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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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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听曲?”岑玉棠试着开口。
“嗯”
“你吃饭了吗?”
“嗯”
岑玉棠还要继续输出你晚饭吃了什么时。
路边转角处突然飞过来一个人影,看起来慌慌张张,连路上一个好大的浮雕都没看见,径直绊了上去,摔了个狗啃泥“哎呦。”
萧南成一急,立马上前扶起了他,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刘喆的声音已经如未勒住缰绳的马,通通跑了出来。
“我的好外甥,你怎么忍心把舅舅独自留在人那么多的地方”刘喆只顾着指控,没发觉路上还有第三人。
岑玉棠是见过平远侯的,舅舅这一番话足以暴露他镇国公世子的身份,萧南成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她。
岑玉棠看天,看地,看树,看云。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早就认出我了。”萧南成语气平静,但岑玉棠能听得出,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刘喆一脸懵逼:“什么?怎么了?”
萧南成把刘喆扶起,轻声道:“你先去一旁等我。”
这件事情若被发现,镇国公府上下几百号人皆有掉脑袋的风险。
他的手不知不觉握上了剑柄,等待大难临头不如快刀斩乱麻。
何况,此人从一开始就一直带着许多不确定因素。
空气顿时凝滞了起来,气温仿佛下降至了冰点,刘喆看到了对面站着的白衣女子。
一瞬间,他即使再怎么傻也反应过来。
他方才的那句话会让面前的姑娘命丧黄泉。
虽然他认为这是剧本,但是演员的神情过于真实,他忍不住也开始紧张起来。
谁料岑玉棠却是在场中最放松的那一个。
“对啊,我是早就认出你了,从我在阅台上望见你的第一眼”
“你的身影日日夜夜刻在我脑海,我怎会认不出?”
“你……什么意思。”萧南成的手还搭在剑上,眼神晦暗不明。
“你要杀我吗?”岑玉棠眉梢上带上一抹悲戚:“我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一个最普通怀春少女希望能与她的心上人多有相处机会罢了。”
“你又在扯什么鬼话?”萧南成拔剑出鞘,剑光一闪,刘喆浑身抖了一抖,这是把真剑。而他上一个真人秀,周围的人用的都是假武器。
“我一个平民少女,若不潜入平远侯府,若没有《傲娇世子与病弱公子》,又怎么能与身为豪门贵胄的你扯上关系。”
刘喆见着剧情像过山车般猛的大转弯,从胸口摸出了一袋瓜子,坐在方才绊他的浮雕上磕起了瓜子。
萧南成听了此话,动作一顿。
此话一听像是信口胡诌,但仔细一想,又确有可能。
他与她之间的巧合太多,多到不正常。
用刻意将近来形容,反而更符合常理。
大夏国风内敛,他生平第一次碰到如此直言不讳的女子,虽真假存疑,却还是令他面上惹上绯红。
“你方才在连烟楼偷听,难道也是为了我?”萧南成嘲讽道:“你是会预卜先知,算出的我会去那?”
刘喆噗呲一声笑了,他这好外甥,满脸通红还要用吓人的语气去质问人家姑娘,反而适得其反,显得更加没有威慑力。
“就是为你去的,不过我可不会预卜先知。”岑玉棠松了自己抓住衣摆的手,此时已是汗意澄澄:“我望见你翻了连烟楼侧方的窗户,便抄了近路去想去偶遇你,谁知你速度太慢,我太过无聊,便躲在那里,本想听听弹曲……”
这番说辞漏洞百出,但恰巧萧南成适才翻窗翻进了仆从值夜的茶房,又恰巧正面碰上了来值夜的小厮。
用手刀撂倒小厮耽误了些许时间,倒正好能对上岑玉棠所言。
“欸欸,我说你也别为难人家小姑娘了,她要是想告密不早就告了吗?”刘喆适时起身,他对岑玉棠礼貌一笑,自认为笑得颇像个长辈。
虽然他现实中才刚刚高考完,但奈何他现在的身份辈分大啊。
“小姑娘,我说你也是的,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要是男的对你没有兴趣,你就算翻山越岭也没有结果啊。”
岑玉棠嘴角一抽,但还是维持着那副悲戚的神情,像只受伤的小鹿,惹人怜爱。
“我此等身份,怎敢妄求有所结果,不过是想多看世子几眼,”她罥烟眉一横,又是气愤又带着哭腔:“即使我知道了世子未随新军前往边疆,我也是不会说出去半句的,哪家的姑娘会害自己的心上人呢。”
刘喆已经被唬住了,他点着头,攀上萧南成的肩道:“你小子,把人家都惹哭了,一点也没有君子风度。”
萧南成别扭的转过脸去,这回耳朵也烧红了,而握剑的手早已松开,手足无措的摆在前面也不是摆在后面也不是。
“对不起。”
萧南成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刘喆连忙追上:“这就走了,哎哎,等等我呀。”
“呼,”萧南成的身影方一不见,她那副悲伤欲绝的神情几乎是顷刻间消失不见。
她转头,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
茶室,清晖站在一片漆黑之中,底下跪着仓皇不定的小厮。
“背着光,我没看清脸,身高八尺以上,黑色劲装……”
“来这烟雨阁的人,就算是武将也会身披长袍以附庸风雅之意,不逐浪随波,”清晖笑得人畜无害:“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
“哎,怎么就走了,我还没见到传说中的清晖长啥样呢”刘喆追着萧南成出了烟雨阁。
“走了,下次还有机会。”
“你是不是害羞了?”刘喆可算追上前了:“你害什么羞,人家姑娘都没害羞。”
“还有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不给人家回应?你知道女生表白得鼓起多大的勇气嘛。”
萧南成沉默不语,头上竖着的马尾似乎与主人的心意相通,在风中不安的晃荡来晃荡去。
“那姑娘长得还挺好看的,我说你呀,要不要认真考虑考虑……”
刘喆的话在他耳边回荡个不停,他抿着好看的唇,心里惊涛骇浪。
岑玉棠喜欢他?
