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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黑夜停电 ...

  •   “荔枝味?”
      “什么?”蒋思若忘了收回手。

      “再亲一下?”许桀问得没皮没脸。
      她直接拒绝道:“不要。”

      “不给我个名分?”他仍被她捂着眼睛,就着她的手倾身向前,幽怨地问。

      蒋思若垂下眼眸,只觉得掌心间传来阵阵酥麻感,平和地说:“我说了我不负责。”

      “挺渣的。”许桀漫不经心地夸她,又不经意地开口一问:“不给你前任一个复合的机会?”

      “好马不吃回头草。”

      “那你亲我?”问得坦荡。
      “你管我?”回得直接。

      “没,挺好的。若若怎么对我都可以。”他的语气十分真挚。

      蒋思若一时语塞,面无表情地说:“噢。”

      转瞬间,许桀握着她的手腕缓缓放下,长久未见光明的眼眸泛着湿意,措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蒋思若醒了。

      意识逐渐恢复清醒,她仍旧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整整三天了,这个梦整整做了三天。
      从那日在篮球场鬼迷心窍地亲了他后,距离他们不远处大声起哄,蒋思若这才意识到自己成了全场焦点。她向来脸皮薄,只敢闹许桀一个人。她迅速跑开,只留许桀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还球。

      然后她就遭报应了,三天经历了一模一样的梦。
      次次都是许桀。

      咔嚓。
      江缇月开门走进房间,她自然地瞥了一眼躺在床上像是一条咸鱼的蒋思若,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走向落地窗,伸手一扯窗帘,明亮的光线瞬间驱散了房间里所有的昏暗。

      蒋思若下意识闭了闭眼。

      江缇月踢掉拖鞋爬上床,掀开被子一把把她拽起,大声喊道:“快起床!”

      蒋思若被逼无奈坐起身,环抱双臂,没精打采地拒绝:“不起。”

      江缇月盯着她眼下逐渐明显的黑眼圈,震惊地问:“你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居然还有黑眼圈?”

      有没有可能在闭眼熟睡的每一秒里,我都在做梦。
      耗尽了所有力气天天做梦。

      当然她什么都没说,她现在连开口解释的力气都没有。

      蒋思若耸耸肩,无奈地摊手。

      “真的不和我去校庆?”
      “真的不和我去?”
      “你确定?”

      江缇月活力满满地左右来回问一遍。

      蒋思若掀了掀眼皮,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肯定地:“不去。”

      江缇月失望地和她拉开距离,撇撇嘴下床,边走边说:“那你好好看家吧。”

      “好好干活。好好写稿。”
      不忘她身为编辑的本职工作,象征性催稿。

      “知道啦。知道啦。”蒋思若连连应下,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慢走不送。”

      门被关上。

      蒋思若滑进了被窝,皱着眉侧过头去,沉沉地盯了五秒光线明亮的窗户,她懒得下床,所以她选择背对窗躺下,拽着被子的一角往上一盖,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隔绝了所有光线。

      睡个回笼觉。

      -

      西浦大学·大礼堂

      古希腊式的巍峨礼堂之中,足足有近五千个座位却仍然座无虚席。演讲台上的精英校友在滔滔不绝地讲述,会场内绝大部分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演讲台,给与热情的回应。

      江缇月是少数与众人格格不入的人。

      她只是个凑数的。
      这是她给自己的定位。
      所以她躲在礼堂的最后一排,白白浪费了一身精挑细选的礼服。

      江缇月右手撑着下巴,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

      演讲台上演讲的人像是换了一位,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江缇月伸长了脖子往前看了看,却被热情的人潮挡住,她不为难自己,迅速放弃,重新低下头刷搞笑段子。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全场掌声雷动,江缇月仍然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左手边落下一个人影。

      “学妹?”
      她后知后觉地闻声抬头,惊喜道:“学长?”

      “很无聊?”张熹年目光看向她手里亮起的手机屏幕。

      江缇月立刻摁灭屏幕反扣在膝上,笑着转移话题:“学长你可迟到了。已经开始很久了。”

      张熹年失笑道:“看来你是真的没关注啊,我可刚从演讲台上下来。”

      江缇月讪讪笑了两声,她不经意间和他对视。
      四周人声嘈杂,唯有他气质清俊地坐在她身边,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一瞬间她鬼迷心窍地开口:“那我请学长吃个饭,算作赔礼?”

      张熹年抬手扶了扶眼镜框,情绪掩藏其中,他纠正道:“不是赔礼。应该是我的荣幸。”

      -

      16;45P.M.
      蒋思若睡了一个安安稳稳的觉。

      她趿着拖鞋去往厨房倒了杯冷水,咕噜咕噜灌下又走回房间,打开笔记本开始今日的码字工作。

      “夜幕降临,遮光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徐栗窝在沙发里吃着水果沙拉,投影仪正在努力工作,亮堂堂的房间里却播放着鬼片,画面恐怖,她总是下意识地闭眼。她极其幸运,下一秒,明亮的房间一片漆黑。停电了……”

      光标落在此处,戏剧化的是蒋思若也迎来了停电。

      黑暗蔓延进屋内,只剩下明亮的屏幕显示此刻是18:37。蒋思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走到门口,试着摁了摁开关,每一盏灯都高冷地沉默着。

      她好想骂人。
      做人倒也不必这么惨吧。

      蒋思若气冲冲地打开联系人列表,找到江缇月,拨打电话。

      直到音乐铃声将要结束,江缇月才接通电话。

      “喂?”

