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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


  •   我坐飞机回的长沙,解语花找人帮忙把东西过了安检,落地吴二白安排的十二个伙计已经到位。

      在黄花机场走着,高跟鞋叩响地面,脑子里响起的是《乱世巨星》的BGM。

      这种光鲜的感觉持续到我拨了电话给潘子,他听我说完,对我进行了长达15分钟脏话乱飙的臭骂,我屁都不敢放一个,夹着尾巴等他消气。

      我直接去了他家里,坐在板凳上又被他指着脸继续骂。

      “你怎么跟我保证的?陈娇,三爷费那么多的心思,你他奶奶的权当放屁!”大潘显然是气的狠了,指着我的手都在抖。“你以为那几个盘口那么好管?我回到长沙都不再接手,你到二爷那就把活拦了,怎么就这么急着找死呢!”

      其实,他来来回回的也就那么几句话,骂完之后就坐在凳子上抽烟,一根接一根,眉头越皱越紧。

      我让伙计把从北京带回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打开了箱子给他看,把自己想的计划说给他听。

      他听着,脸色稍稍缓和,但还是不赞成。“太冒险了。”

      “青铜器,这可是好东西,钓人是够用了。”我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吴二白说让我来收拾烂摊子,无非是管理下面乱成一团的伙计,这段时间吴三省不在,顶着他的名头又是支锅(拉伙盗墓)又是在别人的盘口作恶,实在坏名声。现在只要暂时不说收账,不触及利益关系,那一切都还简单。
      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告诉他们,吴三省还活着,而且不久后就会回来,让他们安分一些。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说不定他们已经是蛇鼠一窝,这也在意料之中。四个大头中鱼贩和王八邱最是狡诈,一定是计划中最难实施的一部分。

      大潘手底下还有几个吴三省的老伙计,我让他们去各个喇嘛盘送信儿,没想到去鱼贩和王八邱那的伙计直接没再回来。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我陈娇请不动他们,没想到居然做的这么绝。
      我点上烟,呼出一口胸中的郁结。“看来我们得亲自走一趟啊,潘爷?”

      我们带上所有的伙计直奔王八邱的铺子,这个人没什么功夫,可底下的打手不是吃素的。一开始就强压是万万不能,但必须让他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傍晚这个时间人都懒,铺子里看门的就两个。我二话没说把迎过来的直接踹翻,踩着他的前胸把他踩在地上不能动弹,对另一个道:“去吧,把你们邱爷喊来。”

      王八邱来的时候我正在内堂翻他的茶叶罐,寻思自给自足泡壶茶喝。他显然做了准备,身后带了五六个打手,一进来发现屋子里都是我的人,没想到我还能叫到这么多伙计。

      我“哟”了一声。“邱爷,好久不见了。”

      他的脸色变了变。“陈娇,你他娘什么意思?三爷不在也轮不到你来称王,几个月影都不见一个,今天冒出来搞这一套?”

      我终于在架子上找到了茶叶罐子,安溪铁观音,这家伙真是够肥啊,茶都喝这么好的。随手递给旁边的伙计,让他泡茶,自己则看着王八邱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怎么轮不到我?我现在可不是姓陈,三爷给我改了姓了,吴,吴娇。哟,这么一论,你不得喊我声娇姐吗?”

      王八邱呸了一口。“你说你姓吴你就姓吴了?”

      “怎么?身份证还得给你看看?”我挑眉,另一个伙计亮出了吴二白的铁签,直接扔给王八邱让他自己辨一辨。“别把气氛搞这么差,前段时间下地,三爷得了点小病,让二爷扣在医院养着呢,病一好很快就会回来,说什么谁称不称王的。”

      他只看了一眼又扔了回来,虽然表情不好但嘴上咬的很死。“二爷从来不管道上的事,你拿着签子有什么用处。”

      泡茶的伙计已经端着茶进来了,杯里汤清水绿,单是闻着就极香。

      “什么用处?”我重复了一遍去捏茶杯,手心里全都是汗,差点没拿住。稳了稳,低头品了一口,香高味纯。可惜了,我反手一砸直接把杯子摔在王八邱面前。“用处就是,今天把你打死,人命债可以算在二爷身上。”

      所有的伙计都跟着大潘站了起来,吴二白拨给我的都是练家子,各个膀大腰圆,一拉开架势极有压迫感。

      王八邱下意识向后退,但门早就被堵死了,几个打手把他护在中间,他扯着嗓子大叫。“陈娇!你敢!!”

