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迟悦悦

69、见家长

　　大年将至，黄忠夫妇的工作也接近尾声，一家人商量好回乐镇老家过年。

　　在腊月二十四，北方小年，黄煜跟秦岭清回了趟秦家。

　　这算是第一次见家长，黄煜紧张的不行。前一天，黄煜专门去商场买了套衣服，白色长款棉服、黑色打底裤和一双雪地靴。

　　晚上，黄煜将一整身衣服上身试穿，拍了一张镜子里的照片发给秦岭清。

　　视频电话立马打过来。

　　“什么时候买的新衣服？怎么没叫我陪你？”

　　黄煜镜头反转，镜子里的人还在臭美地照来照去，撒娇问好不好看。

　　“好看！”秦岭清丝毫不吝啬自己对她的夸赞，“我女朋友穿什么也好看。”

　　黄煜听了心里也美，接着便诉说自己的紧张。

　　“怎么办？我明天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或者你家有没有什么禁忌家规什么的？有的话你要及时告诉我……”黄煜脱了棉服，靠着床头，小脸焦绿。

　　只听男人先是毫不掩饰地笑了两声，又安慰道：“我家又不是什么大地主老封建，哪来的家规一说。”

　　“哎呀不要太紧张，我妈知道我好不容易找到女朋友，恨不得把你捆我身上，担心到手的儿媳妇跑了呢，怎么会对你不满意呢？更别提为难你了！”秦岭清话说的好玩，幽默风趣，对黄煜来说好像真有一点安慰的作用。

　　黄煜眉头渐渐舒展，试探道：“真的？”

　　秦岭清一副可怜的模样，疯狂点头，又给自己补了一刀。

　　“毕竟我妈担心他儿子年纪大了，再不找就很有可能打一辈子光棍，你说是不是真的？”

　　黄煜这下笑了，要是这么说的话，确实也有一定道理。

　　毕竟，秦岭清也算得上是老牛吃嫩草了，还要挑什么的话那就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上午八点，秦岭清在出租屋楼下等你，黄煜早就化了个淡妆，拎着提前备好的礼品和礼物匆忙下楼。

　　早上，黄忠夫妇还专门来叮嘱黄煜一些注意事项，叫黄煜再去买点水果果篮什么的，那样更得体一点。

　　想想当初秦岭清来的时候，虽然不至于说是把超市搬来，那也是令黄忠吃惊的地步。

　　以至于现在怎么看姑娘拿的那些东西怎么觉得不太能拿的出手。

　　沈母倒是看的开。

　　“那能一样吗？在买点果篮就不少了。”沈母抚着黄煜的胳膊，十分郑重，“记住，你要观察他们家对你的态度，不要让自己受委屈了！只要他们有给你下马威的意思，那就算小秦再好，那也得仔细斟酌才能下决定！”

　　见楼梯口出来的人，提着这么一堆东西，秦岭清立马迎上去，接住东西。

　　“怎么这么多东西？”秦岭清说着打开后备箱，一件一件码齐，“我以为就你下来，要知道你还提东西我就上去了。”

　　他本想的是大早上的，那又不是只有黄煜一个人，黄伊还生着病，能尽量少打扰就少打扰。

　　黄煜把东西交出去就上了车，待秦岭清也上车后，转身叫秦岭清看自己的妆化的可不可以。

　　要是不说，秦岭清还真没注意她的脸，刚才只想着那么多东西该把手勒坏了。现在经过她这么一提醒，秦岭清只觉得这么一化妆，小姑娘更显小了。

　　“怎么不说话？”黄煜见男人出神的看着自己，赶紧掏出小镜子看一眼是不是妆花了。

　　结果，妆好好的，没什么大变化。

　　秦岭清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耳垂，惹得黄煜脖子一缩，逃离开。

　　“很好看。”秦岭清挪开眼，感慨着，“就是太显小了，让我有点压力。”

　　“什么压力？”黄煜满是好奇。

　　秦岭清忧愁善感，摇了摇头，才道：“我得看好你，别哪天来个小年轻，你就嫌我老，跟人家跑了。”

　　黄煜被逗笑，脸上泛起微微红晕。

　　“好了，这下不紧张了吧？”秦岭清眼神柔和，叫黄煜觉得很舒服，确实要比刚才好一些。

　　“谁紧张了？”黄煜跟他斗嘴。

　　秦岭清撇了撇嘴，学她的样子，贱贱的语气。

　　“谁紧张了？”要不是开车，秦岭清还想再放肆一番，他想看她脸红的发烫的模样。

　　黄煜给他一记白眼，命令的语气。

　　“一会儿找家水果店，再买点水果。”