      “你多久没交电费了?”蒋思若蹙着眉问。
      对面没说话,蒋思若只听到瓶瓶罐罐东倒西歪的声音。
      “你干嘛呢?”

      “我在补妆,你先别急。”江缇月慢条斯理地试着口红色号。

      蒋思若忍无可忍:“你家没了。我自救了。告辞。”

      说得冷漠,挂得果断。

      蒋思若保存文档后迅速关机。她一股脑地冲到了楼下,不知所措地站在玻璃门外。她茫然地看着在自主贩卖机上隐隐约约的黑影,只是突然想买瓶气泡水。

      她在显示屏上选中了一瓶蜜桃味的气泡水,打开手机扫码支付。

      可人倒霉的时候干什么都倒霉。
      正常运转的自主贩卖机突然出现了故障,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咣当一声,蒋思若疑惑地推开出口的挡板,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她好委屈。

      蒋思若哭丧着脸蹲坐在大理石台阶上,双手环抱着膝盖。
      她兀自想起了她的十八岁,和许桀分开后她在小区楼下哭了很久,浑身上下全是蚊子包。可除了她没人知道,没人知道她被蚊子咬了,没人知道她失恋了,没人心疼她的委屈。

      蒋思若握着手机给许桀打电话。
      在等待接通的每一秒里,她的头越来越低,直至埋进手臂的那一刻,许桀接通了电话。

      “若若?”

      “许桀。”蒋思若哽咽着,听到许桀声音的第一秒,她的情绪开始崩溃,身体一抽一抽地开口说,“我想见你。现在,我想见你。”

      “别哭若若。你这样,我真的没办法了。”
      “先告诉我地址?”
      “我不问你发生了什么,先告诉我地址,好不好?”

      “风和一号。你上次送我回去的地址。”蒋思若垂着眼眸,脸上是一团糟糕的泪痕。

      “知道了。”

      “你别挂电话可以吗?”她小声地祈求。

      “好。只要你别哭。”他永远会无条件地答应。

      电话仍然是接通状态,但谁也没说话,只沉默着听着彼此的呼吸。蒋思若能听见偶尔传来的喇叭声,她只是默默听着。

      通话的第二十一分钟。
      许桀出声:“出来吧若若,我在门口等你。”

      接受到“等你”这两个字的那一刻,蒋思若猛地起身,熬过片刻的眩晕后,她拖着微微酸痛的腿一路跑向小区门口。

      Benz G-Class的车前灯亮着,他倚在车旁,目光不知道落在哪一处,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后,他微微侧眸,视线遥遥相对。

      哨岗亮着灯,道路两旁每隔几米也是路灯明亮。但蒋思若仍然觉得,只有许桀,仍然只有他,只要轻轻瞥过来一眼,她便毫无招架的能力。

      那双天生会勾人的桃花眼仿若盈满了波光粼粼的清水。

      蒋思若不顾一切地奔向他。

      许桀伸出手把她牢牢地搂在怀里,只感觉胸口湿润一片。

      蒋思若拽着他的衣襟,一声不响地哭泣。

      许桀一下一下地温柔地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她。

      “我们若若怎么总是落泪呢?”
      “我会心疼。”
      “每一次都是。”

      在静寂无声的夜晚里,忽然出现的委屈消散得干干净净,蒋思若终于等到了迟来的心疼,十八岁里的一点不圆满在此刻得到了成全。

      “给你牵个手吧。”
      “今天这么好?”

      “我大发慈悲。”蒋思若抬头对上他打趣的神情,迅速翻脸,”爱牵不牵。”

      “我牵,当然要牵。”
      许桀失笑,迅速握住她的手,一如既往地与她十指相扣。

      “好狼狈啊我们若若。”他伸出空着的手,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眼皮一跳,“这么能哭啊。”

      蒋思若边要挣开交握的手,边说:“公主的事你少管。”

      许桀无奈地握紧她的手,思索着道:“睡美人的眼泪很珍贵,我知道。”

      蒋思若荒谬地看着他:“那是美人鱼。”

      “都是美人。”许桀忍俊不禁。

      “噢。”她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无影无踪的晚风吹起了散落在地面的三两绿叶,墨蓝色的夜空里浮着一层厚厚的云,月亮隐于其中。

      站在空旷的路边,他说:“我们若若最漂亮。”

      “你刚还说我狼狈。”

      “是我的错。”
      “喜欢掉小珍珠的若若公主。”
      他又在哄她。

      许桀紧紧握着蒋思若的手。

      忽而间,月亮出现。

  • 作者有话要说:  若若就是作精来着,想哭就哭,都是许桀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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