      “你怎么又叫错我的名字啊,说了人家姓吴了呀。”我造作的娇嗔了一声,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来。“今天我有两个伙计没回来,邱爷说说,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我俩都心知肚明,我不等他说话直接一摆手。“没关系,你铺子里两个看门我拿来抵了,咱们就算平了。”

      王八邱听了四下去看,他看铺子的两个伙计,其中一个还是去报信跟着他一起进的屋子,悄无声息的就无影无踪了。这下他彻底慌了。

      大潘拿出了装方觚的箱子,掀了一点缝给他看了一眼直接拍在他店里的桌子上,说道:“王八邱,通知另外几位,三爷这次带上来的货是黑的,东西全都在我们手上,想沾油水就来。但下地这事不是谁都能干,锅不是想支就支的,劝你们收了心思,老老实实的等着三爷回来。”
      这下软的硬的全部都交了,成效如何还得走着看。

      晚上我跟潘子在他家门口找了个湘菜馆。

      在杭州的时候,吴邪知道我口重,时不时会给我弄点有味道的东西吃。现在终于吃上了正宗的家乡菜,我竟然觉得太辣,眼泪都在眼圈里转悠。

      大潘看着我叹了口气,问:“后面准备怎么办。”

      “事情比我想的顺利点,王八邱会把消息传出去的,省得我还要一个一个谈。底下多少兄弟是奔着三爷才来的,只要他们知道三爷还活着就不会像散珠子一样。”喝了口酒,舌尖上的辣还没散又被酒杀了一下,搞得我直咂嘴。“我们手上实际就一件儿货,今天还给了王八邱,有人问就说东西都在他那,让他们搞搞内讧,别人信谁就不关我们的事了。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我们还是得找人接了这个盘口。”

      大潘没有说话,两只眼直直的看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其实最好的就是二爷能接,不过他要是能接就不会让我来了。还有一个……”我沉默了很久,心里灌了铅一样发沉。“吴邪。但他一看就是好拿捏的软柿子,如果吴三省不露面,有几个人能认这个小三爷?”

      盘口不比斗里,那全是人心算计,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不小心就会掉进大坑丢了命。被粽子一口咬死也算痛快的,在盘口一旦被架起来,无异于活剐。

      正想着,手机响起来,是吴邪打来的。我才记起,今天落地把发信息的事儿忘的一干二净,调整了一下心情接起来。

      “你到杭州了吗?”他问我。

      我故作轻快道:“到啦,我到了就去了快递公司,哎呀忙死我了。”

      “我还以为你那边出了问题,胖子说我想多了,但我实在安心不下。”

      听他话里多少有点埋怨我的意思,我连忙哄道:“怪我怪我,等你回来我一定补偿你,好不好。”

      我们又随便的聊了几句,他说他跟胖子他们现在住在鬼屋一样的房子里,条件艰苦,还好我没跟着他们继续留在北京。

      潘子听着我们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我对着他讨好的笑了笑,准备赶快结束这通电话。“我好困啊,今天先睡了,下次聊,你亲亲我吧。”

      “啊?”吴邪一惊,隔着电话我都能想象到他现在的表情,接着那边是有点急促脚步声,好像是在快走,然后是很轻的嘴唇碰撞的“啵。”的一声。没等我说话,他直接挂了电话。

      这就害羞了。我摇摇头,举起杯敬潘子,两个人喝了酒再次沉默下来。

      吴邪会吃苦的,吃很多很多的苦。

      我舍不得。

      白酒的辣意顺着喉管直烧到内里,我又拿起酒杯去碰潘子的。“这个大梁我想挑。”

      大潘抬起的手猛的一甩,酒杯砸在桌子上直接裂开,他脸色铁青。“你他娘是不是疯了!你能挑的起来?你忘了之前自己在盘口什么滋味儿了?”

      我露出一个可能比哭还难看的笑,“好潘爷,我就试一试。”

      潘子跟我彻底闹掰了,不过也好,他岁数也大了,跟着吴三省风里来雨里去的,早该休息了。我自己的决定,不应该再牵扯上他。

      回茶馆的时候,路过我以前的铺子,居然改成了面馆了。我在那停了下来看了看,外面的一砖一瓦都没有变化,只是内里的格局做了大改。要了碗面,好j吧难吃。

      喇嘛盘我暂时动不了,于是准备先从那些小的马盘开始收账。怕下了通知打草惊蛇,直接带着伙计杀到铺子,他们还是听到了风声,大部分都很痛快的交了账本子,虽然一看就是现赶的,但只要态度好我都不会说什么。

