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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王杰被家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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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媒大学3月6日开学返校,3月8号周一正式上课。黄煜的实习工作于3月4日正式结束。
“黄煜,晚上一起出去搓一顿?”
王杰手里拿着文件夹,走路带风,说出这句话时带着霸气。
黄煜回头,看着风风火火的女人。
文件夹“啪”的一声被王杰扔在桌面上,王杰走到她身旁,黄煜没来得及站起身就被王杰按住肩膀。
“明天就不来了,怎么不吃个散伙饭再走啊!”王杰拍了拍她的肩,“就这么说定了。”
“我请你吧姐”黄煜抬头,眼里真挚,“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我。”
“再说再说,先吃了再说。”王杰毫不在意这些,她只是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可能也跟黄煜刚出社会有关系,没什么坏心眼,干啥事也踏实,不用勾心斗角。
这时琳琳从门外进来,她也开完会了。
只听王杰跟黄煜道:“就这么说定了,记得和你男朋友报备!”
黄煜笑着,道:“知道了。”
说完,王杰便回了自己的工位。
琳琳也没说话,她向来也不爱凑她们的热闹,要是小菲在的话肯定要刨根问底,这是最令人头疼的。
自从开始实习,黄煜发现,有时候工作反而不是最难最累的,最累最难的是和人交往,尤其是不近不远的人情来往。
秦岭清看到黄煜的消息时刚开完会,与文旅局共同开展的项目已经拉开帷幕,后期酒吧还需要进行改革与管理,同时秦岭清有了建立连锁品牌的打算。
“那等你吃完给我发位置,我去接你?”秦岭清站在会议室走廊里,半倚着墙,手下敲着九键。
今天他穿着正装,胸口戴着党徽,白色衬衣黑色西裤将身材比例彰显的近乎完美,皮带卡在腰际,微微低首,嘴角轻轻上翘,站在那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呦!秦总这是回消息呢!”
秦岭清偏头看去,是王鑫浩的大哥王鑫达,清河集团的副总,这次是以民间投资者的身份来参加会议。
方形脸却眼角狭长,个子不高却很精明,做起事来果断决绝,王鑫浩十分惧惮这个年长一轮的大哥。
秦岭清率先伸出手,笑着道:“没想到能在这看到大哥。”
王鑫达毫不客气的拍了拍秦岭清的手,道:“还跟我搞这套!跟小浩到处惹事的时候也没见你叫我一声大哥。”
王鑫达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当着其他几个领导干部的面就揭他的短。
众人都被王鑫达的话惹笑,接着王鑫达对身边的人介绍秦岭清。
“这是咱市的杰出青年,自己创业也算是闯出一条路来了。”
那些人点点头,秦岭清微微欠身,挨个与人握手。
“走!找个地方坐会儿?”王鑫达道。
在会议厅附近的一间咖啡厅,两个男人各点了一杯美式。
“鑫浩最近有联系过你吗?”这时的王鑫达才露出愁容。
秦岭清摇摇头。
自从韩冰葬礼之后,两人就没见过面,和其他朋友也是。
之前都是韩冰组局。
“这小子过年前谈了个对象,比他大六岁,还带个孩子,我知道后说了他两句,这就没回过家了。”王鑫达眉头紧锁,叹着气。
“这件事你知道吗?”王鑫达问。
秦岭清还是摇头。
“这我还真不清楚。”
“岭清啊”王鑫达此刻完全不像是某个集团的老总,“你知道,小浩从小没感受过母爱,我也理解他这……找个大点的……”
“可是也不能真找个妈回来吧,骗钱是小事儿,他别太认真了,到最后心被伤了。”
王鑫达越说越激动,发觉旁边的人投来异样眼光他才无奈闭嘴。
“其实差六岁也不是很大。”秦岭清淡淡道。
王鑫达显然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
“啊对!”王鑫达咬了咬牙,“可还带个孩子呀!”
