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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   鹿童言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五官,与记忆中的渐渐重叠。
      褪去了年少时的稚气,脸部线条凌厉,只是那双墨色的眸子一如既往,青山般连绵起伏的鼻梁,看起来有些淡薄的唇。

      “做什么梦了。”
      陈错单膝在床前,给她抹着眼泪,指尖温热。
      他刚刚洗漱完,薄荷味的气息,黑发上挂着细小的水珠。

      房间内整体偏欧式装修,线条简约,深棕色花纹地毯,墙上挂着几副中世纪的油画,再没有别的装饰。

      鹿童言定定看着他,确认眼前的景象是不是真的。
      昨天她因为小区门口堵着的记者没回家,好像又在他面前丢人掉眼泪了,然后被陈错带来了这里。

      睡了人家的床,还枕了人家的枕头。
      鼻翼间都是他的味道,怪不得昨天睡那么安稳。

      她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的回答, “梦见你了。”

      “那哭什么,梦见我是好事,醒来还能见到。”陈错拨开鹿童言脸上的发丝,动作轻柔爱惜, “时间还早,你要是困的话还可以再睡会。”

      过了一秒,他意识到问题,不确定的问: “我在梦里对你做什么了?”
      居然惹她哭。

      她没有起床气,现在却想在他的床上多趴一会,就这样听着他的声音。
      就一会。

      鹿童言下意识回想起梦的内容,对啊,明明是很开心的时光,怎么就哭了。

      不知道怎么回答,鹿童言胳膊支起身子,注意到陈错穿着西装,担心影响到他的工作, “你是不是要去公司,不用专门陪着我的。”

      “是要上班。”陈错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不过已经迟到了。”

      他临出门前不放心,又返身回到卧室看她,结果就看到床上的人眉头蹙着,不知道梦见什么伤心的事情,枕头都晕开一小块深痕。
      心疼的不行。

      “啊。”影响了他的工作,鹿童言觉得抱歉,开口嗓音有些哑, “对不起。”

      “道什么歉。”
      陈错起身从桌子上倒了杯温水递给她,背过身时领口一圈白色内衬,腰部那里往里凹,私人定制的合体西裤包裹住长腿,没有一丝褶皱。

      “你上班不是迟了?”
      “那个不重要。”

      “要不你先去忙吧,不用专门陪我的。”
      鹿童言坐在床上抱着被子,身上穿着一件深色薄丝绸睡衣,脖颈纤细。

      陈错掌心覆在她手腕上,欲言又止,在门外的敲门声中说道, “阿姨在楼下客厅准备了早餐,你一会吃点。”
      “嗯。”

      他给她独处的时间慢慢消化。

      没走两步,陈错又折返回来,伸手去摘腕间的手表, “我今天不想去公司了。”

      鹿童言没忍住失笑,那张脸一下子生动起来,想到昨天晚上他还说自己叛逆,现在她觉得陈错也挺叛逆的。
      说不去就不去。

      “笑什么?”陈错发现鹿童言眸中细碎的笑意,两根手指捏住她左侧脸颊,抬起手腕时带起淡淡纸莎草的味道落在她鼻尖。
      如陈旧的书页混杂着佛香。

      他这样说着,自己不也在笑?
      视线粘腻在一起,谁也不肯移开眼。

      鹿童言昂着脸,被子从身上滑落,大着胆子伸手去点他的唇角, “陈错,我发现你抿嘴笑的时候唇角是往下的哎,好特别。”

      “啧,睡了我的床说话都变得有底气了。”

      说到床,鹿童言又想到了昨天晚上, “谢谢你带我回来,真的。”
      “只说谢谢,不如加点诚意呗?”

      陈错握住她的手,垂眸就能看见她薄丝绸睡衣之下若有若无的曲线,特别是衬衫领口恰到好处的雪白天鹅颈。

      本来也就是句玩笑话,可身体的反应确实真的。
      陈错滚了下喉咙,目光缓慢而凝灼的下移,在定格到她唇上的时候,鹿童言掀开被子跪坐在床上。

      床垫很软,他曲起一条膝盖搭上去,压着她垂在床单上的宽松衬衫,登时一小块凹陷。

      “你的喉结在动。”鹿童言看着那块地方说,眼睛一眨不眨。
      烫过的白色V型领口,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刚好在喉结之下。

      陈错就势握着她的手放到了那个凸起的方块上面,眸色漆黑,反问, “感受到了吗?”

      声带发出震动传到指尖一阵阵麻,有点,奇妙的感觉。
      “嗯。”

      他把人往怀里一扯,另一只手从背后圈住她的细腰,滑过丝绸面料,鹿童言却突然出声, “等下。”
      “怎么了?”

      她揉了下鼻子,小脸表情认真, “我觉得你还是要去上班,虽然迟到了但总比缺勤好。”

      陈错:......
      你觉得缺勤对我会有什么影响吗?

