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对象》忽苋

79、第七十九章

　　在魏林越的悉心照料下，池浣溪的脚已经好了。

　　作为回报，她每天按时按点回忆晚亭煮饭给魏林越吃。红姐偶尔约她吃饭，她都以家里来亲戚为由回绝了。
　　有时下课，学生缠着她解答疑惑，她难以抽身，回答完后急急冲回家，魏林越已经做好了一桌菜等着她了。

　　她做饭给魏林越吃的事，最后变成了，魏林越给她做饭。
　　魏林越的菜谱，荤素搭配、营养均衡，饭后还有新鲜水果。一段时间下来，她足足胖了两斤。
　　池浣溪有些懊恼，一边不给魏林越重新在一起的机会，一边又坐享其成享受着魏林越的照顾。
　　再这样下去，她好像真的就离不开魏林越了。

　　饭桌上。
　　池浣溪咬着筷子，看向魏林越，欲言又止。
　　魏林越擦了擦嘴，说：“吃完放桌上，待会我洗。还有，锅里有红糖姜茶，你生理期，喝点暖暖身子。”
　　池浣溪有点窘迫，想让他以后别再来煮饭的话就在嘴边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他……怎么知道我生理期？

　　魏林越抬眼望她，“疼吗？”
　　看见池浣溪不说话，他又道：“第一天，疼吗？”
　　池浣溪勺了小口饭放进嘴里，掩饰尴尬道，“不疼。”
　　“嗯，”魏林越又不太放心地看着她，“不疼最好，但疼了要跟我讲，我帮你按按。”
　　池浣溪掀眼看他，“你先管管你自己吧。”
　　先治好自己的胃病，再去管别人。

　　几天后，她正上着课，魏林越给她发来了微信。
　　一条、两条……隔了几分钟又是一条、两条……。
　　课间之余，池浣溪打开了微信。

　　【小池，这几天我出差一趟。】
　　【你记得按时吃饭，别老吃外卖，对身体不好。】
　　【晚上值班完回家，不要走小道。】
　　【睡觉锁好门。】
　　【等我回来。】

　　字里行间是叮嘱也是报备。
　　这时，有学生来办公室问问题，池浣溪便暂时搁置了手机，放学后倒忘了魏林越给她发过信息这茬。
　　回到家后，池浣溪忽地想起微信信息，她看了眼时间，却没了回微信的欲望。
　　再说了，这些信息，都是陈述句，没什么好回的。
　　池浣溪洗洗睡了。

　　直到第二天，她又收到了魏林越早安的信息。
　　池浣溪随便找了个中老年问好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魏林越秒回，【真可爱。】
　　池浣溪一脸黑线，可爱你妈！

　　一连几天，魏林越准时给池浣溪发早午晚安的信息。
　　池浣溪没回，留着他自娱自乐。

　　魏林越说出差几天，结果第十天了都没回来。
　　池浣溪开始郁郁寡欢。
　　这样的情绪，她没注意到，直到魏择旭找她，“溪姐，你最近恋爱了吗？”

　　池浣溪抬头，落眼是个阳光帅气带着微笑的少年，“今天作业布置太少了？”
　　不然，怎么这么有空打趣班主任来了？

　　“我是看你在这无精打采才来问一问，总不能因为我们要高考了，你也跟着焦虑吧？”魏择旭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像，你这样子更像是正在恋爱，而男朋友恰巧又不在自己身边，所以情绪低迷、郁郁寡欢。”

　　被魏择旭这么一说，池浣溪觉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但她并不想承认，自己在想魏林越，且无时无刻地在想。
　　她死鸭子嘴硬，对上魏择旭道：“小屁孩，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了，我身经百战，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我跟你讲，我比女人更懂女人。”
　　“就你？”池浣溪不屑，“懂女人，还惹人哭？”
　　“不都被我哄好了吗？”
　　池浣溪拿出抽屉里的资料，甩给魏择旭，“时间多的话，多做几套英语卷。”
　　魏择旭瞬间变怂，“饶了我吧！”
　　他准备跑回位置，又回头说道：“溪姐，其实我刚刚说的不对。”

　　池浣溪：？
　　“不一定是恋爱中才有郁郁寡欢的表情，其实情侣分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魏择旭不加掩饰，“几年前，我就在我哥脸上看过这表情。”

　　——
　　隔了将近一个月，魏林越终于回来了。

　　魏林越来找池浣溪时，她正好洗完澡。

　　发梢的水珠在池浣溪的睡衣上漫出大片痕迹来，胸前的肌肤紧贴着衣物，圆润饱满。

　　池浣溪自己在家，她洗完澡后没有穿内衣的习惯。
　　此时敲门声急切，她也忘了自己身上无物裹挟，随意盘起头发便往门口走，心里有点犯怵。
　　这么晚会是谁？敲门还这么急？

　　她提着防备的心，从猫眼处看到站在外面的是魏林越时，她一下子轻松下来。
　　她打开里门，隔着镂空门问他，“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魏林越没有说话，眼眶发红。

　　池浣溪意识到他情绪不对，没有再说话，而是打开了外门。
　　门开的那一刻。

　　魏林越直扑上来，随后用脚勾住房门砰地关上。
　　池浣溪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踉跄退后几步。
　　魏林越将她拥得更紧。
　　池浣溪紧紧贴着他。
　　两人的心扑通跳着。

　　池浣溪仍是懵的，直觉告诉她，魏林越今晚心情不好。过去，这样的魏林越她是不曾见过的。即使遇到了极其困难的事，他都会想办法解决，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浑身颤抖。
　　他遇到了什么难以逾越的困难了么？