秦岭清还想说什么,始终没说出来。
“岭清啊,你有时间劝劝他。”
“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不想看他走错路。”王鑫达此刻更像是一位操心的老父亲,不见开会时的严肃,只是满心忧虑。
“好。”
咖啡两人一点没碰,两人又聊到生意上来,王鑫达对秦岭清的酒吧很感兴趣。
“你当初是怎么想到开这么个酒吧的?”王鑫达问。
秦岭清只道:“脑子里有了个想法,刚好有点钱,就干了。”
王鑫达欣赏他这种说干就干,不拖泥带水的性子,不管秦岭清回的答案是不是单纯应付自己,他很期待有个机会能跟这小子合作。
“有没有拓展的想法?”王鑫达像是捕捉蛇的老鹰,一针见血。
秦岭清笑了。
“大哥要是不嫌弃的话,小弟还真有点想法。”
王鑫达指了指眼前的男人,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满足这些。”
秦岭清靠在皮质沙发上,生意场上的谈判气质与生俱来。
他淡淡开口,毫不掩饰,道:“没有野心靠什么站住脚啊!”
等送完王鑫达,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早,他打给了王鑫浩。
“老秦?”男人声音清亮,带着怀疑。
“晚上有时间吗?聚一聚?”秦岭清道。
“好啊!那我叫上……”
只听那边话语一顿,道:“我问问陈明他们来不来。”
“嗯。”秦岭清挂了电话,两人都知道各自在避讳什么。
可是,总不能因为少了一个人,其他人就永远不见面吧。
没选其他地方,就去了“去来匆”。
到了“去来匆”。
“哥回来了。”王阳迎上来。
“还有包间吗?”
“有,文阁行吗?”
“行。”秦岭清往文阁走,回头嘱咐道:“他们来了直接告诉他们过来。”
不用说王阳也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它回着好。
酒,秦岭清已经点好,服务员也送了过来,他开了半个上午加半个下午的会,又和王鑫达谈了一个小时,总算回了自己的地盘。
忍不住想喝口酒,端起酒杯走放下。只好看着沙发闭目养神,周围也不吵脑,偏偏脑子里乱哄哄的,点开手机屏幕又关上,没有一个消息。
这个点已经下班了,说不定在哪快乐着呢。
他一手捂着脸,笑自己魔怔了,这一会儿就自己脑补了无数个片段。
也不知道这丫头会不会被人让酒,也不知道给他发个消息报备一下,拍一下吃的啥也行呀!什么也不说,只说今天和同事吃饭。
门被用力推开,王鑫浩拉着嗓子,如鸭子般难听,扰了他的白日梦。
“就你自己呀?他们呢?”秦岭清问。
王鑫浩像是刚跑完五千米,瘫坐在沙发上,抄起酒杯就先干了一杯,也不管是什么酒。
喝完才被辣的嗓子火热热的,拎着杯子抱怨道:“这调的什么酒?烈不烈啊!这么辣!”
秦岭清淡淡道:“白酒。”
“啊?”
“纯白的。”秦岭清道。
“茅台?”王鑫浩扯着笑,“早知道不喝这么快了,还没唱出味来。”
秦岭清一句“散酒”,叫王鑫浩比刚才还激动。
“什么?”
“散酒?”
秦岭清点头。
王鑫浩不信,扬了扬手,道:“别逗了,我宁愿相信你没钱,也不信你有时间去买散酒。”
秦岭清不再解释,他那天去逛菜市场,从一个老头那打的,整整一桶十升,以前那种白色汽油桶装的。
他本来是想去买几条野生鲫鱼回来给黄煜顿汤来着,可那天有点晚了,野生的鲫鱼卖完了,想着不能空手而归,整好看见一家酒馆,他就打了一桶,一直放在后备箱。
刚才他想起来,叫人搬回来,只不过是换成了高大尚一点的酒杯。
“我得给陈明他们发消息,再不来我可就喝没了。”王鑫浩一脸得意。
平时王鑫达管的严,他从没喝过白酒,更别提名牌白酒,现在跟大哥闹别扭,正好趁这个机会过过瘾,试试自己酒量。
陈明那帮人来时,一进屋便一股酒味。
“我靠!”陈明捂了捂鼻子,“真茅台呀!”
