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们全都火葬场了（快穿）》晚星雀

5、第 5 章

　　像兰泽这种级别的研究员，大脑里安装的特殊芯片，可以阻止精神评级为A以上人鱼百分之九十九的精神攻击。

　　他的精神域对于任何一条人鱼来讲都是封闭的领域。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限时使用[兰泽-心音]，完成任务即可永久获得。

　　兰泽的精神域，像是湿度适宜的培养室，里面养殖着各式各样的蝴蝶，这些蝴蝶统统围绕着一颗粗壮腐的枯木。透明的墙壁上到处蔓延着错综复杂的枯枝，本是向花而生的蝴蝶为何围绕着一颗腐朽的枯木？晏恣觉得他还不够了解兰泽，想要走进兰泽内心深处，还需要下一些功夫。

　　一位年迈的神职人员朝晏恣走来：“小渡纱，许久不见，你比一年前看上去，精神好多了。”

　　在渡纱的记忆里，他名叫理查德，是海加尔教堂的教父，乔伊博士生前的挚友。

　　“渡纱，乔伊博士的葬礼没能去参加，我深表遗憾。”理查德握着晏恣的手，眼眶湿润。

　　教父的视线转移到晏恣身后，苍老的眼眸凝成一条线，他握着晏恣的双手颤抖了一下。
　　晏恣感觉得这种颤抖不像是久别后的激动，而是某种恐惧。

　　教父吞吐着寒暄：“兰，兰泽先生......您也好久不见。”

　　教父神情突然无措起来：“不知道您要来。”

　　一年前，乔伊博士病重，很少有意识清醒的时候......兰泽懒于伪装，渡纱逐渐与那些实验体没什么区别，整日待在独立水舱内，面对兰泽的冷漠与无视，他没有任何出行的机会。

　　这一年对于原主来说是噩梦般的存在，每日趟在冰冷的桌案上，接受各种仪器的扫描，刺眼的手术室白光让他短暂失明，鼻腔间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身上的鳞片，毛发，血肉被提取下来研究，疼痛是其次，赤身裸体在众多位研究员观察下的羞耻感令他难以忍受。
　　很快他就认清，失去兰泽的眷顾，他不过是最卑劣的实验体，和那些孱弱的小白鼠没什么区别。
　　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喝下一种奇怪的药剂，这些药剂令他皮肤溃烂，精神时常，心脏绞痛，逐渐丧失思想。

　　他不再是兰泽最疼惜的小人鱼，甚至没有反抗过一次，认为服从兰泽的命令，配合他对自己的研究，可以令他开心。
　　他开心，渡纱就会开心的，即便柔软脆弱的肌肤泡在特殊药剂里72小时，泡到溃烂发白也没关系，即便被遗忘在封闭狭小，安静到没有任何噪音的研究舱内整整三日……

　　封闭期间，唯一一次出行，是渡纱被带到海加尔教堂，对于渡纱来说，那是一场并不愉快的经历。兰泽命令一些医学人员从钢钉粗的针管他的身体里抽走大量血液。

　　这时，兰泽高大修长的身影从晏恣身后拢来，看似清洌平淡却极具侵略性的气味将晏恣包裹，宽阔的手掌缓缓扶上他的肩，心音随即传来：“后颈的肌肤很嫩，让人想用犬齿一口咬上去。”

　　兰泽的心音如此“不堪”，但他神情却无比淡漠。镜框折射出冷光，他目览过空旷的教堂，问起理查德：“今日不是有祈祷会么？”

　　理查德垂下眼眸，低声回答：“抱歉，临时取消了。明天这里会有一场婚礼举行，也是我最后一次主持婚礼。主持完这场婚礼，我便准备隐职。”

　　兰泽敲击着腕上的银色手环，目光聚焦起来，浑身专注，手指如同精密仪器般，在手环影射出的虚拟小屏上处理着工作信息，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是该退休了，辛苦您这么多年。退休礼物明日会派人送去。”
　　言毕，他抬起眼眸，微微眯起，朝理查德笑了一下。

　　兰泽的心音再次传入晏恣脑海：“教父先生，您的死期恐怕要提前了,会为您安葬。”

　　理查德也勾起唇角，硬生生地笑了一下：“劳您破费，很期待您的礼物。”
　　晏恣感知，教父的精神域正以细微又频繁的曲线波动着，他恐怕也意识到这份“退休礼物”并不是真的惊喜。

　　兰泽想要杀死教父，必然是教父知道一些关于兰泽的秘密。晏恣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份秘密是什么，在理查德收到退休礼物之前。

