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阴天出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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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十发，多不了。”
付斌嗤笑着说：“要就拿，不要就滚蛋，还要我送你不成？”
他抬着下巴趾高气扬的，这话是故意说给站在门口的姜子尧两人听的，也是给刘东的下马威。
今天是姜子尧两人和刘东的第一次外出，刘东照旧向营地里要装备，开头就不怎么顺利，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整个营地一共有二十多个人，李良作为异人是整个团队的核心，他坐镇驻点负责主要安全，同时手里也掌握着一切决策的大权，付斌作为李良的得力打手被赋予了不少的权力。
营地的位置距离城镇并不远，刘东曾说偏僻的深山里也许比城市要更危险。
根据文字上的内容，姜子尧知道他们在这座城市的时间并不长，他们迟早要穿过收费站离开这里，在不知道未来风险的情况下，他想先解决温饱。
没有热兵器，霍驰就在铁器里挑了一把斧头，他觉得匕首太小不顺手就换了块头大的。
“姜哥，快看我！帅么？有没有电锯惊魂那样的感觉？”他把斧头扛在肩膀上，不忘冲着姜子尧摆个造型。
公孔雀还来不及开屏，就先遭了一顿奚落，“你是打算现在上车，还是要我先给你搭个走秀的t台？”
刘东弯身整理着工具，重重地关上了后备箱，他还拿了三个大背包，语气冷冰冰的，和第一次见面时用刀指着的感觉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姜子尧理解刘东严肃的态度，他是这里老成员却没有什么优待，看他和付斌弩箭拔张的样子，就知道他处境并不愉快，这次要找不到物资他们都没好果子吃。
姜子尧和霍驰尚且还有退路，但刘东要照顾刘小北，有个容易被拿捏的软肋。
霍驰撇撇嘴，悄悄在姜子尧耳边说小话：“他有时候说话还挺时髦，像个小年轻似的，特别会损人。”
姜子尧反问：“他很老么？”
霍驰一耸肩：“啧……虽然脸上很干巴，皮肤不好皱纹很多，下巴还留着很黑的胡渣，说话又很冲，还是有孩子的爸，也还算年轻？”
姜子尧对他的评价不予置评，只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
霍驰看他默默转身倚靠在车边，眉眼微翘，轻抬着头，头发被风吹着显得气质张扬。
霍驰看直了眼，姜子尧比他白得多，完全没有大老爷们的糙儿样，这人大学时在太阳底下打篮球就只会出出薄汗，完全不受紫外线影响。
他乌润的眼睛很亮，可姜子尧笑得很坏，这情况不妙。
果不其然，刘东突然出现在霍驰的背后，斥了一声：“愣着干嘛？上车！”
——就等着看他笑话呢！
霍驰有些尴尬，但也认栽了，他干笑了两声：“马上，马上……”
刘东嫌烦，冷哼一声：“磨磨唧唧的。”
霍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听见了，心虚不敢和他主动对视，找了话题：“有详细的地图么？路线怎么走，给我看一眼？”
刘东面无表情地把地图放在了霍驰的手里：“你看了有什么用？车又走不了大道，除非你想自己去当外卖。”
霍驰咂舌：“我就说他很时髦。”
刘东没再看他，说完就扭头走开，他上车前特意经过了姜子尧，这期间，手臂碰了一下。
姜子尧手心里立马多了一样东西，一片冰凉，是手枪！他没有出声，只是很意外地看向对方。
“五发，不到最后不要用。”刘东说完这句就上了车。
姜子尧立马把枪别在了腰后，他们穿的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还算干净的衣服，就是尺寸不太合适他被迫露出一截脚踝。
这次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南铺区，刘东上次抵达的是花雨区，而南铺区刚好在后面，他们进城有一条隐秘的小道，刘东说为了这条路他们牺牲了五个人。