      “而且我一会还要回家看剧本,这周末要试戏了。”
      有理有据。

      “你刚刚就在想这个?”
      鹿童言坚定的点点头。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她还能想着工作,是真的和他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陈错意识到自己以后要教的东西还有很多。

      鹿童言弯下身子去拿他刚刚仍在床头柜上的手表给他带上,她低下头,发丝末尾在他手腕上扫来扫去。

      “这个怎么弄,我还是第一次给别人戴手表,应该是这样。”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领口偏了些露出前面的大片肌肤都没注意,发香是栀子花味道的,却不浓烈,恰到好处的甜香。
      随着动作,那香味也不断在他的鼻尖萦绕。

      他另一条腿倚在床边,看到她黑色柔顺的长发,微粉的耳垂。
      低垂眉眼时微弯的睫毛,素净的脸,嘟起的沾过水的唇,这些所有的一切组合在一起,就是她。

      鹿童言跪着身体往前凑了些方便使力,膝盖就蹭着他的大腿根,偏偏还不安分,因为想着怎么戴,不自知的又往前进了一寸。

      他的指尖不经意碰到她身前柔软的部分,伴随着下身轻轻触离那一刻,陈错脑海中浮现出以前看见别人用火柴盒点烟的画面。
      那是几岁?他牵着爷爷的手远远站在一边,像拿着放大镜在看,城墙跟下点烟的人动作熟练的拿起棍子尾部,褐色火柴头擦在纸盒侧的黑色磷面,那一瞬间的引发的温度灼烧,橙黄色火苗蹿起。

      滚烫的,跳动的。
      这一方两人身体构建起的小小空间似乎成了火柴盒,一触即发。

      陈错低头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滚,呼吸有些乱,炽热的气流从体内蔓延,明知是禁区身子却还是往前倾了些。

      “怎么戴不上。”
      面前手指修长,指节上匍匐着青筋,弹钢琴的手就是好看,鹿童言心里正感慨着,陈错却一把将手抽了回去。

      他说话气息声有些不匀,脸色不是很好, “我自己来戴吧。”
      说完,将她的睡衣从两边往上扯,遮住那道雪白的沟, “柜子里有衣服,按你的尺码定的,想穿什么自己挑。”

      “差点就行了。”
      鹿童言没戴好跪在床上有点泄气,抬头注视着陈错转身离开的背影,却发现他耳朵红了。

      耳廓外面一侧,到整片。
      因为他是冷白皮,所以格外明显。

      “怎么。”她往后臀部坐在脚跟上,看向床前放置的室内温度计, “有这么热吗?”

      陈错走后,鹿童言洗漱过下楼吃了些早餐,顺手点开微博,因为昨晚临睡前她好像看到他打开了微博页面。
      一方面鹿童言好奇陈错会发些什么,另一方面,她和陈龄导演约定的时间也要到了。

      她这周末还要再一次试镜。

      鹿童言小口咬着吐司,先看到了经纪人发过来的微信,大抵就是说她厉害,原来有这么硬的后台。

      心里隐隐有了什么猜测,微博占据热搜的词条是#陈绍祖照片

      陈错在凌晨发了条微博,果然是那张四人同游南淮时的照片,鹿童言的那张在搬家时被母亲发现扔掉了,而陈错的居然还保留着。

      照片在上传的过程中剪裁过,只留下了陈错和鹿童言两个人,画面里,陈错穿着新中式,微微抬着下巴,唇角一挑看着镜头。
      鹿童言就站在他身侧,手背在身后,对着镜头腼腆而害羞的笑着,巴掌大的脸没有一点瑕疵,很是青涩,但基本看得出与现在模样相差不大。

      只有一行文字:我高中班上最爱哭的那位。

      下面评论很多,却极少有骂她的了。

      【爱吃米饭的萌萌】人家医院证明发了,陈绍祖都发照片证实了,大家就别逮着一个小姑娘不放了。
      【火锅能辣到】我家女鹅在第一场戏之前也拍过许多龙套好吧,随随便便一张嘴就造谣。
      【香菜冰淇淋拯救世界】陈绍祖和鹿童言好配啊,这算是官宣了嘛(期待脸)。
      【清风名曰】高中就很漂亮啊,只是被眼镜和发型封印了颜值,其实从那张“整容”照片中也可以看出妹妹脸原本就挺小的。
      ......

      “哪有那么爱哭了。”鹿童言小声反驳着,心想陈错也听不见,结果下一秒屏幕顶端突然弹出来一则消息,她手机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

      【陈错】:吃饭的时候不要看手机。

      怎么算这么准......

      吃完饭,鹿童言换了衣服准备回家看本子,刚走出门,院子里穿着正装的一位男士像是等候多时走上前来。

      “鹿小姐,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他表情恭敬,戴着白色的手套,管家还是司机?

      “没什么要求,我就是先回家一趟。”
      “那我送您?”

      他说着要去旁边取车,鹿童言不想麻烦别人,手袋提在身前开口说: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没事,还是我送您吧,要不然陈总那边不好交代。”

      小哥神情看起来有些为难,鹿童言也不再多推辞,点点头, “那...行。”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到了小区门口,倒是先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马路边上,鹿童言看见了站在车前侧的梁岐行。

      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身形看起来有些消瘦,仰头望着面前一簇簇粉色云雾般的樱花,开得正好。
      昨夜许是刮过大风,落了一地的花瓣。

      出门的时候还见太阳,这会天气突然转阴,阵风激起大片花瓣,男人大衣衣摆翻飞。

      黑色的大门栅栏,两边是干净整洁没有任何标语的赭青色围墙。
      扑簌扑簌的樱花再度从树顶落下时,他在花雨中转身望向站在马路另一侧的她。

      鹿童言抿了抿唇,拎着包走过去,头发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鬓间有些碎发,没有化妆更衬得脸小巧白净。

      梁岐行眉目仍然温和,不过今天没有戴眼镜,双眼皮褶皱很深,茶色的瞳孔看起来有些疲惫。

      他目光落至她身后不远处那辆黑色连号迈巴赫,
      “我好像来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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