　　“不用，家里有，你想吃的话也不用自己买。”秦岭清打着方向盘，说着胡话。

　　黄煜有些想要揍他，忍住了。

　　“买个果篮，给叔叔阿姨～”这话是拉着长音的。

　　秦岭清反应过来，不经意一笑，道：“那更不用了，你人去了比几吨水果都有效。”

　　“你到底找不找水果店？”黄煜看着开车的人，带着威胁的语气。

　　秦岭清认怂。

　　“买！买！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最后，黄煜挑了两个果篮。

　　秦家人自从知道未来儿媳妇要来过小年，那就是把小年当成了新年来准备。

　　提前跟儿子问了黄煜的喜好跟忌口，又准备了几道家乡特色，就连零食也是叫秦琪甜亲自去买的。

　　原因就是，年轻小姑娘的口味都大差不差。

　　秦母给秦琪甜转了钱，秦琪甜看到转账都以为老妈转错人了。

　　“六千？”秦琪甜不敢相信，“这是干什么？”

　　“去买点小姑娘们爱吃的东西，就你平时舍不得买的也买点回来，万一你嫂子喜欢吃呢？”

　　秦琪甜得了钱，虽然是跑个腿，可还能中间赚个差价，自然开心得不行。

　　这六千，啥零食能买不来？

　　只是，什么时候自己亲妈也能这么大方对自己就好了。秦琪甜得了便宜又卖乖，乐呵呵买了一堆零食，还有她舍不得买的。

　　到了小区楼下，秦岭清没着急开车门，而是打了个电话。

　　“妈，到楼下了。”

　　只听电话里不停说着好。

　　黄煜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这还要报备？

　　秦岭清挂了电话，解释道：“别紧张，他们也紧张，所以叫我快到的时候打个电话，他们好抓紧时间准备。”

　　不说不要紧，此话一出，黄煜更紧张了。

　　秦岭清下车，走到一侧打开她这边的车门，手伸过去。

　　“走了！漂亮媳妇要见公婆了。”

　　刚取完东西，等电梯间隙，就看见另一个电梯里下来三个女人。

　　场面一度热闹起来。

　　两个中年女人热情的接过黄煜手中的东西，其中一个还得空挎上黄煜的胳膊。

　　“天冷吧！快进屋暖和暖和。”

　　“你能来阿姨就别提多高兴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就是就是！”这个说话的是王丽，“小姑娘比之前看着又瘦了哈！”

　　秦岭清看几个人像是围着小绵羊似的包绕着黄煜，他硬挤过去，凑在黄煜身边。

　　得了空隙，黄煜礼貌的欠身，跟每个人打招呼。

　　“阿姨好！”

　　“阿姨好！”

　　只是看见另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儿时，黄煜先是想了想，又礼貌打招呼：“你就是琪甜吧！长的真好看。”

　　秦琪甜也是看自己妈和婶子看呆了，以至于黄煜跟她打招呼时还没反应过来。

　　秦岭清戳了戳女孩儿。

　　“想什么呢？还不喊人？”

　　秦琪甜这才反应过来，声音不自觉的夹起来，道：“姐姐好！姐姐好！姐姐也漂亮！”

　　气氛融洽，等真到了秦家，黄煜才真正意识到，这遥远的差距。

　　房间面积比自己家的出租屋大了不只三倍，桌上摆好的水果、零食，客厅那一张鲜艳的红色横幅，写着——欢迎黄煜来过年！

　　两名中年男子从厨房出来，身上带着围裙，秦岭清挨个介绍，哪个是父亲哪个是叔叔。

　　黄煜没有怯场，大方地跟所有人问好。

　　秦母怕黄煜人多觉得不自在，就张罗着无关人员去厨房忙活，还特意嘱咐秦琪甜，跟黄煜说说话。

　　秦琪甜不是内向的性格，热情拉着黄煜往沙发上一座，拿了袋她觉得最好吃的薯片给黄煜。

　　还专门跑去卧室，出来时脖子上多了一条围巾。

　　“姐姐，好看吗？”

　　黄煜看着满眼纯真无邪的小女孩，温柔点头，说好看。

　　秦琪甜喜滋滋坐下，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我也觉得好看，姐姐买的就是比我哥买的要好，今年冬天多亏了条围巾，要不然就要冻死了。”

