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青梅》是张张啊zjs

5、宴会上的大戏

　　孙惠芊狠狠瞪了一眼刘陆，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不会顾及场合，不顾及身份，也从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即使季鹿云不喜欢她，但至少会给她基本的体面，任她百般作妖，鹿云也不会当场撕破脸。不会像刘陆这个疯子，像脱离人类秩序的野狗一样，随时随地发疯咬人，不看人一点脸色。
　　就像此时。
　　大厅上的屏幕循环滚动着，播放着香艳的动作大片，主角却是眼熟。微微挺起的肚腩，不算精壮的身躯，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被磕碰到的膝盖出现血痕，她无暇顾及，急忙去瞧孙父的脸色。
　　“艹，这不是孙叔叔吗？”刘陆故作惊诧，大声说道。幸亏场面混乱，众人心思各异，才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声音。刘行长将他拖到季鹿云那一侧，小心叮嘱:“管好你的嘴，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齐女士不明所以，但多年社交女王的经验告诉她，今天这个宴会，毁了。豪门恩怨不能牵扯，一个字儿都不能听。
　　“季国宇你混蛋，明明是你，明明是你先……”季夫人精致的妆容被泪水晕染，她跪倒在地，一步步膝行，抱住为首之人的膝盖，一字一句，声声泣血，“爸，爸，你说句话啊，你知道的啊，你知道的啊！”
　　季老稳坐主位，面上无一丝波澜，任凭脚边的女人如何祈求，他都一言不发。这是他的八十大寿，一屋子的宾客多数已被清退，只剩下为数不多的近亲至交。
　　他儿子的脸色比媳妇更差，冷声道:“张琗栩，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妻子，亏我一直对你抱有亏欠之心，没想到你竟然不顾我们夫妻之间的情分……”
　　“情分?”季夫人自嘲地笑了笑，打断了那个站在道德制高点的男人。她起身，抹去眼泪，整理好仪容，朝着季父逼近，“我们之间有什么情分？你骗我的情分？还是没完没了地包情妇的情分？”
　　“张琗栩，你不要讲我，你自己是什么好人?你敢说这视频上的人不是你吗？你敢吗？”
　　眼看两人针尖对麦芒，又要掐起来，季老一声怒吼，一个茶盏猛地砸向季父，“都给我消停点！”
　　下一秒，他扫向在场众人，所有反应尽收眼底。
　　“谁干的?”
　　刘陆蹲在角落里悄悄抽烟，听闻此言，也不由得疑惑，谁这么缺德，老爷子倒数的寿辰上搅局，还把季夫人和孙秘书长的动作片做成小视频放出来了。不得不说，剪辑手法嫩了些，好些关键部位没拍着。
　　“你今天抽的烟什么牌子?”
　　“季少爷，你的脑回路怎么转的?这时候你还管我烟什么牌子？就算不去安慰季夫人，你也得去平复一下老爷子的心绪啊，老爷子对你还是很不错的。”刘陆对于季少爷的心理承受能力表示万分佩服，“不知道哪个王八干的，老爷子都八十了，还要遭这种儿女债。”
　　季鹿云微微一笑，刘陆的表情却像吃了屎一样。每当季少爷这种表情，他准是憋着坏呢。和清风明月的大少不同，季鹿云从小就是一肚子坏水，明面上笑颜如花，最喜欢阴着使坏。
　　“我干的。”
　　刘陆两指间的烟蓦然落地:“……”
　　“人做错了事总该受到惩罚，不是吗？”

　　在季老爷子第二声怒询时，季鹿云背着手施施然走了出来，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慢条斯理走到了季老爷子身旁，温声道:“爷爷，我送的生日礼物，你喜欢不喜欢。”
　　还不待老爷子发声，季父冲上来就是一脚，怒喝道:“逆子，看你把你爷爷气得，你爷爷要是有个哪里不舒服，我要你好看！”
　　孙惠芊想去扶起季鹿云，被孙父的眼神制止了。孙父此时面色惨白，抖如筛糠，大部分的目光被季夫人吸引，他一个人在角落里，吓得肝胆俱裂。
　　“你自小孤僻古怪，不像你哥哥，讨人喜欢。我也知道，你父母没有亲自教养过你，你对他们没什么感情，你对这个家也没什么感情。可你为什么要亲手毁了这个家呢?”
　　老爷子内心悲痛，儿子媳妇是政商结合，凌云在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降生，得到了夫妻俩的全部宠爱。等到季夫人怀着鹿云时，季国宇被逮到了偷腥，两人性格都强硬，谁也不服软，还经常会动手。季夫人以孩子为倚仗，把鹿云送回娘家，直到高中时才接回来。
　　“爷爷，你这话说的不对，怎么是我毁的?明明是它自己，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你这个孽障，我今天非得要打死你不可！”
　　老爷子递了一个眼神给管家，管家心领神会，把所有宾客送了出去。
　　“各位尊贵的客人，老爷子说，今日招待不周，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
　　话锋一转，“不过今天发生的事，老爷子不希望以后在任何场合听到。”
　　刘行长反应最快，“张管家说的哪里话，我们今日来参加季老爷子的八十寿辰，宾主尽欢，哪有什么事发生。”
　　众人纷纷附和。
　　有一人混迹其中，不太显眼，可张管家还是一眼瞧见了他，“孙秘书长，老爷子的文件还需要您来整理一下，您慢些走吧。”
　　孙惠芊闻言想要阻拦，在她看来，她以准儿媳的身份出入季宅多年，即使不是真正的主人，也算了半个主人了，何况每次她过来，张管家对她都十分客气。
　　“张管家，你带孙叔叔去忙。”刘陆强硬地搭上了孙惠芊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芊芊公主，不要自取其辱，季家对于你的态度，取决于季少爷对你的态度。他但凡对你有一丝的在意，会当众放出视频吗？”
　　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她怎么会不知道，今天的事一出，她和鹿云更是希望渺茫。她恨死孙父，这个恶心透顶的男人不配做她的父亲。
　　“乖，你母亲快要瘫倒了，快带着她回去吧！”