      还有一小部分说见不到三爷本人不交账,非常有原则,但对于一个马盘来说有点硬过头了。我挥挥手,血溅当场。

      过程也不是太顺利,十二个伙计折了一个,还有有两个在医院住院,我几次挂彩,身上大小伤口到处都是。

      这种行为无异于到处给自己立仇家,但是无所谓了,只要我到处发疯,他们总要惧我三分。不怕硬的,就怕横的;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就是这个意思。

      以前我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软态度,因为吴三省和大潘有硬手段,天塌下来有人顶着,没必要把自己搞得太脏。可现在我独身一人,不疯魔不成活。

      这还都是小打小闹,要看喇嘛盘那几个什么时候坐不住来讨伐我这个暴君。只要我能办了其中一个,那么所有的人都会安分。只可惜我对盗墓一窍不通,果然吴三省从来没打算让我接他的班,要不然怎么也得教我点风水之类的东西,手底下一直没货是稳不住人的,暂时想的打算是花重金从别的盘口买信儿,这样也不至于一直吃老本。

      坏事不能白天做,天一黑我就四处奔波。吴邪隔三差五的打来电话,很多时候我都是一边擦着手上的血一边跟他聊天,王盟早被买通了替我编瞎话,他一直以为我人在杭州呢。

      听着他的声音心里总能寻到安宁,开玩笑说要不你去当喇嘛吧,念起经来效果翻倍。

      他说他跟小哥胖子分头行动了,现在鬼屋就他一个,真得念点经给自己壮胆。

      哦,我可爱的小男朋友。

      后来吴邪也跟解语花离开了北京,估摸着可能是下地了。花儿爷身手好,虽然不比张小哥,但照顾自己的发小应该不成问题,我能安心。

      长沙这边,在我暴虐的杀伐下,原本的那些散乱的马盘都被收了回来。我总感觉到有人在暗地里推波助澜,应该是大潘,试着联系他,依旧不接我的电话,真是嘴硬心软。

      看着桌上的账本,有几本都是带着血的,用手翻了两下突然笑了,跟旁边的伙计道:“我现在自诩东方不败应该没人反对吧。”

      他立马拍马屁说:“当然啦吴姐,您这几次出手哪次败过。”

      我顿觉没意思,明明我想的是自己跟他一样阴毒狠厉,看来除了吴邪和胖子真的没人能理解我的笑话。只好撇撇了嘴,继续翻看那些狗屁不通的账本子。

      这些东西看的我头发涨,可以说跟上刑无异,干脆全都摔在地上。“告诉马盘那些够日的,他们吞的那些芝麻豆粒我看不上,让他们把账给我写对了再拿上来,我只要心里有数,就行了。”

      伙计应了声飞快的捡了账本子跑出去,同时另一个伙计飞奔进来。“吴姐,哑姐来了,自己来的,没带人。”

      这让我精神一振。我知道她跟吴三省的关系有些微妙,但她一直看我不顺眼。现在她不带伙计来我的盘口,明摆着是来投诚。有多诚,不确定,再看看。

      “有意思。”我点了点头,“请她上来呗,去泡壶茶,泡好的。”

      哑姐上来的很快,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我,似乎想要把我看透。“吴三省呢。”

      我不怯的看回去,直直的回视她的眼睛。“王八邱的信儿传的不准啊,我不是说了三爷被二爷扣在医院里了吗。”

      “吴三省不会允许你做这些的,你做的太过了,会被反噬的。”她道。

      “姓陈的时候不让做,姓吴的时候就行了。现在我跟大潘一样,都是他的刀子,他指哪儿我就砍哪儿。他也年纪大了,以后这些事我会替他做,这盘口我也会接手。”伙计泡好了茶端上来,要给哑姐倒,我阻止他,亲自端了茶壶给她斟茶,脸上笑意盈盈。“干这一行还怕反噬吗?那么多人在下面等着我呢,下去也是热热闹闹的,还挺好。”

      递茶杯给哑姐,她不接,面色很是古怪。我就直直的伸着手,保持着动作等她表态发言。

      等了几分钟她起身就走,在下楼梯的时候又停住,微微侧头。“王八邱他们已经准备出手了。”

      哑姐居然会提醒我,这让我有点意外,刚想道谢,她又说:“我会加入他们,除非我亲眼见到吴三省,不然我不会相信你。”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直觉好笑,把手里的茶端起来喝,手居然开始哆嗦,跟帕金森一样控制不住,茶水洒了一地。

      最近闹这么大动静,也算威(臭)名远扬,不少人在王八邱那拿不到好处,来投奔我。现在盘口的人口不算少,面对面的冲突根本不用担心。怕的就是阴招。

      我足不出户,看他们怎么暗箭伤人。连着好几天吃喝拉撒睡都在茶馆里,一开始那种老烟味还熏得我睡不着,后来习惯了也就那样了。

      不过我安全了,下面的人就要受罪,有几个被打的浑身是血扔到茶馆门口以示警告。

      伙计问我怎么办,我说:“要不约他们湘江边对砍?”