这次把车停到了一个距离目的地更近的位置，绕过了原先去过的超市，他们下了车。
进入南铺区最快的路就是穿过一个公园广场，刘东说前天他探查的时候那方向的行尸并不多，要是不出意外的时候应该会比较顺利。
可今天是个阴天，天暗沉沉的没有光，是它们会喜欢的环境。
刘东双手端着枪，公园门口和最外面的区域都是空荡荡的，和他之前看见的一样，地上只有几截剩余的烂骨头和肉渣。
只要穿过正对面的活动中心，后面就是南铺街道。
活动中心一眼看过去，里面很干净，这意味着安全，是再好不过的。
他们不能在没有遮掩体下逗留太久，刘东发话：“现在进去。”
他们手里拿着武器正戒备着，姜子尧却在这时候出声：“等等。”
两人同时看向他，姜子尧心里有疑虑：“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这地上的残骸很多，很明显是有大批行尸出没过，不应该连个影子都没有。”
刘东回答：“那地上的碎布料是军装，说明有火力比较足的人清剿过，没什么稀奇的，这对我们是件好事。”
“是么？”姜子尧迟疑了，他的步子迈的有些慢，那该死的文字并没有出现，空气里弥漫的血腥气依然让人反胃，而他还听到了密集的低吼声，只可惜视线里没有半点行尸的影子，他出现了幻觉？
姜子尧有些走神，一不小心撞到了刘东后背，他一怔，差点被手快的刘东一枪崩了。
刘东瞪了他一眼：“专心点。”
他很恼火地举着枪：“听着，我知道你们有点水平，但我也不会在某个人身上浪费时间，你们谁要是被困住了，或者突然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我会给你们一发子弹，明白么？”
霍驰说他刺人：“我们好歹同生共死过，你这样未免也太没人情味儿了。”
刘东嗤了一声，他是认真的，自己扭头就上了台阶，姜子尧突然有些好奇，在后头问：“你杀过人么？”
“活的幸存者。”
“杀过。”刘东说。
“杀过多少？”
刘东没有准确地回答他：“活着的人比起行尸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们应该懂这个道理。”
姜子尧换了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当初还要救我们。”
刘东直白地回答：“只要人活着就有利用价值。”
姜子尧没问题了，生存环境紧缩人杀人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几天前他和霍驰还是年级最佳团支书干部，是优秀好青年，领着国家奖学金在火锅店大快朵颐。
他们摸爬滚打二十年最擅长适应环境，但从始至终这个世界与他们都存在着分割感，他是3901年的姜子尧，这一点不会改变。
他想，经过了末日两年生存的姜子尧应当会和刘东差不多，有着为生存绝对的冷漠和戒备心。
“集中注意力，不要再让我提醒。”刘东前进时躬着背，他这次要更加小心，视线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屋檐，墙壁，房顶，确认过后，他才一脚踩进去——
可面前的空气居然明晃晃地裂开了一道缝，像是被戳破的水泡炸开了细小的水珠。
姜子尧顿感不妙，他立即意识那层波光粼粼的水雾是什么东西。
空气表面附着的东西以最快的速度消失。
【——文字：基因序列88，屏障。】
【功能系。】
【基因等级，低阶。】
天上很应景地打了一道空雷，行尸的低吼声终于清晰地传进了姜子尧的耳中，一眼瞥过去全是人头，它们齐刷刷地看向活人。
原来，他们一直在行尸群的眼皮子底下。
“跑——！”刘东大吼的声音融进了雷声里，闪电在眼前一晃，那白光也打在了苍白扭曲的脑袋上，他们看见了大厅里密密麻麻的行尸，有几百只？数不清，像蚁群像蜂巢，怪状的姿势堪比野兽，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
空气里满是腐臭味，但行尸对人的气味却异常的灵敏，他们一路狂奔也没办法把这群食人魔甩开。
刘东喊道：“西边！跟过来！”