　　直到走出季宅，孙母好像都没有反应过来，她一生依靠他人，直面丈夫出轨的那一刻，想的却是自己不该来参加宴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可以掩耳盗铃，继续自欺欺人。
　　“你知道吗？”女儿嘲弄地看着她，“你一定早就知道，也是，你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像鸵鸟一样缩起来。”
　　孙惠芊一直奇怪季夫人为什么这么喜爱她，想让她做儿媳妇。无论如何她都想象不出，高贵典雅的季夫人，竟然会与自己的躁狂症重度患者父亲偷情！

　　季家宴会厅里，佣人正在收拾残局，主位上传来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各司其职，继续手上的工作。
　　“别打了，你是要打死他吗？他是你的亲儿子。”季夫人忍受不了，在一位母亲心里，就算儿子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过是没有长大而已。
　　他还是个孩子，他能有什么错呢？他只是想吸引父母的注意罢了，就像他刚回到季家，最叛逆的时期，对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女运动员要死要活，最后还不是乖乖分手了。
　　“别拦着我，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他那张不知悔改的脸，我今天非要把他打到服为止。”
　　跪在地上的男人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渍，抬起动人心魄的眼眸，紧盯着季父，“父亲，看到自己的老婆在别人身下，”他顿了一下，恶意满满道:“你会□□吗？”
　　“鹿云，够了！”
　　季父对于自己被戴绿帽子是心知肚明的，他与季夫人早就没有感情，双方又牵扯太多的利益，不能离婚，他也不想离婚。但是，当此事被亲儿子血淋淋地展现在太阳底下的时候，可笑的男人自尊使他发了疯地想弄死这对奸夫□□。
　　“孙秘书，你想去哪里？”
　　孙父悄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逐渐向楼梯口移动，内心不断祈求客厅里的人能忘记自己。可事与愿违，季父第一时间发现了想要逃窜的他。季老爷子身体不适，已经回房。季夫人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季二少，就不必说了……
　　季父仿若地狱的恶鬼矗立身前，他手中还握着皮鞭，上面已经染上了红色。不远处的青年背脊遍布伤痕，却满眼恶意地盯着自己，像是看着一具尸体。
　　“不，不，理事长，是夫人勾引我的，是夫人，我不愿意，她——”
　　话音未完，就被男人的巴掌打断，“她勾引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也配她勾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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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父死都不会想到，季父盛怒之下竟然把自己交给了季夫人。他想起刚刚极度惊恐之下的口不择言，内心支离破碎。在踏入季宅大门之前，他还幻想着与季家联姻之后，一步登天。
　　“夫人，你今晚真漂亮！”孙父扯着嘴角恭维道，颤抖的手指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季夫人左右跟着两个黑衣保镖，她抬了抬手，保镖拎起孙父，猛地甩出了一个巴掌，孙父的嘴角溢出血迹。
　　“我到这里来见你，不是为了得到你的评价！”
　　保镖端来一张椅子，季夫人施施然坐下，脚边是已然半死不活的孙父，她嫌恶地踢了踢孙父的面颊，“你这个废物，生个女儿也是个废物，连自己男人都守不住，枉费我花了那么多心思。”
　　“夫人，夫人，只要有您的支持，芊芊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孙父撑起肢体，像狗一样爬到季夫人的脚边，神情地舔舐夫人的鞋尖。
　　“呵！”季夫人嗤笑，“这么多年了，我没有给过她支持吗？没有我的助力，你以为你那脾气大本事小的女儿能有现在的成就?”
　　“我们一家时时刻刻都在感谢夫人，夫人，再给芊芊一次机会，一年，就这一年。”
　　孙父不住磕头，额头很快渗出鲜血，夫人伸出食指，修长的指甲抠入孙父的伤口，孙父吃疼出声。
　　“你当然应该感谢我，你是只是我的一条狗。”
　　季夫人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上的血渍，指挥保镖，“给他洗干净，送回去，别让季国宇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