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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

  •   步钓站在空荡荡的街头。

      “这是哪里?”
      步钓发出疑问。

      步钓感觉自己的脑袋空荡荡的,却又昏沉沉的。
      意识不清。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好像“回到”现代了。

      但是这次不同于先前的山谷。
      这回他到了一条空荡荡的街道上。

      眼前模模糊糊的,并不是那么清晰。

      他一步步抬脚,向前走去。

      那是一个人,坐在街头一角。
      一个男人,在弹琴。

      是一把上好的古琴。

      那把古琴,是他还没穿书时,去琴行求了很多次都没能得到的。

      步钓上前问:“你是大澂的吗?”
      想了想,又拽了下自己的长发:“哥们,你知道这是哪吗,我好像迷路了。”

      那人自始至终都低头弹琴。
      “回不去了。”

      就在步钓准备放弃的时候,男人突然说了句话。

      “什么意思?”
      步钓想要蹲下,看这人在搞什么悬疑。
      但他才刚刚马步半蹲,那人突然说道:“我叫步钓。”

      “啊…你叫步钓啊。”
      步钓无意识地应了句。

      接着,他身上的汗毛陡然立起来,瞬间又落下。

      “自己吓自己~”
      步钓自我安慰:“撞名字了。”

      “你想回去吗?”那人问。

      “得回去啊!”步钓急急道:“我得报仇!”

      “那你就是想回到大澂。”那人说。

      步钓心中一阵被人窥探之感,他想要否认,长了张嘴,可能还是怕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并没再说。

      “步钓。”
      那人面色波澜不惊:“我问你,你究竟是内心发自愤怒,想要为战死沙场的老将军报仇,还是你看不惯他们那些人的恶贯满盈。”

      步钓挠了挠头,小声嘀咕:“不都一样么。”

      男人道:“不一样的。”

      步钓:“哪里会不一样。”

      男人笑了声,站起身。
      他的双脚赤裸,走在现代的高楼耸立中。

      男人转了转自己手中的佛珠。

      “其实我等了你很久。”
      那个披着长发,一身素净衣衫的男人说。

      “你时日无多了,好好想想吧。”

      男人回头。
      两人一模一样的脸庞。
      不同的,是那人额头被绘一朵赤色血莲。

      “你…”
      步钓微微顿住,满脸写着震惊。

      “你也是真的步钓?原主?小说中的原主?”

      一阵熟悉的梅花香缠绕鼻尖,仿佛要将他从沉溺之中拽出来。

      健康的身体,仅仅一炷香的时刻。
      如此短暂。

      *

      步惊刚从榻上起身。
      恍惚中,他看到一位带剑的少年。

      面露冷意。
      当那缕光彻彻底底散了的时候,他撑开并拢的五指,压下心底的不悦,将人看清楚。

      那人,和他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
      背着的是一柄被破烂布匹包裹着锋利的剑。
      手里高举的是,上面写着:
      立心为民。

      万千百姓齐声呼喊:步惊将军——

      他受到万人崇拜。
      步惊心中微微撼动。

      今日蓝臣韵还未归来。
      估计是宫里出什么事了,这会儿天都黑了,宫门也落锁了。
      应该是留在宫里头了。

      不知为何,步惊松口气,旁边七扭八歪扔着套戏服。
      今日不用扮戏子了。

      他想了想,失笑:
      “不过那梦里头模模糊糊的少年,怎么可能是我呢?”
      “我又不会什么剑法武功。”

      小厮:“主子,胡斌…找回来了。”

      “带我去见他。”
      步惊心中雀跃,马上甩掉这些夸张念头。

      小厮皱眉提醒:“胡斌他…手足俱废、口舌被拔,至今昏迷不醒。”

      步惊手中掂量要换的新衣,立马散落一地。
      他心中大为震惊:“怎么回事?我不是要你派人保护他了,怎么会…”

      小厮:“那些人无一生还,就连胡斌…”
      “还是被丢到了丞相府的大门,估计是要给我们警告。”

      “警告…警告…”
      步惊面目变得可怖,一双眼瞪地很大:“可有人看见?”
      还不等小厮回禀,他无意识地咬着指甲,浑身颤抖:“看见的都杀了。”
      “万不可让蓝臣韵知道半点消息。”

      小厮安抚:“这些事小的都解决了。”
      “今晚丞相已经留宿宫中,怕是赶不回来了。”

      “主子可要聊表关系?”

      “我和他有什么好关心的。”步惊嗤笑。

      小厮摇头,不赞同道:“发生了件大事,王爷府邸昨日遭到血洗,除了里头的老人小孩还有女子,别的都被灭口了。”
      “尸体吊在府邸院子里,王府成了尸林。”

      步惊是恶毒。
      但他从未实施过如此阴险的法子。
      试探问:“王爷不是有一个打手团么,搜罗整个大澂的二十多位壮汉…”

      “全死了。”
      小厮面无表情。

      “死了,都死了。”
      步惊倒吸一口气。
      “王爷呢?活下来了?”