　　魏林越无声无息地抱着她，鼻子不停地在她脖子上蹭，以求拥得更紧。

　　池浣溪此时也软下心来，拍了拍他的背，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魏林越呼吸急促，声音颤抖、低咽：“小池，对不起。”
　　随后，池浣溪的后背一阵冰凉，就像被刚洗完澡，发梢上残留的水珠浸润一般。

　　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两人就直直站着，而魏林越声声的“对不起”并未绝口。

　　池浣溪想轻轻推开他，却又被他紧紧拥在一起。
　　“你究竟怎么了？”

　　此时，魏林越抬起头，对上池浣溪，隐忍的欲望再也忍不住。
　　魏林越的吻如河堤冲坝，只急不缓，密密匝匝向池浣溪倾斜，手游离上衣服，触碰到渴望已久的柔软。

　　池浣溪有些发懵，她用力地推开魏林越，一巴掌赏在了他脸上，气愤至极地说道：“这么晚找我要是为了泄私欲你大可不必，我不会满足你生理需求，你要想解决……”

　　此时，池浣溪窥见了魏林越眼角处的泪珠，后面的话急急刹住了车，堵在嘴边，硬生生咽回了肚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究竟怎么了？

　　魏林越往前，池浣溪却急急后退。

　　这时，魏林越缓缓蹲下。
　　情绪紧绷让他连同胃部都是紧绷的，胃部的痉挛逼得他直不起身来，他大口喘着气，嘴唇发白，头皮发麻，虚汗不住往外冒。

　　看着魏林越，池浣溪的气消了大半，此时又为刚刚那一巴掌而后悔。
　　魏林越由原本的蹲下，变成了半倚。他死命地按着胃部，疼痛仍如抽丝剥茧般在身上一丝丝地蔓延开来。

　　池浣溪也跟着蹲下了，声音里多了分惶恐，“你没事吧？”

　　胃部火辣辣的，魏林越却安慰道：“没事，小池，帮我回家拿点胃药好吗？就在我房间的桌面上，今晚的事，我待会跟你解释。”
　　魏林越脸色惨白，眼睛里却闪着诚挚的光，“小池，对不起。”

　　池浣溪不再理会他今晚一个劲的道歉，她扶着魏林越，“先起来，我扶你到沙发上躺会。”

　　魏林越揽着她的肩，艰难站起。
　　因为有人拉扯着，池浣溪宽松的睡衣不自觉地被往下扯，留出锁骨处大片的白。
　　池浣溪也不管了，反正她扶着的人，又不是没见过。
　　就像他所说的，她未曾到达的地方，他都到过。
　　就现在这样的暴露，没什么的。

　　她将魏林越放在沙发上后，向他伸手，“钥匙，我帮你回去拿药。”
　　魏林越将钥匙递给她，钥匙扣是可爱的HelloKitty饰物，她曾经最喜欢的卡通人物。
　　粉红色的，可可爱爱。
　　就是这样的钥匙扣与魏林越的气质完全不符呢。

　　池浣溪拿到钥匙，回房换了身衣服，然后慢悠悠地走到门口。
　　直到关好门后，她快步往对面楼跑，生怕跑慢了，耽误魏林越的病情。
　　她拿着钥匙着急地开门，越着急越开不了。
　　试了几遍后，门才如愿地开了。
　　池浣溪松了口气，打开了魏林越卧室的房门。

　　简单干净的房间，是魏林越的风格。
　　她走到桌子旁，最先看到的不是塑料袋里的胃药，而是隔着漫长青葱岁月里她和魏林越的合照。

　　女孩笑容灿烂、阳光美丽；男孩身躯凛凛，样貌堂堂。
　　一个温柔可爱，一个凛冽帅气。
　　正好，流光岁月里，他们是互补的。

　　池浣溪终于知道，高三那会儿，颁奖仪式解散后，魏林越找照相老师干什么了。原来、原来，魏林越对她的喜欢，可以追溯到她读高三时。
　　或许……会更早。

　　她抓起桌面上的塑料袋，便跑回家。
　　进门一刻，魏林越仍疼得弓着身子。
　　池浣溪不知道药物用量，只好温柔问魏林越道：“吃哪个？怎么吃？”

　　魏林越跟她讲完，她便冲药去了。

　　她用嘴呼了呼水杯，走到魏林越身边，慢慢扶起他，“起来，喝药。”
　　魏林越很听话地一饮而尽。

　　池浣溪准备起身去洗杯子时，魏林越虚弱地哀求道：“小池，陪我一会儿。”
　　看着魏林越病恹恹的样子，池浣溪只好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坐下来陪他。

　　魏林越转了转身子，整个头枕在了池浣溪腿上。
　　池浣溪看着他一副得寸进尺的样子道：“魏林越，别太过分。”
　　魏林越睁开眼睛看她，眉间拧成一团。
　　还很痛吗？这句话池浣溪没有问出口，而是皱眉问道：“胃病多久了？”
　　“有几年了吧。”
　　看着魏林越这样子，池浣溪的手不知不觉抚上他的头发，眼神满是心疼。

　　魏林越握住她另一只手，紧紧不放，他说话恰似比胃病还痛苦，只见他慢慢挤出一句，“小池，今天是我妈的忌日。”

　　池浣溪身子忽地僵硬。

　　魏林越又道：“我看到了她在世时写的日记，知道了你俩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
　　魏林越表情忧伤，十分愧疚道：“这么多年，我一直……一直错怪你了。”
　　“小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