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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昨晚流程导演也没细说,那本策划被赵西商拿去垫了桌角。
      所以鹿童言其实现在是出于一个迷茫的状态。

      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给周姐发了条消息过去,她抬起头,看见陈错和赵西商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陈错微抬着下巴,看起来兴致缺缺,偶尔手指无规律的在桌壁轻点两下。
      心灵感应一般的,两个人同时转头往她这边看。

      鹿童言眼皮跳了下,觉得自己现在这里是不是打扰到他们了,扭头看了看周围,拿起货架上的袋子, “我去喂狗。”

      客厅阳台上躺着一只正在晒暖的拉布拉多犬,鹿童言小心翼翼地将狗粮倒进盘子里,然后推到它面前。

      说真的,她现在内心还挺忐忑的。
      因为从小到大家里没养过什么宠物,唯一的记忆还是小时候在外婆家的时候,有只棕色的小猫喜欢趴在人的脚边。

      这只拉布拉多看起来性格温顺的,埋头吃的挺欢。

      她蹲在落地窗边松了一口气,听见有人在后面说了句: “傻狗。”

      鹿童言转过头,陈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本来还正在吃饭的拉布拉多听到声音立刻昂起头,摇着尾巴绕着陈错打圈。
      被叫傻狗还这么欢。

      这样一对比高下立见,他明显更受欢迎。

      “早上不是才喂过你么。”
      陈错蹲下身,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

      “它几岁了?”鹿童言问。

      陈错看着她,顿了几秒,额前碎发衬得眉眼很黑。

      她学着他的样子,抿唇伸出手顺了顺它的毛,很滑的质感,带着点温热。

      “一岁半。”他散漫着回。

      拉布拉多汪了两声。

      鹿童言下巴搭在膝盖上,看着陈错逗狗玩,有一种工作摸鱼的感觉。

      慵懒、惬意,连阳光都刚刚好。
      摄像头就在不远处,两个人一时间都没说话,鹿童言偏头瞧他,陈错眼尾本身生的锋利,垂下眼的时候看起来倒是少了些生疏感,多了点乖。

      “你们俩,多一些互动。”
      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工作人员出声提醒。

      鹿童言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有任务在身的,但她其实不怎么敢和陈错搭话。
      他回国之后,鹿童言见到他总是有点怕。
      因为有愧。

      腿蹲的有些麻,她站起来,发现客厅里现在就自己和陈错两个嘉宾。

      一时有些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正巧看见客厅沙发旁竖着把吉他。

      “可以教我弹吉他吗?”
      鹿童言迟疑着说,她是真的综艺细胞为零,在这种情况下,能想到的也就是找点事情来做。

      记得之前在滨北的时候,他们说这个不难。
      简单学学应该也行吧。

      怕他拒绝,鹿童言犹豫着又补充句, “要不我去找赵西商也行。”

      在短暂的安静中她其实内心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这个请求了,自己是个音乐小白,会不会让他觉得麻烦。
      心里没底。
      因为她也不确定,如今的陈错还会不会是高中那样,会耐着性子一遍遍的教她。

      鹿童言那会成绩在班里能排到前几,可偏偏就是化学,一直待在瓶颈期里,做题时总像有一堆乱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他其实成绩很好,不是天天只知道睡觉和打篮球的呢?

      大概是某天平凡的下午,那时候班里已经新排了座位,陈错就坐在她前面。
      化学老师拿着课本走上讲台,班长喊起立,全班同学站起来喊老师好。

      当然,陈错没有站起来。
      窗帘没拉,午后的阳光斜斜的透过玻璃穿透进来,他弯腰趴在桌子上睡觉,穿着白色短袖,两侧凌厉的肩胛骨,右手搭在脑后。

      窗外的蝉暂时都犯了懒,偶尔鸣叫一两声。

      因为前面有同学挡着,位置又靠后,化学老师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抄了几道题目,
      “大家都看看,一会找同学上来做。”

      鹿童言用盖着笔帽那一端轻戳着他的后背,一面小声的说: “上课了。”

      自从坐在他后面,鹿童言发现他上课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不知道天天晚上都干什么去了。