      他吓一跳。“吴姐,那可是大规模打架斗殴,到时候惊动雷子,谁也得不了好。”

      “木板,你还是没有一点幽默感啊。”我幽幽道。

      唉,想吴邪。

      再一直不作为有损士气,我开始思考如果是吴三省他会怎么办,可想不出。如果吴三省在,根本就不用费劲,他自己就是一根定海神针。

      算了,他们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那我也不当人了。反正大家都知道我疯,那我就更疯一点。半夜我单枪匹马的悄悄出去,直接放火烧了王八邱的一个铺子。

      他看门的伙计被我打晕了拖到门口,铺子里的古籍拓本泼了酒一点就着,火越烧越大烤的我浑身发烫。就着卷起的火苗点了一支烟,那种快意又从脚底升起来。

      长沙的夏天很湿,有脑子就知道这种火灾绝对是人为的。听说王八邱气的不轻,放话要活剥我。

      说真的,蛮怕的,吓得我半夜睡不着又烧了他一个铺子。手直哆嗦,酒泼多了,火一下冲起来,整个胳膊的毛都脱了个干净。

      “我草。”我拍打烧着的衣服,突然听到火苗的噼啪声里有隐隐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发现是王八邱和他的打手们。

      不知道是不是火光映的,王八邱眼都红了。“吴娇,你个不要命的臭娘们,居然敢玩我,我她奶奶的今天把你烤了喂狗。”

      我尽职尽责的演一个狂人,在红光里大笑着从火堆里扯出一根还燃着的板凳腿。“他娘的来啊,你弄不死我我下次直接把你家点了!”

      他的打手看我这幅样子竟然没一个敢动,被王八邱踹了一脚才一齐冲了过来。

      我轮着着火的木棍,他们一时没法靠近。直到手指一痛,火居然已经燃到末端了。

      这几个打手手里拿的都是开了刃的真家伙,被砍上一下估计都得是喷溅式流血。火已经很大了,门被堵死,窗户被燃烧交叠的博古架挡住,冲了可能会死,但不冲是一定会死。

      “你不是很牛逼啊?!我看你今天能不能长出来翅膀飞走!”王八邱还在那口水乱喷的放狠话。

      “你算什么东西王八邱,有本事咱们单挑,姑奶奶一个打你十个,臭瘪三。”我边骂边向后边慢慢的靠,刚走几步皮肤就因为灼烧产生痛意。趁他不备,我迅速朝最近的一个打手甩出手里燃烧的木棍,接着一咬后槽牙就直直的冲到火里。

      太热了,几乎睁不开眼睛。头发立刻就因为高热卷曲,然后着了起来。全身都在痛,可根本没时间去管,脚下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着,窗户是木条玻璃窗,已经烧的摇摇欲坠,我抬起手臂护住面门,直接跃起靠惯性撞了过去。

      人破窗而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已经熟了了的皮肉擦在柏油路上蹭的到处都是肉泥,鼻子里居然是一种烤肉的香味,估计自己撒点孜然就可以直接上桌了。

      王八邱这个铺子前门和后窗是两条街,他们想要追我只能绕路。我不敢耽误,爬起来磕磕绊绊的向前走。意识非常混沌,脑子里控制不住的乱想,许多的场面像放电影一样出现在眼前,可能是传说中的走马灯。

      我想,狗日的王八邱,老娘要是能活,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又想,现在自己跟吴三省算是两清了,他娘的养育之恩我单方面宣布这次抵了。妈的臭老头,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一点不在乎我们的感受。要是我死了,发现他已经在下面等着了,我一定要杀了他。

      然后想,自己现在一定丑的像鬼一样,皮烂那么多快,头发也烧的没几根了,要是获救的时候被熟人嘲笑,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最后跳跃的走马灯就只剩吴邪了,我们之间的情很怪,来的又快又猛。他那么那么多的缺点,偏偏拿我拿的死死的。难道这是我欠吴三省的,欠吴家的债。所以这一辈子注定要追着姓吴的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好像也不是,自己这次义无反顾的跳了坑,是因为我真的太喜欢吴邪了。肯定是因为我童年冰冷,成长过程冰冷,人还宫寒。他那种温暖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眼前的画面变成了他坐在吴山居的躺椅上对着我柔柔的笑,思维已经不受控制了,飞蛾扑火什么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

