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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黑眼珠 ...

  •   做完饭关昼明去喊荆无枢起床,他把魔方放到口袋,打算放到荆无枢房里去。

      推开门看见男人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心道这气温分明也不冷,掀开被子却看见荆无枢缩在一处瑟瑟发抖。

      苍白的皮肤上缀着好几颗汗珠,男人的黑发已经散了,贴在脖颈处。

      关昼明将黑发剥开,荆无枢反抗的动作微乎其微,无力的倒在他身上,咬着唇抖得更厉害。

      “哥!你怎么了!”

      关昼明将手按在荆无枢额头,荆无枢并没有发烧,关昼明要收回手,忽然,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躺在身上的男人睁开眼,黑色的眼珠盯着关昼明,一错不错。

      *

      首都人民医院,荆无枢前主治医生刘茹看着一脸死气的荆无枢,又看着被那只骨节突出的手抓住的男人。

      温润的眉眼,动作间维护的意味毫不掩饰,低着头满脸关切,几个呼吸间,荆无枢又冷静了许多。

      刘茹拆开一包湿巾放在二人面前,关昼明抱歉地笑了笑,抽出一张,轻轻擦拭荆无枢湿润的脸颊。

      “你是?”刘茹不常在,并没有见过关昼明,只知道昨天荆无枢被带走了。

      “我是荆无枢的弟弟,他的父母是我的养父母,我叫关昼明,白日明亮的昼明。”

      “好的我知道了。”刘茹点了点头,然后说,“初步判断他这是有点应激反应。”

      “应激反应?”

      “对。”刘茹说,“这么和你说的,每个人的情绪对于每个人的影响表现出来的方式还有程度是不一样的,比如你所熟知的,大部分的人害怕会发抖,但其实有极少数人会直接晕厥甚至休克失去生命…而对于荆无枢来说,他一旦被过于强烈的情绪撞击,就会腹痛头疼,这种情绪不一定是大众认知上的不安害怕兴奋等等,精神病人与普通人的认知还有阈值是不同的,于是,对于我们来说可能很普通的一件事,对他们就是灭顶之灾。”

      刘茹看一眼荆无枢,回忆起最初这个人是如何出现她面前的。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因为过了太久,所以他对于这个人的记忆只停留在略微古怪的名字上。

      正想着,刘茹继续划着鼠标,看见电子病历上的记随症状一栏——严重幻视幻听,附带攻击性。

      刘茹愣了愣,看着荆无枢,说:“他现在看起来已经好很多了,以防万一,输个液吧,他有些脱水。”

      “好。”

      荆无枢已经清醒了,他跟着关昼明走到病房,躺好之后听到荆无枢说要输液。

      原本握着的右手也松开,换上了一根刺破皮肤埋入血管的针。

      荆无枢平躺在床上,闭上眼不去看关昼明和关昼明身边的事物。

      其实如果关昼明不送他来,他也能自己好,毕竟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状态。

      但是……被关昼明牵住的时刻,五颜六色的鬼魅就消失了,比任何镇定剂都要管用。

      “哥,我有些话想问你。”

      荆无枢听到关昼明小心翼翼地问:“和我待在一起,会让你感到不适吗?”

      荆无枢睁开眼,摇了摇头。

      关昼明便笑了笑说那就好,那你还是和我一起住在外面吧。

      荆无枢听的心里发涩,他无法理解这种似曾相识的不适感,所以干脆不去深究。

      补充能量的葡萄糖里混合了少量的镇定药物,荆无枢很快就睡着了。

      关昼明听到门被打开,刘茹换下了白大褂穿着常服,棕发女人微微笑着,站在门口朝他招了招手。

      “你对他很好,哪怕不是亲哥哥。”刘茹说。

      路灯照得花园很亮堂,不时有穿着病服的男女老少散步聊天,他们身边陪伴着家人,氛围愉快。

      两人拐过一个弯,刘茹听到男人说:“嗯,他的父母于我有恩,他也是个很好的人。”

      刘茹不置可否,而是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有没有想过,要是他一直治不好要怎么办,你以后结婚生子总不能拖着个哥哥去和女方谈。”

      关昼明笑了笑,说:“难道刘医生觉得我哥哥的病治不好吗?”

      “当然不!”刘茹急切地想要去纠正年轻人悲观的话,转过头发现预想中的颓废神色并没有在男人脸上出现。

      关昼明脸上的笑容在路灯下依旧热烈清晰,仿佛能温暖秋日夜里的冷气。

      “我也觉得能治好,所以如果刘医生有什么新的发现,不妨直接告诉我。”关昼明说。

      刘茹也不确定自己的想法究竟是不是对的,最后还是决定先不急着开口。

      关昼明看着女人明显的欲言又止,没说什么,只道:“可以留一个您的联系方式吗?不会无缘无故打给您的。”

      住院部的散步花园就在楼下,关昼明出去了也就十多分钟,回到病房时荆无枢还睡着,关昼明整理了被子,坐在床边。

      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个魔方,本来打算放荆无枢屋里的,阴差阳错给带了出来。

      这个玩意儿关昼明是真不会,他想着荆无枢之后可能会玩,到时候自己要是完全不会怕不是要让哥哥看笑话,便拿出手机开始百度了。

      公式还没开始背呢,认概念就已经让他头大,他放下手上的物什打算休息休息,微侧过头正与荆无枢对上视线。

      “哥……”关昼明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他少有这样踟蹰的时刻。对着荆无枢刚睡醒后略带懵懂慵懒的眼睛,他倒开始不知所措了。

      荆无枢从被子里伸出左手,细瘦的手臂亘在关昼明眼前,遮住了一半的光,更显白得晃眼。

      关昼明正不知道荆无枢要做什么,就感受到手上传来了力道,那只手盖在了魔方上,布满伤痕的手指拨动角块。

      几个来回,被关昼明简单打乱的魔方便被复原了。

      关昼明惊讶地看着荆无枢,问:“哥,你会这个?你以前学过吗?你会背那些公式吗?”

      荆无枢摇头。

      所以这是天赋?关昼明听说过有少部分自闭症会是高功能,在某个方面异于常人,虽然荆无枢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自闭症,但拥有这样的能力也并不奇怪。

      关昼明替荆无枢感到开心,他又打乱几次,让荆无枢还原。

      荆无枢右手在输液,只有一只手能动。这过程便是由关昼明替他拿住另外一半协助完成的。荆无枢想动哪边了便眼神示意关昼明松松劲儿,然后再轻拨一下。

      完成的很快也很好,关昼明看着荆无枢,说:“哥,你真厉害。”

      荆无枢似乎在缓慢地接收关昼明的夸赞,过了一会儿,关昼明看见荆无枢点了点头。

      然后荆无枢重新躺下去,把自己窝在了被子里。

      “你喜欢魔方吗?或许我们可以把他发展成一个不错的爱好,然后你就可以……”

      关昼明说到一半已经看见了荆无枢在左右摇的头,他便停下来了,说那也没事。

      荆无枢转了个身,再次用视线描绘了一圈关昼明,那些讨人厌的鬼魅好像又出现了,一只鬼把手搭在了关昼明肩上。

      荆无枢猛地坐起,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荆无枢低下头,看着按着自己手臂研究自己手背的关昼明。

      为什么这么心疼我呢?好像没有理由一样。明明说了你不喜欢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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