      陈错动了下,抬起胳膊从臂弯里看她,因为刚醒,嗓音带着点哑。
      “干什么。”
      他眼皮都没怎么睁开。

      鹿童言看着黑板,又重复了句: “上课了。”
      心里默默想着题目出得好难。

      陈错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转过身继续趴着睡。

      鹿童言:......
      算了,她尽力了。

      化学老师抄好了题,粉笔啪的一声扔进板盒里,拍了拍手,严厉的目光在班级里扫视了一圈。

      鹿童言低下头,避免和老师对视。
      题目她看着就不会。

      教室里十分安静,只能听见空调扇叶往外鼓风的轻微轰鸣声。

      “陈错,李嘉。”
      老师平静的点了两个人的名字,李嘉是化学课代表,至于点陈错。

      鹿童言偷偷抬眼望过去,老师看向这边的表情明显不是很高兴。

      鹿童言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揪起来。
      她为陈错感到紧张。

      班里其他同学从老师抄题就开始算答案,找类似的题,有的知识点还能翻翻书。

      而陈错,他还在睡觉。
      浑身上下就写满了两个字,狂妄。

      鹿童言叹了口气,认命的再次拿笔戳他。

      “又怎么了?”
      “老师让你上去做题。”

      陈错听了微顿,看了眼讲台。

      他搓了搓脸,终于舍得从位置上坐起来,大发慈悲似的走向讲台。
      微昂着头,步伐漫不经心。

      不知道为什么,鹿童言觉得他是在梦游。

      他踏上讲台,在黑板前顿了几秒,扫题,然后拿着粉笔答题,很快写了小板块黑板。
      思路清晰,丝毫不拖泥带水。

      下来的时候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眼皮半敛着,另一边早上去的李嘉才做了一半,不停的挠着头发,最后只能放弃。

      老师在陈错答案下面打了个勾。
      那两道题都是竞赛题,要做出来除了要有扎实的基础,还要讲究知识的灵活运用。

      鹿童言听到班里小声的惊叹。
      也是从这节课开始,她对他的学习有了很大的改观。

      那时候成绩就是一切,一次测验考差都觉得是天大的事情,也会因为半小时解不出来题趴在桌子上憋出眼泪。

      陈错转过身,胳膊就搭在她桌子上,脚踩着下面的横杠,明明个子很高,坐姿却习惯偏向一旁。
      老师每次在讲台上提醒下面同学坐好,十有八次是说他的。

      他扯过鹿童言的试卷,黑色水笔在指尖灵活的转着。

      鹿童言抬头,眼眶微红。

      “哪道题又把你气哭了,多大点事儿,哥教你。”
      ......

      其实也不过是一瞬,陈错掀起眼皮, “可以。”

      他走过去,弯腰捞起吉他,看她还愣在原地,又开口: “过来。”

      “哦。”

      摄像机跟过去。

      陈错将吉他抱在怀里,用手试了几个音,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将吉他放在一边, “这把你拿了可能有点大。”

      没过一会,他从房里拿出来一把,其实鹿童言没看出来有什么区别。

      “这把40寸的。”

      全单民谣吉他,表面抛光,摸上去凉凉的。

      陈错讲解的很认真,先介绍琴头品格,然后教她怎么抱吉他。

      “按弦的时候左手虎口卡住,然后胳膊搭在这里,刚开始姿势一定要正确。”

      “胳膊不要太僵硬,弯过来,往前移一点。”

      U型沙发,陈错就坐在她侧面,倾身指导着她的动作,尾音拉着悠长的腔调,听起来有些缱绻。

      “这样吗?”

      鹿童言低着头,调整着姿势。
      但由于第一次没什么经验,好像还是不对。

      卫衣帽子下的链条随着她的动作摇晃着触到琴板,发出叮铃一声。

      陈错看了她一会,起身绕到她背后,身体往下俯,修长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声音如3D立体环绕在鹿童言耳边, “这里,往上。”

      说着,顺便扶正吉他。
      他手腕上戴着串黑色玛瑙,衬得皮肤很白,腕骨明显。

      鹿童言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因为看琴弦,吉他几乎是斜着倚在膝盖上,背面就顶着她的胸口。
      连忙坐直了身体。