　　教父把目光转向晏恣：“小渡纱，可否帮我一个小忙？”

　　晏恣目光单纯：“嗯？”

　　理查德蹙起花白的眉毛：“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可否帮我过一遍婚礼流程......担心明天婚礼出错。”

　　晏恣点头，答应了理查德的请求。

　　理查德抱着黑色漆皮的誓约本走到一侧：“从我念誓词开始便好。”

　　晏恣捧着鸢尾，站立在礼台中央，恰逢雨天忽而放晴，第一束光泼洒进来，为他纤瘦的身形勾勒上一层淡金色的光影。

　　轻薄的窗帘随风扬起，拂过他的脑后，宛若圣洁的头纱。

　　兰泽抬起纤尘不染的黑色皮鞋，迈步走上礼台，挺阔拔绝的身影蓦然竖立在晏恣面前。

　　那张英俊异常的面容闯入晏恣的视线。神情淡然的男人微微一笑，沉吟句：“演习没有新郎，恐怕不够。”
　　藏在银丝镜框下的深邃眉眼，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样的沸岩。隔过冰冷的镜片，那直勾勾盯过来的目光无比滚烫。

　　兰泽有些意外。晏恣宛若新婚的妻子，他笑时微微鼓起的脸颊，像是白瓷里浮起一点釉粉，渲染着雀跃的心动。

　　晏恣憧憬的神采，似乎让兰泽十分满意，他精神域的温度逐步上升，变得温暖无比，斑斓的蝶更加欢愉地舞动起来。

　　十四岁的渡纱与晏恣来参加海加尔教堂参加婚礼，渡纱曾经幻想，自己将来有一天可以与兰泽站在礼台的中心，在教父诵读的誓约下互换戒指，结为夫妻。
　　但这一切不过是渡纱的痴心妄想，当他濒死在实验舱内，从真雪口中听到兰泽订婚的消息。

　　兰泽的未婚妻是南大洲四大家族之一-火焰家族的独生子。不仅家世雄厚，十七岁便成为星际战场上最年轻的指挥官，掌握南大洲大量军权。

　　渡纱那些幻想变成痴心妄想，他仅有的那一点希望被自卑掩埋。
　　他也明白，自己本不应该按照人类社会森严等级制度来为自己的身份地位做评价。但事实上，他不过是雾山研究所随时都会摈弃的实验体，新世纪的异种奴隶罢了。

　　兰泽被晏恣神情所释放的光彩吸引，觉得眼前的少年如同头纱般洁净美好，可仅仅也是一瞬，便觉得索然无味，他认为人大部分都是平庸的，这样的情景有什么可期待？不过是对方一时春心萌动，妄想与他举行这种看似神圣且极具天命的仪式。

　　晏恣望着藏在那副银丝镜片下，暗暗沉下目光的翡眸，听取着兰泽的心音：婚礼？他从来没有期待过婚礼，平庸的人类总会被某种仪式吸引，认为某种仪式过后，与他参加仪式的人会与他产生某种特殊联系，他们的命运就那样紧紧依靠在一起，事实上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兰泽先生，能做你的新娘子，一定很幸福吧？”
　　晏恣甚至流下了眼泪，异色的瞳仁释放着欣喜与感伤交织的光彩，像是被雨淋湿过霓虹。

　　紧接着，那双异瞳里的光渐渐被郁色吞噬，他失落道：“兰泽先生，我明天就要回寂鸦洲。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留在南斯维加斯的暂住证已经到期，能在这里与你告别......很难忘。”

　　润过眼泪的肌肤，泛着不一样的色泽，倘若撒过紫金色的粉，皮肤轻薄到似乎可以瞥见骨骼与血管，兰泽的心音传进晏恣的脑海：“太薄了，轻轻一弄就会红，会肿吧。”

　　“模拟结束了。”教父握着手中的黑色誓约本，微微颤抖。

　　晏恣能感受到教父的恐惧正在逐步减少，随之取得的，是一种释然的情绪，这种释然是视死如归般的释然。

　　晏恣朝兰泽走近一步，两人的胸膛之间，只隔着一束捧花：“还没有结束，教父先生。”

　　晏恣将捧花背到身后，又挪动半步，他微微踮起脚尖，在兰泽的唇面上轻点，宛若掠过一只振翅的蝶。
　　冰凉的镜框刮蹭过晏恣颊面，兰泽温热的鼻息喷涂在他的鼻尖上，又迅速离开。

