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肉盛宴》朱和

21、回门

　　花久雨放下筷子，说道：“如果不能好好说话，就到此为止吧，话不投机半句多。”
　　观世音菩萨连忙解释道：“我可没说顽固不是好事，能坚定地信任自己、坚守自己的观念，不被外界三言两语所撼动，这对于孤军奋战的人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品格。”
　　这样啊……花久雨的神情有所松动。
　　他说的对，如果不是非同一般的顽固，只怕她早就放弃了。如果他觉得顽固并非缺点，那么……他大抵是真的与别人不一样。
　　临走前，观世音菩萨对她说：“我很欣赏你的诗作，以后你作了诗，还请第一个拿给我看。”
　　花久雨应下了。
　　此后，她与观世音唯一的往来，便是写诗寄信，可能许久不联系一次，可能一日联系好几次。
　　只要小心一些，不开罪对方，就总会有拉近关系的契机。渐渐地，二人的关系近了，观世音便开始去女儿国拜访她。
　　第一次拜访的时候，花久雨还吃了一惊。
　　花久雨带着观世音菩萨逛遍了女儿国，除了花街柳巷。
　　观世音拜访了花久雨几次，花久雨也开始去落伽山看观世音。
　　花久雨的内心其实很复杂，她已经把话说得那么彻底了，他还能以包容的态度理解她的一切。她不想做那个被理解被包容的人，因为这样就太狼狈了，谁都不想做那个被人改变的人，可她也不能不识好歹，因为……观世音菩萨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最后，她对观世音露出了自己柔软的一面。
　　观世音也知道的，花久雨有一颗柔软的心，否则她写不出那么柔软的诗文，当他扣响她的心门，他便能看到一个柔软的她。
　　柔软不是懦弱，不是软弱，不是一个贬义词，柔软和狠辣，并不矛盾。残忍地虐杀老鼠的猫儿，也可以对人撒娇亲昵。
　　观世音想度花久雨成佛，可是这无异于拔掉毒蛇的牙，只会让毒蛇被饿死，何况花久雨也不一定想成佛。他无数次权衡之后，才渐渐放弃了这个想法。
　　二人关系越来越亲近，若非观世音菩萨已经六根清净，换做其他男子，只怕已经对花久雨动了心了。
　　这世间情爱何其凉薄，只要男女之间有几分真情相待，便很容易爱上对方。
　　……
　　在雨中散了一会儿步，花久雨便不愿让重影继续作陪。
　　重影将水袋取出来，说道：“还请国主将其灌满，以便治疗疏疏的疯病。”
　　“好。”花久雨接了过来，用稀释过的甘露水灌满它，递了回去。
　　重影正欲告辞，花久雨拉住他的手，说道：“往后，自称臣。”
　　“是，臣告退。”重影作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花久雨凝视着他的背影，弯起唇角。
　　“暗一，告诉琴鸣，以蛇王的名义，去重建蛇族。”她的声音不含多余的感情。
　　一个身影一闪而逝。
　　她身边随时跟着一支暗卫，共二十人，是女儿国最修为深厚、最忠心、最没有感情的存在。
　　花久雨驾着马出了宫，直奔如意阁。
　　婚期就在下个月初五，她得尽快安排这些人进宫。
　　女儿国内没有细作，她建立后宫的消息不会传出去，连珺得不到消息就不会有所防备，他会傻傻的以为她真的会让他当女儿国王后而毫无防备任由他利用。
　　等册封王后的典礼一旦完成，就不是连珺想后悔就能后悔的了。到时候，连珺作为她的附庸，在女儿国的王宫里，过得好坏全凭她的心意，自然会屈从她。
　　“参见国主——”所有人一片兵荒马乱，老鸨连忙出门相迎。
　　“参见国主！”老鸨跪了下来。
　　花久雨调节好表情和状态，骑着高头大马，在门口对老鸨说道：“请月公子出来，孤带他出去游玩。”
　　月公子……老鸨意识到花久雨这是抬举月流窗的意思，连忙说道：“草民遵旨！”
　　老鸨急匆匆回去，直接上了三楼推开月流窗的房门，说道：“国主找你，要带你出去游玩，正在楼下等着！”
　　月流窗还没收到花久雨与连珺定下婚约的消息，他被这个消息砸得头晕眼花，惊喜地说道：“当真？”
　　“我骗你干什么？快点下去，别让国主等急了！”老鸨过来就拉扯着月流窗往下走。
　　月流窗下楼，走到门口，看见她真的在等他，不由眼眶一红。
　　他还以为，她来宠幸了他一回，下次再来，还得等上个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
　　“傻愣着干什么？过来啊！”花久雨含着笑意说道。
　　月流窗走了过来，低喃道：“我都不知道国主这是什么意思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他不想考虑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太渴望她的宠爱了。
　　哪怕是假的也好，也好过无数个孤寂的日日夜夜。
　　“上来。”花久雨干净利落地命令他。
　　月流窗翻身上马，坐在了花久雨的背后，将她纳入怀中。
　　“驾！”花久雨策马扬鞭，马儿吃痛，飞奔起来，飞入云端。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看着周遭景致飞速变化，月流窗疑惑地问道。
　　“三百年没带你回门了，今天带你回娘家看看。”花久雨笑着回答。
　　回门！！！
　　月流窗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承认他是她的男人了吗？还是说她是另有所图？
　　放他自由？不太可能。难道是要用他向宗门换什么好处？
　　月流窗颤抖着将她拥紧，不，万一不是呢？
　　很快，就到了毓眉山悯释宫。
　　三百年了，整整三百年了，竟然还有能回来的一天。
　　“你是谁？”守门的弟子防备地看着花久雨。
　　花久雨驾着马落到悯释宫宫门前，朗声道：“花久雨携悯释宫三长老月流窗回宗门探望！”
　　月流窗无瑕顾及花久雨对他的称呼，面对阔别多年的宗门，他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
　　始终三百年的三长老回来了？！
　　“容我回禀宫主！”那弟子不敢大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