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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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名字
沧海一边思考着，一边观察着眼前的马科修斯和锅巴。
她这具白狐幻身不能使用元素力，当然也开不出元素视野，看不到什么内在的元素特征，不过仅仅是用眼睛观察，她也看出来了马科修斯和锅巴的不同。
马科修斯是炉灶之魔神，在人类点起的灶火中诞生，距今也有两千余年了，虽然现在的化身是只有半人高的样子，但总是有点“成熟”的感觉。而锅巴身形更小一点，看上去也更活跃可爱。
所以将马科修斯和锅巴看做亲缘关系确实很有道理。
沧海在缺损的记忆中翻找，依稀能找出几个有伴侣的魔神，但有血脉延续的几乎没有。毕竟魔神们的本相各异，对情感的理解不同，能组成伴侣关系的本来就少，更别说孕育后代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钟离。他这个形象的外表和他身为摩拉克斯时的神明本相有三分相似，只是没有神明本身的锋锐冰冷，以现在小狐狸的视角看去，钟离很是平和温润，就像个脾气极好、学识渊博的可靠青年。
她见过他拜访旧友时含笑共饮的样子，看到过他关切那些年岁尚小的夜叉时温和的样子，也看见过钟离在璃月港弯腰扶起摔倒的孩子。她现在所看见的他已经和传闻里那个威严而疏离的岩王帝君形象相去甚远了，她的记忆里没有对他的过往印象，所以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她的。
在摩拉克斯的心中，摩涅莫绪涅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神明呢？
虽然记忆有所缺失，但沧海能看出来他们的关系很是不错——共同守护璃月的仙人魔神这么多，唯有她和摩拉克斯被民众称为“主君”。
唉，到底是怎样一个形象，才会让他在某一刻误会她有一个狐狸孩子呢？
沧海的思维正发散着，忽然感觉自己的头被拍了拍。她抬眼去看，发现是锅巴。锅巴手上拿着一块梅花糕，递到了她面前。
她听见锅巴的声音，是在说“快一起出去吃东西”。
沧海环视周围，看到赫乌莉娅在招呼马科修斯和钟离把餐食端到院子里。
钟离似有所感，转头看向小狐狸，道：“快过来，我给你添了一道你喜欢的菜。”
沧海把锅巴给她的那块梅花糕吃了，叫了一声回应钟离，和锅巴一同走回院子里。
看到桌子上那道钟离说的新添的菜时小狐狸愣了一下——那是一碗蟹肉拌饭。狐狸很喜欢吃海鲜类的食物，但钟离个人并不喜欢海鲜，当然是指滑滑腻腻的那种海鲜，在钟离去餐馆用餐时，服务员也会刻意帮他将海鲜菜肴替换掉，这还是沧海这段时间来第一次看到蟹肉。
沧海忽然想起了钟离过去曾说过的话。旧时的记忆对她来说仍然模糊，对话的场景她无从追寻，却仍旧能想起他的叹息：“浮光一瞬，人间千年。岩石尚可有心，大地与神明亦然。”①
契约之神碣岩般冰冷的面目之下，其实有一颗温热的心，沧海比任何人都清楚。
小狐狸轻巧的跃上青年的膝盖，在他的怀中亲昵的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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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前阵子你托我送给归终的信，她看完后托萍儿带了回信了。”赫乌莉娅沏了一壶茶，道：“锅巴的主人香菱——就是做出那个腊肉窝窝头的女孩，她跟着萍儿学枪法，现下她们师徒二人都在玉京台呢，你若有闲暇，便去看看她们吧。我记得萍儿的枪法也是你教的吧？”
钟离道：“仔细算来的话，应该是阿玉教的才是。我只是偶尔指点一下。”
“是了，女君的枪法确实一绝……”赫乌莉娅点了点头，复而又笑：“不过对于她来说，找到她不会的事情确实是一件难事。”
“正好我想着找时间带小家伙去一趟不卜庐，既然歌尘带了回信来，那我今日就走这一趟吧。”钟离想着还是带小狐狸去不卜庐找专业的医师看看，虽然身体上看来小狐狸没什么大病，但不知道是否被吓到了。
“既然顺道，那便将这些吃食带过去给萍儿和香菱吧。”赫乌莉娅起身，对这厨房内喊到：“锅巴，快来，跟帝君一起过去。”
赫乌莉娅不太爱出门，按理说她把锅巴叫过来和马科修斯见面是，作为长辈，虽然她自己是比较柔弱的那一类魔神，但赫乌莉娅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保证锅巴的安全亲自出门把它送回香菱身边的。