      他身上纸莎草的味道很好闻,仿佛双手合十跪在烟雾缭绕的佛堂前,桌案上摆开着虔诚的经文。
      身临其境。

      陈错的侧颜近在咫尺,鹿童言几乎不敢动,感觉稍一偏头脸颊就能蹭到她的唇角。
      他说话时呼吸就如羽毛一样扫过自己的脖颈,仿佛挨着火炉。

      都不敢也不敢动。
      她莫名吞咽了下口水。

      “走什么神?”他侧头问。

      “啊。”

      注意到不时调整机位的摄像头,鹿童言往后坐了些,使自己看起来自然些,离这么近的距离真的会让她觉得紧张。

      “用你的食指前指腹,勾三弦试试。”

      鹿童言低头去找琴弦,没注意卫衣领子随着动作渐渐往一边滑,雪白的肌肤裸露出来,几乎看到细细的黑色肩带。

      陈错目光不经意下移,眼底情绪不明。
      搭在沙发上的左手不自觉虚虚握了下,他滚了下喉咙,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那里。

      “好像没响。”
      “使点劲。”

      看她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没找准窍门,陈错伸出右手拢在她手背上,两根手指捏住她的食指。
      干燥,温热。

      弹钢琴的手就是好看,骨节分明,隐隐可见淡青色的血管,指甲剪得整整齐齐,仿佛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鹿童言的心重重直跳。
      之前有次和岑叶宁出去探店,两个人逛了一下午最后找了间咖啡馆坐下。

      店里人虽然不少,但是很安静。
      岑叶宁搅着杯子里的冰块,突然兴奋的拉住她小声的说: “快看你两点钟方向,卧槽绝了。”

      鹿童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坐着一位穿着正装的男士,看着三十岁上下,桌子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双手敲着键盘,应该是在工作。

      “怎么了?”

      “你看他的手,我天。”岑叶宁说着放下汤匙,拿出手机开始找角度拍照, “你往旁边侧一点,手控党福音啊。”

      第一次听到手控这个名词,或许是离得远,当时鹿童言还没有在意。
      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陈错这双手看起来真的赏心悦目。
      这样看来,她好像也是手控。

      之前高中的时候岑叶宁就经常说陈错的手好看,还给他画过不少图。
      当然陈错本人不知道这件事。

      偏偏腕上那串黑色玛瑙,盘着淡蓝色血管,多了几分禁欲的气质。
      不对,刚刚早上吃饭的时候还没看到,他回房间拿吉他的时候才戴上的?

      身后人又说: “慢慢来,用前面这一小块,挑。”

      他的声音不大,几乎就是擦着她的耳朵在说,嗓音天生就有蛊惑人心的作用。
      鹿童言大脑空白,只能跟从他的指令去做。

      又试了一次,终于能弹出声来了。
      鹿童言拇指拨了几下,能感受到琴板轻微的震动,以及音符在指尖流淌的感觉。
      这很奇妙。
      也缓解了她的紧张。

      但是呢,有时候人还是不能太高兴,否则容易做出逾矩的事情。
      就比如现在。

      处于内心小小的雀跃,她在弹出几声不成调的音符之后转过头想看陈错的表情。
      然后,她就忘了两个人其实离得很近,男人两只手搭在沙发上,整个像是一种把她环抱起来的姿势。

      其实也是刚刚陈错看她能拨响就收回了手,但是鹿童言没料到他还伏着身。

      于是,转过头的时候,鹿童言的唇角就掠过他的脸颊。

      一阵电流迅速从脚底蔓延到大脑。

      她睁大眼睛看他,脸上发烧,顺着电流传上来的还有血液。

      完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陈错也侧头,幽深的眼眸凝视着她,带着侵略者的审视意味。

      因为有镜头拍着,鹿童言尽量平复好心态,甚至还扯了个笑,强作镇定说: “是不是不错?”

      她注意到右边这个角度没有摄影机,刚刚应该没拍到,估计到时候这段播出来也就是自己转身问陈错这段弹的怎么样。

      鹿童言期待他能点点头给个答复,这段就过去了,然后时间也差不多,她可以顺势说自己先回房间。
      多完美。

      陈错盯着她看,像是在思考,过了几秒,他还维持着从后面虚拢着她的姿势不变,懒洋洋的反问: “你是说琴,还是。”

      他放缓了语气,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 “刚刚那个吻。”

  • 作者有话要说: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尽量做到稳定更新哈(卑微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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