      吴邪,你最好是为我守寡三年,要是移情别恋我诅咒你们生不出孩子。

      再睁开眼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但意识不太稳定,因为大面积烧伤,注射的止疼的吗a啡让我的大脑很不清醒。

      有一次睁开眼,我居然看到了吴三省,他脸上是一种极度的愤怒,我鲜少看到他这种表情,感觉似梦似真。

      一定是因为我又回了盘口吴三省才生气,是我不识好歹,浪费了他的一片好心。

      镇痛打多了人跟醉汉一样,我不受控制的嗤嗤直笑,眼泪不停的流出来,带着盐的液体杀的脸好疼。努力张嘴想要说话,几次尝试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对……不起,你,别生气。”

      几个字好像就用光了所有的力气,使劲儿的喘了几口,眼皮又开始变沉了。我害怕错过这次,就再也没有机会。强顶着,抬起手去抓,呜咽着继续说。“我……不恨你……三爷,求求你,回来吧……我们好好的,我给你,给你养老送终。”

      手被回握住,我一松,慢慢闭上眼睛,意识消散前听到他说。“我会找地方隐居,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别再不听话了。”

      吴三省的声音很怪,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样子,可大脑已经没办法思考了。手暖暖的,打在心里的疙瘩终于解开了。

      我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一个多月,可能是潘子给我请的护工,她每天都来照顾我,人很尽职,我连褥疮都没得。

      转到普通病房之后木板来过几次,给我带了果篮和花束,结果护士说我现在很脆弱,花粉可能会导致过敏,把花直接扔出去了。

      他一边抱怨一边给我削苹果。

      我还惦记着盘口的事,便问他:“外面现在什么样了。”

      “啊,忘了跟你说了吴姐,前阵子三爷回来了,带着潘爷收了所有的账。三爷真的太牛了,几乎没说几句话,就把所有人吓得屁滚尿流。”木板兴奋的跟我描述细节,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崇拜。

      我愣了一下,原来之前不是做梦啊,吴三省真的回来了。于是急切的又问。“现在三爷人呢??”

      “呃……”他挠了挠头。“三爷又夹了次喇嘛,走之前把鱼贩和王八邱他们都清了,说给您出气!好像下地回来去的杭州,那边传信儿来说……以后账都交给小三爷管。”

      木板的嘴皮子不是很利索,说的颠三倒四,但我大概能懂。

      努力那么久还差点把命搭上,最后盘口还是交到了吴邪手里。但是鱼贩和王八邱这些棘手的人都清理掉了,吴三省本人做的交接,他应该能好做不少。

      嚼了两下苹果,我叹了口气。“唉,改姓也没用,命差点都没了,盘口还不是交到亲侄子手里。吕布杀董卓,朱元璋斩朱勇,大家都拎的清,就我拎不清。”

      木板居然来捂我的嘴。“可不能这么说啊吴姐,可不能这么说!三爷那是疼你,怕你在盘口再受罪。”

      得了,怪我,忘了这家伙天生没有幽默感。

      在要出院的时候我终于见到了吴邪。

      看着他的脸,恍惚间有种陌生的感觉,可细看下又没有什么不同。也许我们只是太久没见了。

      我以为他会骂我或者责怪我撒谎骗他,可我们相对无言,谁都没有说话。他安静的帮我收拾东西,打包,装好,动作很快很利索。

      木板开车送我们去机场,两个人坐在后座,左一个右一个,中间留了一人宽的距离。有点伤心,偷看在玻璃上的倒影。吴邪眉头皱的很紧,都成了川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光扫到又路过了那间我铺子的改成的面馆。心里一动,叫了停车,拉着吴邪在里面找了个位置。

      看他有些不明所以,我说道。“这以前是我的铺子,后来你三叔给我卖了。”看着这里的一砖一瓦,心里难免有些感慨,于是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楚的表情,继续说。“它就跟我一样,从外面看没什么区别,但是里面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老板刚好把面端了上来,热气腾腾的。我只要了一碗,把它推到了吴邪的面前。“如果你想,可以尝尝。”

      吴邪被我说的有些动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就喷了,一边咳嗽一边说:“我靠!好他娘的难吃!”

      我拍着桌子不停的笑,老板在厨房破口大骂,掂着刀就出来了。“你们他娘的来找茬的是不是。”

      两个人仓惶的逃出了这家店。

      我笑的东倒西歪,吴邪拽着我,本来是一脸的无奈,跟我对视的时候没有憋住,也笑了。“真是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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