不过这次帝君在眼前，又要去找萍儿，赫乌莉娅自认为让帝君帮忙带锅巴回去可是比她自己出门安全多了！
这可算得上两全其美嘛，帝君顺路，而赫乌莉娅也不用再出门了。
钟离知道赫乌莉娅这是想躲懒不出门了，但他没戳破，只是在这一瞬想起了以前的事：那时阿玉来璃月港找赫乌莉娅，刚好就在赫乌莉娅这里小住了一段时间。而他上门来寻阿玉，那天正巧是海灯节，赫乌莉娅借口说不想出门，却将阿玉推了出来说是帮她带一盏霄灯回去。
玉总说赫乌莉娅外表柔软毫无主见，但其实自有七窍玲珑心。
这话确实没说错。
想起旧事，钟离的脸上不自知的带上了些许笑意，他将小狐狸抱到怀里，道：“那我便告辞了。”
赫乌莉娅挥了挥手：“改日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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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尘浪市真君，又名萍儿。她是位既喜欢人间烟火气、又喜欢山间清风的仙人，所以她时常会在绝云间和璃月港中来往，偶尔充当居住在两地的故友们的信使。
——虽然大多数老友们会选择更有效率的仙力远程通讯。
萍儿这次回来倒不只是送信来的，主要是来指导一下自己的弟子香菱。按理说，有仙缘的孩子是应该跟着仙人回去修炼的，不过萍儿看出来香菱更应该在红尘中历练，所以只是定期会来玉京台考校香菱。
萍儿的枪法是跟着被尊为“谶纬女君”的记忆之魔神学的，女君的枪术并不像后世那样纠结绚丽的技法，她的教习都是以杀敌为目的，简素而杀意凛冽。
天色正好，萍儿提起身边的千岩长枪，手腕翻转，枪尖划出风声。
②这柄长枪是由孤云阁的岩片制成的，那是从岩王帝君投下的如雨的岩枪所形成的岩造物上剥落的。这一制式的长枪曾是古代千岩军的武器，但因为过于沉重，现在的千岩军已经无法装备了。
不过萍儿到底是仙人，这柄沉重的长枪在她的手中如臂指使，随同她的动作，枪尖划开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枪如雷霆惊芒乍现，萍儿脚尖稍稍用力，带着长枪旋过身去，领口作压襟的小铃铛发出悦耳的轻响。
萍儿手中动作未停，却想起来有关这柄长枪的旧事来。那时她还是个半大的少女，跟在女君的身边央求女君教习她枪法。这柄长枪正是女君奖励萍儿枪法初成时亲自打造的。
年岁变迁，萍儿已从当年那个半大少女长成了如今的歌尘浪市真君了，她更换过几次武器，如今战事平息，才重新拿起来了这柄长枪。想起不久前看见的归终给帝君写回信时的情景，萍儿有片刻出神，因而手腕稍稍放松了些。
她的手腕卸了力，但枪势未止，向前飞了出去。萍儿回过神来想拉回长枪，但一时停住了脚步。
因为面前抱着狐狸的年轻男子帮她接住了这柄长枪。
“歌尘，拿稳了。”钟离将长枪递回萍儿的手中。
小狐狸已经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站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在小狐狸的身边是赫乌莉娅拜托他们送过来的食盒。
“有心事时确实不适合舞枪，险些冒犯了您。”萍儿接过千岩长枪，将它化入仙家芥子中，对钟离道。
“无妨，我知道你不会误伤旁人。”钟离摇了摇头。
“大师父！来客人啦？”活泼的少女声音响起，她从萍儿身后探出头来，有些惊讶：“啊，是钟离先生。——锅巴你回来啦。”
“你好，香菱。”钟离对香菱点头算是打招呼，“赫乌莉娅托我给你们带了餐食，我用元素力温着。”
萍儿稍稍歪了一下头，看着桌子上的小白狐，脸上带了点笑意：“钟离先生，这小白狐跟着您也有一段时间了，您有没有给它取个名字什么的？”
“名字？”钟离沉吟片刻，竟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叫它‘玉’吧。”
“？！”沧海感觉自己可能是幻听了。但是当她抬起头对上萍儿惊诧的神情时，她就知道自己没有听错。
“但、但这是女君的名字吧？”一向处变不惊如歌尘浪市真君都有片刻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提议这个取名字的事情。但想到两位神明的关系、以及归终前不久说的话，萍儿又稍微放下心来。反正这个名字是帝君自己要取的，女君追究起来可问责不到她身上。
沧海少见的感到失语，有些谴责的看了一眼钟离。摩拉克斯原来是这种促狭的人设吗？给自己的宠物取故友的名字什么的。那她以后也要给自己养的花草起名叫“摩拉克斯”“钟离”“离”。
钟离含笑不语。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