自己的脸。

　　准确来说，是三张脸，姜子尧看着自己脸部在扭曲，那镜子刹那间移动了方向，那是像玻璃一样的是瞳孔！

　　【——文字：我们至少好好享受一次，哪怕只有短暂的一个小时。

　　我和霍驰都一致讨厌虫子，尤其是比从前体型扩大了几十倍的虫子，在南平市的时候，就倒霉地遇见过一只蜈蚣，中阶异种，它的体型比人还要大，每只脚都锋利得像是锯齿，甚至还含着致命的毒液。

　　对付它就算一整支军队也不行，子弹难以击碎它的外壳，它几乎差点剿灭整个城市的幸存者，我们也是那一次才接触到异人。

　　那是由异人组成的小队，来自传闻中的乌托邦。

　　而此刻，藏在二楼的是只低阶虫，它是一个绝佳的捕食者，擅长隐藏气息和等待，异人对它而言是上好的菜肴，一番搏斗，我和霍驰勉强能够对付，只是它的动静太大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姜子尧甚至没来得及看完所有的文字，木板就发出了咯吱的声音，肉眼可见正在开裂。

　　——轰隆一声！

　　三人翻滚着朝四周散去，二楼客厅直接塌了下来。

　　累了，又是虫子。
　　这种渺小的生物数量庞大，病毒影响了整个食物链，最底层的虫子什么的都翻身做了地主。

　　这现在这只虫子的体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文字：食虫虻，节肢动物。】

　　【低阶异种。】

　　它后胸很小，看着外壳很硬，背后有一对羽翼，它落下来的时候掀起了一地的灰尘，像是一把长矛直接朝人刺了过去，很不幸的是姜子尧就成了这个幸运儿之一。

　　姜子尧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敏捷，翻身就躲在了沙发的背后，它的口器扎穿了一截沙皮但没有触碰到姜子尧的身体，但是冲击力太大，直接将他抵到了墙上。

　　沙发上的主人也被波及，他的头骨滚到了姜子尧的肩膀上，他来不及道歉，背已经撞在了墙上，而虫子还在用头在顶，他背后的羽翼还在扇动，大概是想用力量直接把姜子尧给碾碎。

　　“姜哥！”霍驰想要帮忙。

　　“别过来！”姜子尧咬咬牙，“你过来就完了。”

　　聪明的猎手从不会漏掉一个猎物，刘东枪里的子弹先一步射了过来，他瞄准的应当是头部，可虫子远没有想象中容易对付，它的眼睛太多视野太广阔，那子弹只打中了它的背部。

　　子弹射出了凹痕，但却不见血。

　　虫子单眼就有三个，口器从沙发里拔了出来，发出了一声野兽的嘶吼声，虫鸣放大了百倍的效果震得人耳朵痛。

　　它紧接着就是一翅膀扫了过去，刘东手僵硬了一瞬，分秒之间，直接连人带枪都被甩到了墙上，顺带撞飞了桌子和电视机，滚在地上。

　　刘东很快从地上爬起来，那子弹似乎激怒了它，它的攻击目标直接转向了刘东，以最快的速度扑了过去。

　　沙发正压着姜子尧的肺，趁此时机他从墙角的缝隙里脱身，刚起身就听到了刘东的一声惨叫，等他抬头时，就看见那虫子已经咬住了刘东的左手。

　　霍驰很灵活地翻上前劈了一斧头，他知道这虫子的外壳硬，所以特意砍在了它藏在羽翼之下的尾端。

　　这可能是类似于老虎尾巴的部位，虫子的尾部竟然被砍出了一道伤口，它似乎是被霍驰激怒了，后端一甩，霍驰差点被弹飞。

　　一人一虫看起来要拼力气，可刘东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再拖下去，他八成要被吃掉一个胳膊。

　　“霍驰！让开！”姜子尧吼了一声，他掏出手枪两发子弹就直接射了出去，枪声很响，击打在了虫子的侧部。

　　霍驰抡着斧头朝着咬合处砍去，虫子终于舍得松口。

　　姜子尧又开了一枪，虫子的进食被打断，它背部震动的频率极速加快，他盯着虫子的一举一动，甚至可以从它的眼睛里看到数千个自己的脸。

　　他边开枪边朝后退，“你先救人！我来对付它。”

　　血淋淋的一根指头落在了地上，虫子已经嚼碎了刘东整个手掌，他只能先把虫子引开。

　　姜子尧并不担心虫子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毕竟他对虫子而言更有吸引力，它会很乐意把目光放在主菜上。

