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玛利亚 ...
-
庆功宴持续了整整一夜，留下的是喝的烂醉的队员、浓烈的火｜药气味和无奈收尾的后勤组。
以及，各队队长早早构思好的惩罚内容。
弗拉格喊道：“喝醉的，出列，主动加训！”
休息时间。
西莱斯汀跟随埃尔文进王都述职，顺道去看看杨。
遇上了恶心的贵族。政治腐朽、生活腐败、精神萎靡，这就是他们倾尽一切保护的对象。
哪怕是繁华的王都，也有乞讨的人。
他们选择漠视。
“让尊贵的贵族大人如此担心我等，真是抱歉。”
明明是谦卑至极的话语，配上西莱斯汀那张厌世又冷漠的脸，显得格外反讽。
“浪费税收的家伙。”
“巨人进不了王都。”
「喂喂，怎么样？军团挑了个好日子来串门，不然你们这群家畜怎么可能会听到主人的播报……」
「啊呀啊呀，一号居然死得这么早，害我打赌输了。」
真是一模一样呢，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双拳攥紧，眉头紧锁，西莱斯汀忍了很久，那个词还是冲破记忆牢笼，钻过强制收容所的痛苦谩骂，控制不住地蹦出口。
——“白猪。”
-
轻微的，手指叩击的声音响起。
在她的视线死角，埃尔文再次露出“原来如此，我的想法是正确的”的神情。
一切的疑惑都迎刃而解了。
-
感到不安。
玛利亚之墙被破。
西莱斯汀听到老弱病残都要被迫上战场，
默念「大总统令」。
做噩梦：
「友机数量：12」
激烈的战斗过后，冰冷的智能女声播报未毕，躲在墙内懒散行事的白系种指挥官的恶心声音就闯了进来。
“呼叫、呼叫战队各员——啧，真是不爽，有听到吗？喂，你们这群猪猡……只会到处乱拱连哼唧两声都不会了吗？”
他似乎在确认战况，虽说也只是随意瞟一眼可怜到勉强保住十位数的数字而已。
“哟——挺努力的嘛，居然干掉了这么多敌机。为了奖励你们的努力，我会送给你们一个小小的礼物。”
“努力”一词被咬得格外重，反而带着嘲讽的意味。
指挥官似乎在捣弄什么东西，拍了拍金属壳子，接着，白系种女主播的清澈声音便经由无线电传了过来。
“滋滋——”
“——接下来，为各位播报本日战况。
入侵第一三战区的帝国无人机「军团」机甲部队，在我圣玛格诺利亚共和国引以为傲的自律式无人战斗机械「破坏神」的迎击下，遭受毁灭性打击而撤退。我方损害极小，同时，本日也没有人员伤亡——”
“哈哈哈哈哈——”
尖锐的、讨人厌的笑声响起，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融化在浓稠的恶意中，渗进西莱斯汀的神经。
“喂喂，怎么样？军团挑了个好日子来串门，不然你们这群家畜怎么可能会听到主人的播报……”
听不到了。
无论是新闻、战斗指令，还是指挥官趾高气扬的讥讽都听不到了，西莱斯汀的脑子里只剩下两个词。
——自律式无人战斗机械。
——没有人员伤亡。
……
明明是知晓了九年的事实，明明军团的攻击比失真的播报声色更具攻击性，西莱斯汀却不住地感到寒冷，感到害怕。
战亡的玛奇、伤病去世的米娅，和因为管制官错误指挥而落入陷阱被军团围攻的斯库尔德，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迟早要被送上屠宰场的家畜。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西莱斯汀从未如此深刻地认识到圣玛格诺利亚的罪恶。
在纯白无垢的共和国，有色人种只是徒具人形的猪猡、可供消耗的无人机。
-
“她怎么了？”
“好像……在喊我。”
伊莎贝尔不确定地说道。
西莱斯汀突然吼着“玛格诺利亚”，引得伊莎贝尔紧紧握住她的手，不停应答道“我在这里”“西莱斯汀，别担心”，希望能传递些许温度。
白发蓝瞳的少女挣扎出一身汗，她烧得迷迷糊糊，胡乱喊着“艾丽卡”“友加”之类的陌生名姓。
“不要——别，别过去！”
伊莎贝尔紧紧抱住西莱斯汀。对方额发已经被汗水浸透。
她在被搂入怀的一瞬间，下意识地抽噎起来，像被过了很久才被父母找到的孩子一样，亲昵地表达委屈，忍了一路的泪水静静流淌。
恶心、恶心透了。无论是圣玛格诺利亚也好，帝国也好，都是垃圾！
-
这与我们的地狱并无不同。
-
她选择参与玛利亚墙夺还战。
“你这是违反命令。”
“名单上有我的名字，我知道。”
她早就被议员们盯上了，从手｜枪型号改制开始，从兵团训练方案改革开始。作为实权派，保守派拥有的爪牙耳目是调查兵团的数倍。防住了器械图纸、实验报告这类机密内容，防不住人心的动摇。
那些老鼠知道西莱斯汀的重要地位，哪怕她深居简出，行踪神秘。
述职会议上的冲突不过是抛出的借口。
一个能够削弱调查兵团势力的借口。
“那些施压能解决。”
“而且，”西莱斯汀没等埃尔文说完，她扯出一个惨淡笑容，“我不能视而不见……”
可以预见的伤亡、另一个世界线的「八六」和生离死别，她不能视而不见。
有她在，或许幸存人数会多一些。
西莱斯汀算不上理性的人，她想赌这个「或许」。
埃尔文一顿，回答：“回来时记得补上报告和禁闭。”
——安全回来。他的眼睛如此说道。
“嗯。”
她会的。
本来不想告别，但是觉得不说什么话还是太过分了。
离别时是如此尴尬。
“理由呢？”利威尔如此问道。
“大概……”西莱斯汀露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容，“今天是成年日？”
该说的上是幸运还是不幸，西莱斯汀的生日就是“退役日”，她恐惧过死亡的来临，也曾无比期待这一天，只要是和同伴长眠虞美人下。
“刚成年就想找死，你的脑子是被巨人啃光了吗，如果想变成巨人膀胱里的屎就直说。”利威尔的话像刀子，又冷又硬。
但是还是用拥抱了。不错的告别体验。
雨夜。
狩猎。
她浑身血污。
高高的，高高的，飞起来。
像钢爪蜘蛛，于轻柔的细网间跳跃，瞄准自己的猎物，一击毙命。
瓦斯喷射的声音格外明显，她放开了所有限制。生与死之间，轻快地飞舞。
（渴求死亡和可以为之赴死是不同的。她想走向战争的尽头。）
（那个时候，会离同伴们更近吧？）
回城。奇迹。
一人一机体，最大限度地击杀巨人。
昏倒在玛利亚断壁残垣附近，被“搜救队”发现，旁边的巨人尸骨早已蒸发殆尽，只留下浓雾霭霭。
她保持攻击的动作。
玛利亚夺还战。
自玛利亚一战后，他们称呼她为——
「银发妖精」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不出来了救救救救救救救放个大纲orz感谢在2023-06-22 15:53:20~2023-10-31 20:26: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至若春和景明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