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学园]近水星星先得月》言言和煦

267、怎么做

　　保健室里，听维多利亚讲述完这段时间所有经过的肯荳姬脸色开始凝重了起来。
　　他随即开口问：“所以如今的情势是，乌克娜娜因为本源驶卷使耗损过大，导致身受重伤的同时也失去了对意识的掌控，从而彻底陷入了沉眠？”
　　靠坐在病床上的乌克娜娜——或者现在应该叫她九伊，在听见这话后平静地点了点头。
　　肯荳姬沉默了片刻，和欧斯校长交换了一下眼神。
　　接着他再次看向九伊：“明白了，那么九伊前辈，这几日你就安心在保健室养伤吧，关于恢复乌克娜娜意识的事，我们等你身体稍微恢复之后再行商议。”
　　顿了顿后，放缓了声音继续道：“战后学园的恢复工作多且杂乱，还望您切勿四处走动，以免受到冲撞伤上加伤。且为确保安全，近期电话亭处的结界会被加上两层封锁，虽然您朋友精于此类魔法，但就目前乌克娜娜的身体状况来看，还是不宜强行穿越。”
　　这话里的提醒意味很是明显，而九伊也听懂了，苍白的薄唇轻启：“放心，我不会走的。”
　　“多谢理解。”肯荳姬笑了笑。
　　他随即看了眼病床边自刚才起便脸色铁青的谜亚星，微叹一口气。
　　“谜亚星，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谜亚星僵硬地点了头，紧抿嘴唇站起身。
　　“维多利亚老师，麻烦你去请一下另两位前辈。”肯荳姬转向了维多利亚。
　　在得到其点头回应后，又对一旁的乌拉拉道：“乌拉拉，你就暂时在这里和大甜甜护理长一起照顾九伊前辈。反噬之伤需要静养，所以近期内就先不要让太多人来探望了。”
　　“好……”乌拉拉捏紧了胸前的小型挎包带，“爷爷，你一定要快点找到让姐姐恢复的方法。”
　　“我会的。”
　　肯荳姬说完，便领着谜亚星，和欧斯校长一道走出了保健室。
　　才一出门就见外面等着的那几人迎了上来，问乌克娜娜刚刚那莫名其妙的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肯荳姬知道这一消息是瞒不了多久的，便叫几人先回寝室休息，说等他们商议过后，会让谜亚星回去找个时间将一切对大家说明清楚。
　　众人闻言，便暂时放下好奇，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到了校长办公室后，肯荳姬并没有急于开始分析如何破解同化，而是看向谜亚星，开口问他：“谜亚星，对于孔胧想要复活九伊一事，你原本的打算是什么？支持还是反对，顺应，还是阻止？”
　　“我……”谜亚星想起之前的事，犹豫了片刻后才答，“不瞒您说，我曾以被同化后的乌克娜娜比乌拉拉更为适合成为复活九伊的容器为理由，去说服他出手帮忙。”
　　“谜亚星，”欧斯校长皱起眉头，“你怎么可以私下和孔胧达成这样的交换条件？”
　　“抱歉，但是当时情况紧急，我不得不这么做，”谜亚星道，“而且这也算不上交换条件，我只不过用这话去激他而已。毕竟复活术的施展需要作为容器的人心甘情愿地献出躯壳，只要以后乌克娜娜拒绝，他也奈何不了什么。但没想到……九伊现在竟然完全占据了意识。”
　　只要九伊想，孔胧就能立刻成功执行他的复活计划——意识到了这一点的谜亚星忍不住握紧拳头。
　　肯荳姬闻言沉思片刻，道：“现在有一个难题。能够解除同化影响的目前只有造成能量侵蚀的主人，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救乌克娜娜，就必须先复活九伊。”
　　“且九伊不能用乌克娜娜的躯壳复活，”欧斯校长接话，“否则本末倒置，同化未被解除之前，乌克娜娜就先魂魄离体了。”
　　“所以……最终的人选还是乌拉拉？”谜亚星反问。
　　“是她，却又不能是她，”肯荳姬沉声接话，“奈亚公主的重要性，你作为萌骑士不会不懂。”
　　“那到底还能怎么办啊？”谜亚星忍不住咬了牙，“两条路都被堵死了，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九伊用乌克娜娜的身份继续存在吗？那这跟她借他人躯壳复活又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比起他的激动，肯荳姬显得相当冷静，“至少现在乌克娜娜的魂魄意识仍然存在，而非飘荡于天地间。”
　　谜亚星闻言，意识到了什么，怔然朝他望去。
　　“难道您的意思是……要让她们一直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
　　肯荳姬点了点头：“这是目前的最优解。我们只能尽量拖延时间，让孔胧暂时放弃复活计划，直到找出另一个解除同化的方法。”
　　“如果找不到呢？”谜亚星僵硬着神色问，“意识被压制得越久，乌克娜娜回来的可能性就会越小，我们——”