　　霍驰忙去看刘东的情况。

　　刘东撑着身体，他疼得冷汗直流，脸上没有了血色，尽力地抬起了受伤的手臂，整个手腕已经断掉了，一节骨头浮现在表面，伤势不小。

　　霍驰紧张地咽了口水，刘东的伤口明显开始溃烂了，小臂肌肉崩起的血管开始发黑，不容乐观。

　　霍驰直接撕碎了自己的衣服，刚打算给包扎伤口止血，就听他拼尽全力喊道：“砍了我的胳膊，快——！”

　　霍驰一愣：“你认真的？”

　　刘东仰着脖子，抽搐得脸上血管暴起：“快——！我不想变……变成怪物。”

　　“你……”霍驰立马知道他在恐惧什么，原来那蔓延的是感染的毒素！

　　　艹了！这都什么事！他们最近怎么这么倒霉！
　　刘东没时间等了：“动手——！”

　　“好，好……”霍驰把斧头上的血擦干净，然后朝着刘东的方向举起，正对着一个活人的身体描边：“但是我砍……砍哪儿？”

　　刘东痛得快睁不开眼，吼道：“你……废什么话！直接砍啊——！”

　　“砍！”

　　砰——！

　　枪声再度响起，震得霍驰手一抖。

　　姜子尧正和虫子面对面，他余光看见了刘东两人的状况，当即开口：“霍驰，下手！”

　　姜子尧的声音一响，霍驰没再犹豫，斧头砍了下去，他尽可能的给了刘东一个痛快，全身的肌肉都在用力。

　　可是一斧头下去，没能成功斩断了刘东的小臂，刘东咬紧了自己唇他身体疼得扭曲，另一只死死捂住嘴，撕心裂肺的声音被咽进了喉咙里，霍驰跟着一块儿心慌，他盯着那伤口头皮发麻。

　　霍驰只能强硬地把斧头提起来，再砍下一刀，把骨头彻底截断。

　　这次刀口不错，流出的血也是正常的红。

　　“你千万别死啊！”霍驰满头大汗，剁肉都不是这么剁的，没了手掌的胳膊和人体分离，他赶紧用布堵住刘东的伤口，那血已经洒了一地，他只能期望血止住，不然刘东会先失血而亡。

　　“谢……谢了。”
　　隔了一会儿，霍驰听到了刘东虚弱的声音，他嘴唇上全是血，下唇几乎被咬烂了。

　　霍驰本以为他会直接疼昏过去，却没想到他居然还保持了一定的清醒。

　　“你等着，回去再给你消炎。”
　　霍驰不能同时顾两头，忙不迭地看向姜子尧：“姜哥——！你那边行么？”

　　姜子尧轻吐一口气：“你姜哥什么时候不行？你安静点，别把虫子又引过去。”

　　他朝着虫子打了五枪，那虫子会躲避子弹，他五发用完了就直接弃了枪，双手干干净净地撑开，像是朝虫子敞开了一个怀抱。

　　虫子早已蠢蠢欲动，它的六只腿弯曲压低了身体，是要猎食的姿态。

　　姜子尧直勾勾盯着虫子，眼眸里甚至带着一点兴奋：“现在该给你喂饭了，过来吧，宝贝。”

　　姜子尧和虫子周旋到了一个零界点，虫子似乎对人类的兵器有一定的了解，当他手中的枪没了之后，虫子也明显地动作起来，它振动的羽翼快得像是一道白线，接着就是一声嘶吼，姜子尧看着那像绞肉机一样的嘴扑过来。

　　姜子尧等这个时刻等了很久了，铲子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他抬臂的速度比虫子跳跃的动作还要快，他像风一样，跟打高尔夫一样一铲子就直接抡了出去。

　　这铲子他用起来很顺手，直接当成球棒，抓住了时机稳稳地击中了虫子的头部，如同卡车撞在了铁柱上，很响的一声。

　　姜子尧的力气在觉醒之后也得到了提升，这铲子的威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虫子的身体随着脑袋都晃了晃。

　　没等虫子清醒过来他上去又抡了一铲！

　　他五指关节紧抓着把手，对准了虫子的头部没有空隙的接连重击，无论是行尸还是异种它们最脆弱的就是头部。

　　姜子尧发了狠，他的动作是那么的简单和粗暴，手臂的力量几乎具象化，直到把那虫子的脑袋变成了芥末酱才停下手。

　　虫子变成了无头尸体，倒在地上只有后肢在轻轻颤动，他冷漠地瞥了一眼尸首，随手将铲子一丢，踏过虫子的尸体。

　　姜子尧鼻尖带着剧烈运动后的喘息声，他前胸起伏着，额前的细碎黑发被汗水打湿了，挺直了身板，顺手就抽了一张卫生纸擦去了手上的血。

　　他黝黑的眼眸颇为沉静，看向另外两人：“都还活着吗？”

　　霍驰一直按着刘东的伤口，血吞没了他的手，说话都没有底气：“他还有气，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