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迟悦悦

5、空

　　平静的岁月里，就连好天气也多了起来。
　　黄伊在写小说，每日会做好晚饭等待黄忠夫妇回家，黄煜想趁着假期还未结束多在“去来匆”干两天，期间听王阳讲秦岭清好像去了个什么地方参加一个全国性的活动，直到黄煜干到最后一天都没见到他人。
　　黄煜琢磨了半天，想着怎么跟秦岭清把工资结了。虽说“去来匆”是每个月十五号发工资，可自己本就是一个暑假工，干完就走了，更何况有道义的老板更应该自觉地给员工结账，毕竟能出来打暑假工的可能就是真的交不起学费了。
　　干完最后一个夜班，黄煜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可能没有了晚上要再去上班的负担，此刻的她一点困意也没有。
　　算了，倒不如想想怎么要工资好了。黄煜心里想。
　　不得不说，黄煜鬼点子多，也不怕尴尬，直接微信消息发过去。
　　“那个，老板，我昨天晚上最后一天上班。”
　　“您看，马上开学了，我还得交学费。”
　　“工资要不您提前预支一下呗。”
　　后面紧跟着可怜加求求的表情包。
　　秦岭清刚在活动举办方选择的酒店吃好早餐，今天是最后一天活动，下午他就能收拾东西返身。
　　看到黄煜发来的消息，忍不住扶额。
　　这小姑娘，用一种刚正不阿，绝不妥协的语气来管他要工资。
　　可细细品来，又带着丝丝的央求。
　　“今天晚上来店里，面谈。”秦岭清想了想，这事还是当面谈比较好，尤其是钱的问题。

　　这边黄煜发完消息困意就上来了，手机都还握在手里，人却已经睡着了。
　　等醒来一看，“面谈”两个字叫她直接从床上做起来。
　　什么鬼？就发个工资还面谈什么？直接红包转账不就行了？黄煜心里直骂舅。
　　这年头，钱难挣屎难吃，说得一点都没错。
　　说归说，骂归骂，到了晚上，黄煜还是乖乖地去了“去来匆”，甚至还早到了五分钟。
　　与往常不一样，秦岭清略显憔悴，可能是活动累的。
　　见秦岭清走过来，黄煜正要起身。
　　“坐坐坐，喝点什么吗？”秦岭清问。
　　黄煜笑着摇头，心想酒就不喝了，钱给我就好了。
　　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秦岭清嘴角微微一弯，转而消失。
　　“放心，不从你工资里扣。”
　　黄煜还是笑着摇头:“您说的哪里的话，这我还能客气？”
　　最后，秦岭清没再谦让，而是问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至少在黄煜这是这样的。
　　“什么时候开学？”
　　“九月二号。”
　　“开学怎么去学校？”
　　“地铁，学校很近。”黄煜回着。
　　“你姐姐身体好了吗？”
　　“好了，还在康复，目前看一切都好，谢谢您关心。”
　　……
　　就这样，两个人你一问我一答，终究在最后一句上，陷入了更加尴尬的局面。
　　“你一口一个您的，我也大不了你几岁。”秦岭清晃着杯里的酒，淡淡地道。
　　“啊？”黄煜一时被问的糊涂，“这……这不显得尊重吗。”
　　“有男朋友吗？”
　　“啊？”黄煜认为自己是没听清。
　　“我问你有男朋友吗？”秦岭清又讲了一遍，即使酒吧的灯光下看不出人的脸色，可是表情还是看得清的。
　　秦岭清很淡定。
　　相反，不淡定的是黄煜。
　　“……这？怎么问这个？”
　　“好奇。”

　　“有男朋友。”黄煜回了一句，脑子乱得很。
　　“看着不像。”秦岭清抿了一口酒。
　　“您还会看面相呢？不如您算算我男朋友是哪的？”黄煜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她觉得此时氛围有些尴尬。
　　“我说了，你看着不像有对象的，所以算不到。”
　　黄煜点点头，现在只恨刚才没点杯水，现在都不知道除了点头还能干点什么。
　　酒吧陆陆续续开始进人，就连音乐也从一开始的舒缓换成的流行的DJ，整个酒吧的人都是兴奋狂欢的状态，只有这一桌的两个人，异常平静。
　　“钱我今晚发你微信上，十点之前。”秦岭清道，“你怎么来的？”
　　“走过来的。”
　　“我送你回去吧。”秦岭清发出请求。
　　黄煜起了身:“不用不用了，这条路我走的熟，店里还忙，您也注意休息。”
　　说完，黄煜转身就消失在酒吧。
　　秦岭清无奈地摇摇头，他还是觉得她没有男朋友。

　　回去的路上，晚风吹在脸颊上，像是冰遇到火一样，黄煜长呼一口气。
　　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当他问她有没有男朋友的时候，自己第一反应是有，第二反应是下意识想用手去给自己发烫的脸降降温。
　　回到家时，黄忠夫妇和黄伊正在吃饭，锅里留着黄煜的晚饭。
　　“干嘛去了？怎么听你姐说去酒吧了？”黄忠有些担心。
　　黄煜一屁股坐下:“去要工资了，一会儿钱就到账。”
　　黄忠还想说什么，被老伴一扒拉，就不再出声。
　　“行了，快吃饭吧，这两天好好休息！快开学了。”沈女士将米饭端到黄煜面前。
　　黄伊视线多在黄煜脸上停留了几秒，黄煜被看地有些不自在，倒也没做什么反应。

　　等吃完饭，黄伊拉住黄煜。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出去一趟怎么了？”黄伊问。
　　“这么明显吗？”黄煜问。
　　“你摸摸你的脸，不热吗？这么红！”黄伊两只手捧起黄煜的脸蛋，揉了揉。
　　黄煜摆脱黄伊的手，哎呀了一声。
　　“这不是去要钱吗？当然不好意思，脸皮薄啊。”
　　看着黄煜咬口不提，黄伊也就不再问，只是叫她早点休息。

　　早休息是不可能的，黄煜一直等到九点半秦岭清给她发来转账才决定上床休息。
　　“谢谢老板！祝老板以后生意兴隆！”黄煜多少还是要说两句客套话的。
　　那边秦岭清看到这老套的祝福语，觉得土到地里去了，倒也是她的风格。
　　“没事！有事来找我！”秦岭清回道。
　　最后黄煜回了个双手合十的表情包，两个人就没再聊天。