他们不能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在计划穿过这里的时候他就留意了这里的建筑布局，在西边和东边各有一个小门，他赌了一把，等到三人赶到门口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该死的！”刘东骂了一句，那门是从里头反锁的，他扑上前用肩膀顶最后被自己的力气弹开。
霍驰上去就是一脚，但是踹不开，用斧头劈门也是无济于事。
行尸群直接追了过来，刚刚那是异人设下的异能，为的就是将行尸困在那大厅里，结果却不小心被他们给毁了。
刘东连开了两枪，虽然很精准地爆了最前面的两个头但子弹远远不够解决这群行尸。
现在他们手上还有八发子弹，一把斧头和匕首，哦……还要再外加一把铲子，但这些加起来面对尸群，硬刚活下来几率为0，他们一定会被撕成肉屑。
情况直转急下，他们尝试换个方向奔逃，可行尸已经扑了上来。
“霍驰！”姜子尧喊了一声。
霍驰警醒地抡起斧头砸向对方的脑袋，值得庆幸的是行尸的动作不如正常人那么迅速，没有进食，行尸变异时间越长身体反而越迟钝，他一斧头下去直接卡在了脑袋的中间。
没人告诉他行尸的肉像是沼泽泥巴，那一张脸被劈成了两半，眼珠直接挤掉了下来被一脚踩成了渣渣，他脑袋冒着冷汗，上去赶紧把行尸踹开，等再把斧头抡起来的时候，他准确地砍向了脖子。
刀刀砍肉刺激么？据说飚飞的血会激发人的肾上激素，霍驰的脑子一通乱麻，一边盯着姜子尧的身影一边乱砍，他连句话都喊不出。
行尸还在源源不断地逼近，攒动的人头看着人头昏，他们张着嘴，稍有不慎就会被咬下一口肉来，想活命就得捅穿他们的脑子，姜子尧用力把匕首扎进脑子里的时候是这么想的，他没有用枪。
不能有一点失误，要是被扑倒，身体出现一点差错就会被立马围捕啃食，他们不能回头，不能停下脚步，原来杀行尸，越过这条线，适应起来可以这么快。
他们一边跑一边注意着环境，老天也不是要致他们于死地。
“有个铁门！”
这让人惊喜，姜子尧和霍驰狂奔的速度一直没有降下来过，甚至甩了刘东一截，姜子尧发誓，这简直就像他跑体测一千米跑出了五十米的感觉。
拐角的铁门，高度大概是一米五，他们扒着栏杆很快就翻了过去。
刘东慢了一步，他的脚已经被抓住，不过好在姜子尧和霍驰及时拉了他一把，直接用手把他抬了过去。
他立马检查腿部，确认没有伤口。
行尸围上来撞得铁门啪啪响，姜子尧有些庆幸，行尸至少还不会直接翻门，它们挤在门边，有的被压在底下，活像是个人肉汉堡，伸着手低吼着。
霍驰冷静下来上去又是一斧头，他面红耳赤，连手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
姜子尧问：“还行么？”
霍驰：“还行。”
等一阵儿心慌过了，他撑着膝盖还能笑出来：“真是太荒谬了，变成行尸了都还要卷，刚刚冲前面那几个跟长跑运动员似的，只可惜追得快，死得也快。”
一旁的刘东大口喘息，他放不下心：“门的锁已经生锈，挡不了太久的，快往前看看有没有出去的路。”
相比两人，姜子尧心跳沉稳的像是简单地溜了个弯儿。
刘东看着姜子尧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些老了。
但姜子尧心里清楚，是基因觉醒让他变得不一样，除了多出来的异能，似乎还有提高人的体质的作用。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个垃圾场，这里面有几只行尸不过已经被压在了垃圾堆下面出不来了。
而这个垃圾场刚好建在南铺区的墙边。
“虽然曲折了一点，但不影响我们的计划，翻过去。”姜子尧捡了地上的箱子踮脚，很利落地翻上了墙。
爬上墙，墙体大概有两米的高度，南铺区的商业街道行尸太多而居民区相对安全，底下有游荡的几个影子但对他们而言构不成很大的威胁。
姜子尧站在高处朝前看，风一下就吹乱了他的头发，含着沙子粘在了他的发丝上让人心烦。
霍驰在一旁揽住他的肩膀：“姜哥，有机会咱们也弄顶帽子戴戴。”
作者有话说第4章 阴天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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