　　“谜亚星，”肯荳姬沉着地打断了他的话，“要知道连时间都可逆转、既定的红月劫难也能在一夜之间完全改变，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你要相信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我们也能找到另外一种方法成功到达对岸。但前提是，永不放弃希望。”
　　这话让谜亚星蓦地愣住了，随即陷入了沉默之中。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明白了……我会去说服孔胧，不管用什么方式，都绝不会让他实施复活计划的。”
　　“或许，你不必说服他。”欧斯校长忽然道。
　　谜亚星闻言有些不解，疑惑地望过去。
　　肯荳姬微微一笑，说：“欧斯校长的意思是，你可以换一种方式，毕竟现在复活术能否成功施展，关键并不只在于孔胧一人。”
　　不只在于孔胧？
　　谜亚星闻言拧眉思考起来，随后蓦然想到了什么，呢喃念出了一个名字：“……九伊？”
　　肯荳姬听后点了点头。
　　“不错。你先去试探她的想法，若能直接从根源解决，就能避开许多危险的争执。毕竟以那两位的魔法水平，真兵戎相见起来，我们也难以占据上风。”
　　“好，我这就去问！”
　　谜亚星说着便要动身，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迅速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肯荳姬：“对了校长，有件事我没来得及说，是关于露露亚前辈——”
　　顿了顿后，他将和乌克娜娜在时空裂缝里遇到露露亚魂魄的事情向其陈述了一遍。
　　“露露亚竟然去到了时空裂缝里？”肯荳姬闻言有些惊讶，“难怪老麦跟我说他这次回去之后完全找不到她的任何踪迹……”
　　“必须要快点把露露亚前辈救出来，否则时间一长，她就会变成徘徊在时空裂缝里无意识的游魂，再也出不来了。”谜亚星说。
　　肯荳姬点点头：“这事我会转告麦旦劳博士的，你不用担心，”
　　“好，那我就先走了。”
　　谜亚星说完，径直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见他走后，欧斯校长转头看向神色凝重的肯荳姬：“以露露亚现在的这副状态，怕是很难从时空裂缝里救出来吧？”
　　“恐怕——”肯荳姬没有将话说完，而是长叹了一口气。
　　正彼此沉默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接着维多利亚的声音传了进来。
　　“两位校长，我把洛汀前辈和孔胧前辈带来了。”
　　欧斯校长抬眼望去：“请进吧。”
　　话音刚落，便见洛汀和孔胧以中间可容纳三个人的距离，前后走进了校长室之中。
　　“两位前辈请坐。”
　　肯荳姬右手一扬，便有两张椅子轻飘飘却快速地挪动到了办公桌前。
　　“多谢，不必了，”洛汀微微一笑，“不知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情呢？”
　　“两位此前助我们顺利度过红月，作为校长以及乌克娜娜爷爷的我，还未正式表达过感谢之意——”
　　肯荳姬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孔胧蹙眉截住了。
　　“我来不是想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那就谈些彼此都关心的吧，”肯荳姬闻言便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道，“想必二位都已知晓，乌克娜娜如今几乎已经完全被同化一事了吧？”
　　“……知道。”孔胧答。
　　这也是他并未出现在保健室的原因。
　　孔胧早在乌克娜娜倒地的那一刻起就发现了这一点——陷入昏迷状态的九伊无法再刻意掩藏自己的气息，于是他便很快感知到了，乌克娜娜脑海里属于她的意识在逐渐减弱，最终被九伊完全取代。
　　当一切尘埃落定，伤员们都被送往保健室的时候，孔胧也想跟去的。可就在即将踏入那扇门前，听见里面传来乌克娜娜淡漠嗓音的那一刻，却又下意识地退缩了。
　　——他发现自己竟不敢面对这分明等待了上千年的重逢。
　　最终孔胧沉默地离开了那里。
　　他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千年之前他在时间花海里对着水晶棺说过，将来她再次睁眼的时候，会看见自己手中捧着她最喜欢的千镜花，用最最温柔的声音对她说——
　　“我找到了一个可以让千镜花永不枯萎的地方，我们一起去看吧。”
　　所以，他应当先去把花摘下才行。
　　只不过在将要从电话亭离开前，孔胧被洛汀叫住了，接着维多利亚赶来，最终他们共同出现在了这里。
　　“我找你们来，是希望二位能够提供解除同化的方法。”肯荳姬道。
　　“抱歉，对于这件事，我无能为力。”洛汀率先回答。
　　几人便看向了孔胧，只听他冷笑一声，道：“简单啊，完成复活术，让九伊在乌拉拉身体里苏醒，她就可以收回侵蚀乌克娜娜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