      小厮:“丞相刚派人传话,说是王爷已经被带到宫中安抚,当时逃出来也十分狼狈,从王府排泄粪池地方…”
      “据说,满身鲜血,满肚子的粪便,到现在宫中医师还在救治…”

      “好了别说了。”
      步惊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八九不离十是闻拾骸干的。”

      小厮一惊:“主子这么肯定?”

      步惊阴□□:“那家伙就是个疯子。”
      “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
      “我平生最恨低.贱的东西。”

      “步惊。”
      蓝臣韵站在门外,不知听进去多少。

      “丞相。”
      步惊猛地换上一副笑脸:“不是说不归了么。”

      蓝臣韵揉了揉发涨的额,他的眼中有叫人看不清的情愫。
      “你从前…最是体贴人。”

      步惊心中一惊,话锋一转。
      “我当然知道丞相的母亲也是出身低微。”
      “我们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但是善良是我们的品德。”

      “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想必他的品行是及其不端正的。”

      “这样的人…”步惊面上带几分嫌恶:“又怎么配与丞相的母亲相提并论。”

      步惊一直以来对他伺候周到,很是可心。
      蓝臣韵压下自己心中淡淡的不适。

      闻到步惊身上的味道,又有几分恍惚。

      若是步钓…

      若换作步钓,说了就是说了,做了就是做了,黑白分明,一定会很干脆地站在他的对立面,但不会让人如鲠在喉。

      蓝臣韵抿了口夜茶:“王爷这事,你怎么看。”

      步惊倚靠着他,叫人看不清楚他此时的神态。
      但口气满是阴冷。

      “肯定是闻拾骸,手段如此阴狠毒辣。”
      “我也不相信步钓对此一无所知。”

      蓝臣韵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皱眉:“你好像对闻拾骸很了解?”

      “并没有。”
      步惊不慌不忙,动了下手中的勺匙:“只是先前在将军府待过一段时间,略微知道一些罢。”

      蓝臣韵放下手中茶盏。
      其中,细叶在玉色碗底微微荡漾,他吐字很是清晰。
      “大澂的王爷,徐之安,估计也是疯了。”

      疯了…
      步惊掩面低头,若有所思。

      ……

      是夜。

      “步惊主子,你真要去见徐之安那个王爷?他可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步惊刚踏出丞相府,身后便幽幽传来一道声音。

      真是阴魂不散。

      步惊回头,是那个小厮。
      他还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那男子似乎还在陷入昏迷。

      是战场上的胡斌。

      “你把他推出来干什么,不怕被蓝臣韵发现。”
      步惊心中一阵烦躁与无名火,还有不愿见到胡斌的尴尬感。
      即便胡斌还在昏迷。

      小厮轻笑了声,似乎完全没有作为一个下人该有的样子。
      他道:“你现在见徐之安,就好比我深夜无聊,推着这人在丞相府的园子里逛一逛。”

      步惊心中尽管不悦,但还是反应过来:“你说是有蓝臣韵的眼线?”
      “怎么会…”
      步惊毫不在意:“他对我可是一百个信任。”

      话音刚落。
      身前便有一具黑衣人的尸体。
      月夜下,死状极其惨烈。

      步惊被吓到,差点尖叫出来。

      小厮捂住他的口,这才没引人注目。

      “主子…”
      他像是一条蛇,在步惊的耳边阴森森地吐信子。
      “主子可当心呐,这回奴帮你解决了。”

      “你…你放肆!”
      步惊回过神,脸色煞白,但还是佯装生气地推开小厮。
      若无其事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领,低声:“下次不许再以下犯上!”

      小厮捻了捻指尖的余香,很是痴迷地放在鼻尖嗅了嗅。

      步惊感到一阵恶寒。
      但又怕待会儿蓝臣韵醒来见不着他。

      “你自己处理。”
      步惊急急丢下一句话,匆匆打道回去之前的屋子。

      “下.贱的胚子,我迟早有一日要亲手杀了你。”
      步惊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脱下,拿起冰冷的水,使劲揉搓耳廓,似乎要将上面所有不存在的污垢都给揉搓下去。

      直到耳廓微微撕裂渗血。
      步惊才清醒了一些。

      第二日。

      “府中的暗卫死了?”
      蓝臣韵刚穿好朝服,就被人这样告诉这样的消息。

      另一个暗卫道:“是丞相大人派去监管步惊的那个。”

      蓝臣韵脸色不多好看,昨日,他多酌了两杯,睡的实在昏沉。

      “怎么了。”
      步惊好似刚醒,撑起暖帐便出声问了句:“大早晨的不要扰人清静。”

      他现在似乎无所顾忌,话语也逐渐多了起来。
      对暗卫下人的多颐气指使,仿佛早将自己当做是府上的丞相夫人。

      “无碍,你再多睡些,我得去宫里找皇帝商议些事。”
      蓝臣韵顿了顿声,加了句:“这几日王爷的事情牵扯,我先不回来了。”

      “哦。”
      步惊直接睡下,再不多说一句。

      蓝臣韵还只当他又在耍小性子。

      “这件事…先不追究了,等我回来再说。”
      蓝臣韵低声吩咐暗卫:“务必护住步惊安危。”

      暗卫却读懂了丞相的眼色。
      “是。”
      他不动声色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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