这时王鑫浩三杯已经下肚,要不是秦岭清拦着早就不省人事了。
“我就说叫你们快点来吧!开完了一滴也不给你们剩。”王鑫浩脑子还清醒,还想喝,耐不住秦岭清收了他的酒杯。
“散酒。”秦岭清对陈明道。
陈明抿了口。
“你从哪打的散酒?”
其他人也好奇。
“菜市场。”
“啊?”众人惊愕。
“偶然间,这不他还当成茅台,我说了还不信。”秦岭清指了指旁边的人,摇了摇头。
这里面,哪个人不是酒酒通,除了王鑫浩。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啊!”陈明看王鑫浩第一次喝的脸红脖子粗,“不会还是因为那女的吧!”
秦岭清收回二郎腿,坐直身子,两手交叉在两膝间。
“你知道?”
陈明饶了一圈,到秦岭清旁边,怕被王鑫浩听见难受。
可王鑫浩耳朵灵的很,打断他们的话。
“大点怎么了,她图我钱就图呗!我又不是没钱!孩子……”王鑫浩说到这处有些激动,“我无痛当爸,你们急什么!”
陈明耸了耸肩,其他人也不说话,只看王鑫浩自言自语。
“大哥害怕你受伤。”秦岭清道。
“对呀对呀!”陈明跟着附和,“再说了,那女的大你这么多,会有代沟的。”
这边王鑫浩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四处炸响,起身指着陈明据理力争。
“大怎么了!不就才六岁!受伤!老子愿意!”指了指秦岭清,“老秦,你说……”
被点名的人看过去,陈明有些焦急,疯狂示意王鑫浩不要再说了。
可喝醉了的人好不容易有地方宣泄又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
只听王鑫浩磕磕绊绊道:“你说……六岁多吗?六岁……多吗?”
秦岭清没回答,眼睛里也不见波澜,十分平静。
“你不比那小姑娘大六岁?有代沟吗?”
“凭什么老秦就能比人小姑娘大六岁,我就不能小人家六岁?”
王鑫浩觉得自己说的一点问题也没有,他喜欢一个人怎么就有这么多条条框框,又是年龄又是孩子的。
秦岭清捏起酒杯,又放下。
陈明以为他生气了,忙帮王鑫浩说话,秦岭清摇摇手。
忽的笑了。
“确实有点代沟”,秦岭清想起小姑娘说的一些网络用语,“不过没什么大问题。”
房间里只剩王鑫浩的共鸣声。
“是吧是吧!你看人老秦都说了,没大问题!”
此刻王鑫浩像是抓住了救星,一个劲的“是吧是吧”。
陈明心里想,哪能一样!老秦有没带个孩子,要是带个一儿半女的,那女方父母还不拿棍子赶着老秦满大街跑。老牛吃嫩草就算了,还给人当妈。
陈明没说,在心里没少嘀咕。
那散酒后劲很大,王鑫浩虽然没再喝可也醉了过去,陈明打了手机的紧急联系人,备注是“她”,不久人便被接走了。
女人叫刘雅,穿着打扮很大气,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明眼人都知道是她女儿。
待王鑫浩被拖到车里后,女人专门跟秦岭清几人道谢。
走后,只剩陈明和秦岭清两人。
看秦岭清点了手机又熄屏,陈明打趣道:“怎么?盼着小姑娘发消息呢?”
“滚!”秦岭清懒得理他。
陈明偏不滚,道:“不是,你俩也真是,都坠入爱河了。”
秦岭清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你不懂。”
“切……”陈明刚要说自己不稀罕,就被秦岭清的电话铃声打断。
秦岭清看见来电,故意将屏幕在陈明眼前晃悠,迫不及待接听。
“喂”字还没说出口,就听见电话里黄煜慌张的声音,带着哭腔。
秦岭清心里一紧,拳头不自觉紧握,陈明觉得周边温度骤然降低,那边的女声充斥着害怕,空气变的稀薄。
“怎么了?”秦岭清不知自己声音颤抖,他握着手机,不带一丝犹豫往停车位走。
“你快来明城官园,王杰被打了。”剩下的只是黄煜在一遍一遍喊着王杰姐。
秦岭清不敢停留一步,手机里还断断续续传来黄煜哽咽的声音,手机在他手里被握的生紧,要被捏碎,可他完全没了心思,只想开车一步到位,见到完好无损的黄煜。
王杰被打,他不敢想黄煜会不会也受牵连,她们在一起,怎么可能不受影响,他知道黄煜又不是坐视不管的脾气。
见秦岭清眼里带着杀气,像是提着大刀复十年雪恨之愁,陈明不放心,也跟着跑过去,上了秦岭清的车。
车速很快,看不清路边树木的重影,陈明确认自己安全带系好,两手紧紧抓着扶手,扫眼看去,他大惊。
“不是,哥们,你先把你安全带记上,别真不要命了!”