　　那双情绪欠缺的翡眸，终于泛起粼粼的波澜。
　　晏恣不是第一次吃渣攻豆腐了，他阅人无数，在他眼里，兰泽当然不是什么表面看上去温文尔雅，待人有礼，一心钻研学术的纯情男研究员。
　　若是过于扭捏的纯情，不如明目张胆的示爱。

　　兰泽的神情看上去依然是温驯的，但晏恣能感受到，对方如同隐藏在花丛深处的巨兽，具有如何的侵略性。

　　兰泽觉得那是比任何花香都要馥郁的滋味，停驻在唇角，让他有些意犹未尽。这种滋味让他的血脉倘如被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通过，最后直击灵魂，勾起一些内心深处的记忆......他反感肌肤之亲，却不反感与霍琳肌肤之亲。
　　如同幼时跌入悬崖，落入深海时，遭遇的那份......来自于天神的垂怜。

　　像晏恣这样勾引他的人数不胜数，他对情/色这方面的需求也确实很高，但只是利用一些抑制剂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麻烦别人来用肮脏肤浅的肌肤之亲。

　　“兰泽先生，这样的婚礼仪式才算完整，不是么？”晏恣望向他的眼眸湿漉漉的，闪烁着臣服的光芒。

　　兰泽面目冷淡，眉心微蹙着：“霍琳，注意分寸，你我还没有熟悉到这种地步。”口气带一些严肃，像是在教育不懂事的小孩。

　　明明一副指责的姿态，可他的心音让晏恣觉得有趣：“这无辜的眼神，像是小白兔。”
　　系统也发出提示音：火葬场进度，15％。

　　小白兔本兔缕一缕银白的发丝，伸出纤细的指，将悬在兰泽鼻梁上，被他颊面蹭歪的银丝镜框扶正。

　　兰泽那双压抑在镜片下的翡眸正在升温，他准备开口说些什么，耳垂上的芯片突然闪烁起蓝光。
　　他与传讯过来的人通话：“嗯，饭局延迟到明晚。”

　　兰泽有条不紊地整理好衣领，袖口，启唇道：“研究所那边还有事，先告辞了。”

　　兰泽离开了。

　　“理查德先生，这枚戒指还您。”橙金色的宝石炫目美丽，这是方才用来模拟戴戒指一幕时的“道具。”

　　理查德深叹一口气，像是达成某种目标，他言：“渡纱，这枚戒指本就属于你。乔伊博士曾在一年前嘱咐我，如果他将来有一天离世，请让我务必把戒指交给你。”

　　晏恣这才明白仔细观察起这枚戒指，是不规则的六边形，色泽是落日般的橘，戒石可从戒指托上轻而易举的取下。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获得神级道具[海神的眼泪]限制使用地点：海加尔教堂。
　　可以打开神秘宝箱的钥匙。

　　晏恣问起：“理查德先生，这里有乔伊博士生前存放的物品么？”

　　理查德没有直接回答：“在他死前一周来过海加尔教堂，那是他最后一次来拜神。”

　　偌大的教堂内，立着一尊巨大的塞壬雕像。

　　金碧辉煌的海神雕像，悬挂在教堂上空。而他的权杖上面嵌满各式各样的宝石。在海加尔教堂的富人，喜欢在塞壬的权杖上嵌入名贵又璀璨的宝石，来祈求可以获得海神的祝福。

　　晏恣一眼找到缺失宝石的部分，等理查德离开。他试着将六角形的戒指嵌入权杖缺失的部分，片刻，神像的底座猛然一震。
　　从底座前方的石台上缓缓升起一只小木盒。

　　木盒里盛放着一枚全封闭的透明试管，试管内装置着不知名的淡蓝色液体。

　　试管上贴着雾山研究所的特有标签，白底红字印写编号为：001号的蓝色诡异液体。

　　恭喜宿主获得隐藏道具。[初号冰源种]，级别：不明；状态：沉睡；详细报告需要用积分解读。

　　晏恣将试管收入口袋，抬袖时发现自己居然丢失了一枚袖口。
　　那是一枚海蓝色，贝壳状的可拆卸袖口。是霍弦昨日送给他的。
　　想到霍弦......晏恣在回家的路上买了新鲜的蔬菜与鱼肉。

　　付钱时，菜店的投影屏幕正在播放一则重要新闻：明晚，兰氏集团新任掌权人兰泽先生将在帝国大厦举行订婚典礼。

　　也是此刻，晏恣耳垂微震，他收到一条来自于兰泽的语音讯息：“你的袖扣挂在了我的领带夹上，明晚帝国大厦酒店，宴会结束后大概九点，来顶层102号室找我。”
　　“船票暂且替你改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