　　黄煜有些懵，什么围巾？怎么就成她买的了？

　　她满脸疑惑，看向秦岭清。

　　只见秦岭清牙签插了块儿橙子送到自己嘴里，笑嘻嘻的，没怀好意。

　　“啊～”秦岭清像是喂小孩一样，“张嘴，可甜了。”

　　黄煜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秦琪甜，秦琪甜非常懂事，装作没看见，一直在专心摆弄那天围巾，黄煜这才勉强张嘴。

　　算了，黄煜想等走的时候再跟秦岭清打听清楚。

　　十二点，秦家准时开饭。

　　秦父和秦叔还开了一瓶酒，说今天高兴小酌一杯。

　　剩下的，秦岭清因为要开车，所以跟女人一起喝着果汁。

　　期间，秦母和王丽轮流给黄煜碗里夹菜，生怕她客气吃不饱。

　　“小煜呀！第一次来，这些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不要怪阿姨哈！”秦母满脸慈爱地看着黄煜，越看越喜欢。

　　黄煜：“没有！辛苦叔叔阿姨了，做这么多菜！”

　　王丽：“不辛苦不辛苦！你才辛苦呢，把这小子给收了，你就是我们老秦家的大功臣。”

　　话一出，黄煜脸色涨红，看向秦岭清。

　　席间传来幸福的欢笑声。

　　秦岭清也微笑着看着自己，他明明没有喝酒，可眼睛和脸颊也是泛红，微醺的状态，眼睛柔情似水。

　　吃完饭，黄煜听饭桌上秦母和王丽讲秦岭清小时候的趣事。

　　什么翻墙打狗，上树摘桃。

　　小时候在老家那是出了名的淘，气的秦岭清奶奶连夜打电话叫儿子赶紧把孙子接走。

　　“你猜你奶奶怎么说？”秦母问黄煜。

　　黄煜不知道，摇头。

　　秦岭清被说的挂不住脸，颇带些撒娇的语气：“妈～留点面子。”

　　秦母一点也不搭理儿子，只顾和黄煜继续讲。

　　“你奶奶说，说是让我们看孙子，这要是出了问题我们可担不起责任。”秦母说起来就乐的不行，“你奶奶干脆都不想孙子了，就因为小时候太皮。”

　　黄煜听完，忍不住也笑了，看着被当众处刑的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黄煜觉得秦岭清还挺可爱的。

　　就比如，现在，这种乖乖的样子。

　　临走前，黄煜被硬生生塞了两个红包，一个是秦母和秦父给的，一个是王丽和秦明川给的。

　　黄煜推脱不要，最后秦岭清两手拿过红包，一点也不客气，塞到了黄煜包里。

　　说了再见，车子开远，黄煜又从包里把红包拿出来。

　　“你再拿给叔叔阿姨，这不能要。”

　　秦岭清还开着车，去的还是一手推回去。

　　“这是他们的心意，你要是不收，他们会以为你对他们对我不满意的。”秦岭清解释原因。

　　“这是我们迈向幸福的祝福，你确定不要？”秦岭清哄着，问。

　　黄煜还是有些犹豫。

　　“哎呀！我都没怕你卷钱走了，你怕什么？”秦岭清看着镜子里的人，“还是，你怕拿了钱就走不了了？”

　　听到这，黄煜说：“我没有这样想！”

　　秦岭清握了握她的手，牵到嘴边吻了下。

　　“放心，没有什么东西能栓住你，收了这些钱，你照样可以离开。”秦岭清揉着她的手骨，“当然，我会努力对你好，不会让你有想离开的想法的。”

　　“对了，那件围巾怎么回事？我可从来没给琪甜买过围巾。”黄煜想起来，这不会又是秦岭清的套路吧。

　　秦岭清嘿嘿一笑，说：“那不是为了提前给你打理好你和小姑子之间的友好关系嘛！”

　　年味越来越浓，路边上的路灯都挂上了红色的小灯笼，广告牌上尽是新年元素，车里暖气十足，黄煜拉开棉服拉链，扯了扯衣服，靠着座椅，慢慢合上眼。

　　车速不快，秦岭清喜欢这种画面——爱的人就在身边安稳入睡。

　　最后，那两个红包黄煜重新放回了包里，第二天存在了一张新卡李，连同第一次王丽在饭店给的那一万零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