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是茉莉花味》三相半

3、转动命运的酒瓶

　　一顿拷问过后，开始了正式的露营。
　　“要说烧烤嘛！那我肯定是最在行的了，毕竟是山东来的小伙子！”戴楠撸起袖子，大有一番要开烧烤店的气势。
　　“得了吧你！你老婆我都快要饿死了。”天心哀嚎着。
　　“得令！老婆大人，我这就去烤！”戴楠一副太监做派，惹得大家连连发笑。
　　陈芒也不例外，银铃般的笑声传入于程一的耳中，一阵一阵的。他多久没听到了？看着现在坐在自己身旁的这个女生，好像没什么变化。仍旧扎着高马尾，眼睛还是会因为大笑而弯起，像在静谧的深夜一抬头就能看见的月亮。夕阳洒在海面上，溅起的光也落在她的脸上，红扑扑的，粉嫩嫩的。
　　这一刻，于程一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想念眼前的女孩。以前他以为陈芒是过去的人，她静静地呆在记忆的深处，已经被后来六年间的经历压在记忆塔的最深层，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也会淡化。但是他意识到错了，根本就没有被掩埋，明明在看到月亮的时候会想起她，明明在打开某个聊天软件的时候也想起她，明明在品尝到任何抹茶味的美食也会想起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他在自欺欺人，掩盖的不是跟她的记忆，而是六年的胆小。
　　看到戴楠跟天心，再看冯巧跟朱成曦，如果当年没有分开，是不是他跟陈芒也是这么幸福。
　　他不敢再去看陈芒，也不敢再去听她的笑声，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去靠近她，触摸她。
　　“我帮你吧！我也会。”于程一朝着戴楠走去。
　　“太好了，这次就让他们尝尝烧烤大师的厨艺！”
　　于程一跟戴楠开始了紧张有序的烧烤，其余的人倒是落得悠闲，霍杰将啤酒分给大家，一人跟前都放了好几瓶，颇有一种“一醉方休”的架势。
　　橙子，天心跟巧巧她们开始讨论最近哪个明星又有绯闻了，哪个演员又因戏生情了。霍杰跟朱成曦则是说起了最近的世界杯。陈芒听着他们讲，但并不想发表自己的意见。不过于程一也喜欢看世界杯，想到这里，陈芒将目光投向了他。
　　高高瘦瘦的，站在烧烤架前面，显得那个架子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道具。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会烤串的？以前压根不会做饭，之前高考结束去朋友家聚餐还把串给烤糊了，是什么时候开始会这些东西的呢？难道是有了新的女朋友，为新女友学的？毕竟当时让他学做饭，可是百般推辞呢！
　　炭火噼啪作响，冒出屡屡炊烟，从他面前飘过，陈芒有点看不清他了，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他怎么还是那么好看？眼帘低垂，明明有一段距离，可是陈芒觉得他的睫毛一定是长而翘的，根根分明。高挺的鼻子，鼻尖冒出汗珠。可能是太过于认真，嘴巴紧紧闭着，微微抿着。
　　陈芒陷入了他的容颜之中，无法自拔，耳边的声音逐渐模糊，她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讨论什么内容了。直到于程一察觉到她的眼神，抬头与她眼神相撞，陈芒这才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慌忙移开自己的眼睛，左右乱晃，无处落地。
　　瞧着陈芒这样子，于程一哭笑不得。
　　“怎么样？”戴楠漫不经心地问。
　　“什么怎么样？”突如其来地提问倒是让于程一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你别给我装傻啊，我问你陈芒怎么样？你不会到现在都还在对你的初恋女友念念不忘吧？”
　　“挺好的，不过她不是有男朋友吗？”既然没办法从陈芒那里得到正面回答，那旁敲侧击也是可以的。
　　“什么男朋友，她单身六年了！不过最近张书阳好像在追她，应该是没戏。”戴楠倒是实诚，全盘托出。
　　这么说来，他还是有机会的，于程一又跟打了鸡血一样。
　　半晌——
　　烧烤终于好了，于程一和戴楠也回到小桌前，各自开了一瓶啤酒。
　　“我们玩点游戏吧？干喝酒太无聊了！怎么样？”橙子两眼放光。
　　“好啊好啊！既然有新人，那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老规矩，转酒瓶，瓶口对着谁，就让谁来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题目由转瓶子的人来出，程一听明白了吗？”巧巧搓着手掌，跃跃欲试。
　　“明白了。那开始吧。”于程一心中大概有了底。
　　巧巧俯身抓住酒瓶，顺势用力，酒瓶便转了起来。没几秒便停下来了，瓶口直指陈芒。
　　“咳咳！请问我们的陈大小姐，你多年不谈恋爱是因为忘不了你的初恋吗？”巧巧直击要害，干脆利落。
　　陈芒盯着酒瓶还没缓过劲来，是因为忘不了于程一吗？不是吧？刚开始确实天天想，最近好像已经没有再想起他了。
　　至于为什么不想谈恋爱，只不过觉得好像后面见过的男生，没有一个比得上他，不是身高比不上，就是相貌比不上，不是相貌比不上，就是才能比不上。总之就是比不上，既然连前任都比不上，那为什么还要恋爱呢？
　　所以肯定不是因为忘不了于程一才不谈恋爱的，于程一有什么好忘不了的！
　　“不是，早就忘记了。”陈芒低着头，闷闷地憋出这几个字。
　　于程一才刚燃起来的希望又别扑灭了，陈芒早就忘记自己了嘛？这么多年一直念念不忘的只有自己？
　　于程一盯着陈芒，期望她能看看自己，但陈芒始终不愿将目光投向他。
　　烧烤瞬间失去了味道，酒也越发苦涩，于程一的心中发堵，他在期待什么呢？期待陈芒对自己念念不忘？还是期待她能回心转意？
　　不管如何，都是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面对一下子冷如冰窖的场子，大家更加确定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了。
　　但是总不能让场面一直冷着吧？
　　“好好好！轮到我们的陈大小姐转动命运的酒瓶子了。”橙子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把酒瓶子递给陈芒。
　　陈芒也不好受，但为了不让大家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整理完自己的情绪，就赶忙抬头挤出笑容。
　　接过酒瓶，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转动。
　　酒瓶再也没有对准过自己，陈芒又喝了几口酒，渐渐也隔绝了他们的声音，陷入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