秦岭清根本听不见,也不愿听,电话已经被黄煜单方面挂断,再打过去时只有一道女声,说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那嘟嘟声听得秦岭清心烦,只是又不愿挂断,只能任其嘟嘟。
陈明闭住呼吸,他都担心秦岭清的路虎会突然卡路上,这轮胎要转的冒火星。
秦岭清不顾小区保安的阻拦,跟着前面的一辆车毫不犹豫一齐进去,后面保安暴躁的喊着。
车子猛地一停,秦岭清再次打通黄煜手机,问了门牌号。
王杰家的门是大敞着的,屋里一片狼藉,玻璃碎片伴着大片水渍、零落于地的水果、歪倒的椅子、一摔好几半的苹果残核、还有更加刺眼的两个人。
黄煜蹲坐在王杰身旁,女人发圈脱落至发尾,将坠未落,凌乱的头发像是饱经摧残的黄花,嘴角残留的血迹,眼神里的无助,还有那无声的两行无休止泪水……
秦岭清大步走过去,蹲下身子扯了扯黄煜的胳膊,惨白的脸色惊恐的神情叫秦岭清心疼。
他还未开口,只听颤抖着女声,抓着他的心,一刺一刺的痛。
“秦岭清,我……没事……王杰……我报警了……”
秦岭清抱了抱她,将她扶起来,又弯腰去搀王杰。
陈明见状过来帮忙,女人眼眸中带着绝望,他俩把王杰搀扶回沙发。
黄煜抹了一把眼泪,越过那片狼藉,走到王杰面前,握着她的手,凉的吓人。
她是被王杰临时的电话叫来的。
两人在火锅店吃饭,王杰被丈夫的电话催促回家,电话里能听出来男人喝了酒,语气不是很好。
当时王杰没有什么情绪变化,现在看来更像是已经习惯了。
无论王杰如何说,男人始终坚持叫她回家,说着类似不回来后悔的话,无奈,王杰饭没吃完就赶回家。
留下黄煜一人在火锅店,她要吃好,准备给秦岭清发消息时便接到了王杰的电话。
电话里,王杰的声音有些虚弱,只是说叫黄煜来她家一趟。
那时,王杰已经被打过了二十分钟,确定丈夫没有回来的迹象,她才敢给黄煜打电话。
在这里,她没有几个朋友,打给其他同事,难包会被看笑话。而黄煜不一样,一来她煜不是嚼舌根的性格,二来黄煜明天就不上班了,也没有机会传她的“丑事”。在这事上,王杰承认,她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
警察来的很快,这件事定性很容易,无非就是家庭纠纷、家暴。
“你要和解吗?”一名警察问。
只见王杰嘴角扯了个笑,无比令人心疼。
“怎么和解?”她反问警察。
警察好像见怪不怪,道:“你们要是走公共程序的话,以后孩子可能会受影响。”
黄煜这时说了话:“都这样了,还生什么孩子?”
“夫妻之间……”警察还要和稀泥,陈明从进入这房间开始眉头就从没舒展,他打断警察的话,看向王杰。
“我是一名律师,您要是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陈明给很多人打过官司,也有不少离婚官司,家暴的也有,可第一次看到如此近距离的家暴,他是无法忍受的。
只有无能的男性才会以打女人作为彰显自己雄性光辉的手段。
王杰热泪夺眶而出,说着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