他仔细回想与她的所有相遇,若一切的巧合真是她为了接近自己而刻意所为……
那日守丧是故意跪在他旁边,碰见他与陈太情讲话是故意的蹲守,《傲娇世子私会病弱公子》是为了吸引他注意所作……
那日她还舍命相救于他。
明明已经过了许久,他却似乎突然闻到了她那盘被箭矢打落的青丝上散发的栀子清香……
“喂,想什么呢,想这么入神。”刘喆把他摇醒。
萧南成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坐在了回程的马车上。
“你脸怎么还这么红,你不会是生病了吧”刘喆担忧的问道。
“没事。”
“那我把帘子拉开,你透透气。”
已是子时,晚风带着微微的潮气,伴着月辉洒进帐来,萧南成清醒了许多,面上的红热也渐渐淡了。
“叮叮,卖砖糖,红砖糖,绿砖糖,好吃又便宜喽,叮叮”
寂静的街道,一个老叟敲着钉子,背着一担糖禹禹独行。
“这么晚了还没回家,怪可怜的”刘喆道:“你吃吗?我出去把砖糖全买了吧,这样他就能早点回家了。”
萧南成坐在旁边,没有说话。
刘喆喊停了马车,跳了下去。
“大爷,我全要了,这多少钱……”
风驰电掣之间,刘喆眼瞳一缩,望见一枚箭矢逆着风带着破空之势而来。
他的双脚似被钉在了地上,就在箭刃即将刺破他的喉咙之时,一人挡在了他的身前。
一枚箭矢刺穿了萧南成的背部,他半跪在地,吐了一口鲜血。
事情发生的太快,刘喆的泪水都未来得及落下,而他的内心却升起狂风暴雨,这是演戏吧,这不是演戏吗?可是萧南成的背部确确实实被插上了一枚锋利的箭刃。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他声嘶力竭的喊着,随行的小厮却疑惑的盯着他。
“要死人了啊,快打112,你们都在干什么?”他的眼神透着绝望。
然而所有的人都无动于衷的望着他,面色焦急中透露着茫然,仿佛听不懂他说的任何话语。
他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这些日子的生活一幕幕如放电影一般在他的心头掠过,这里有真刀实枪,这里的城市一望无际望不见摄影棚,这里的所有人都不ooc,这里没有隐形摄像头,他这是,真正的穿越了。
而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外甥,此时命在旦夕。
这时马夫难为情的走到了他身边道:“侯爷,我们得先带着世子走了,这里动静太大会引来巡逻的官兵,到时候世子身份泄露……”
“对……”刘喆慌忙爬起身。
他冷静下来,把萧南成抱起,吩咐马夫道:“给我找人清理了现场,今天这事我不想让多一个人知道。”
“驾马,我们去世子租的房子。”
天空中一抹墨色遮住了明亮的月光,星星也渐渐消散,要下雨了。
*
岑玉棠还在烟雨阁。
因为她的眼线们听说了她给大东支了钱后纷纷都来骚扰她,也想要支钱。
“你们一个个来,支钱干什么,理由合理我才同意。”岑玉棠抱胸站在一侧。
“我爹爹昨天摔断了腿,要钱治病。”青青哭唧唧说道。
青青的爹爹叫王三桂,在洒金街入口处卖猪肉,岑玉棠今天从洒金街出来的时候还看见王三桂身体健全,扛了一整头猪在现杀现卖。
“你爹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断了腿,小兔崽子,我回去告诉你爹爹,看他不打断你的腿。”
青青怕了,躲到了红红的身后。
“你呢,为什么支钱?”
红红局促的扭了扭脖子道:“我要捐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